第十五章:鐵盒子
在診所吊了兩天消炎水。 陸旭便恢復(fù)了精神,老中醫(yī)看到陸旭生龍活虎,立馬吹噓自己的醫(yī)術(shù)高明,說自己是華佗轉(zhuǎn)世,藥圣附體,秦越聽得心煩,直接胖揍了老中醫(yī)一頓。 第三天。 秦越便向陸旭打聽那東西,剛開始陸旭裝糊涂什么也不說,可聽到秦越是奉了寶爺?shù)牧顏頌蹩铺K的,這才放下戒心。 他瞟了瞟石濤,然后說:“秦越,這東西很重要,我不能隨便告訴你,這樣吧,你跟我進我房間,我將東西的下落告訴你……” “姓陸的,你什么意思?” 石濤聽陸旭這么一說頓時來了火。 秦越攔住石濤:“胖子,你別沖動,陸旭不是這個意思,要不這樣,你先在外面抽根煙,等我出來后,我再告訴你東西的下落?” “老秦,不是我沖動,還是姓陸的小子將哥哥我當(dāng)外人,咱雖然什么也不懂,可也是寶爺?shù)娜?,他這么防著我是幾個意思。”石濤心里不舒服:“再者,他什么玩意,敢跟胖哥這么說話,我看他是活膩了?!?/br> 陸旭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石濤。 秦越怕陸旭一急眼就不說東西在哪,所以就把石濤拽在一旁,給他仔細(xì)分析道:“胖子,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咱也就不講究那些了,再者陸旭這個人有毛病,你逼他,他就越不說,要是這小子犯起渾來,那我也沒轍,所以,這次還請胖爺收住火,千萬別將這事搞砸了?!?/br> “我是看在你老秦的面子上不計較的。” “兄弟,夠勁!” 秦越拍了拍石濤的胸脯。 這邊說服了石濤,秦越這才跟著陸旭來到他的房間,陸旭沒說話,只是將窗簾拉住,然后又將房門反鎖,反復(fù)檢查了一番,這才從床底拖出一個土黃色的背包,背包有些年頭,那上面的拉鏈都壞了。 陸旭小心翼翼將背包打開,從里面翻出一個沾滿土的鐵盒子,他拂掉鐵盒子上面的土,然后將其塞給秦越。 秦越不解:“你給我這玩意做什么?” “保命?!标懶癜醋∏卦降氖?“秦越,有些事你逃不掉的,就算你拼命掙扎,也逃不掉的,我是第七個,而你就是第八個?!?/br> “什么意思?” 什么第七個第八個,他怎么越聽越糊涂了,還有這盒子里是什么,為什么他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仿佛小時候他見過這種盒子,而且還看到了盒子里的東西。 他想打開盒子,卻被陸旭死死按住手:“秦越,現(xiàn)在還不能打開,一旦打開它,我們都得遭殃……” “為什么?” 秦越有些不明白。 陸旭盯著他的眼睛,那凌厲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讓他無法逃,更無法逃出這謎一般的棋局。 兩個人沒說話,空氣靜止的可怕。 過了好久。 陸旭才松開手,癱坐在地上:“他讓你取的東西在黃草坡,那時候我自顧不暇,只能將東西埋在那里。” 東西還在黃草坡? 秦越有些懷疑:“陸旭,你可別騙我?” “我不騙你?!标懶衽牧伺乃募绨蚶^續(xù)說:“不過那東西被我埋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那地方除過我誰也不知道,所以你得跟我一塊去,要不然找不到地方?!?/br> 秦越雖然猶豫,可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也只能冒冒險了,況且都到這了,哪能空手而歸的道理。 他仔細(xì)想了想,便答應(yīng)了陸旭的要求。 因為只請了一周的假,秦越?jīng)Q定吃完早飯便去,他感覺后面幾天會有人搗亂,為了夜長夢多,他決定速戰(zhàn)速決,取完東西就回北京。 陸旭也沒反對。 因為那地偏僻,所以秦越讓巴木圖開車帶他們?nèi)ィ湍緢D蹲在門口抽了老半天煙,前后思量了一會,這才答應(yīng)送秦越三人去那地,不過巴木圖有條件,說那地他不進去,只能送他們到入口。 秦越也沒勉強。 吃了早飯,幾個人便背上背包出了酒店。 陸旭吃了幾天葷油,人也精神起來,雖然還是瘦成皮包骨,可比起前天可好多了,至少臉色正常了。 車子一路往北開。 巴木圖臨走時灌了一大口燒酒,所以嘴不停歇,扯著粗啞的嗓子唱起來烏科蘇的民腔老調(diào),那悠揚的老調(diào)在茫茫草原盤旋散開,滄桑而又敞亮。 石濤回頭看了看閉眼裝睡的陸旭,然后問秦越:“老秦,你這朋友了解多少,要是他心思不敞亮,那我們哥倆可就倒霉了?!?/br> “放心,人靠得住。”秦越瞟了一眼陸旭,然后安慰石濤:“胖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只要這次咱把東西拿回去,那這任務(wù)就算完成了,我吶也不用住那筒子樓了?!?/br> 石濤愁容滿面。 也不知他神經(jīng)過敏,還是對陸旭這個人沒好感,總之他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踏實的很,萬一這趟出點啥事,那可就劃不來了。 秦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cao心了,這老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想再多也沒用,與其這樣還不如敞開膽子去闖一闖,也算不虛此行?!?/br> “好,聽你的?!?/br> 石濤放下心里的戒心。 一路上,巴木圖唱了一首又一首,秦越盯著遠(yuǎn)處朦朦朧朧的登帝臺,那莫名的情愫又涌上心頭,仿佛有什么在召喚他,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xiàn)實。 開了一個小時的車,眼前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荒原,除過那星星點點的黃草,沒有其他植物,盤旋在空中的禿鷹,緊盯著他們。 巴木圖這才將車停在路邊,然后轉(zhuǎn)頭對秦越他們說:“陳老板,到地了,咱可事先說好了,進去的事別扯上我,我在大路口等你們?!?/br> “好,你不進去?!?/br> 秦越也不為難巴木圖。 陸旭從下車后,表情就很不對,有些呆滯而且還帶點驚恐,石濤吸了一口煙,不在意地瞟了一眼陸旭的手,發(fā)現(xiàn)此時陸旭的手抖得厲害。 秦越從巴木圖那里順了一瓶老燒,然后塞進背包里,走過去拍了拍石濤的肩膀:“看什么呢,胖子?” “老秦,你那朋友不對勁?!?/br> “怎么不對勁?” 秦越看了看陸旭,不解地問。 石濤剛要開口,陸旭轉(zhuǎn)過頭,表情不僅正常,而且說話也不含糊了,他走了過來,看向秦越提醒道:“秦越,一會你們跟緊我,別走散了,還有你將手電筒都準(zhǔn)備好,一會下去后,咱得有光才行?!?/br> “下去?”秦越微愣:“陸旭,你小子該不會把東西埋狼窩了吧,要是這樣,那咱得讓巴木圖跟著……” “沒有,就是一個洞而已?!?/br> 秦越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只要不是狼窩就行,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狼,提起狼,我這渾身就發(fā)抖,腿更是軟的不行?!?/br> “北京城應(yīng)該沒狼吧?” 陸旭不經(jīng)意地提了一句。 秦越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他住北京城,應(yīng)該沒見過狼才是,怎么一提起狼就發(fā)抖,而且還是怕到骨頭縫里。 石濤也想不通。 陸旭瞥了一眼秦越,說:“行了,別琢磨了,從這到埋東西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咱還是早點上路,免得出現(xiàn)變故?!?/br> 三個人背著背包上路。 巴木圖靠在車身上,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身影,他灌了一口老燒,然后搖了搖頭,有些事探清楚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要進行。 手機響了。 他摸了摸兩邊的褲兜,沒有手機,又探進車?yán)铮l(fā)現(xiàn)手機在車?yán)?,他拿出手機,一看顯示,立馬將酒放在車頭。 “寶爺!” 那邊的人聲音很沙啞:“怎么樣了?” “他們已經(jīng)進去了,估計很快就會遇到那幫人,不過您放心,我會通知他的,這次肯定不會出意外的?!卑湍緢D恭恭敬敬地說。 那邊沒有說話。 巴木圖有些膽戰(zhàn)心驚,說實話,他還挺怕這位北京城的寶爺,這幾年雖然這位行跡飄忽不定,可這位的威信在內(nèi)蒙可是如雷貫耳,這幾年要不是他,內(nèi)蒙早就亂成一團了。 想起這幾年的大事,巴木圖也感慨。 幾年前進行過一次清洗,可終究太匆促,有些人脫離了,可有些人卻沒脫離,而且這件事牽連的地域廣,稍不注意就會釀成大禍,所以這次寶爺設(shè)局是小心又小心,謹(jǐn)慎又謹(jǐn)慎,生怕又出現(xiàn)前幾次的意外。 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說:“那人你不用聯(lián)系,他知道怎么做,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不要暴露,這幾年都過去了,可別在這節(jié)骨眼出事,還有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動作麻利點,別讓我擔(dān)心?!?/br> “寶爺您放心,我會小心的?!?/br> “等他們從那地方回來,你就送他們?nèi)ヨF爺那,讓他將他們送回北京,只要回了北京,有東子在那邊罩著,應(yīng)該不會出差錯。”那人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 巴木圖連忙點頭:“我明白?!?/br> “你自個小心。” 那邊說完便掛了電話。 聽到這話,巴木圖覺得心里暖暖的,雖然他跟隨寶爺幾年,遭的罪不下百次,可他是打心里敬佩寶爺,當(dāng)年要不是寶爺,他巴木圖肯定被那幫混蛋剁成rou泥了,所以為了報答寶爺,他巴木圖就算拼上這條命,也得幫寶爺辦成這件事,在所不惜。 巴木圖將通話記錄刪了,將手機丟進車?yán)?,然后拿起老燒坐在車頭,一口一口的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