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門幫內斗
沒一會兒,車子便停在了潘家園門口。 秦越和石濤下了車。 可這時從身后也竄出來一伙人,他們帶著和剛剛人一模一樣的鏈子,看到秦越,他們抄起家伙就撲了過來。 秦越心想,這下完了完了,不被他們剁成rou泥,也得扒層皮,石濤護著秦越往后退,可那幫人手里拿著真家伙,他們就算rou搏,也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老秦,你先進去……” “放什么屁呢,老子能丟下你不管嗎?”秦越雖然也怕,可不能丟下自己哥們落荒而逃。 那幫人可不管什么,直接上來就砍,石濤以前做投機生意,這種場面見過不少,自然不怕,可秦越不一樣,他是北京城的乖乖民,遵紀守法,對于打架斗毆的事只是嘴上說說,一旦碰上真刀真槍,立馬就怯了。 這時一個人朝石濤砍了過來,秦越上前就是一腳,可那刀砍在秦越的胳膊上,血頓時噴了出來。 “我靠,我他媽和你們拼了!” 石濤一看秦越掛了彩,氣得破口大罵。 可一拳難敵眾手,沒一會兒,兩個人都見了血,就在兩人以為命要丟在這時,從潘家園涌出二十多個人,他們將秦越和石濤護在身后。 “在我的地盤還這么撒野,誰他媽給你教的規(guī)矩?”說話的是早上見面的東爺,他捏著一串金剛菩提,語氣生硬:“吳老鬼就*出你們這幫不成器的東西?!?/br> “東爺!” 那幫人恭敬喊了聲東爺。 東爺一大嘴巴子呼了上去,大罵:“你們這幫兔崽子,是不是仗著吳老鬼在背后撐腰就敢在東爺?shù)哪樏嫔贤峦倌。俊?/br> “不敢。” 領頭人屁都不敢放。 他們都疏忽了,原以為這位東爺還和以前一樣不管事,可今天倒是奇了,這位佛爺竟然親自出手護著這兩個人,難道三爺算錯了? 東爺嘬了一口茶,怒道:“不敢那就快滾,奶奶的,這好不容易有個清靜空兒,就被你們這群鱉孫擾了興趣,晦氣!” “東爺,你不能護著外人……” “什么外人?”東爺虎眼一瞪:“這小子是東爺我的侄兒,他好不容易來看東爺一次,怎么,你們還敢當著爺?shù)拿鎿屓瞬怀???/br> 那領頭的哭喪著臉:“東爺,我這回去不好交代,要不,您先讓我將人帶回去走一圈,我保證,一個小時后就把人送回來……” “你敢!” 東爺站在秦越面前。 他將茶壺遞給一旁的大漢:“要拿人,讓吳老鬼自己來見我,媽的,爺不發(fā)威,都他媽的以為爺是紙老虎?!?/br> 那幫人見東爺死扣著人,也沒了辦法。 東爺給一旁的大漢使了眼色,那兩人便扶著秦越和石濤進了潘家園,而東爺拍了拍領頭人的臉,說了兩句也進了潘家園。 秦越招了好幾刀,血糊了一身。 進來的時候,頭發(fā)暈看不清人影,等緩過勁來,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站著熟悉的人影,他松了一口氣,潛意識將馬茴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怎么樣?” 說話的是馬茴,語氣平淡沒有起伏。 秦越費力地向他看去:“沒事?!?/br> “……” 他沒說話。 東爺吩咐人替兩人包扎了傷口,這才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馬茴坐在他旁邊,身上的衣服依舊沒換。 他摸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經(jīng)心地問:“剛剛那幫人是吳老三的人?” “是??!” 東爺放下茶杯:“你在外面的這幾年,北京城都他媽亂套了,當年德爺在的時候,這幫人還受點規(guī)矩,可自從德爺讓了位,昌叔上去,他們就翻天了,昌叔壓不住,便拉著我坐在那把椅子上,可還是鎮(zhèn)不住那幫鱉孫,最后沒了辦法,只能劃地各守各的規(guī)矩。” 原來是這樣。 秦越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幾年北京城的古玩街規(guī)矩不一樣,想當初他去大鐘寺和柳巷里去淘串珠子,兩地的價格不一樣,而且規(guī)矩也不一樣,最讓他奇怪的是兩地的老板雖然是同一個人,可說的話大不相同,那時他不懂這行里的規(guī)矩,被坑了一次,現(xiàn)在想想,原來是有這個源頭在里面。 馬茴抬起頭:“五爺呢?” “不管事了?!?/br> 東爺嘆了一口氣:“茴子,你是不知道,哥哥這幾年是真的受罪了,這門里整日里斗來斗去,就為了那雞毛蒜皮的事都能動家伙,我這不想管,可耐不住底下人的啰嗦出手收拾了幾個。那幫兔崽子消停了幾年,但還是治標不治本,這每隔一兩月就給我整事,你說說看,咱好端端的潘家園的爺們,凈干著給兔崽子擦屁股的事了!” “辛苦了。” “辛苦倒不至于?!睎|爺擺手:“只是這幾年你不在,我這心里空落落的,夜里時常想起我們年輕那會的事,哎,老嘍!” “……” 馬茴沒有說話。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迫不得已,停不下來,也留不下來,當年威風凜凜的寶爺也許在他離開北京城那會便不在了,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引路人,做著和他一樣的事。 沒過多久,秦越徹底清醒。 他坐了起來,看向一旁的石濤,只覺得愧疚,原想著胖子來了,他帶胖子到北京城好好逛一逛,可誰成想鬧出這種事,他傷著倒不說,還連累了兄弟。 倒霉,真是霉透了! “哎,茴子,這小子怎么會惹上吳老鬼,雖然那狗東西不成器,可也不會這么平白無故的追著這小子動刀子???”東爺忽然開口問。 馬茴冷笑了一聲:“他還在打那主意?!?/br> “我靠!” 東爺憋不住火:“原來這狗東西還想送死,茴子,吳老鬼就交給我,我來對付他,媽的,老子這幾年沒收拾人,這次就拿這狗東西練練手?!?/br> “別整出事!”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因為秦越身體特異,沒一會兒便活蹦亂跳,可是苦了石濤,身上挨了幾下,也虧得身體素質好,要不然早掛了。 打了消炎針,石濤也能坐起來了。 “胖子,感覺怎么樣?” 秦越扶著他,擔憂地問。 石濤沖他笑了笑:“沒事,這點小傷不礙事,倒是你小子,嬌生慣養(yǎng),那幾刀估計有的受……” “沒事,傷口都愈合了?!?/br> 秦越擼起袖子,將胳膊露給石濤看。 石濤欣慰地看著他:“你小子現(xiàn)在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這以后拯救地球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老秦,好好干,說不定國家能給你頒個終生成就獎呢?!?/br> “行了,別貧了?!?/br> 秦越見他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這才將心放回了肚子里,要是石濤有什么事,他一定下南方給石濤的父母負荊請罪去。 兩個人打鬧了一會。 東爺讓人騰出兩間房子,讓他們今夜住在里面,臨睡的時候,秦越被叫到了院子里,他看著面前站著的人,有些緊張:“寶爺,您找我有事?” “來了!” 馬茴轉過身。 秦越見過他的眼睛,里面沒眼仁。 他不管秦越什么神情,直接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然后拿起蒲扇扇了扇:“坐吧。” “不用了,您說完我就回去……” 他好笑地看著秦越,開口:“這事要費些時間,我勸你還是坐下來等我說,否則一會腿麻了,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秦越咽了咽口水,然后坐在藤椅上。 “你怕我?” 他盯著秦越發(fā)抖的手笑了。 秦越尷尬,握住手指:“沒……沒有,我只是習慣的動作,打小的毛病,寶爺,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那朋友……” 聽到這,秦越有些急了:“他怎么了,是不是那邊的人動手了?” “沒有,我只是想說你那朋友拿了我的東西,將他放在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我問過幾次,可他不肯說,所以這次我希望你能將那東西帶回來給我,只要這事你做成了,那接下來的事我替你做了,而你也不用受那些活死人的罪了?!瘪R茴說的很快,可每個字都清清楚楚,這些字一點點滲進他的腦子,刻在他的記憶里。 秦越盯著他:“那東西是什么?” “你可以問你朋友,他知道那是什么,不過也得看你們的情誼深不深,如果他也防著你,那你問十遍百遍也問不出來,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瘪R茴晃了兩下藤椅, 秦越拍胸脯保證:“我們是好兄弟……” “好兄弟?”他笑了起來:“小子,這世上自稱你好兄弟的人很多,可這些人到底是真的拿你當兄弟,還是靠著你達到自己的目的,你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別到時候鉆了別人的套,成了他人手里的傀儡。” 他這話什么意思? 秦越想問,可他擺手:“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如果信我,那就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不信,那我也辦法,畢竟這識人心我不在行?!?/br> “寶爺……” “行了,回去睡吧!” 他靠著藤椅,用蒲扇擋住臉。 秦越停下藤椅,站起身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