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尚未,就是還有可能。 厲靳兩家剛爆發(fā)過一場沖突,現(xiàn)在不知道靳家安排了多少眼線在旁邊盯著,伺機而動。 公司里,他和他的父親,他和族老代表的勢力,矛盾重重。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身為當事人,局面被動,很多事情上必須束手束腳,只能交給歐陸,公事公辦。 對于他來說,這樣跟坐以待斃差不多。 撇開他是恩客這層關系,他還是她孩子的父親,而且,這事是她引發(fā)的,就由她結束吧! 翌日,葉悠然喬裝打扮了一番出門,別墅區(qū)的門口遇到幾個記者,并沒有認出她。 葉悠然打車來到殯儀館,館長辦公室外面,正好遇到周姐。 周萍看到她驚訝不已,“你還敢來???” 葉悠然看了眼這個陷害自己的同事,周萍滿臉防備,“你不會是想在館長面前說我壞話吧?我可事先告訴你,無憑無據(jù)的,別血口噴人!” “無憑無據(jù)?你不知道我向來喜歡備份嗎?工作上是,生活習慣上也是,比如電話錄音,你在電話里騙我來代班,可你明明是晚班?!?/br> 周萍慌了一下神,很快就又得意起來,“那又怎樣?我只是開個玩笑,惡作劇戲弄你一下,我又不可能未卜先知你會攤上事?。 ?/br> ‘未卜先知’四個字,讓葉悠然心頭一動,她問,“是不是歐白姍找上的你?” 周萍面色一變,“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是歐白姍,我不知道,也不認識!” 她語速很快,一副極力撇清的架勢。 葉悠然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歐白姍?我怎么記得有一次在食堂,你還說歐白姍是我大嫂來者?還拿我跟她比,什么鳳凰什么雞的……” 周萍面露惶恐,但強撐著底氣道,“是嗎?我不記得了!” 葉悠然笑了笑,無所謂道,“其實你也不過是為人做事的小嘍嘍,即便你承認,也幫不到我什么,所以,我不會追著你不行,但是……” ☆、第44章 他親密的舉動,讓她渾身就連毛孔都在抗拒 “我因為你也許會失去這份工作,你開心的同時,抽空捫心自問一下,我在這里工作除了我本人不善交際,真正得罪過你們沒有?” 葉悠然說完,不看她臉上涌出的一絲絲愧疚,抬手敲響辦公室的門,聽到里面的人說‘請進’,她推門走進去。 館長看到她立刻打開窗簾看大門口,“小葉,你是怎么進來的?” 外面有記者,他都好幾天沒出過殯儀館了。 葉悠然揚了揚手里的帽子和墨鏡,“網(wǎng)上我的照片很少,且都是幾年前的,很多媒體都不臉熟我?!?/br> “小葉啊,我必須得先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歐隊長和厲總都提醒過我,館內(nèi)的監(jiān)控視頻什么的一定不能外泄,員工要封口,但我沒想到,自己的員工會臨時倒戈,是我忽視了。” “怪我沒有人緣,不懂得怎么處理和同事的關系?!?/br> “如果是一個兩個,我可以辭退,可全員的三分之二……”館長束手無策,“這件事影響很大,民政局方面要我給個明確的解決方案,不能影響了我們殯儀館的聲譽和業(yè)績,要么,你能夠證明你對逝者所做的修復完全嚴格遵從專業(yè)知識,要么,你承認你失誤,然后出面向公眾道歉……” 葉悠然想了想說道,“館長,請你再給我兩天時間?!?/br> “行,你跟厲總好好商量商量,我也跟上面爭取多點時間給你們?!别^長把她送到門外,“這件事結束后,我會親自去向厲總負荊請罪,你在我這里工作,我沒有保護好你……” 等他一番客套話結束,葉悠然去看了眼死者家屬登記的資料信息,然后離開殯儀館。 她來到位于城東開發(fā)區(qū)一處當?shù)爻侵写宀疬w安置房小區(qū),小區(qū)居民都是附近農(nóng)村撤村建居,拆遷回遷的安置戶,都是以前的老街坊鄰居,葉悠然一打聽就問出了大概。 死者情況,跟歐陸所說一模一樣,領養(yǎng)的,兒子也不是親生的,身份信息還真是死無對證了。 一個精神有些不正常的老太太拉著葉悠然,說了很多話,其中一句,讓葉悠然上心了。 “以前啊,小芳跟東子總是躲在我家巷子后面的小樹林里親嘴,自從搬到這兒,就再也見不著了。” 小芳就是小郭,郭芳。 東子就是郭東,死者姓名。 他們不是親兄妹,有私情也是正常的。 看郭東照片,年紀輕輕,儀表堂堂,卻娶了一個帶著孩子的二手女人,長相跟他比,算是丑陋的,他不育所以眼光放得低是一方面,他和郭芳有私情會不會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葉悠然敲開了郭家的門。 郭家叔伯很多,卻不住一起,郭母尚在醫(yī)院,開門的是郭東妻子。 孩子在客廳涼席上睡覺,大熱的天,她沒開空調(diào),拿了一把老式芭蕉扇在孩子上方呼扇著,而她自己則是滿頭大汗,肩膀上搭了一條毛巾,汗快流下來就拉過來擦一把。 雖然無精打采,面上卻沒有多少哀傷,很麻木,翻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也是便衣警察嗎?做警察長得這么年輕漂亮,皮膚又嫩又白,我頭一回見。” 那日在殯儀館,葉悠然穿著工作服戴著口罩,所以郭東妻子并不認識她。 葉悠然解釋,“我坐辦公室的?!?/br> “最近來了很多警察和記者,每次問題都一樣,我聽得腦筋疼,你要是也有問題要問,能不能回去跟你那些同事打聽?你看我既要照顧孩子,又要給婆婆和堂哥去醫(yī)院送飯,難得抽空坐下來歇一會兒。” 她狀態(tài)確實不好,葉悠然想從郭東郭芳私情的這條線索調(diào)查,但看她精神如此,也不便開口。 畢竟,丈夫和小姑子的齷齪事一般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她是帶孩子嫁過來的,家里地位低是一定的,沒什么話語權,就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像她忍受厲承勛和歐白姍一樣。 葉悠然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落在孩子身上。 孩子一歲左右,五官長得有點開了,一對招風耳跟郭東妻子尤其的像,面目五官上,葉悠然越看他,越覺得在哪里見過。 她想不出來,便問道,“我可以給他拍張照片嗎?” 郭東妻子哼笑一聲說道,“隨便,但是你拍也沒用,之前也有警察要拍照和驗血什么的,最后都作罷了,因為孩子跟郭東沒關系?!?/br> 葉悠然拿出手機從不同角度拍了幾張,順口問了句,“孩子爸的照片你有嗎?” 郭東妻子原本還蔫蔫的,像是觸到了逆鱗,騰地站起來,扭頭走向廚房,“我要做飯了,你走吧。” 葉悠然不得已站起來,臨走打量了一下客廳,墻上掛了一副自制的木頭玻璃相框,上面嵌著幾張老照片,有好幾張合影,郭芳靠在郭東肩膀,兩人皆是笑意盈盈。 葉悠然拔了幾根孩子的頭發(fā),離開。 葉悠然看著手里小孩的照片,跟除了郭東妻子之外的相關的人一一比對,郭東,小郭,郭東母親,郭東那個被踹斷三根肋骨的堂哥。 畢竟不是熟悉的人,腦子里這些人的長相很模糊,葉悠然還是想不出來他到底像誰。 但葉悠然下意識里覺得這個很關鍵。 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挨個做dna鑒定了。 葉悠然立即打車去殯儀館,快到時,厲承勛的電話在這時進了來。 “你去哪兒了?”他語氣冷漠的問。 “殯儀館?!?/br> “那是兩個小時前?!?/br> “我現(xiàn)在又回來了。” “你回那兒做什么?外面有記者你沒看到?” 葉悠然道,“我要取點死者身上的樣本,做dna鑒定。”警方這邊案子一日沒破,死者尸體就在太平間多呆一日,雖然rou身被破壞得嚴重,但就算是死細胞也可離心出dna。 “葉悠然,破案是警察的事,你不要去添亂。”厲承勛警告她。 “我說了,我不信歐陸?!?/br> 厲承勛沉默片刻,“那你也別冒險進去,我讓王館長派人給你送出來?!?/br> 十分鐘后,殯儀館里有人出來,走到她的出租車旁,將一個信封遞給她。 葉悠然帶著樣本,來到一家親子鑒定機構,特意加價,讓早點給出結果。 葉悠然還有幾根那孩子的頭發(fā),她計劃著去找小郭,小郭母親和堂哥,拿到dna。 小郭在哪家醫(yī)院葉悠然不知道,但是小郭母親住哪兒新聞上是有報道的,葉悠然查詢之后得知,正好是她之前看婦科時就診過的一家醫(yī)院,醫(yī)院離安置房小區(qū)很近,倒是正好方便了郭東妻子照顧他們。 葉悠然快到醫(yī)院門口時,厲承勛的電話又來了,“怎么還不回來?” “要送檢做dna啊,沒個參照物怎么做?” 厲承勛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去醫(yī)院了?” 葉悠然‘嗯’了聲,“我看了,這里沒記者?!?/br> “你會偽裝記者不會?” “他們不認識我?!?/br> 厲承勛咬牙切齒,“葉悠然,我真想把你……” 把她怎樣,他沒往下說,但葉悠然察覺到了他的怒氣,他似乎不僅僅是為她不在家里照顧厲堯而生氣,也不僅僅是怕她被記者圍攻導致事件擴大惡化,還有一些……別的感情…… 比如,擔心她安危。 葉悠然嘴角挑起艱澀的微笑,他即便是擔心她,也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兒子的媽。 葉悠然掛了電話,戴上墨鏡和口罩就要下車,卻在推門時,看到一個跟她同樣戴著墨鏡和口罩的女人通過醫(yī)院大門走出來,低著頭,行色匆匆上了一輛棕色寶馬。 身高一米七,頭發(fā)黑長直,正是之前見過的女人,那次是歐白姍陪著,這次是一個人。 她穿著寬松的裙子,外面還罩了一層面料挺括不貼身的外套,還拿包擋在肚子前面。 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孕肚。 看腹部凸起的弧度,也是四個月左右。 葉悠然狐疑的瞥了眼車牌號,下車走進醫(yī)院,好一番打聽,才得知,郭東母親住在心血管科。 住的是普通三人間病房,門一直開著,葉悠然看到了郭東母親,她年齡很大,沒70也快了,而郭東郭芳都是二十多歲,葉悠然估摸著,她是生不出孩子才在40 的年紀收養(yǎng)了郭東,后來又生了郭芳。 老人正在輸液,神情凄凄的望著窗外。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是世間最痛。 葉悠然不敢進去了,怕老人情緒再激動起來。 葉悠然轉(zhuǎn)身,眼前是一堵人墻,正好擋住她的去路。 葉悠然抬頭一看,竟是厲承勛。 記者不認識她,但很容易把他辨認出來,他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葉悠然嚇得左右一看,拽著他胳膊把他拐到了角落,并取下墨鏡幫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