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可是沒錯啊,剛才那個聲音就是他。 她歪頭繼續(xù)端詳,怎么看怎么覺得稀罕。 而就在這時,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點點異樣。 湊過去仔細(xì)地看,她確認(rèn)無疑,他的耳朵根根處,竟然泛起了一點紅暈。 這個男人的肌膚也是很好的,冰玉一般的肌膚,但凡有一點異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現(xiàn)在,那里紅紅的,和平時是不一樣的。 而就在她端詳?shù)哪抗庀?,面無表情的男人,臉上慢慢地就全紅了。 他抿著唇線,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還有什么想說的?!?/br> 顧穗兒驚訝,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嗯?” 蕭珩挺拔地坐在榻上,嚴(yán)肅地道:“你不是說騙人是小狗么。” 顧穗兒這下子驚訝的都把小嘴都張圓了。 “你意思是說你是小狗,所以你在學(xué)狗叫?” 蕭珩不言語。 他叫都叫了,難道非要親口承認(rèn)嗎? 顧穗兒想了想,低哼一聲,軟聲嘟噥道:“你果然是騙我的,你就是嫌棄我的小鞋子,你就是嫌棄我的小蝌蚪……你就是嫌棄我……” 已經(jīng)學(xué)了狗叫的蕭珩,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是不高興,心里不痛快?!?/br> 承認(rèn)這個事情,對于蕭珩來說確實是很難,所以他這話說得特別別扭。 可是別扭著說完后,好像心里倒是輕松了。 好像壓在胸口的一塊石頭被慢慢卸下來。 “你,你為什么不高興啊……”顧穗兒有些驚到了,舔舔嘴唇,不明白地道。 “我早和你說過,不要顧那些不相干的人,你如今懷著身子,保養(yǎng)好自己才是好的,結(jié)果呢?” “……”顧穗兒一時無言,她沒想到原來他還怎么在意這個:“可是……可是我閑著也是閑著,我只是想盡可能多給小蝌蚪做點東西,這樣也不可以嗎……” 她是不懂的,就算自己做錯了,可這是天大的錯事嗎? 蕭珩攥著她的手腕,眼睛對著她的眼睛,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可以彼此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他的眸光復(fù)雜難懂。 “你是不是繡了一個帕子給江錚?” 這話說得艱難,但是他盯著她,還是問出來了。 今天皇上出行,結(jié)果遇刺,蕭珩也在,江錚隨在蕭珩身邊。 江錚受了重傷,蕭珩特意去看望了江錚。 但是看望江錚的時候,恰好蕭槿也去了。 蕭槿和蕭珩都看到了江錚那里有一個帕子,是繡著竹子的帕子。 那個竹子,蕭珩怎么能不認(rèn)識呢,就是自己親手畫下的。 他畫下的畫,給了顧穗兒讓她比著來繡。 結(jié)果她繡了,給了江錚了。 她繡工確實是極好的,那個繡帕,繡得栩栩如生,簡直比他的畫還要靈氣逼人。 可是那繡帕卻在江錚那里。 繡得再好,看在他眼里,也是刺心,刺骨。 其實是知道她的性子的,但凡換一個人,他也許不會多想,可是江錚于她,到底和別個不同。 “我……給江錚?”顧穗兒詫異地擰著眉,喃喃道:“我怎么可能繡帕子給江錚?” 便是鄉(xiāng)村里來的女兒家,不懂得這侯府里的大規(guī)矩,可是在她們鄉(xiāng)下,一個姑娘家給男人繡帕子,那就是有意思。 她怎么可能給一個男人繡帕子? ☆、第42章 第 42 章 第42章那滋味自然不同 顧穗兒的肌膚清透猶如嫩玉,眼神也是澄澈到一眼望到底。這樣的女子, 看下眼睛就能通到她的心里去。 她樣子嬌憨, 性子至真至純,當(dāng)她驚訝地瞪大眼睛喃喃地說著, 我怎么可能會給江錚繡帕子的時候,蕭珩知道,自己可能鬧了一個誤會。 她并不是會說謊的人。 他微微皺起眉頭, 嚴(yán)肅地望著她, 半響后終于說出一句:“那個繡著竹子的帕子,就是我給你的那副梅蘭竹三幅畫中的竹子, 不是你繡的嗎?” 顧穗兒愣了下, 她歪頭想了想, 終于想到了。 “三爺給我的那個竹子,我是比著繡了一個帕子, 可是我送給大姑娘了啊?!?/br> “阿槿?”蕭珩挑眉。 “是啊!”顧穗兒抽抽鼻子, 小聲說:“當(dāng)時姑娘想讓我?guī)兔? 她說喜歡我繡的帕子,覺得好看,想讓我再幫她繡一個,我當(dāng)然就幫她繡了。后來挑來挑去,大姑娘也喜歡翠竹的圖,我就按照那個繡的。” “你沒有說過這件事。” 蕭珩垂下眼, 聲音悶悶的。 他永遠(yuǎn)忘不了當(dāng)他在江錚那里看到那個翠竹繡帕的感覺, 那就是一把尖銳的刺刀刺進(jìn)了胸口, 疼得幾乎抽氣。 結(jié)果現(xiàn)在才知,原來都是自己的誤會。 “你不喜歡我繡東西,我也就沒敢給你說。”顧穗兒揉揉小鼻子,有些甕聲甕氣地道:“你連我給小蝌蚪繡的鞋子都不想看一眼,更不要提什么翠竹繡帕了?!?/br> “我不是不想看?!笔掔竦椭^,聲音難得有些含糊:“就是當(dāng)時有點不痛快。” “你以為我竟然給江錚繡帕子,就心里怪我?”顧穗兒噘著小嘴兒,不高興地道:“難道我是你的妾,還會偷偷地給別的男人繡帕子?” 她眨眨眼睛,很無辜地問道:“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我——”蕭珩看她,一時無言以對,半響才無奈地道:“是我想錯了。” 顧穗兒抿唇,別過臉去,望天。 蕭珩輕輕抿唇,之后伸手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本就身子虛弱,不該太過耗費心神,以后便是蕭槿,也不要給她繡。至于我們的孩子,以后不缺的,或者等你生了再繡也一樣。” 至于蕭槿竟然拿了穗兒繡的帕子送去給江錚,以及今日偷偷跑去看江錚,這意味著什么,蕭珩不想知道。 他只會簡單地把這件事說給大夫人,請大夫人自己處置。 顧穗兒卻低哼一聲,軟聲軟語卻固執(zhí)無比:“可我就想繡,我想繡,為什么不可以繡,我還想再給小蝌蚪做幾身衣裳呢!” 她就是想。 …… 蕭珩默了片刻:“……你如果實在想繡,也可以?!?/br> 顧穗兒還是心里不痛快:“我繡的東西你不喜歡?!?/br> 蕭珩:“我喜歡?!?/br> 顧穗兒:“騙人的!你就是騙我的!” 蕭珩:“……” 嘆了一口氣,他低聲問她:“那我怎么才是沒騙你?”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說清楚這件事。 顧穗兒瞥他一眼后,垂下眼兒,慢條斯理地說:“這是你心里的事,我哪知道啊,我娘好像說了,人心隔肚皮?!?/br> 蕭珩到了這個時候,真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記得她好像單純的很,誰的話都信,看誰都是好人。 怎么輪到他了,她竟然給他來了一句“人心隔肚皮”。 “不過……”顧穗兒噘著嘴兒,哀怨地說:“要不你再汪汪幾聲吧,那我就信了。” 她剛才只聽到叫聲,但是實在是無法相信,那是他發(fā)出的。 特別是后來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后,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神情,那尊貴高冷的傲氣,誰能想到前一刻他還汪汪汪過。 蕭珩看著她,不言語。 顧穗兒拽他的手:“嗯?” 蕭珩黑著臉湊過去,直接把她擒住。 汪的一聲,吞住了她的唇舌。 那聲“汪”進(jìn)了她的口中。 “唔……” 她所有的愛嬌和委屈全都消失殆盡,在這只大狗口下,軟綿綿地化為了一灘水兒。 ****************************** 這次顧穗兒突如其來地病倒,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好了,但是老夫人那邊終究不放心,便叫了安嬤嬤過去,仔細(xì)地盤問一番。 安嬤嬤少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一遍。 老夫人嘆息一番后,搖頭連連:“我就知道,阿珩素來是個老實的,他長這么大了,身邊也沒個人伺候,又不愛這尋花問柳的,自然是不知道女兒家的心思,更不知道顧及,如今倒是險些惹下禍?zhǔn)聛怼!?/br> 大夫人聽聞,也從旁道:“說的是,阿珩在宮里做事,心思縝密,朝中人人都夸他年少有為,皇上那邊也是賞識得很,只是在這男女之事上,倒是欠了幾分。” 這番話倒是惹起了老夫人的心事:“其實上一次皇上過來咱們這里,私底下和我提過,說是雖然房里的這個妾也有了身子,可到底是庶出,回頭還是得給他挑一個好的,特特的叮囑了。我想起這事兒來也是愁,阿珩那么挑的人,滿燕京城的我都快試過了,他沒一個中意的,你說我又去哪里給他尋個好的?” 大夫人從旁想了片刻,卻是忽然道:“有一個,或許可以試試?!?/br> 老夫人詫異:“哪個?你竟有好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