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一大一小兩只手便在肚皮處交疊。 他的手,她的手,還有肚皮下他們的孩子。 蕭珩一直沒說話,顧穗兒也沒言語。 她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睜開眼睛,她看天上的云。 透亮的白云仿佛被扯下的一塊棉絮,飄灑在高高的天上。 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去地里摘棉花,她累了,便躺在地頭上,那時候的天和現(xiàn)在一樣呢。 她忍不住笑了下,再次閉上眼睛。 一把柔軟的青絲流瀉在蕭珩的腿上,蕭珩看了一會兒那青絲,便捻在了手里。 “你以前在鄉(xiāng)下騎過馬嗎?” “沒?!?/br> 兩個人聲音都低低的,是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 沒有刻意壓低,只是在那輕風(fēng)桂花之中,聲音都不自覺地輕淡了而已。 “想騎嗎?” “我不會?!?/br> “以后等你生了,我教你騎馬。”小蝌蚪已經(jīng)不再打嗝兒,他悵然若失,大手在她渾圓的肚皮上游走,仿佛在尋找著那rou乎乎的小東西。 “我行嗎……” 她低聲喃喃,也不知道在和蕭珩說,還是在問自己。 在鄉(xiāng)下,馬是很稀罕很貴的,其實別說馬,就是驢子都不便宜。 顧穗兒小時候家里養(yǎng)過一頭驢,后來爹得病,把那頭驢賣掉了,再后來到了農(nóng)忙的時候,便借用下別人家的驢,給人家送的吃食,如果實在借不到,只能靠自己賣力氣。 她沒奢望過可以去觸碰一匹馬,更不要說像蕭槿那樣騎在馬背上。 騎在馬背上,那是什么滋味兒? “怎么不行?”男人尋不到小蝌蚪了,便放開手,握住她的那縷頭發(fā),輕輕地捻在手里。 “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br> 蕭珩斬釘截鐵地這么道。 他讓她學(xué)認(rèn)字,讓她背詩,原本沒指望什么,想著能記住多少是多少,可是她記性好有天分,又肯下功夫,才多少天就已經(jīng)背下兩本子詩集了。 顧穗兒眨眨眼睛:“他們都說我笨?!?/br> 蕭珩輕輕揉了下她的腦袋:“如果要去考狀元,你確實笨?!?/br> 考狀元?她是女兒家啊,怎么會去考狀元? 顧穗兒開始不懂,后來終于想明白,他竟然在打趣自己。 偷偷地抬眼瞥了他一下,只見他面上清清冷冷的,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話。 當(dāng)下抿唇輕笑了下,腦袋也忍不住在他腿上磨蹭了下。 她現(xiàn)在覺得,靠在他腿上真是舒服,比枕頭都舒服。 蕭珩摸著手底下女人的長發(fā),低聲道:“如果你累了,可以去那邊暖房歇息?!?/br> “暖房里可以歇息?” “嗯,可以躺下睡一會兒。” 這桂園里設(shè)置有各樣游玩之處,和外面街市一樣的,只不過更為精致罷了。 這暖房里面只是有個暖閣矮塌躺下歇息而已,那價格就是驚人得很。因為來桂園的都是燕京城豪門貴族,最次的也是正四品官員的家眷,而設(shè)置的暖房又不多,如此一來,自然是只能開個天價。 不過顧穗兒顯然是不需要知道這些。 蕭珩也不需要計較銀錢上的事。 他雖然被養(yǎng)在睿定侯府,可是皇上對他的供養(yǎng)卻是遠(yuǎn)超尋常人的。 “好?!鳖櫵雰耗睦锒媚桥渴嵌嗝唇鹳F,在這桂花盛開的時節(jié),有些官員便是有再多銀子都未必能為家眷訂下一間暖房。 蕭珩見她答應(yīng),便扶著她起來。 誰知道就在這時,鞭子滑動的聲音刺破了這一片寧靜淡香,緊接著就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小賤人,我抽死你!” 伴隨而來的還有女子蹬蹬蹬跑過來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 萬字大更。上一章的紅包我現(xiàn)在就去發(fā) o(* ̄︶ ̄*)o 推薦一個文,是美食文,喜歡這一口的可以看看去喔,搜索文名即可。 《我在古代當(dāng)吃播》by后簡 來自2185的吃播陸小婉這次被傳送到了華夏國古代。 帶著分家的幼弟賣早點,開酒樓,西式甜品鋪子,火鍋連鎖,只有觀眾們想不到的,沒有陸小婉做不到的。打賞嘩啦啦,銀子也嘩啦啦。 生活美滋滋。 只是中途陸小婉在酒樓后院撿了個渾身是血的傻子,傻子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一直粘著陸小婉。 陸小婉心地善良,還是把傻子收留了——誰讓人長得好看呢。 然而,三個月之后。 滿京城都在傳,大齊攝政王親自到登月樓向登月樓老板娘提親。 陸小婉提著菜刀:梁小七!你白吃白喝就算了,提個親居然還空手,我不要面子?。?/br> 某攝政王微微一笑,掏出攝政王印,雙手奉上:那夫人覺得這個聘禮如何? 陸小婉瞥了一眼:什么玩意?我才不稀罕。 圍觀眾人:???禍水?。。?! ☆、第21章 第 21 章 顧穗兒驚訝地抬頭看過去, 只見有個女子,紅裙被掀開系在了腰間, 露出下面靛青長褲勁裝, 腳上則是蹬著馬靴。 這女子手里拿著長鞭,一臉憤恨, 面上透紅, 咬牙切齒地正沖著自己這邊而來。 “看鞭!”女子見到了顧穗兒, 不由分說, 伸出鞭子,直接甩過來。 鞭尾劃過長空, 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顧穗兒渾身的血幾乎瞬間聚向頭頂。 心里明白,那根鞭子就要打在自己臉上, 甚至仿佛聞到了接下來的血腥味,可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到了這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她的手腳仿佛失去了知覺。 而就在這時, 蕭珩也不知道怎么伸出了手。 當(dāng)那鞭子停下的時候,顧穗兒只看到那女子咬牙怒瞪著蕭珩。 她手里死死地拽著鞭子,想把那鞭子從蕭珩手里拽出來。 不過使勁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根本沒辦法撼動那鞭子分毫。 “蕭珩, 你竟然這樣對我!”她眼里突然涌出來淚, 恨恨地盯著蕭珩:“放開我的鞭子!” 蕭珩聽到這話, 非但沒放開鞭子, 反而是手一扯, 直接將那鞭子拽在手里。 那力氣太大了, 女子的身體被突然扯向前,之后鞭子離手,落了空,她狼狽地往前摔,最后啪的一聲跪倒在了涼亭邊緣。 若再差一步,她就要摔到旁邊的湖里去了。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發(fā)生在瞬間而已,可以說,當(dāng)那女子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顧穗兒還茫茫然地不明白為什么預(yù)期中可怕的疼痛并沒有來臨。 之后,癱軟地坐在那里,她的大腦中回放著剛才眼睛所看到的一幕,才慢慢地明白過來。 僥幸躲過一場大難后,后怕的驚恐襲擊而來,她渾身發(fā)涼,手腳顫抖。肚子里的小蝌蚪也仿佛感受到了這種驚嚇,在肚皮某一處彈跳不止,她一手緊緊地攥住了蕭珩的衣角,一手撫摸著肚子,語音模糊地低聲喃喃,安撫著小蝌蚪。 她心里很怕很怕,可是她更擔(dān)心她的小蝌蚪。 她的小蝌蚪還是個小胎兒,一定感覺到了什么,他一定是被嚇到了。 蕭珩低頭,看她泛白的指尖顫抖著努力地?fù)崦瞧?,嘴里喃喃的言語細(xì)碎模糊,明白她是被嚇傻了,反握住她的手道:“沒事?!?/br> 她好像在情緒受到劇烈沖擊的時候,很習(xí)慣這樣低聲喃喃自言自語。 上一次她說什么他沒聽到,這次他卻聽清楚了。 她說“爹爹在這里”。 爹爹就是他。 蕭珩一直都知道她腹中的孩兒是自己的,也知道自己將要成為一個父親,不過這種感覺還很不具體,只是想想而已,他不知道要做人父親是什么滋味。 可是現(xiàn)在,顧穗兒說,爹爹在這里。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清晰地意識到了這個從鄉(xiāng)下過來的姑娘的脆弱,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會是怎么樣嬌軟的小東西。 那都是需要他去保護(hù)的。 他握著她發(fā)顫的手,抿唇定定地望著她,墨黑的眸子在這一瞬間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情緒。 而這時候旁邊呼啦啦涌上來一群人,是侍衛(wèi),皇宮里的侍衛(wèi),也有丫鬟,其實應(yīng)該是叫宮女的。 宮女和侍衛(wèi)沖過來,把旁邊的女子扶起來。 女子是當(dāng)朝的昭陽公主,當(dāng)今皇后最寵愛的女兒。 昭陽公主在被宮女扶起來后,抬手抹了一把眼淚,盯著眼前的蕭珩,以及蕭珩身邊的那個大肚子女人,她一口銀牙咬碎。 “蕭珩,你太過分了!”她大聲道:“你還未娶正妻,竟然就讓一個地位低賤的奴婢懷下了孩子!” 正握著顧穗兒手的蕭珩,此時心中自是不知道多少感觸,聽得此言,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不悅地道:“關(guān)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