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 學(xué)校的籃球賽開展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了,他們學(xué)校的籃球賽制是雙淘汰,以每個年段兩個班級組一支隊伍代表參賽,各個年段先進(jìn)行淘汰賽,勝利的隊伍再進(jìn)入年段之間的決賽。 他們班和15班組隊了。 易言歡很清楚沈默和張紀(jì)的帶隊能力,雖然3班和15班因為文理科分班的緣故,平時樓層不在同一層,接觸的并不算多,但幾天的磨合下來也算不錯,所以她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 每天就是盡力去配合楊潔和15班的人做好籃球后勤補給。 許小桃從那晚的事后,心里放心不下,每天除了上課不和她在一塊,其余時候總尋著法和她膩在一塊。剛剛栗婕實在看不過去了,這才把人給借走了,給沈默騰出了和易言歡獨處的時間。 易言歡坐在籃球場邊角處的臺階上,頭頂上有樹冠遮頂,還算涼快。 沈默一下場休息,便快步往她的方向走來,在臺階前站定,低眼看著仰著頭沖自己笑的易言歡,一身的燥熱瞬間盡褪,只余溫柔,溫聲道,“熱不熱?” 沈默本來就高,再加上她坐得低,說話時要仰著脖子,微微酸,她搖了搖頭,乖巧道,“不熱,也不累?!?/br> 沈默瞇眸看了許久,剪了短發(fā)后的她看上去更柔順乖巧了。 剛剛一塊打球的15班里就有人在私底下打聽問她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唉,他真是很想把她藏起來,誰也不給看。 易言歡沒看出他內(nèi)心的小心思,見他看著自己出神,許是剛運動完,還微喘著氣,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滴落,陽光下的剪影很晃眼。 她瞇了瞇眼,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你坐這?!?/br> 沈默依言坐了下來,易言歡取過一塊干凈的毛巾展開,搭在他的頭上,兩手隔著毛巾輕輕的擦拭著,神情認(rèn)真,眼底里盡是溫柔。 “歡歡,”沈默先是看了眼她的認(rèn)真,隨即目光落在她的紅唇上,啞了聲,“想親你。” 易言歡手一抖,驀的停了動作,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自己擦?!?/br> 沈默壓著笑意,當(dāng)真自己擦了起來,媳婦兒害羞了,他喜歡。 遠(yuǎn)處的張紀(jì)丟了籃球,本想也過來找他們休息的,一轉(zhuǎn)頭看見了沈默那猥瑣的笑容,瞬間就打消了主意,臥槽,他這哥們算是廢了,越來越變態(tài)了。 易言歡自己一個人在這坐著,栗婕她們又還沒回來,沈默索性就多歇了一會兒。 微風(fēng)掠過頭頂,樹葉之間隱隱沙沙作響,明明天氣很熱,可就這般安靜的坐著,漸漸地也挺舒心的,沒有嘈音,蟬鳴偶爾陣陣響起,仿佛整個世界的喧囂一瞬間都停住了,只剩下夏日里,臺階上穿著校服的他們,和不遠(yuǎn)處打著籃球的少年們。 “阿默……” “嗯?”沈默將礦泉水瓶蓋重新擰緊,放置在一旁的臺階上,轉(zhuǎn)而看向她。 “傍晚的訓(xùn)練,我可能沒辦法過來了?!币籽詺g輕笑,抬眼望向籃球場中央還在練習(xí)的張紀(jì)他們,悠悠開口接著道,“我傍晚要出去一趟,晚自習(xí)也和老班請了假了?!?/br> 沈默頓?。骸爸懒耍怯惺裁词聠??我陪你?!?/br> 易言歡垂眸,搖了搖頭,“不用了,就是一點小事,你還是好好訓(xùn)練,我還等著你們拿個冠軍呢。” 她語氣實在萎靡,沈默不信,“歡歡,你有事要和我……” 易言歡打斷了他的話,抱著他的胳膊晃了晃,“真沒事,難道你還不信我嗎?” “不是不信,我就是擔(dān)心你?!?/br> 沈默低眸,易言歡揚著小腦袋定定地看著他,淺褐色的小貓瞳里帶著細(xì)碎的星光,他在里面看見了自己的剪影。 良久,他才無奈地揉了揉她茸茸的腦袋,“好好好,我投降,都聽你的,但是你要是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男朋友就是拿來使喚的,不要怕麻煩?!?/br> “我才不怕麻煩你呢。” 這次易言歡沒有反駁,爽快地答應(yīng)了,唇角的笑意帶出了一對小酒窩。 沈默彎著手指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嘆氣:“真是拿你沒轍了?!?/br> 傍晚一下課,沈默便送她出了校門,看她安全上了出租車后,才回cao場繼續(xù)籃球隊的訓(xùn)練。 可即便沈默是親眼看著她上了車,卻依舊很不放心,中途再三發(fā)短信和她確認(rèn)了他記的出租車司機身份信息無誤后,才稍稍緩了緩心。 易言歡低頭反復(fù)看了好幾眼收到的最后一條短信,心底里暖意漸生—— 「沈阿默:要是回來晚了,待在原處,等我去接你。」 她本來還忐忑的心情,如今倒因為沈默的話瞬間定下來不少。 給沈默回了信息后,易言歡從包里掏出了耳機塞在了耳朵上,將注意力全放到耳邊響起的音樂身上。 她現(xiàn)在其實是要去見林海,只是這事她誰也沒說。 *** 林海這陣子其實私底下聯(lián)系過易言歡很多次了,可每次發(fā)的短信都沒有收到回應(yīng),打的電話也從未被接起過。 這次易言歡能接他的電話,并且同意和他見一面,對于他這個做父親的來說,反而是驚訝遠(yuǎn)遠(yuǎn)地超過了喜悅,為此,他特意定了一家聲譽極好的中餐廳,想和他這個女兒好好地吃一頓飯。 他對易簡和這雙兒女終歸是懷了愧疚的,因此當(dāng)初易簡告訴他,要給兩孩子改姓時,他咬了咬牙,還是同意了。 他沒有在這雙兒女的生活里付出過一絲一毫,他沒資格不同意,況且他的身份地位已經(jīng)變了,若是這雙兒女姓林,對他,對林家,對趙家都是一個污點。 他足夠狠心,而他的這雙兒女也足夠厭惡他。 故而易言歡今天能同意來見他這個父親。 林海是既興奮又緊張的,以至于他現(xiàn)在連一雙手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放,只是不停地相互揉搓著,每隔一會兒,他便要低頭整理整理自己的著裝…… 易言歡站在餐廳門外有一會兒了,透過玻璃,她看見了此時忐忑不安的林海。 林海期盼又小心翼翼的模樣都快讓她產(chǎn)生錯覺了,她差點一度以為這個男人一直都未曾離開過他們,也一直都很愛很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