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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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趙郁的妻子,自然要支持趙郁。 天不亮趙郁就和玉兆雁一起登船,偽裝成船隊的軍船載著十萬鐵血之旅向魯州而去。 而這一天的朝會上,王湉告病,由王湉易容改扮的趙郁出現(xiàn)在了朝會上。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 正月十五夜里,蘭芝一夜未睡。 如今趙郁不在家,扮成趙郁的王湉自然是住在外書房內(nèi),因此四個孩子都搬到了正房隨著她住。 奶娘和丫鬟帶著玉櫻住在西暗間臥室。 趙臻帶著兩個弟弟隨著蘭芝住在東暗間臥室。 蘭芝先帶著翡翠去西暗間看了熟睡的玉櫻,又回到臥室,看在大拔步床上睡得正香的趙臻和趙澈趙昕,然后側(cè)身在床外側(cè)躺了下來,思念著遠在遼州的趙郁。 元宵節(jié)子時,遼國大軍、遼州的通北人與倭國海盜同時出動,向大周的遼州魯州發(fā)起了進攻,卻出乎意料地遭到了大周的伏擊。 玉兆雁的副將王禎率領(lǐng)五萬西北軍全殲叛變投敵的通北人。 玉兆雁率領(lǐng)十萬西北軍并分兩路迎擊遼國鐵騎。 趙郁帶領(lǐng)裝備了□□的兩萬青衣衛(wèi)與魯州守備林蔭率領(lǐng)的裝配了西洋火炮的魯州水師匯合,把倭國海盜圍在了東海灣。 戰(zhàn)役進行到了第十天。 趙郁與林蔭在眾親隨的簇擁下,立在樓船上眺望遠處的鏖戰(zhàn)。 倭國海盜已被超過十倍的戰(zhàn)船和軍隊團團圍在了東海灣,在大周火炮的壓制下,包圍圈越來越小,小到韓蓮能看到大周水師軍旗在海風中獵獵飄揚。 在大周轟隆隆的炮聲中,倭國戰(zhàn)船不斷被擊中,海盜一個個的倒下,炸碎的血rou飛上了天,又在彌漫的硝煙中落下。 甲板上全是海盜的尸體,鮮紅的血液在甲板上蜿蜒流動著。 天黑之后,韓蓮帶著韓單、韓雙走出了艙房,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戰(zhàn)船,心中不悲不喜。 她的新寵李蘭和李陵也跟了過來。 李蘭俊秀的臉上滿是驚恐:“夫人,我......我好怕......” 李陵可憐兮兮抱住了韓蓮的胳膊,牙齒直打顫:“夫人,我......我......我也怕......” 看著李蘭李陵與慶和帝極為相似的臉,韓蓮冷硬的心有了一絲軟意,揮手示意韓單韓雙站遠一些,好交代李蘭李陵逃走的法子。 韓單韓雙剛剛走開,李蘭便抱住了韓蓮。 韓蓮正要說話,卻覺得胸前有些異常。 她低頭看去,卻見一柄匕首插在胸前。 韓蓮怔怔看著匕首的柄,發(fā)現(xiàn)匕首刺入胸膛時依舊冰冷鋒利,穿透皮rou時,甚至有一種微微的擦擦聲。 她的心臟瞬間麻痹。 韓蓮想要開口,想要掙扎,可是她根本沒法動彈,四肢百骸似乎已經(jīng)麻木......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滋味...... 韓單韓雙見韓蓮在這個時候與兩個小面首緊緊擁抱,心中一陣煩悶,索性不看了。 甲板上來來往往忙著迎敵的海盜不少,可是沒人敢管女首領(lǐng)的風流韻事。 李陵和李蘭趁人不備,拖著韓蓮的尸體迅以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入大海。 待韓雙韓單回過神來,他們只聽到了噗通一聲巨響。 韓雙韓單剛要沖過來,大周水師發(fā)動了新一輪炮擊,無數(shù)□□落在了甲板上,在巨大的爆炸聲中,韓雙韓單被炸飛了起來,碎成一片片血rou...... 堅持了多日的大船傾斜著沉入大海...... 大周水師的炮擊終于停了下來。 今夜沒有月亮,漫天的星星在夜空閃爍。 星光下大海平靜極了,一只海鳥掠過,很快就飛遠了。 三月初一,慶和帝率領(lǐng)百官出城迎接大敗遼國殲滅倭寇凱旋而歸的端王趙郁、西北總督玉兆雁及魯州守備林蔭。 趙郁下了馬,單膝跪在了慶和帝面前:“父皇,兒臣幸不辱使命!” 慶和帝笑吟吟扶起了趙郁,細細打量了一番,眼睛浮起了一層水霧:“阿郁,辛苦了!” 盛大的歡迎儀式過后是大慶殿賜宴。 趙郁放眼看去,滿朝文武,卻不見武應(yīng)文及其親信,不禁嘆息——武應(yīng)文因里通外國等罪名,已被斬首抄家。 他覷了機會,以有了酒意為名,逃席離開了。 一出宮門,趙郁便看到了宮門前停著的馬車——是蘭芝的馬車! 馬車四周圍著一群青衣衛(wèi),正是孫秋等人。 趙郁在親隨簇擁下走了過去,彎腰鉆進了馬車之中。 寬大的馬車內(nèi)坐了不少人,蘭芝抱著趙澈坐著,秦二嫂抱著趙昕坐著,趙臻則坐在母親和外祖母之間,見到趙郁進來,蘭芝、秦二嫂和趙臻笑了起來。 趙澈和趙昕什么都不懂,也跟著咯咯笑個不停。 蘭芝眼睛含著淚望著趙郁:“阿郁,歡迎回家!” 趙郁淚盈于睫。 他終于回來了。 以后他和蘭芝以及孩子們,再也不分開。 回到端王妃內(nèi)宅,眾人一起進了內(nèi)院。 秦二嫂知道女婿初歸,一定有許多話要與蘭芝說,便給翡翠和珊瑚使了個眼色,她抱了趙臻,翡翠抱了趙澈,珊瑚抱了趙昕,一起往東偏院去了。 趙郁見了,不禁微笑,挽著蘭芝的手進了正房。 蘭芝知道趙郁愛潔,笑吟吟道:“阿郁,先去洗個澡吧,我已經(jīng)給你準備好潔凈衣物了!” 趙郁在回來的船上已經(jīng)洗了好幾次澡,卻還疑心自己身上留有血腥味,聞言忙道:“你等著我,我洗罷澡就過來!” 蘭芝點了點頭,送趙郁去了浴間,自己回到臥室,在拔步床邊坐了下來。 她與趙郁其實沒分開幾天,卻有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見了趙郁,臉有些熱,心跳也有些快,手腳也似有些軟...... 趙郁匆匆洗澡洗漱罷,穿了白綾浴衣便出來了,手里還拿著一方大絲巾,挨著蘭芝在床邊坐下,把大絲巾遞給蘭芝,撒嬌道:“蘭芝,你給我擦頭發(fā)......” 蘭芝卸了妝容洗漱罷坐在床邊,正有些忐忑緊張,聽到趙郁這句“蘭芝,你給我擦頭發(fā)”,不由笑了起來,滿心的緊張不翼而飛——她的阿郁,還是那個愛撒嬌的阿郁嘛! 她接過大絲巾,站在趙郁身前,用大絲巾裹住趙郁濕漉漉的長發(fā),輕輕吸著水分。 趙郁頭發(fā)散發(fā)著好聞的薄荷氣息,涼陰陰的,蘭芝忍不住湊上去聞了聞。 趙郁一湊近蘭芝,就能聞到蘭芝身上好聞的氣息,那是蘭芝特有的體香,是別人聞不到的,就連蘭芝自己也聞不到。 他立即有了反應(yīng),便悄悄抱住了蘭芝。 蘭芝低下頭,左手抬起趙郁下巴,湊過去吻住了趙郁...... 夜間下起了急雨。 窗外噼里啪啦下著急雨,帳內(nèi)春光無限...... 天亮之后,雨卻停了,太陽也出來了,金色的陽光照在滿院的積水和落花上,別有一番意趣。 趙郁用白玉簪挽了頭,穿著月白家常袍子,陪著三個兒子在明間羅漢床上玩。 趙臻最想念爹爹了,趴在趙郁背上絮絮和爹爹說著話:“......皇爺爺問我喜不喜歡東宮,我說不知道,得等爹爹回來再說......” 趙澈和趙昕坐在趙郁懷里,仰著小臉聽著哥哥說話。 趙郁想起了玉櫻,便道:“咦?你們的玉櫻meimei呢?” 聽爹爹提到meimei玉櫻,趙臻有些失落:“唉,玉櫻的娘親前些日子過來了,把玉櫻接走了?!?/br> 又道:“不過玉櫻的娘親說了,過些時候再送玉櫻過來作客。” 聽到哥哥提玉櫻,趙澈和趙昕都聽懂了,當即也叫“meimei”“meimei”。 趙郁:“......” 他心里真是有些酸溜溜的——倆小崽子連爹爹還不會叫呢,只會“啊啊”“啊啊”,卻會叫“meimei”了! 這時候蘭芝洗罷澡梳罷妝,帶著幾個丫鬟從臥室出來了。 見蘭芝容光煥發(fā)從臥室出來,趙郁便道:“蘭芝,阿澈和阿昕這兩個臭小子,連‘爹爹’都不會叫,就會叫‘meimei’了!” 蘭芝不禁笑了起來,道:“連上侯奶娘家的阿青,家里總共四個男孩子,卻只有玉櫻一個女孩子,他們自然稀罕了!” 趙郁很想求蘭芝再給自己生個女兒,可是想想兩次生產(chǎn)蘭芝遭的罪,便不吭聲了,心道:反正過些時候玉兆雁要帶著大張氏去西北,到時候還接玉櫻過來住吧! 趙郁剛在家里陪著妻兒歇了一日,就被慶和帝宣到了宮里。 延福宮正殿內(nèi),慶和帝坐在紫檀木雕螭書案后,認真看著神清氣爽的趙郁,過了一會兒方道:“黑了些,也瘦了些......” 趙郁笑了起來,行罷禮便掇了張錦凳在慶和帝書案一端坐下,道:“父皇,我其實比先前壯了不少,不信,您看吧!” 他撩起常服的衣袖,又卷起中衣衣袖,露出了大半拉胳膊,用力一彎,伸到慶和帝面前,笑嘻嘻道:“父皇,您捏一捏!” 慶和帝見他還是如此天真,不由笑了起來,抬手在趙郁腦袋上拍了一下:“都要做皇帝的人了,還是這么幼稚!” 趙郁:“......” 趙郁只覺得心口似被人擂了一拳,半天才找回呼吸。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逝,怔怔看著慶和帝:“父皇,你......你不會......” 慶和帝笑容和藹:“傻孩子,朕身體和精神都大不如前,想好好歇下來含飴弄孫,這幅擔子就托付給你吧!” 見趙郁眼睛里浮現(xiàn)淚霧,慶和帝心里不由有些酸澀,強笑著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必做此兒女之態(tài),朕又不是要去死,只是想好好陪伴三個小皇孫罷了!” 趙郁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里,含著淚看著慶和帝。 慶和帝越想越開心,越說越快活:“......朕已經(jīng)讓欽天監(jiān)看好日子了,八月和十月都是好日子。八月進封太子,登基就在十月,到時候天氣涼爽,舒適得很?!?/br> “你先前說你不喜歡延福宮,不如就把如今的府邸做新宮吧,你的府邸原本就和皇宮差不多大,用幾個月時間好好收拾一番,倒還是可以的。” “你既然真心愛秦氏,就讓秦氏做皇后吧,以后夫妻一心好好過下去。” “你既然確定了阿犬做世子,太子也就確定是阿犬了,這樣也好,以后他們兄弟不會起紛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