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公主,跟我回家吧、神一樣的道侶、女配等死日常[穿書]、重生九零年代小富婆、穿書女配萌萌噠、[電競]你的蓋世英雄來啦、本宮就是這樣的女子、農(nóng)家寡婦好種田、半蓮池(出書版)、首輔大人養(yǎng)妻手冊
他見艙房內(nèi)只有蘭芝,便抱著蘭芝親了一下, 柔聲道:“蘭芝,等我回來!” 蘭芝“嗯”了一聲, 送了趙郁出去。 因青衣衛(wèi)素來崇尚溜須拍馬, 趙郁被身邊這些青衣衛(wèi)拍得甚是舒服, 頗有心得,因此拍起這位雷稅吏的馬屁來, 也是手到擒來行云流水, 把這位雷稅吏奉承得渾身輕飄飄, 再加上那錠金錁子的作用,雷稅吏待趙郁頗有幾分推心置腹的架勢。 他一邊走一邊和趙郁竊竊私語:“既然趙老弟你這么有誠意, 我就和你說實話吧,咱們朝廷抽稅的規(guī)矩是‘凡三十抽一’, 我們楚州稅關(guān)的規(guī)矩則變通得多, 比如說您該納一千兩銀子的稅,若是有得力之人介紹到孟老爹面前,給孟老爹送上六百兩銀子, 孟老爹一句話發(fā)下,稅關(guān)收你五十兩稅不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覺,可就省了三百五十兩銀子......” 趙郁一聽,眼睛一亮,忙殷勤地問這位雷稅吏:“果真如此么?勞煩雷大人您幫我引薦了!” 雷稅吏得意洋洋道:“我瞧你們是曉事的,我就幫你們引薦吧,我們孟老爹可是謹(jǐn)慎人,若是沒有我引薦,即使你們拿著福王世子的書信名刺,也不一定能見到孟主政孟老爹!” 趙郁又捧了他幾句:“還是雷大人您在孟老爹面前有面子??!” 雷稅吏扭頭瞧了低眉順眼走在后面的孫秋一眼,捋著胡子笑:“趙老弟,令弟生得不錯呀!” 趙郁笑。 雷稅吏翻了翻眼睛,湊近趙郁,低聲道:“我們孟老爹愛好廣泛,不僅愛好佳麗,也喜愛美少年,佳麗和少年相比的話,他老人家更喜歡美少年一些,尤其是那種看上去厲害些的力氣大些的......他老人家好的是武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這位雷稅吏笑得猥瑣,趙郁也笑了笑,道:“孟老爹的愛好可真別致!” 跟在后面的趙秋握了握拳頭——他可是真武生,能一拳揍得人半死不活的武生! 雷稅吏聽了趙郁的話,當(dāng)即把他引為知己:“我雖然不懂這些,可既然我們孟老爹喜歡,那定是極好的。先前就有一位魯州客商,送了一個會唱曲有風(fēng)情的小廝給了我們孟老爹,他家的商船每每經(jīng)到楚州碼頭,我們稅關(guān)都是直接放行。” 趙郁“哦”了一聲,狀似為難道:“可是家弟素來羞澀......” “素來羞澀”的孫秋偷偷翻了個白眼,在心里醞釀了無數(shù)打爛孟坤狗頭的方法。 到了稅關(guān)官署,雷稅吏問趙郁要了一兩銀子,給了守門的小廝,又附在小廝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小廝這才進(jìn)去通報。 約莫一盞茶工夫,小廝就出來道:“我們大人正在后面書房花廳,各位請!” 小廝引著雷稅吏和趙郁等人直接從東夾道去了內(nèi)院,進(jìn)了內(nèi)院月亮門,又引著他們往西走,又穿過了一個寶瓶門,這才到了一個極為富麗堂皇的院落。 小廝先進(jìn)去通稟,不久就出來,引著趙郁等人進(jìn)去。 趙郁一進(jìn)去,直覺一股香得膩人的暖洋洋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他不由自主想要打個哈欠。 孟坤身上穿著件寬松的大紅織錦袍子,正立在窗前嗅玉瓶中插的紅梅花,見雷稅吏帶了趙郁等人進(jìn)去,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亮,先是把趙郁、王湉和孫秋都打量了一遍,最后視線定在了孫秋身上,抿了抿嘴,道:“你們是宛州來的行商,船上都是些什么貨物?” 趙郁忙把趙翎的名刺和偽造的趙翎書信奉了上去,陪笑道:“小的是福王世子的門人,奉家主之命做些小生意,不過是些瓷器和玉器......” 孟坤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著書信和名刺:“哦,是世子啊......” 他表面上待福王府的人很恭敬,私下里卻鄙薄得很——如今按照他的財力,福王世子也和他沒法比,孟三姑娘嫁入福王府時的十里紅妝,在他看來也不算什么。 趙郁見狀,便又掏出三張二百兩面額的銀票奉了上去:“孟老爹,區(qū)區(qū)心意,請笑納!” 孟坤沒有接,義正辭嚴(yán)道:“孟某人身為朝廷命官,豈能收受賄賂!” 他說著話,看了雷稅吏一眼。 雷稅吏會意,忙尋了個理由告辭了。 趙郁這才再次上前,奉上那三張銀票。 孟坤這次接了過來,放在袖袋中,卻又走到孫秋身邊,隔著衣服捏了捏孫秋的胳膊,拋了個媚眼:“小兄弟如此健壯,捏都捏不動,怕是有幾千斤力氣......” 孫秋:“......” 趙郁和王湉含笑看著,又捧了孟坤幾句,把氣氛搞得活絡(luò)了起來。 見孟坤眼睛追著孫秋打轉(zhuǎn),眼神癡迷,趙郁抿嘴一笑,道:“孟大人,小的今晚在城外運(yùn)河碼頭的飛鶴樓略備薄饌,小的兄弟在旁遞酒,不知大人能否撥冗光臨?” 孟坤色迷心竅,當(dāng)即道:“自然能去!” 離開稅關(guān)官署,趙郁吩咐孫秋:“你去把那位雷稅吏也約上!” 孫秋答了聲“是”,自去尋那位雷稅吏去了。 蘭芝迎了趙郁進(jìn)了艙房,笑嘻嘻問道:“阿郁,怎么樣了?” 趙郁笑容燦爛:“有我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只等那人今晚入窠了!” 見他如此,蘭芝頓時心里癢癢的,好想也去看看熱鬧。 趙郁見蘭芝眼睛亮晶晶看著自己,跟阿犬看糖葫蘆時的神情一樣,特別的渴望,便猜測她的心思:“蘭芝,你也想去湊熱鬧么?” 蘭芝用力點頭:“嗯嗯!” 她眼巴巴看著趙郁:“阿郁,我可以去么?” 趙郁最受不得蘭芝這樣看自己,正要答應(yīng),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了一個主意,便湊到蘭芝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蘭芝耳朵都紅了,眼睛水汪汪瞟了趙郁一眼,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趙郁自是歡喜,當(dāng)下道:“讓溫凉幫你易容,扮作我的小舅子,跟著我一起過去就是!” 在蘭芝的殷切期盼中,終于到了出發(fā)的時候。 經(jīng)過溫凉的妙手,她易容成了一個面貌普通的少年。 夜幕降臨,楚州運(yùn)河碼頭內(nèi)外卻熱鬧非凡。 運(yùn)河碼頭內(nèi)停泊著無數(shù)商船,“帆檣如林,百貨堆積”。 碼頭外運(yùn)河邊一座座酒樓鱗次櫛比,一串串大紅燈籠映出半天紅光,絲竹聲唱曲聲歡笑聲響成一片,“戶列珠璣,家陳歌舞”。 其中飛鶴樓最為鼎盛,遞酒的歌姬最美,唱曲的小優(yōu)最有風(fēng)情。 這飛鶴樓本是青衣衛(wèi)產(chǎn)業(yè),孫秋自是熟悉,引著趙郁、蘭芝和王湉進(jìn)了備好的雅間,道:“主子,主母,這雅間可還入眼?” 蘭芝見雅間內(nèi)紅漆雕花家具,汝窯瓷器茶具擺件,靠枕坐墊皆是海棠紅滿繡錦緞靠枕,角落里赤金小篆內(nèi)焚著百合香,十分富麗雅致,不由笑了,心道:這屋子布置得倒是像女子的閨房! 她走到窗前,推開窗子向外看,發(fā)現(xiàn)外面便是運(yùn)河,碧波蕩漾的河面上一座座畫舫如一串明珠,繁華之極。 正在這時,小廝進(jìn)來低聲道:“孟坤來了!” 趙郁點了點頭,眾人出去迎接。 孟坤倒是謹(jǐn)慎得很,戴了眼紗而來,身邊只跟著一個錦衣小廝。 他抬頭一看,見那行商趙穆的弟弟趙秋身著玉白錦袍,打扮得甚是好看,秀眉濃黑,鳳眼斜飛,鼻梁高挺,嘴唇嫣紅,竟比白日還要英俊幾分,不由心神蕩漾,當(dāng)即帶著小廝進(jìn)了雅間。 片刻后雷稅吏獨自一人也來了。 雅間內(nèi)是一張紅漆八仙桌,孟坤上坐,趙郁主位,王湉和雷稅吏打橫,孫秋伴著孟坤坐,打扮成青衣少年的蘭芝往來篩酒下菜。 眾人推杯換盞,煞是熱鬧。 蘭芝來往篩酒,發(fā)現(xiàn)孟坤飲了幾盞酒,一雙眼睛水汪汪滿是蕩意,只顧看孫秋,不由心中暗笑。 孫秋絲毫沒有平時橫眉冷對的模樣,隨和得很,交杯換盞,不停地哄孟坤吃酒。 孟坤不知不覺吃了無數(shù)盞酒,臉紅脖子著粗,拉著孫秋的手摩挲著:“趙小弟,只要你跟了我,從此吃香的喝辣的,除了不能娶妻,其余我都不禁,我給你買個宅子,我有錢,買得起......” 蘭芝哪里見過這等場面,自是興奮得很,眼波流轉(zhuǎn)再去看王湉,發(fā)現(xiàn)王湉不一會兒工夫,就勸那雷稅吏飲了無數(shù)盞酒。 孟坤噘著嘴要親孫秋的時候,蘭芝忽然笑嘻嘻拍手:“倒也!倒也!” 聽到蘭芝的聲音,孟坤一愣,正要開口,酒意上涌,一下子軟倒了。 雷稅吏晃了晃腦子,試圖清醒一些,卻更暈了,一下子趴在了八仙桌上。 蘭芝笑瞇瞇道:“我的藥怎么樣?” 她使用的是一種特殊的酒壺,酒壺里有間隔,裝了兩種酒,給趙郁他們斟的是正常的酒,給孟坤和雷稅吏斟的卻是她特地加了料的酒。 趙郁上前,一把挽住了蘭芝的手,含笑吩咐剛進(jìn)來的做跑堂打扮的溫凉和幾位青衣衛(wèi):“快些做,待會兒假的孟坤和雷稅吏留下,真的孟坤和雷稅吏送到船上去,半個時辰后咱們就出發(fā)!” 青衣衛(wèi)假扮的孟坤和雷稅吏會繼續(xù)呆在楚州稅關(guān),真的孟坤和雷稅吏會被快船秘密送到京城青衣衛(wèi)審訊。 到了雅間外,蘭芝忙掙脫了趙郁的手,笑盈盈隨著趙郁出了飛鶴樓,往碼頭方向去了。 這會兒夜已經(jīng)深了,運(yùn)河岸邊河風(fēng)很大,蘭芝乍從飛鶴樓出來熱騰騰的臉一下子就涼了下來,頗為舒適。 她與趙郁并肩而行,想到今晚的經(jīng)歷,不由自主又笑了起來。 趙郁瞅了蘭芝一眼,見她開心,心中也歡喜,心道:既然蘭芝這么喜歡,以后這樣的事都帶她去,正好給她解悶...... 得知孫秋押著運(yùn)送孟坤和雷稅吏的快船已經(jīng)離開楚州碼頭,連夜往京城方向去了,趙郁便吩咐王湉:“讓船工開船吧!” 待王湉出去,趙郁放松地躺在榻上,阿犬依偎在他懷里,父子倆膩歪著。 趙郁輕松適意之極:“蘭芝,這次我?guī)愫桶⑷ズ贾莺煤棉D(zhuǎn)轉(zhuǎn),嘗嘗龍井蝦仁,品品西湖莼菜羹,吃吃桂花糕,逛逛西湖......” 他正美滋滋暢想著,忽然覺得身上有些不對,急忙叫蘭芝:“蘭芝,你看阿犬......阿犬做什么了......” ☆、第九十三章 蘭芝正在看趙郁的運(yùn)河地形圖, 聽到趙郁的聲音忙看了過去:“怎么了?” 趙郁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感覺那溫?zé)岬母杏X還在, 簡直快要崩潰了:“阿犬尿到我身上了!” 蘭芝:“......” 她知道被小孩子尿到身上對趙郁這樣一個好潔的人意味著什么, 忙忍著笑走了過去, 一邊吩咐翡翠她們準(zhǔn)備浴桶和洗澡水, 一邊去看趙郁和阿犬父子倆的情形。 趙郁正全身僵硬看著懷里的阿犬, 而阿犬大眼睛亮晶晶,仰首看著他爹爹, 白嫩的小臉上還帶著調(diào)皮的笑,蘭芝這下子終于忍不住了, 笑著伸手去抱阿犬。 阿犬笑嘻嘻飛快伸手在爹爹臉上摸了一把, 然后才投入娘親懷里, 扭頭看爹爹,又咯咯笑了起來。 趙郁氣急敗壞, 連“阿犬”都不叫了:“趙臻, 你這小崽子——” 蘭芝忙把阿犬的爪子給拽了過來, 免得他又去欺負(fù)爹爹。 趙郁聲音里滿是委屈:“......蘭芝,阿犬用摸過尿的手摸我的臉......” 一想到阿犬濕漉漉的手摸他的臉, 趙郁簡直想要揍這熊孩子一頓! 蘭芝知道自己不該笑的,可是看著趙郁這委屈巴巴的模樣, 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趙郁向妻子告阿犬的狀:“阿犬都九個月了, 怎么還管不住自己尿尿!” 蘭芝抱著笑嘻嘻傻樂的阿犬安慰趙郁:“他才九個月了,喝水太多,又玩得太開心, 又不是故意的?!?/br> 趙郁一動不動坐在那里,痛心疾首看著自己身上被阿犬的尿液染成深色的地方:“我今晚絕對不會再陪趙臻小崽子玩了!” 洗澡水很快準(zhǔn)備好了,趙郁和阿犬父子倆重歸于好,一起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玩了半天水,把不久前父子之間的那點子不愉快忘得干干凈凈。 蘭芝帶了翡翠出去安排明日上岸采買之事,回到艙房,見趙郁倚著靠枕優(yōu)哉游哉躺在床上,兩條大長腿長長探了出去,擋著不讓阿犬出來,而阿犬被趙郁圍在了床里,把好幾個瓷器小人放在了趙郁肚子上,自顧自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