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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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從今年開始,許氏才漸漸進入規(guī)?;恼墸酝贾皇切〈蛐◆[罷了。 ……按照金致和許逸簽訂的合同,葡萄酒銷售的一部分利潤會分給許逸,但品嘗了葡萄酒之后,許逸又和金致公司重新簽訂了合同——金致推出的新款威斯克勞葡萄酒將在許氏門店售賣。 至于新款葡萄酒為什么取名叫威斯克勞——許逸本以為它有什么深層次的含義,陳副總的解釋卻讓他差點把一瓶葡萄酒給砸了——“威斯克勞,就是west cloud,西邊的云,懂嗎?” 許逸:“……” 頓時覺得西云縣這個1800線小縣城都高端起來了呢! 那云頭鎮(zhèn)是不是該叫克勞黑——cloud head。 云尾鎮(zhèn)叫克勞泰爾——cloud tail。 許逸頓時產(chǎn)生了一種既傻逼又萌萌噠的詭異錯覺。 他的心真的好累。 撇開神奇的名字不談,新款葡萄酒的進駐確實彌補了葡萄下市后的空白,橙子畢竟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售賣。也因此,許氏的熟客們看到柜臺里新加入的產(chǎn)品時,眼睛都不由一亮,但再看一眼標(biāo)價,他們的臉頓時皺成了苦瓜。 “個、十、百、千……臥槽,一萬多塊的葡萄酒!” “我以為許氏的果汁已經(jīng)不便宜了,誰知它還能來更狠的!” “對新產(chǎn)品滿腔喜悅的我頓時被現(xiàn)實放了一記冷槍,麻麻,我為什么這么窮?”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話說,這款威斯克勞葡萄酒好像也不是許氏生產(chǎn)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許氏的門店里?” 顧客的追問很快得到了解答,這下他們看向葡萄酒的眼神就不是嫌棄了,而是滿滿的渴望,但渴望歸渴望,一個可怕的現(xiàn)實是——他們?nèi)匀毁I不起。 許氏的水果雖然貴,花上兩三百打打牙祭還是不成問題的,但這款所謂的威斯克勞葡萄酒,光是擺在那里安安靜靜的模樣,就足以讓在場多數(shù)人退避三舍。 當(dāng)然,對于有錢人來說,這樣一瓶酒根本算不上什么。 日常來許氏買水果的趙大爺就是其中一位。 他是許爸在蘇錦市的棋友之一,常年穿著黑布鞋、一件洗得發(fā)皺的灰色襯衫……許爸一直以為他家里條件不好,見他來買水果總會給他倒點水、放些點心,還會給他送一瓶飲料。 直到被店員提醒:“買得起許氏的本地人條件怎么會差?” 許爸這才恍然大悟。不過知道歸知道,許爸對趙大爺一直都很客氣,對方也投桃報李,某天送了許爸一塊手表。 俗話說窮玩車富玩表,可許爸骨子里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哪里知道手表的好壞?他當(dāng)然不好意思收,可趙大爺威脅他不收就不來買水果也不找他下棋,許爸才勉勉強強收下了。 手表他戴不慣,就放在柜臺上,也沒太在意,后來的某一天,林經(jīng)綸戴著新買的手表大搖大擺進了店:“許叔,來瞧瞧我新買的手表,勞力士的,好看不?” 他買的是勞力士經(jīng)典款的綠水鬼,花了十萬塊,雖說現(xiàn)在有了錢,可這個價位還是讓林經(jīng)綸rou疼了一陣子,換句話說,他這是把一輛車戴在了手上,能不心疼嗎? 許爸哪里懂這個,只呵呵笑:“我最近也得了塊手表,是一起下棋釣魚的趙老頭送我的,你說我怎么能戴那個呢?我記得是放在……哦,找到了!” 許爸舉著那塊手表,笑容憨厚:“就是這塊?!?/br> 林經(jīng)綸一開始還沒有在意,仔細一看——臥槽!臥槽!臥槽! 江詩丹頓的縱橫四海系列! “不會是假的吧?”送表,還一送就是十幾萬,這聽起來就像是個玄幻故事。不過林經(jīng)綸這陣子就想買塊好點的手表,也認認真真做了不少功課,他雖然學(xué)習(xí)不在行,可搞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卻是一把好手。 盯著那塊表觀察了很久,林經(jīng)綸越看越像真的,他都想找人鑒定去了。 半晌,他想到了一個主意:“叔,趙大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不?” 許爸皺起眉:“這個……你讓我想想,叫趙明新還是趙明遠來著,我也記不太清了。” 林經(jīng)綸打開百度就開始搜,第一個趙明新沒搜出有用的信息,他又搜第二個趙明遠。 林經(jīng)綸:“……” !?。?! 所以許爸到底是什么神奇人物?在街頭釣個魚下個棋居然就能認識這樣的大佬!還得到了大佬的看重,送他十幾萬的手表! 林經(jīng)綸吞了口唾沫,壓抑住八卦的沖動:“叔,這個是趙大爺沒錯吧?” 許爸湊過去一看,點點頭:“對,就是他?!?/br> 然后,兩人盯著趙大爺?shù)陌倏颇盍似饋恚骸摆w明遠,xx年生,恒星實業(yè)董事長,個人資產(chǎn)xxx億,退休前曾任蘇省商會主席……” 光念百科林經(jīng)綸就念了一分多鐘,趙大爺身上的一大串頭銜著實把許爸和他都嚇住了,誰知道穿著舊衣服舊鞋子的大爺居然如此豪富,就像武俠小說里的掃地僧,功力驚人卻保持低調(diào),從未引人注意。 許逸聽林經(jīng)綸說了這件事,對自家老爸的遭遇也有些無語。但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許爸又不是占小便宜的人,都不用趙大爺來買,自家水果一上市他就給對方留一些。要是回一趟家,后備箱必然塞了家里養(yǎng)的雞鴨帶過去。 趙大爺見識了太多吹捧討好他的人,如果一開始他沒和許爸認識,恐怕也會把許爸歸類到溜須拍馬的人當(dāng)中,可他既然和許爸認識,又相信許爸的人品,見了這些東西也就不會亂想,反而欣然笑納。 許氏的葡萄酒一上市,趙大爺就出現(xiàn)在了門店,問許爸:“這酒怎么樣?” 許爸撓了撓腦袋:“我又不會喝,你問我也沒啥用。我兒子說這個酒還可以呢,要不你先拿回去喝喝看,幫我嘗嘗味?” 趙大爺:“……” 他對這樣不負責(zé)任的回答也相當(dāng)無語,要是他那個沾了一身臭脾氣還小資的孫子知道了,一定會說這是“農(nóng)村人粗俗的諂媚”,偏偏趙大爺還特別享受。 這當(dāng)然不是諂媚,最多是傻,收了他那塊表不好意思,想法子還人情呢! 但在趙大爺看來,他和許爸之間沒有所謂的人情,別的不說,就他這兩年在許氏買水果,吃著吃著身體健康了不少,年輕時候拼搏留下的老毛病都差不多快沒了,人家退休是熬日子,他退休是真的在享受生活。 他都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這么快活的日子,別說送一塊表,就是給一億他都樂意! 趙大爺最終還是付了錢,拎了兩瓶酒回去,他相信許爸的人品,產(chǎn)品不好對方也不可能賣出這么高昂的價格。 趙大爺拎著兩瓶酒上了樓,其中一瓶放進酒柜里,和他之前收藏的紅酒擺在一起。他喝過很多酒,喝得多了,自然也就會品鑒了。 另外一瓶趙大爺則拎著下了樓,放到餐桌上,打開瓶塞,一瞬間,一股酒香就飄在他鼻間,趙大爺連忙拿來一個酒杯,倒了一些,輕輕晃了晃。 酒香頓時更加濃烈了。 聞到這股味道,趙大爺眼前就是一亮:“素珍,素珍,快過來……” “怎么了?你這死老頭子,我在敷面膜呢!”下樓的是一個身形窈窕、氣質(zhì)優(yōu)雅的女人,臉部和頸部的皺紋都很少,看上去不過才40多歲,但實際上,她今年已經(jīng)63歲了,只比趙大爺小5歲。 趙大爺最看不慣自家老婆子這副小資做派,孫子也學(xué)到了她這副亂七八糟的樣子。 趙夫人年輕時候留過學(xué),正經(jīng)的名校研究生,家庭條件好過趙大爺一大截,又漂亮又有錢,屬于每個男人都缺少的妻子的類型。 趙大爺死纏爛打才把老婆追到手,當(dāng)了一輩子的妻奴。 別看他這兒看不慣那兒看不慣,在老婆子面前,那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的。 趙夫人揭下面膜:“怎么了,老頭子?” “嘗嘗這個酒?!壁w夫人這方面比趙大爺還懂一些,畢竟宴會社交是女人的拿手絕活兒,男人聚會還要喝些白的,女人基本都喝紅的。 “行?!壁w夫人點點頭,昂著脖子喝下了杯子里的葡萄酒。 “怎么樣?” 趙夫人眼睛微微一亮。 第92章 來京州 許爸眼睜睜看著趙大爺包圓了店里所有的葡萄酒,賬單上的數(shù)字頃刻間飆升了一大截,許爸數(shù)數(shù)都快數(shù)不過來了。 “趙老哥,別沖動啊……” 趙大爺似笑非笑:“你覺得我是那種沖動的人嗎?” 許爸:“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那個……” 然而許爸的內(nèi)心在瘋狂吶喊,你就是那種人!十幾萬的手表說送就送,你不沖動誰沖動? 想到那支手表,許爸就有種掬一把辛酸淚的沖動,之前不知道價格也就罷了,他隨便往哪兒丟都行,可如今知道了價格,那支表他就不能隨意對待了——戴著吧,許爸又不斷提醒自己戴了輛車在手上,那效果就跟手上裝了顆定時炸彈一模一樣,可是不戴吧,許爸又怕把它搞丟了,鎖著也不太合適,他恨不能找個透明玻璃罩把它供奉起來,每天沐浴更衣,虔誠膜拜。 某天釣魚之后的閑聊,許爸對趙大爺述說了自己的真實感受,趙大爺?shù)谋砬槭鞘?_=的,幸虧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許爸的土,不然他非得揪住許爸的衣服,大吼一聲里醒醒! 趙大爺掃完貨之后,其他顧客一進門,看到貨架上空空蕩蕩的場景,都不禁眼一黑頭一暈:“葡萄酒呢?昨天還有那么多,今天怎么連根毛都不見了?” 他們迷惘地看向服務(wù)員,如果不是其他人也有同樣的記憶的話,他們簡直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抱歉,我們售賣的這一批威斯克勞葡萄酒已經(jīng)銷售結(jié)束了,您可以看看我們今天新上的葡萄汁,只有一千瓶,先到先得哦?!?/br> 顧客們沉沉嘆了口氣,他們剛從親戚朋友口中得知了金致公司新推出的葡萄酒的出色之處,今早特意來買,誰料還是沒搶到。 “算了,沒有葡萄酒,喝喝葡萄汁也不錯?!鳖櫩蛡兓瘧崬閯恿?,不一會兒店里的葡萄汁就被一掃而空。 來得更晚的顧客們看到店里空空蕩蕩的貨架,臉上都出現(xiàn)了懵逼的神情。 “我本將心向許氏,奈何許氏不要我?!笨帐侄鴼w的顧客無奈地抓住服務(wù)員的衣袖:“你們家的橙子什么時候上?快點擴大規(guī)模吧,我可以把我老家的地借給你們種橙子,不用給錢!” “我老家還有十畝地呢,留給子孫后代的,現(xiàn)在借給許氏種,也不要錢!” “我家也有!”“我家也有!” 許爸:“……” 許爸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那張憨厚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囧囧的神情。 …… 而許逸,他的復(fù)習(xí)已經(jīng)進入了最緊張的階段,考試時間安排在倒數(shù)第二周,許逸自認復(fù)習(xí)的不錯,可他畢竟不是十幾歲的時候了,精力沒有那時候充足,腦筋也沒有那時候轉(zhuǎn)的快,但許逸也有他的優(yōu)點,相比理論派的學(xué)生,他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更豐富,答題的時候可以引入現(xiàn)實,用例子對問題做出正確的解答。 許媽最近也像上戰(zhàn)場一樣。 這段時間學(xué)習(xí)很辛苦,許逸本以為自己前段時間鼓起來的肚子會癟下去,但遺憾的是,許媽似乎打定主意把他喂成一個球,許逸不止肚子鼓了起來,嘴巴都鼓起來了。 用林經(jīng)綸的話說:“看你滿臉紅光的樣子,和球狀閃電有差別不?” 許逸:“……” hello? 復(fù)習(xí)之外,劉瑞陽為飲料加工廠的事情和許逸扯過幾次皮,俗話說,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劉瑞陽的第一通電話許逸沒有看出什么貓膩,可對方又打過來幾次電話,一次比一次憂慮,一次比一次焦灼,許逸自然察覺到了不對。 他一邊讓林經(jīng)綸幫忙探消息,一邊又向鄭副總張總這些老板們探口風(fēng)。 這些老家伙一個比一個精,許逸剛開口就被他們套了話,像是約好了晾著許逸一樣,老家伙們過了半晌才告知了許逸實情:“老劉那家工廠位置條件什么都好,就是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 “錢的問題?!狈涔睦羁偮朴频?,“他欠了一筆債,債主等著他賣工廠還錢。之前清飲、我和老張都去考察過那座工廠,車子剛到工廠門口,就被債主堵住了,要還錢?!?/br> 許逸越聽越迷糊:“現(xiàn)在瑞陽的生意也沒差到那種程度吧?” 李總輕輕一笑:“這些‘債主’都是瑞陽還興旺時的老員工,老劉那會兒待遇給的高,后來生意不行了,承諾的福利也沒做到,他們就覺得老劉拖欠了他們工資,只肯老劉把工廠賣了給他們還錢??衫蟿⒂X得工資已經(jīng)發(fā)放到位了,不愿意再出這筆錢,他們就來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