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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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夫人也就沒再勉強,和她說了會兒話就讓她去隔壁了。 隔壁的宅子里,蘇如是和楚鶴榮日前已經搬過來了。蘇如是沒帶多少人過來,只帶了一個玉釧,然后就是楚鶴榮的小廝和幾個得用的家丁。 之前楚家別院還有許多負責看守別院的下人,還有一些是護送蘇如是和楚鶴榮出京的護衛(wèi),如今一搬過來,整個宅子雖然不如楚家別院大,但因為下人少了,反而顯得越發(fā)清靜寬敞。 衛(wèi)茹已經跟著蘇如是開始學藝了,只她性子有些跳脫,蘇如是沒讓她一開始就拿針線,只讓她先從描花樣子開始磨煉心性。 姜桃陪了她們一上午,中午的時候,繡莊那邊遞來了消息,說姜桃要的特殊繡線和格子布都弄來了。不過數量不多,就是先打個樣兒。 姜桃前頭都閑了一旬了,如今又耗了半上午,正是閑不住的時候,知道了消息她也坐不住了,和蘇如是打了個招呼,就去芙蓉繡莊看打出來的樣板。 只她來的不巧,年掌柜沒想到她會立刻去看,有事出了店鋪,店里只留了年小貴管事兒。 而且更不巧的是,錢芳兒今日又來了。 姜桃一看到錢芳兒就笑。原身送她的那兩支銀簪子,終于能要回來了! 第78章 說起來,這是錢芳兒自打去年她鼓動年小貴趕走姜桃之后,第一次再踏足芙蓉繡莊。 上回年小貴到了她家追問姜桃的住址。她就是不想說,死活不相信姜桃就是年小貴口中頂有本事的繡娘。 后來還是錢氏回來了,把她勸住了,又把姜家的位置指給了年小貴,這才算沒有鬧得太過難堪。 后頭年小貴去了一趟姜家,并沒有得到姜桃的諒解。 錢芳兒心中得意,想著雖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姜桃練出了刺繡的好手藝,但是那有什么用呢?還不是讓她三言兩語的,就讓她和芙蓉繡莊斷了合作? 不過這份得意沒能維持很久,因為后頭兩家走動,錢氏有意把婚期提前的時候,年掌柜對她們家的態(tài)度越發(fā)冷淡了。 本來年掌柜就不大看好兒子的這樁婚事的,倒也不是他歧視錢氏她們孤兒寡母的,而是覺得錢芳兒看著柔弱,但是主意太大,心思也不夠正,年小貴耳朵根子軟,這成了親怕是以后就更不會有自己的主意了。 不過年小貴自己喜歡錢芳兒,當時也是他求了又求,年掌柜才肯了這樁親事。 后來看年小貴和錢芳兒之間因為姜桃的那件事生了嫌隙,他就更不想搭理這個未來兒媳婦了。 錢芳兒也有些害怕,生怕因為這件事自己的好親事要告吹。本是要上趕著和年小貴修補關系的,錢氏把她勸住了,說年小貴雖然還在惱她,但到底沒有退親,一動不如一靜,等他消了氣,錢芳兒再去賠罪也不急。 所以錢芳兒就一直沒再往芙蓉繡莊來,只隔幾天就寫封信捎給年小貴。 她也沒有什么文采,認字寫字還是從前的姜桃教的,信里就很樸實地寫自己知道錯了,不該因為過去的事情就對姜桃抱有成見。 姜桃被蘇如是收為義女和準備開辦自己的小型繡坊都是暫時不好對外宣揚的事,年掌柜也是個口風緊的,對著兒子都沒有說過。 因此年小貴并不知道姜桃如今對芙蓉繡莊意味著什么,只還把她當做因為當天的不快,就斷了兩家聯(lián)系的普通繡娘。 一邊是一個只見了一面、聊過幾句的陌生繡娘,一邊是以后會跟自己過一輩子的未婚妻。 年小貴自然而然地又傾向于錢芳兒,想著從前錢芳兒或許真的被姜桃欺負的很慘,以至于錢芳兒對她帶上了濃重的厭惡恐懼色彩,所以才到后來都不肯相信姜桃有了那么精湛的刺繡手藝。 加上近來年掌柜需要一批特殊的原料,又生怕出了差錯,恨不能自己親身去指導,時常不在店鋪里,年小貴經常在店里代班,想著錢芳兒想過來就過來吧,讓她在店里幫幫忙,展現(xiàn)能干賢惠的一面,他爹也就不會對她抱有那么大的成見了。 只是他沒想到,姜桃居然正巧過來了。 “我來的還挺巧,”姜桃笑著走向柜臺,“不用說,年掌柜今日肯定不在店里?!?/br> 年小貴客氣地對姜桃拱了拱手,笑道:“姜家繡娘來了?可是終于想通了,愿意在我們家賣繡品了?” 姜桃想了想自己既然要辦繡坊,也和年掌柜達談好了合作,年小貴這話倒也不算說錯,就也沒反駁。 年小貴總算松了口氣,又接著拱手道:“上回的事情是在對不住,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在這里再向您道歉?!?/br> 姜桃點了點頭。她對年小貴倒是沒什么惡感,畢竟他雖然耳根子軟,聽信了錢芳兒的攛掇,但自始至終對她都客客氣氣的,上回還特地趕到姜家和她致歉。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在年掌柜的面子上。 姜桃又去看錢芳兒。錢芳兒這次沒像上次那樣穿上年家送給她的華麗衣裙,只穿著自己家常的衫裙,梳著一個垂鬟分肖髻,發(fā)髻上只插著一支珍珠小銀簪和另一支更小一些的桃花銀簪。 好巧不巧,正好是原身送她的那兩支。 “拿來吧?!苯乙膊缓退等ψ樱苯訉﹀X芳兒攤了攤手。 錢芳兒看年小貴對姜桃客客氣氣的樣子不順眼極了,但是上回的事還不算完全揭過,她只能強忍著怒氣,只裝看不見姜桃,卻沒想到姜桃還上趕著和她說話。 錢芳兒神情十分僵硬地問:“什么拿來吧?” “你頭上的簪子啊?!苯艺f,“沒記錯的話,都是我從前給你的吧。既然你看不上我,想來也看不上我送你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從前的情分也一筆勾銷。” 錢芳兒怒氣沖沖地瞪著她,但年小貴就在旁邊,她只能咬著后槽牙說:“這是你送我的不假,但并非是我主動要的,是你非要給我的。送人的東西怎么能隨便要回?” 錢芳兒倒是不算說了假話,這兩根銀簪子不是她主動要的,是她到姜家做客的時候,眼巴巴地看著,原身看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卻是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心疼她這手帕交,才大方地送給她的。 現(xiàn)在的姜桃倒也不缺這兩根簪子,只是不想看原身的一腔善意喂了狗。 “咱們倆如今連朋友都不算,充其量只是認識的人。我不想送你了不成嗎?你還我。” 年小貴之前一直相信錢芳兒的話,說姜桃仗秀才女兒的身份欺負她,送一些破舊的東西給她,還非逼著她穿戴。眼下才知道錢芳兒口中所謂的破爛,居然是銀制的簪子。 誠然,錢芳兒頭上的簪子已經舊了,而且花樣不過拇指大小。但是是銀子做的?。【退闼抢C莊掌柜的兒子,他也說不出銀制的簪子是破爛這樣的話。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妻子,眼下又有外人在,年小貴沒有追究錢芳兒撒謊,而是為她解圍道:“姜家繡娘,實在對不住。您送的兩根簪子看來是芳兒的心愛之物,這樣吧,我還銀錢給你可好?” 姜桃說不行。她又不是缺銀錢,她要回來的簪子哪怕是和之前那支金簪一樣,給原身立衣冠冢,也不想看它們插戴在錢芳兒頭上。 “還你就還你!”錢芳兒氣的整張臉都漲紅了,也顧不上在年小貴面前保持儀態(tài)了,將頭上的兩根簪子拔了往柜臺上一拍,“這不就是你戴舊了不想要的破爛東西嗎?說得好像誰稀罕似的!” 姜桃滿意地揚了揚唇,將兩支銀簪子拿到了手里。 年小貴聽著錢芳兒的話不悅地皺了皺眉,但看她眼睛都氣紅了,淚珠憋在眼眶里卻強忍著不哭,這硬撐著的要強模樣,讓他看著就心疼,苛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不過他是說不出了,有人說得出啊。 楚鶴榮跨進了店門,指著錢芳兒的鼻子就罵:“你什么東西???敢這么和我姑姑說話?!” 別看錢芳兒出身很普通,但錢氏心疼她,原來的姜桃也讓著她,她自己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同齡人只有奉承她的,連年小貴這未婚夫對她也是溫聲細語的,到她長到這么大,還真沒人指著她的鼻子這么罵過她。 她被罵得愣住了,楚鶴榮卻仍嫌不解氣,斜著眼睛把她上下一打量,接著道:“什么玩意兒??!穿的像個乞丐似的,沒得礙著繡莊做生意,給我滾出去!” 楚鶴榮雖然十七歲了,但在楚家老太太的管理之下,楚家家風甚嚴,不讓子孫在正經娶妻之前搞什么通房姨娘的,臟了門庭。因此楚鶴榮還沒經過人事兒,更沒有什么憐香惜玉之心。不然之前他心里煩悶的時候,也不會對著玉釧都沒個好臉——玉釧長得可比錢芳兒好多了,又是當成半個小姐由楚家老太太教養(yǎng)出來的,那氣度姿態(tài)更是錢芳兒無法比擬的。 更何況楚鶴榮眼下看姜桃跟看親姑姑似的。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蘇如是認了她當義女,他看著蘇如是的面子才喊她姑姑,心里還挺別扭。但是后來姜桃又給他送吃食,蕭世南和姜家兄弟也因為這層關系和他走的親近,加上他后來知道蘇如是肯幫著他改善經營狀況,是看在姜桃的面子上,還有姜桃?guī)退疹櫫藥讉€月的小雪虎,卻不居功,還愿意讓他在小雪虎成年后把它帶走……姜桃和他親姑姑沒兩樣了! 不對,應該說比他親姑姑對他好多了。畢竟他親姑姑嫁到了外省,一年到頭也走動不了幾回。那數得過來的走動里,她親姑姑也是更偏愛家里有出息的侄子,都沒怎么正眼瞧過他。不數落他就很好了,別說像姜桃這樣親厚的待他。 所以護短的楚鶴榮眼下真的氣著了,特別生氣,罵完又扭頭看店里的活計,“你們都是死的???把這個乞丐給我叉出去!” 第79章 “錢姑娘,你請吧。”伙計們只能硬著頭皮上來把錢芳兒趕走。 錢芳兒不認識楚鶴榮,但看他打扮得那般富貴,倒也不敢輕易撒潑,只道:“你是誰?什么時候姜家多出來你這門親戚了?還有你憑什么趕我走?我未婚夫家可是這繡莊的掌柜!” 楚鶴榮看傻子似的看著她,“本少爺還是這繡莊的東家呢!”說著又煩躁地擺擺手,說:“快點趕走,別在這兒吵嚷,打擾我姑姑做事。” 錢芳兒被他這說法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年小貴求助。 年小貴早在看到楚鶴榮進店開罵的時候,就知道事情要糟,到底也是沒怎么經過事兒的少年人,已經是慌了手腳,連如何應對都不知道了。 這時候年掌柜也回來了,一看情形就知道是出了事了。 他趕緊陪著笑臉上前道:“少東家,姜娘子,二位這是怎么了?” 楚鶴榮說你別問,先把這個女的趕走,我再和你說。 年掌柜本就不喜歡錢芳兒,倒也沒在人前再給她難堪,只道:“錢姑娘,我們少東家都發(fā)話了,你還是先離開吧?!?/br> 錢芳兒早就知道芙蓉繡莊背靠一個富可敵國的大家族,所以才覺得年小貴是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選。不然這縣城雖然不大,但也有不少比年小貴條件好的。 如今她直接把芙蓉繡莊的東家得罪了,那她以后就算嫁過來了,這日子能好過嗎?! 她呆愣愣地沒有挪腳,年掌柜也不能真的讓人推搡她這個姑娘家,就讓年小貴把她帶了出去。 楚鶴榮看錢芳兒走了,面色才好看了一些,數落年掌柜說:“老年啊,我一直覺得你挺機靈的。你就這治理店鋪的?隨便放人進來,對我姑姑這樣出言不遜?” 年掌柜被說得不敢回嘴,雖他還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想來肯定是錢芳兒又冒犯姜桃了。前頭已經發(fā)生過一次這種烏龍,如今再來一次,他也沒那個臉再解釋什么。 姜桃也輕輕拉了拉楚鶴榮的衣袖。她雖然也很煩錢芳兒,但是年掌柜的面子還是要賣的。 “干啥啊姑,”楚鶴榮和她小聲嘟囔,“我這不是給你出氣呢嗎?” 說著話,年掌柜也讓人把打好的樣呈了出來。 姜桃一邊去檢查繡線和格布,一邊小聲解釋:“那是年掌柜兒子未過門的兒媳婦,也不算是無關緊要的人。” 楚鶴榮一聽更愣了,他說:“不可能啊,老年的家在京城啊,而且他家就一個女兒,他媳婦每年都帶著他閨女來府里拜年的,我有印象的!” 姜桃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還牽扯出一樁桃色緋聞。 “這老年,還敢搞豢養(yǎng)外室,養(yǎng)私生子這一套?!”楚鶴榮說著就驚叫起來,“本少爺到現(xiàn)在還打著光棍呢,你這人居然還享齊人之福?!”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年掌柜聽到了忙拱手告饒道:“少東家,這是誤會??!小貴不是我親生的孩子,是我收養(yǎng)的。官府那邊都有文書可查的。京城我夫人那邊也是知道的,您可前往別糟踐我這老骨頭的名聲了!” 年小貴確實是多年前年掌柜被派遣到這小縣城后收養(yǎng)的孩子。以往楚鶴榮每年就過來查查賬,待個一兩日,年掌柜就沒特地把這個事報給他。這也是為什么年小貴格外和錢芳兒聊得來,因為小時候都是孤苦無依地長大的。 楚鶴榮搔了搔頭,想了想道:“那也好辦。那個女的對我姑姑不敬,你讓你兒子把親事退了吧?!?/br> 年掌柜還未應答,送走了錢芳兒的年小貴回來了,聽到楚鶴榮這話登時就急眼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說:“少東家,爹,我不能退親啊!退親了芳兒的名聲就毀了!” 楚鶴榮本是隨口說的,年掌柜也知道他心性和孩子似的,說兩句好話哄哄,他也不會揪著不放。但是年小貴搞出了這樣的動靜,弄的楚鶴榮真像個逼著別人退親的惡人似的,事情反而就不好辦了。 “你不想退親就不退唄!”楚鶴榮摸著下巴笑了,“那你也別來我店里就成。” 年小貴驚得都不知道說啥了,只能求助地看向年掌柜。 時逢繡莊重要的轉型期,年掌柜本就忙的上火,一個人恨不能掰成兩個人用,沒想到自家這兒子不僅幫不上忙,還老是聽著錢芳兒的攛掇壞事。這得虧是姜桃肚量大,換成旁人,指不定就不和他們合作了! 所以年掌柜也沒給年小貴求情,板著臉對他道:“你是個大人了,也該像個男人一樣自己做取舍,回去想想清楚吧?!?/br> 年小貴不敢和他爹駁嘴,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失魂落魄地走了。 這時候姜桃也檢查好了繡線和格子布,滿意道:“年掌柜真是有經驗,我不過是描述了一番,您就真的做出來了?!?/br> 說到正事兒,也就沒人再去關注錢芳兒和年小貴的事了,年掌柜不敢居功,笑道:“是您描述的仔細,這繡線和格子布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還是想問繡娘一句,光憑這些東西,真的能讓沒接觸過刺繡的人,很快上手入門嗎?” 姜桃點頭笑了笑,說:“這我還是有信心的,你等著吧,最多十日,我就能送一批繡品到繡坊來賣。” “老年別瞎cao心了,我姑姑本事大著呢!”楚鶴榮儼然成了一個‘姑吹’,無奈實在不會捧人,搜腸刮肚也沒想到一句好話,只得老實道:“反正你相信她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