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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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被燭火照得半明半昧,唇瓣淺薄,下頜緊繃。 “你怕她會多想?”姜媞低聲問道。 他緘默不語。 “齊瑯,你回去吧?!苯獘q對他說。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多話的人。 齊瑯坐在一旁沒動,又過了片刻,燈罩里的蠟燭燃燒到最后刺啦滅了。 屋內霎時陷入黑暗之中。 “夫人,起來吃晚膳了?!辈赊倍酥攀尺M屋來,見屋內漆黑頗訝異,隨即拿了蠟燭來換上。 “您醒了?”她見姜媞坐在床頭,忙上前去伺候。 齊瑯不見了。 姜媞感覺像是幻覺。 “您在望什么?”采薇順著她的視線瞧了一圈問道。 “方才有人來過嗎?”姜媞問她。 “沒有?!辈赊睋u頭。 姜媞微微頷首,心想,若是她方才沒有被嗆醒,也許根本不會知道他有來過。 邵玉媛一連幾日都躲在院子里吃藥不敢出來見人。 她忍耐了幾日,直到這天早上丫鬟伺候她洗臉時發(fā)現她臉上全都好了。 “姑娘,太好了,姑娘的臉又變好了,奴婢這就去告訴大人?!毖诀吲d奮道。 “不必了。”邵玉媛撫著自己的臉,語氣并沒有太多高興。 她整個人沉郁了許多,像是忽然長大了一般。 朱繡于她而言,是最大的一個打擊。 “可是……”丫鬟見她心情不好亦是想開解幾分,卻無從下手。 “不要說,我會自己告訴他的。”邵玉媛擠出一抹微笑來。 丫鬟覺得她模樣怪怪的,卻又不敢多說什么。 待入夜齊瑯正打算入睡的時候邵玉媛忽然要見他。 “這么晚了,讓她明天過來。”齊瑯對成淮說道。 “可是媛姑娘說了,她有重要的事情,我方才看到她的臉似乎變了。”成淮對他說道。 “她的臉好了?”齊瑯問他。 “好了,還比從前漂亮了呢?!背苫凑f。 “讓她進來吧。”齊瑯道。 成淮高興應下了,出去讓丫鬟放邵玉媛進來。 邵玉媛披著一件粉色妝花褙子,臉上畫了一層淡妝,整個人沉靜了幾分。 她仔細打扮起來并不會差姜媞太多,姜媞有的東西她也許沒有,可她有的東西姜媞也未必有。 “你說有重要的事情?”齊瑯問她。 邵玉媛微微頷首。 “表哥,你知不知道玉媛為何要上京城來?”邵玉媛低聲問他。 齊瑯道:“要不了多久,世叔與嬸娘都會來京城,他們想先送你過來早做安排?!?/br> 邵玉媛搖了搖頭,道:“其實是玉媛自己央求父親的,我想早一些見到表哥。” 齊瑯聞言并沒有露出訝色,亦不接她的話。 邵玉媛看著他透著幾分冷冽的側顏,想到初見他時那份悸動,便是到了今日也不曾忘記。 “你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還是回去吧?!彼f著起身便離開。 邵玉媛忙追上去將他攔住。 “表哥,你不能走?!彼暮粑贝倭藥追帧?/br> 齊瑯與她拉開距離,未讓她觸碰到自己。 “表哥,難道你當真看不出來玉媛待你的一片真心嗎?” “表哥,我是真的喜歡你?!?/br> 邵玉媛激動得很。 “你待如何?”齊瑯問她。 這句話猶如一桶冷水兜頭澆下。 她醞釀了許久的表白,只被他這四個字輕易淡化。 “我……” 齊瑯似耗盡了耐心,卻不妨她突然撲了上來,抱住他的腰身。 “表哥,你要了我吧,我的心里只有你,你一定也喜歡玉媛是不是,你知道我說謊了卻還護著我,這不是喜歡又是什么?”玉媛說道。 她緊張地竟將掌心掐破。 可齊瑯還是推開了她。 “我怎么會要一個即將入宮的女子呢?”齊瑯說道。 邵玉媛一怔。 “你說什么?”她幾乎不敢置信,“你怎舍得將我送進宮去?” 縱使他不喜歡她,又怎么舍得送她入宮?! 從他步上青云路的那一日開始,他便在全心全意地回報邵家。 大宅良田,寶馬香車,婢女仆人,哪怕后來父親替旁支的堂哥求了官位,他都有求必應,辦得妥妥當當。 為何她只求他喜歡自己,娶了自己,他卻寧可送她入宮。 “表哥,圣上如今一把年紀,他的兒子比我的歲數都大,你怎么忍心?!”邵玉媛想到此處愈發(fā)不能接受。 “你不記得了嗎?我父親待你有恩的……”她說。 “正是世叔待我有恩,所以我對邵家有求必應?!饼R瑯說道,“你忘記了嗎?那年我正在上升的緊要時候,世叔讓我安排他旁支子弟做官,我應了,之后在那一年我如履薄冰,連降兩階,都不曾違背過世叔的想法?!?/br> “難道世叔沒有對你說過,他希望你成為人上人,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與一身榮耀?”齊瑯問她,“除了送你進宮,讓你做圣上的妃嬪,我別無他法?!?/br> “不可能,我爹是想讓你娶我的……”邵玉媛忍著眼淚說道。 齊瑯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語氣平淡,可其中意思卻令人徹骨生寒。 “可我不想娶你,又要滿足世叔的愿望,自然要想辦法?!?/br> 邵玉媛頓時一僵。 當年邵流海被jian人所害,雙膝以下盡廢,他周折來到齊瑯的家鄉(xiāng)無人相助,便勸說齊瑯一道回京。 之后齊瑯便寄居在對方家中,他亦拿出積蓄來給邵夫人治病,一直到他一舉高中,他都不曾虧待過他們。 終有一日,邵流海還是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想用他女兒來綁定他一輩子,耗盡了齊瑯最后丁點耐性。 “你若是不想進宮,我自會去將你的名單劃掉?!彼f道,“只是這是最后一個愿望了?!?/br> 他離開內室。 邵玉媛怔怔地跪伏在床邊,掌心的血印在床上,觸目驚心。 隔日,丫鬟聚在廊廡下竊竊私語。 采薇路過的時候與她們聊了幾句,不料越聊眉頭就皺得越緊。 片刻她就跑了回來。 “夫人,我今日聽聞了一件不好的事情?!辈赊钡吐曊f道。 “什么事情?”姜媞垂眸做著刺繡,已然習慣了采薇咋咋呼呼的性子。 “我聽聞昨天晚上媛姑娘進了咱們爺的屋子里去了。”采薇道:“今天早上洗衣服的丫鬟洗了一條帶血的床單,原來是大人屋子里的……” 姜媞動作一頓,愣了片刻。 一個年輕的少女進入一個男人的房間里見了紅……總不至于是拿槍動刀打了一架吧?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姜媞說道。 采薇見她神情淡然,并沒有想象中的難過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只是很快她便眼尖地看見姜媞手中的針刺入了指尖,對方竟還絲毫沒有察覺到。 “哎呀,夫人,你的手!”采薇大喊。 姜媞抬手忽然牽扯出刺痛,才發(fā)覺針扎進了rou里。 她忙拔/出來,采薇拿帕子給她手指包上,看著她的目光透著幾分責備。 “夫人真是太不小心了?!彼吐暠г沽藘删洹?/br> 姜媞見她緊張,只能露出抹苦笑。 再這樣下去,她真怕自己會做出錯事來。 這件事情暫且拋到腦后不提,便是余下的日子邵玉媛忽然就變得安分守己了許多,再沒有旁的閑話了。 這日管家過來告訴姜媞,外府應忠侯夫人在京都大街上開了一家珍寶齋。 那鋪子極大,從發(fā)飾花鈿到胭脂水粉香露,還有一些罕見的東西都應有盡有。 應忠侯夫人廣發(fā)請?zhí)?,認識的多半早就約好了,不認識的,但凡朝中叫得上名號的,她都托人送了一份帖子,邀請對方家中女眷。 這樣的事情齊瑯當然不會去應付,管家直接將帖子交給姜媞。 姜媞拿著帖子正猶疑,采薇道:“夫人家里那些首飾都不喜歡,不如自己出去看看,奴婢也好沾沾光,可以過個眼癮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