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楚悅拉起她的行李箱，“你要來怎么不提前和我說？”

    “提前說了，還能算驚喜嗎？”

    卓楚悅感動地說，“謝謝你。”

    陳詩敏挽住她胳膊，“這有什么，只要你不嫌我麻煩。”

    走出機場，坐上出租車，前往酒店。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陳詩敏就嗷嗷待食。

    “飛機餐太太太難吃了，我要餓死了，快點帶我去找好吃的！”

    卓楚悅自滿地說，“滿地都是。”

    即使這么說，她還是帶詩敏來一處非常不好找的餐廳，在有些年頭的大廈五樓。

    這一間餐廳有市井氣息，隨意裝潢，未過午餐點，吵鬧得像大排檔一樣。

    陳詩敏一覽菜單，說，“只有價格像是一間餐廳。”

    “相信我，味道是米其林的?！弊砍傉f。

    考慮陳詩敏剛下飛機，舌頭需要稍重的味道刺激，才帶她到這里，只點三樣，星洲炒米粉，西藍花炒帶子，脆皮炸豬手，還有兩瓶啤酒。

    一上菜，分量十足，兩個男人都可以飽腹。

    陳詩敏吃下一大口米粉，睜大眼睛，感嘆，“厲害?。　?/br>
    卓楚悅開心地說，“晚上帶你吃更厲害的?！?/br>
    才不枉她遠道而來。

    動筷之前，卓楚悅把頭發(fā)扎起來，身上裹得黑色大衣，露出的脖子更白皙。

    “里面是睡衣？”陳詩敏問。

    “從我家到機場，打車都要一個多鐘頭，不想讓你等，隨便套一件就出來了?！?/br>
    因為長得漂亮，不拘小節(jié)，也會變成一種風格。

    卓楚悅忽然記起，接到詩敏電話前，她在做什么。

    她猶豫片刻，才問，“假如你和朋友因為吵過一架，一直沒有聯(lián)絡(luò)，而他給你寄來生日禮物，你會主動聯(lián)絡(luò)他，向他說聲‘謝謝’嗎？”

    “你和誰吵架啦？”

    生下來沒有與人挑牙料唇、抓破臉皮的基因，會和誰吵架，陳詩敏很好奇。

    “也不算吵架……”卓楚悅低下了眼簾，說，“是我講了很過分的話?！?/br>
    陳詩敏夾給她一個西藍花。

    “你想和好嗎？”

    卓楚悅看著碗底的西藍花，小聲但肯定地回答，“想?！?/br>
    陳詩敏說，“現(xiàn)在你就可以跟他和好，他送你的禮物，是給你的臺階。”

    卓楚悅連連搖頭，然后說，“他這個人，很可能只是出于禮節(jié)，才來祝賀我生日，所以我不確定，他是否愿意與我和好。”

    “你直接問他呀?！?/br>
    “如果他不想與我有過多的交際，抑或勉強與我和好，我不是很丟臉？當時，說不要再聯(lián)絡(luò)的人是我?！?/br>
    “臉重要，還是這位朋友重要？”

    提起這些，卓楚悅心煩如麻，又開始逃避，“再說，再說?！?/br>
    后來，沒有再說了。

    開學第二天，氣溫驟降，寢室太冷，學生們都往有陽光的圖書館跑。之后，連下幾場雨，霧蒙住窗戶，衣柜里都有濕氣。

    雨停了，玉蘭花開了，花香幽幽飄蕩。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走兩步路出一身汗，圖書館里人少一半。樓管阿姨督促大家進行大掃除，陳詩敏整理出一堆制作甜點的材料，要么過期，要么落灰。

    春誦夏弦，又到了假期。

    卓楚悅搬行李進門，家中空無一人。

    以為母親出門與友人逛街喝茶。

    然而，卓楚悅發(fā)現(xiàn)茶幾上的玻璃花瓶底下，壓住一張字條——

    我與小姑去巴厘島散心，五日后回來，mama。

    室內(nèi)整潔，干凈的衣物疊放在沙發(fā)一角，陽臺外只剩下晾衣架，午后的日光晃眼睛。

    可見文阿姨已經(jīng)來過一趟，打掃完衛(wèi)生，然后離開了。自從搬離薄林灣的別墅，文阿姨就不與他們住在一起，每個禮拜過來一趟，打掃衛(wèi)生，做一桌飯菜。

    卓楚悅有些吃醋，為什么不帶上她一起？即使不喜歡曬太陽，但是她還沒有去過巴厘島。

    在電視換臺間隙的黑屏，聽見蟬在樹上嘶叫。

    卓楚悅一個人在家待著，每件事都以最慢速度完成，打發(fā)自己的一天，多余的時間，用來遐思。

    這一年中，竟然沒有與梁明軒見過一次面、通過一次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