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的跟君戲九講了一遍戲，著重強調(diào)他這次就裝個樣子就好，不要再真上手彈琴了，不然他的音樂很容易引起周圍人的共鳴，都專心聽他的音樂了，那顧得上演戲？

    導演還刻意叮囑了攝像師，務(wù)必把最美最好的鏡頭都給君戲九，讓他成為這出戲中絕對的主角。攝像師不清楚后面導演的深意，他也看出來點東西，也樂意送個順水人情。

    第二次拍攝很順利。

    盲眼樂師只有這么一個鏡頭的，君戲九在完成拍攝后就想告辭的，臨走前卻到被導演叫住了。

    “小君啊，我看你在演戲方面還是很有靈性的，有沒有興趣在演藝圈發(fā)展??？我的下部戲剛好有個很適合你的角色，要不要來試試？”導演瞇眼笑的很和善。

    君戲九詫異了下，斟酌了下語氣道：“感謝您對我的厚愛，抱歉，我目前還是想以學業(yè)為重?！?/br>
    拍戲是挺好玩的，只是嘗試這么一兩次已經(jīng)足夠了。

    他做事情不喜歡玩票性質(zhì)，至于導演說的一點靈性并不代表專精。他不懂人世間的演員想要成功需要在背后付出多少努力，但茗園每個戲曲師傅背后流了多少汗水他是知道的。學習已經(jīng)占去了他大部分精力了，做不到全力以赴只抱著玩樂的心態(tài)，是對其極大的不尊重。

    導演對于君戲九的拒絕也在意料之中，沒多大意外。明星在大部分人眼中是很風光受人尊崇的人物，在某些權(quán)貴圈子里卻也只是個提供娛樂的戲子而已。

    他又換了個拉家常的口吻：“注重學業(yè)好啊，不像我家的那個混小子，想讓他念書都要在屁股后面追著趕著。不過你要是哪天對演藝圈感興趣了，可是隨時過來找叔。不想受累做主角，像今天的盲眼樂師這種有趣的配角，偶爾來客串一把也無傷大雅嘛?！?/br>
    君戲九點頭應(yīng)了，他知道對方只是在說客套話，并沒有放在心上。導演比他年長，他安靜聽著對方的客套，等待他說出真正的目的。

    導演客套幾句就開始進入正題，再說下去容易惹人生厭，他頓了下，然后道：“是這樣的，我剛才聽了你的琴聲深感震感。所以，這部電影的所有背景樂想用你的琴聲做配樂?！?/br>
    君戲九沒想到對方的目的是這個，有些羞澀：“這個就太抬愛了，我的琴聲難登大雅之堂?！?/br>
    導演被噎了下：“……”

    這話讓他怎么接？

    比國手還出眾的琴聲都是難登大雅之堂，讓那些得了幾個獎出本書就自稱是大師還開宗立派的琴師臉往哪里放？

    然而導演仔細看君戲九的神情，又怎么看都不像是謙虛還是真耿直的時候又心塞了。他想到了背后的名師，徒弟都厲害成這樣了，就這琴藝還說拿不出手，那名師該多強？

    不過這跟他后期的計劃有關(guān)，導演還是打起心神來忽悠道：“盲眼樂師的琴音后期也會放在配樂里，一開始我就打算其他的背景音樂也用同系列琴音的。只是你的琴音很有特色，再加入其他恐怕不配套啊”導演看君戲九的神色有些動搖，露出一個猶豫難以決舍的神情：“為了大局”

    君戲九的琴聲很震撼人心，導演聽過之后就升起一個打算。背景音樂之所以被稱之為背景，它的作用就是用來襯托演員的，但導演打算反其道而行。

    他打算用整部劇的角色和劇情來襯托君戲九的琴技！

    這樣美妙絕倫的琴音，他相信任何一個人聽了都會豎起大拇指贊一聲的。這部電影他清楚，大制作是大制作，那也是電視劇火了，投資商打算趁著熱度還未涼的時候，轉(zhuǎn)拍個電影版再撈一波金。如果說這部電影能得獎，國內(nèi)的幾個野雞獎跑一跑關(guān)系他敢想一下，真正有內(nèi)涵的大獎還是算了。

    但要是加上君戲九的琴音就不一樣了。國際大獎項除了最佳男女主，導演，編劇等還有最佳配樂獎。有君戲九這手出神入化的琴音打底，就是奧斯卡的獎項他都敢想一想！

    就算拿不到最佳男女主和導演獎，能拿個最佳配樂也是很激動人心的一件事啊，最佳配樂也是冠名他拍的電影不是？這樣也是個雙贏的事情，他得了利，對方得了名。

    另外還有一點，如果君戲九真的是那個君家小少爺?shù)脑?，他這么做的同時也能討好了君戲九背后的長輩，天下間沒有父母是不喜歡自己孩子功成名就的。

    以樂得獎，也很風雅。

    君戲九不懂電影這一行，聽導演說背景樂不配套就擔憂會不會因此砍掉盲眼樂師這一個角色的戲份。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出不出鏡，這個角色是許澤一輩子的執(zhí)念，他答應(yīng)了要替他演出完成心愿，自然不想出意外。

    “好?！?/br>
    導演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喵~”橘座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過來，跳到君戲九腿上，蹭了蹭他手，求擼毛。

    君戲九看著橘座，想起一件事：“對了，導演，我想問您打聽個事情?！?/br>
    導演得了好處，這會心情高興，直接拍胸脯道：“什么事，叔要是能幫上忙的，就盡量幫你辦了?！彼f話時也耍了個心眼，直接開口打算插手包攬，又留了個推脫的余地。

    君戲九擼了橘座一把毛：“我想問下影視城的皇宮包場一天需要什么手續(xù)和租金的價格?！?/br>
    導演愣了下：“你打算做什么用？”聽到這他就放心了，笑了下：“我們劇組接下來就有幾場皇宮的戲，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借你用一天也可以。”他們接下來要拍男主登基的場面，會用到皇宮作為場地，借用一天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君戲九舉起橘座：“給我家喵舉辦一場登基大典。”

    導演：“……”

    貴圈真會玩。

    第54章 設(shè)定窮屬性

    國慶假期七天, 前三天君戲九一直沉迷學習, 第四天去了漫展玩，第五天幫助陰魂實現(xiàn)愿望順帶陪橘座玩, 第六天繼續(xù)參加社團的活動, 第七天他打算回去探望槐樹精。

    前段時間槐樹精很忙，昨天才回了亂葬崗。

    君戲九這次回去也是要順帶處理一些事情，亂葬崗附近的村子中的一位孤寡的老人收養(yǎng)過一個流浪孤兒一段時間。文革時期孤兒鋌而走險出去闖蕩，靠著一股狠勁倒是讓他混出了頭。那個孤兒如今成了大富豪，等他成功之后回想起收留過他半年的養(yǎng)父, 就想報這份父親恩情?；貋砗髤s打聽到養(yǎng)父早已身死, 得知養(yǎng)父是葬在亂葬崗的，就想修墳。

    槐樹精的本體在亂葬崗，君戲九擔憂那個孤兒富豪如果想大動干戈去修墳的時候, 會傷到槐樹精的本體。在他的心里，一直認為槐樹精只是個弱小的陰魂。

    其實槐樹精在修行大成之時，早就擺脫了那顆槐樹對他的制衡。之所以還留著，只是當做一個留念而已，即使被人連根拔起的破壞也不會傷到他的神魂半分。君戲九會有這樣的認知錯誤，也是槐樹精自己的鍋。

    槐樹精第一次出現(xiàn)在君戲九面前時，就是一副隨時都快死的難民模樣。他偶爾一次心血來潮想回去亂葬崗以前本體那邊轉(zhuǎn)轉(zhuǎn)，然后湊巧看到了被扔在槐樹之下的君戲九。

    初次相見的時候, 君戲九正在啃食槐樹上的槐花。他的手腳被捆縛在襁褓里不能動, 樹上的槐花過了成熟期剛好掉落了一串在他襁褓里嘴巴能夠到的地方。也正是因為這一串槐花, 才讓君戲九堅持活到槐樹精回來。

    槐樹精一開始是抱著好玩的心態(tài)去養(yǎng)君戲九的, 在正式收養(yǎng)君戲九為養(yǎng)子之前，其實槐樹精曾經(jīng)也對另外一個他很欣賞的孩子也動過收養(yǎng)的心思。只是那個孩子在得知他的真正的身份后，心思就有些膨脹了，原本純善正直的性格在得到更多東西后也就改變了，更是仗著有槐樹精在背后撐腰，差點釀成了大禍，最后也死在自己的野心之下。

    有過一次失敗的案例，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槐樹精都斷絕了再收養(yǎng)孩子的心思。只是養(yǎng)個小貓小狗時間長了都有感情，更何況是個小孩子。

    之前想認的那個孩子，一開始就很大了，槐樹精沒體會過養(yǎng)小孩的感覺。從巴掌那么大一丁點養(yǎng)到腿那么高，從咿咿呀呀不會言語到口齒不清第一次開口喊人，槐樹精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感覺，內(nèi)心偶爾也會有幾分做父親的新奇悸動。

    不過對之前那個孩子的失望，槐樹精一開始是讓君戲九喊他老師的。他這次沒有提供給君戲九任何奢侈舒適的生活，就以吊著他的命為前提，用最低限度的資源來養(yǎng)著。

    最初，槐樹精一直冷眼在邊上觀察著君戲九的行為，他想知道換另外一種天差地別的方式對待一個人會變成什么樣的。

    君戲九在三歲前不會走，槐樹精所以的找了個陰魂照顧他，偶爾會過來逗逗他。三歲后學會走路沒多久，一次在玩耍的時候遇到一位埋葬在亂葬崗的婆婆，因為后人不孝，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年都沒家人來幫她上墳供奉修整墳墓，她自哀自憐的哭泣墳頭草無人清理。

    他聽到后就說自己要幫忙，那么一丁點大，那些草都比他高，力氣還小，拔一根都要喘一會氣。手被草齒邊緣割破了也不哭，硬是堅持了一天把墳頭草都清理掉了。也幸墳頭土下面早被蟲蟻蛀空了土很虛，那點手勁夠用。

    等把墳頭草清理完后，他自己也被折騰的慘兮兮的，還笑著安慰別人：“婆婆，草拔完了，不哭?！?/br>
    做完這件事后，因為精力消耗過度，身子虛，君戲九就病了幾天。只是他病剛好還沒幾天，就又開始折騰自己。

    一個乞丐病亡后被附近村子里的人一卷草席裹著草草的埋在了亂葬崗，非親非故的陌生人，肯幫忙葬身已經(jīng)不錯了，下葬的時候自然不太精細，只隨便挖了個淺坑。一場暴雨過后，就沖開了掩埋尸體的那層浮于表面的土。

    乞丐哀嘆他生前沒有歸所，死后也落不到一個居住地。君戲九無意間聽到了后，就幫他堆土再次掩蓋尸體。他手邊沒工具，就算有那點力氣也拿不動，干脆就用手捧著土一點一點的埋。幸好下過一場雨，泥土很濕潤也好挖。

    小孩子身子骨還沒發(fā)育完全，指甲很軟，他用勁的時候沒注意把指甲蓋掀翻了，疼了也只是掛著眼淚吹了吹，還是堅持著把乞丐的尸體都蓋上土。

    在他印象中的房子是有床和桌椅板凳的，這些東西他弄不到，最后想了想就用石頭，泥巴和樹枝等東西給乞丐搭了個房子，還摘了很多樹葉給他蓋上。

    槐樹精那天恰巧離開，等回來的時候君戲九又病了?；睒渚珕柫似渌幓瓴胖涝唬闷娴膯査麨槭裁匆獔猿致裢?，一天完成一點不好么？

    年幼的君戲九回答：“晚上，冷，蓋被子，生病?！彼昙o還小，語言詞匯不是很多，但槐樹精還是聽明白了。

    那時候天氣已經(jīng)快入冬了，白天溫度尚可，一到晚上如果不蓋被子的話就會覺得寒涼刺骨。君戲九某天晚上睡覺不小心蹬掉被子被凍醒過一次，第二天就傷寒感冒了。他覺得乞丐的尸體不被土蓋住的話晚上睡覺會覺得冷，會生病。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fā)生一次，徹底讓槐樹精對君戲九印象改觀產(chǎn)生感情的是另外一件事。

    亂葬崗的陰魂投胎的機會輪不到，沒事也會聚眾在一起閑磕牙，君戲九沒地方去也會跟著一起聽。其中有一小部分都是饑荒年代餓死的流民，他們聊到生活不易，還舉了幾個慘例，他們覺得正常，旁聽的君戲九卻被嚇到了。

    槐樹精以槐師身份在外行走示人交際的時候，用的都是他年輕之時最美好的模樣。偶爾心血來潮想回去亂葬崗看看那天，他一時心生感慨就恢復成了死去之時的模樣。

    他死之前因為拖累家人悔悟已晚，哀傷內(nèi)疚過甚，心中的生機早已斷絕，無心活著，身體狀態(tài)自然也枯瘦如柴，外表和那些餓死的饑民沒什么兩樣。

    君戲九看到槐樹精這個模樣就憂心他也會餓死，他感覺槐樹精都這么可憐了還要出去討飯養(yǎng)著他，之后每次吃飯在吃到五分飽肚子餓的不那么難受的時候就停止了。

    槐樹精那時候?qū)龖蚓胚€抱著無聊之余養(yǎng)著玩，打發(fā)時間的心態(tài)，并沒有太過上心。就向他一開始隨意給君戲九起的名字，戲九，閑暇之間的游戲，希望玩的久一點。

    后來他想改，君戲九卻不愿意了。

    因此他并不太清楚正常小孩子一頓飯吃多少才算正常，記憶中他自己小的時候，好像也不愛正經(jīng)吃飯，經(jīng)常跟著村子里的小孩子四處野找別的吃的。

    亂葬崗周邊省長些野果子之類的東西，陰魂們感激君戲九的幫忙，會經(jīng)常告訴他一些那些東西可以吃?；睒渚彤斁龖蚓挪幌矚g吃飯，嘴饞，是想留著肚子吃那些野果子。

    直到入冬的某一天，君戲九突然哭的很傷心，槐樹精好奇之下過去看看怎么回事，卻發(fā)現(xiàn)他正對著一堆發(fā)霉腐爛的食物抹眼淚，問清楚原因之后，槐樹精不由沉默了。

    君戲九之前問過他一句話：“家里還有多余的吃的么？”

    槐樹精當時不明所以，直接回了句：“沒有?！?/br>
    那些餓死的陰魂大多死于過冬沒有食物可吃才被餓死的，他們害怕沒有食物的冬天，說的多了君戲九即使不太懂也上了心，那時候他已經(jīng)能分清楚活人和死人的區(qū)別了。只是槐樹精他能碰觸得到，也有影子，當他是活人。

    槐樹精在亂葬崗的時候始終維持著一副枯瘦如材隨時都會死的模樣，君戲九害怕槐樹精也會餓死，自己每天吃不飽還偷偷的把一些能吃的東西都藏起來準備過冬的糧食。所以在藏起來的吃的都壞掉的時候，他以為冬天沒有食物了槐樹精會餓死，想到這里他才哭的那么傷心。

    這時候槐樹精才察覺到他以前到底忽略了了多少的東西，君戲九的身板那么的瘦小，明明已經(jīng)五歲大了，卻還和三歲的時候沒什么差別。尤其是他為了省糧食，自己餓了兩個月，本來摸上去就沒什么rou的身子，現(xiàn)在全是骨頭了。

    再冰冷的心，也被這日常的一點一滴的溫情暖熱了，當槐樹精下定決心真心撫養(yǎng)君戲九的時候，卻已經(jīng)遲了。

    君戲九本來就因為絕癥乃是該死之人，能活著全靠槐樹精吊著一口氣。如果一開始使用金丹妙藥細細的調(diào)養(yǎng)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但槐樹精那時候?qū)龖蚓挪]有過多的同情心，只是簡單粗暴的激發(fā)他靈魂的潛力來吊著一口氣。

    他千年之間見識到的死亡太多了，而且自身也非人，本身也不是絕對正派的人物，不然也不會在短短千年之間積累出這么大的身價。活著和死亡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就算死后魂飛魄散也無非是回歸天地，再由天地循環(huán)反饋到萬物身上。

    不論人鬼妖神，只要是開了靈智的生物都會有私心。

    槐樹精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但不想這個能暖熱他冰冷之心的小東西去死。然而君戲九的身體早就敗壞破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而且因為活命是靠激發(fā)透支靈魂的潛在力，魂力消耗的過多，死后估計也撐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徹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槐樹精最后和東城城隍做了交易，他在私底下支持東城城隍上位，東城城隍犧牲自己的本命法寶幫君戲九續(xù)命。君戲九因為契約的原因，只要他幫助別人實現(xiàn)了心愿，就能從對方身上獲得一部分愿力來續(xù)命。

    前提是等價交換。

    君戲九只能靠自己，不能依靠任何外物的幫助來達成目的，且也不能獲得過超越他付出的代價，不然一旦獲得超過他能承受的東西違反了契約，嚴重的話就會魂飛魄散。

    槐樹精之后悔得腸子都青了，以前是不想給君戲九太過奢侈舒適的生活，只是用最低限度的資本養(yǎng)著他。現(xiàn)在他倒是想給君戲九一切世上最好的東西時，卻不能給了！

    契約只要君戲九身死就能解除，只是解除后君戲九的神魂受損嚴重，不能修煉也不能用外物修補，離魂飛魄散也不遠了。只能慢慢靠著實現(xiàn)陰魂妖鬼的心愿獲取愿力功德來慢慢的修復破百的神魂。

    所以槐樹精的心情特別復雜，一邊希望君戲九繼續(xù)活著來獲取愿力功德來修補神魂，但君戲九只要活著，就只能過著“清貧”的日子，因為一些暴富的方法君戲九用不了，只能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來。一邊又希望他立時就死了，然后享受榮華富貴，卻又怕神魂沒有修復好會魂飛魄散。

    槐樹精開始還在意欣喜他獲得的每一樣珍寶，后來財富多了也就麻木到不在意了。最近他又開始在關(guān)心了，就是在每得到一個好東西想給君戲九的時候，都糾結(jié)的要命。

    他到底是該讓君戲九活著受窮還是死了享福呢？

    這也就是為什么槐樹精明明在人世間也擁有極大的財富，卻還是選擇忍著憋屈接受文夫人提出的認親要求，被個小輩壓一頭的原因，就為了鉆契約漏洞讓君戲九好過一些。

    這也是君戲九為什么總是認為自家很窮的原因。

    他從小過的就是苦日子沒享過什么福，自己家很貧窮的印象就一直改不了。加上槐樹精也有點小憂心，畢竟還有上一個失敗例子放著呢，就沒告訴君戲九真相。不然明明可以過好日子卻只能看著不能使用，時間長了會不會黑化？

    永遠也不要去試探人心。

    臣子原本會永遠的忠誠于帝王，卻有可能在帝王的一次疑心試探下而感到寒心，從此兩人之間產(chǎn)生裂痕，埋下禍根。

    信任本來就是相互的，親情友情愛情更是。

    槐樹精決定將計就計的繼續(xù)誤導著君戲九的觀念，只想等他心性成熟了，神魂也修復好了后再告訴他一切真相。

    君戲九在京都鬼市看到君家華麗的商鋪時，并沒有覺得他們家很有錢，他腦子里的第一反應(yīng)其實是某天槐樹精滿臉愁容的說他們家的鋪子是他攢了一千年的家底，外表看著很是風光，其實是小本買賣，掙不了多少錢

    然后在外人羨慕吹捧君戲九的時候，他內(nèi)心想的是，一定要淡定，要維持父親的顏面，千萬不能讓別人看出他們家其實已經(jīng)窮的都快發(fā)不起員工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