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我大堂哥呢?他還好嗎?” 傅言溫聲道:“你放心吧,他沒事。我已經讓人將他接出來了,有大夫照料著,不會有事的?!?/br> 趙汐朝點頭,又問道:“那我娘呢?我受傷的事,千萬不要告訴她?!?/br> 傅言:“你怎么這么愛cao心呢?有我在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來,喝藥了?!?/br> 她很聽話的張嘴,將藥湯盡數(shù)喝完。傅言如今是很體貼的,立馬捏了蜜餞往她嘴里塞。趙汐朝咬著蜜餞,小聲道:“我聽說少年吐血,命不久長。我吐血了,以后大概活不長了?!?/br> 傅言一聽,眉頭蹙起。伸出一指抵住趙汐朝的唇瓣,低聲道:“不要胡說!你不會有事的,欺負過你的人,我決計不會放過!爹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也派人去各處碼頭漁村尋找了,若是他還活著,我必定將他平安給你帶回來。” 頓了頓,他道:“朝朝,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從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有我在,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br> 他話音未落,門口突然傳來傅青的大吼聲:“堂兄!堂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讓我見見阿朝吧!我要看看她怎么樣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藏你信了,我什么都聽你的!堂兄!你原諒我吧!堂兄!” 聞言,傅言額間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拍了拍趙汐朝的肩膀,示意她別出聲,這才對著門外冷聲道:“你給我滾!傅青,我跟你說,這事還沒有完。等我處理好咸州的事,我再好好跟你算!你別來拱我的火,再亂喊亂叫,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人把你綁了丟到柴房里?” 須臾,門外傳來傅青更大的哭嚎聲:“堂兄!我都知道錯了!你為什么不原諒我?阿朝肯定恨死我了,以后再也不會理我了!你們都別攔著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撞柱子!讓我去死吧,我沒臉見人了!” 趙汐朝扯了扯傅言的衣袖,小聲道:“哥,你讓人看著他點,他可是你二叔家的獨子?!?/br> 傅言絲毫不為所動,道:“他這樣說,肯定就是不想死!來人啊,把他給我綁起來,關到房間里,不許放他出來!” “堂兄!” “再去找根棍子,他再敢嚎一聲,抽他一棍子,什么時候打吐血了,再來告訴我!” 屋外登時沒了聲音,傅言垂眸望著趙汐朝,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無奈道:“看吧,我就說青兒怕死,你還不信。以后知道要聽誰的話了么?嗯?” ☆、65.峰回路轉啊~ 傅言這人說話, 向來是言出必踐。他帶來的人,也通通把他的話當成圣旨一般遵從。說要綁傅青,立馬就找來了麻繩綁了個結結實實, 半點都不摻水。傅青被綁了好一陣,才想起來自己怎么著也是傅家響當當?shù)亩?,怎么如今淪落到如此地步, 竟然半點威嚴都沒有。 所幸, 他還是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半點不占理,也就沒敢再繼續(xù)折騰。對于自家堂兄的話,他是半點都不懷疑, 生怕自己真被丟到了柴房里關著。 可傅青到底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從小到大哪里吃過這般苦頭,才在屋里躺了一會兒,就開始忍不住了。起先, 他只覺得胳膊有點疼,后來開始麻, 再后來全身都開始叫囂起來,被繩子勒過的地方,像是被千萬根扎過似的。 大約是下面的人到底顧及傅青的身份,生怕回到京城遭到磋磨, 綁了人就趕緊跑了。特意留下一個憨傻的, 膽子大的家丁在外頭守著。 傅言吩咐下來, 不許送水送飯, 就這樣綁起來關上一晚。期間傅青若是敢鬼嚎一聲,就拎棍子進去打一棍。這家丁不知道打哪兒尋了根棍子,足有小兒手臂這么粗。哪知這家丁耳朵十分靈敏,傅青剛在里頭小聲的“哎呦”一聲,他立馬拎著棍進去了,照著rou多的地方就是一悶棍。 傅青當時叫得比殺豬的還要慘烈,果不其然,又緊挨了一棍。他足足挨了五下,才趕忙大聲咆哮:“瞎了你的狗眼啦!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打我?你反了天啦!” 回答他的又是一棍,那家丁撓了撓頭,憨笑道:“大爺吩咐了的?!?/br> “我堂兄只是嘴上說說的,怎么可能讓你真的打我!你腦子不轉圈啦,你瘋了不成!哎呦,哎呦!別打了,別打了!哎呦!堂兄??靵砭任野?,堂兄!堂兄!堂兄啊!救命啊……” 傅青被綁得結結實實,左右也跑不掉,像條大毛毛蟲似的,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可只要他叫一嗓子,身后必定要挨一棍子。他學聰明了,趕忙將被角叼嘴里,淚眼婆娑的直搖頭。 那家丁喘了口粗氣,額頭都見了一層薄汗,居然是打累著了。傅青氣得恨不得一腳踹這人臉上,這到底是從哪找來的大傻子,下手連個輕重都沒有! 他又自艾自憐的掉了幾滴貓淚,心想自己這回總算是栽大坑里了。從前他惹了亂子,都是往明國公府跑來著,明連身體不好,每每往他身后一躲,天王老子都不敢拿自己怎么樣了。 傅青剛要松口氣,吐了被角不由自主就小聲“嘶”了一聲,哪知那家丁人都要踏出門檻了,一聽立馬轉過身來,拎著棍氣勢洶洶的折回身來。傅青眼睛一睜,登時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往床角蠕動,被人拽了兩腿硬拖到床邊,身后立馬像炸了鍋似的。他使勁昂著脖子,剛要鬼嚎一聲,立馬想起什么似的,趕忙咬著被角,嗚嗚嗚的開始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總算是朦朦亮了,家丁推門進來,自顧自的替傅青松了綁。傅青渾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動動手指頭都疼,他縮在床角,有氣無力道:“快……快去找我堂兄來,快去找他,快啊……” 家丁撓了撓頭,這才轉身出去找了。不消片刻,外頭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被子微微往下一陷,一道白影兒就落在床邊上。 傅青耷拉著眼皮,勉強露出一絲縫兒,哀哀道:“啊,我這是見著鬼了?我肯定是被人打死了……” 聞言,傅言眉心一蹙,待瞧清傅青的慘狀之后,就連最后一絲火氣也消了??伤植辉敢廨p易原諒,遂繃著一張俊臉,出聲喚來下人去請大夫過來。 傅青素來做事荒唐慣了的,在家也是個小霸王,什么時候也沒受過這罪。他迷迷糊糊中,又想起趙汐朝活生生的被人打吐血了,這才深有體會一般,更是心懷愧疚。他原是心疼明珞驟然失去父親,又不得自家堂兄喜歡,心煩意亂之際,正好在府門口遇見了山竹,說是咸州八百里加急,寄了書信過來。 他就跟被鬼上身似的,鬼使神差的騙山竹說,自己拿去給傅言。事后往自己懷里一揣,就藏起來了。 如今,他這壞事也干了,人也差點被他給害了。在明珞那里沒討到好,反而被自家堂兄給記恨上了,就連阿朝今后也不肯理他了。傅青這眼淚簌簌往下落,他如今也不算小了,像他這么大年紀的公子,哪個不是把流眼淚當成恥辱。可他今個兒偏偏就在傅言跟前流了,怎么都止不住。 傅言輕輕嗤笑一聲,垂眸問他:“你哭什么?要哭也輪不到你在我面前哭?!?/br> 傅青哼哼幾聲,低聲啜泣道:“這綁也綁了,打也打了,你還要我怎么樣?是不是只有我立刻就去死,你才肯原諒我?” 傅言手指在床沿上,輕輕敲了敲,淡淡道:“你到是覺得委屈了?你若好生在屋里躺著,誰能去打你?” 聞言,傅青往床上揣了兩拳頭,委屈道:“我哪里不老實了!我就小聲哼哼幾聲,那大傻子就進來打我!他一打我,我肯定就要出聲!我一出聲,他還來打我!我長這么大,我爹都沒打過我!我……我……我怎么不委屈啊,我委屈死了!” 傅言單手捏著傅青的下巴,將他臉扳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瞧,似乎要將他臉上燒出兩個大窟窿。卻聽極冷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傳來: “我跟你說,這都是你自找的。以后你還可以再試一試,你大可以回京之后去祖母那里告狀??纯词悄銋柡?,還是我厲害。” 傅青撇了撇嘴,道:“不公平,明明我也是家里的孩子。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你,不喜歡我。從小我就是家里的惹事精,出了事兒都是躲到明國公府,我同明連和明珞感情好,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傅言嘆氣,恰好大夫過來了,就讓開了位置,立在一旁守著。那守門的家丁誠然是個憨傻的,下手連個輕重都沒有。傅青這回也算是得了教訓,今后大約是不敢再犯的了。 敷過藥,傅青耷拉著眼皮,精神也不太好,見傅言起身要走,趕忙從后面扯住他的衣袖,著急道:“堂兄,堂兄!” 傅言轉過身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爪子癢?” “不是??!”傅青道:“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你替我向阿朝說聲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當時只是想晚幾天再把書信給你,我沒想到居然會出這么大的事。我……” 傅言抬手將他的話打斷,緩聲道:“青兒,你也不小了,以后做事別總按著性子來。我跟明珞之間的事,你以后別再插手了,我的事兒,你不必cao心。趙家對我有恩,我必是要報答。如今出了這種事情,我也不妨跟你說清楚。我此次來咸州,就是要把汐朝接走。與其看她在咸州受人欺凌,不如跟在我身邊,日后縱是危機四伏,我也有辦法護她周全。至于你……” 他垂眸望向傅青,一字一頓道:“青兒,我別無所懼,唯有汐朝是我命門。你若想算計人,你盡管來算計我。把你的爪子,離汐朝遠一點。” 傅青忍不住哭訴道:“我怎么會想算計你呢,堂兄?我沒想算計人的,現(xiàn)在不會,以后更不會。我就是個大糊涂蛋,以后我要是再害人,你就把我爪子給剁了!” 傅言輕輕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傅青的腦袋,將他往被子里一按,道:“睡你的覺吧,我還不知道你?你要有那骨氣,就找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自己剁,別在我面前抖機靈!” 聞言,傅青吐了吐舌,沒敢應聲。趕忙把頭扭到床里面睡覺去了。如此,傅言瞥了他一眼,這才大步朝外頭去。路過門檻時,見那憨傻的家丁,還在門跟前坐著。 他略一思付,偏頭道:“差事干得不錯……只是,下回別這么狠了,里頭那個是我弟弟?!?/br> 這家丁撓了撓頭,嘿嘿傻笑,大力的點了點頭,道:“俺知道了,以后不會了。” 傅言輕輕頜首,這才大步離去。 鄭都督辦事速度極其麻利,也該那知府和縣令倒霉,平日里也沒少搜刮民脂民膏,遂稍微帶人去府邸里搜查,立馬將他們這些年,如何結黨營私,如何欺壓當?shù)厣藤Z,如何禍害百姓的事,查了個底朝天。當即就被革職查辦了,傅青由不滿意,在鄭都督跟前拼命攛掇。見沒起什么效果,又跛著腿帶人扛家伙上門打,被傅言一把提著后領制止住了。 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這才老老實實。鄭都督還笑稱:“好多年沒見過傅青這般老實了,從前他在京城帶人去打群架,怕出了事自己扛不住。每每都把明國公府的小侯爺帶上,中書令大人棍子都打折了,也沒見他稍作收斂的?!?/br> 傅青一聽,臉羞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赤著耳垂,替自己辯解道:“我什么時候打群架了!鄭叔叔,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那明明是替明珞出氣的,京城那幫王八羔子成天就會眠花宿柳、不學無術,我比他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呢!” “我見你也差不多了。”傅言一盆冷水潑了過來,道:“京城那些公子哥,哪里及得上你?你早便打敗所有花花公子,成為京城浪蕩第一人了,你當別人都不知道是不是?” 傅青沒想到自己這點老底,被人抖落的半點不剩。唇瓣蠕動了幾下,到底也沒說出話來,傅言便笑道:“怎么樣,現(xiàn)如今連句替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還總說別人冤枉你,我看你也不是全然無辜的,到是很擅長反咬一口?!?/br> “那……我……我……”傅青氣惱得不知說什么才好,索性縮著頭,抿緊唇不說話了。 鄭都督道:“我已經八百里加急,讓人送了奏折入京,想必不日圣上便會有決斷。屆時不出預料,該是會調任別的官員過來。我覺得既然是新調官員,不如從我手下的官員里挑一個,日后在咸州好生治理,造福百姓,也能稍微看顧著點趙家。傅言,你覺得呢?” 聞言,傅言拱手致謝道:“多謝鄭叔叔,日后趙家在咸州得您庇佑,想必再也不會有人刻意過來找麻煩。侄兒感激不盡,請受我一拜?!?/br> 鄭都督連忙將人扶住,嘆道:“你看,你這不就是同我生分了?你喊我一聲鄭叔叔,趙家又對你有恩,這恩情我自然要替你報答。我出生貧寒,當年若不是得了恩師教導,哪有如今這般機遇。你只管回京去,咸州一切我在,半點錯都不會再出?!?/br> 如此,傅言自然又是千恩萬謝,因著趙家老爺如今生死不明,與其讓趙汐朝留在這處傷心地,不如帶她一同回京,也方便著照顧。他又有別的私心,想帶趙汐朝一同回京見見祖母。 趙家的家業(yè)極大,也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處理好的。趙汐朝強撐著,憑借著印象,羅列了一些信得過的管事明單交給傅言,還從中挑了一些莊子、店鋪變賣出去,換成銀兩。 府里的下人,能留的就留,不能留的一律給了些銀錢,發(fā)了賣身契,任憑去留。趙夫人一病就病了許久,傅言從京城里帶了名醫(yī)過來替她診治,才稍見成效,人也一日比一日有精神了??煽傄膊蝗绦碾x開祖宅,可因見趙汐朝想跟著傅言走,這才強行打起精神點了頭。 其余的產業(yè),大多都是大房和二房合開的,趙汐朝自己做主,暫且交給二房的幾位堂兄打理。唯有一樣,獨獨不能交給二房夫婦。 幾位堂兄經過此事,深覺今后不可再游手好閑,也知家人的可貴。紛紛發(fā)憤圖強起來,勢必要將趙家打理的蒸蒸日上,就連大寶小寶,小小年紀的就請了教書先生上門來教學,日后若是考得舉人,趙家也算是擺脫了商賈之名。 傅言將一切都打點妥貼,日日早起貪黑的,替趙家忙東忙西,處理諸多事宜。還托人在京城買了一處府邸,掛上了趙府的門匾。趙汐朝得知后,既感動,又心酸,便詢問道:“在京城買處府邸,要花許多銀子吧?你有銀子嗎?回頭我還你吧?” 當時傅言正端著碗藥,一勺一勺吹涼了往趙汐朝嘴里送,聞聲挑起一邊的眉頭,笑道:“你一定要跟我算這么清楚么?” 趙汐朝喝了一口,苦到差點把舌頭咬下來,傅言見狀,立馬捏了顆蜜餞塞她嘴里。汐朝咬著蜜餞,含糊不清道:“我是怕你把銀子都花光了,以后沒錢,討不到媳婦兒?!?/br> 傅言唇邊漾起一抹弧度,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回她:“怎么會呢?這不是有個自己主動獻上門的么?” 聞言,趙汐朝臉騰的一下燒起來,忿忿道:“誰……誰主動獻上門了?我……我可是我們家的獨生女兒,日后是要招個上門女婿的!你……你……你敢入贅嗎!” 哪知傅言放下手中的藥碗,像是真的在認真思索,捏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才同趙汐朝正色道:“那我得考慮一下……” 氣得趙汐朝扭過臉去,不肯理他。如此,傅言便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趙汐朝嫌他煩人,打開他手沒理會。哪知傅言如今居然學壞了,用手指搔她下巴。 如果,趙汐朝覺得這就是傅言最后的大招,那真真是小看他了。他恬不知恥的單手捏住她的下巴,扳正之后,棲身上前吻了過來。更加可惡的是,他跟早有預謀似的,空著的一只手將趙汐朝兩手交疊著,舉過頭頂按在身后的床架上。 如此,趙汐朝只能小幅度的在傅言懷里掙扎,后來她發(fā)現(xiàn),越是掙扎,傅言吻得越是用力。索性就乖覺下來,瞇著眼睛軟下身來,整個人貼在傅言身上。 許久,傅言才起身,悶悶道:“我以為你還會再掙扎一下的?!?/br> “……”趙汐朝驚訝道:“???” 哪知傅言下面一句話,差點讓她驚掉下巴:“你若是再掙扎一下,我大約要觸犯律法第五百二十一條了?!?/br> “那是什么條律啊?你別跟我說這些,你說了,我也聽不懂啊!” 傅言輕笑一聲,道:“聽不懂就聽不懂吧,以后再告訴你?!彼f著,松開對趙汐朝的桎梏,讓她躺好,這才從床里邊扯過被子,給她蓋好。 趙汐朝生怕傅言走了,拽著他的衣袖說什么也不肯放。傅言輕“嗯”了一聲,好看的眉頭微微上揚,眉眼帶笑的模樣,看得讓人心都酥下來一半。 “我都聽說了,傅青那人做事從來都不過腦子,我猜想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別總是冷著臉,到底是你叔父家的弟弟。你不是常跟我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么?” 傅言瞥了她一眼,“那是對你。”略一思忖,又道:“那你原諒他了?” 趙汐朝想都不想,道:“我當然沒有啊。要不是他藏了我給你的信,我用得著被人打這么慘嗎?你當時沒看見,我那血一下子就噴出來了,我是想憋著的,結果沒忍住,現(xiàn)在胸口還疼呢!” “那……我給你揉揉?” 趙汐朝扯過被子蒙過頭,嚷嚷著:“你想得美?。 ?/br> 就聽被子外頭,傅言笑了一陣,緩聲道:“汐朝,你知道什么是掩耳盜鈴嗎?” “什么?”趙汐朝將被子拉下來一點,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卻聽傅言正色道:“不管你是藏在被子里,還是藏在書柜里,只要我想,你今晚藏到哪兒都跑不掉?!?/br> 趙汐朝抿緊唇,咬牙切齒道:“傅言,我發(fā)現(xiàn)你腦子好了以后,居然學壞了!你枉讀圣賢書?。 彼笥噎h(huán)顧了一遭,沒找到書,要不然今晚一定給他砸醒。 傅言道:“有沒有枉讀圣賢書,我自己到是不知道。圣上下旨令我去弘文殿當幾位皇子的伴讀,后來伴讀幾日,令我講課。如今我已經是正六品翰林院侍讀。” 他笑盈盈的望向趙汐朝,洋洋得意道:“怎么樣,以后還說我枉讀圣賢書么?” 趙汐朝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又不想讓傅言這么得意,遂道:“嗯,還……還行吧。” 傅言曲著兩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無奈道:“趕緊睡覺吧。事情差不多都處理完了,明日便起身,早些睡吧?!?/br> 頓了頓,他又不放心似的,囑咐道:“你日后也是要當人大嫂的,別給青兒好臉色。他就是皮子緊了,再不治治,趕明個都能上房揭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