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被擁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一只大手輕柔地撫著自己的頭頂。 阮寒山沒想到自己的話會對開昕造成這么大的影響,他的聲音慌了:“別哭呀,我是不是說得太嚴肅了?我不是兇你的意思……” 開昕在阮寒山的懷中扭了扭頭,帶著哭腔糯糯地說:“你沒有兇我,我就是想哭……” 阮寒山心都化了,托著開昕的小腦袋輕聲說:“別哭了,眼睛都哭紅了……” 開昕身體還一抽一抽的,因為阮寒山的動作揚起了臉。 那雙圓圓的杏核眼此時哭得通紅,眼底水光盈盈,迷蒙又可愛地抬頭望著阮寒山。 阮寒山胸口鼓蕩著一股說不清的情緒,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已經自行做出了行動。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他的唇已經印在了開昕眼下的淚痕上,舌尖還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 咸咸的淚水順著舌尖滲進了嘴中,在阮寒山的腦袋里炸響了一聲驚雷。 轟! 也炸傻了他懷中的開昕。 第24章 開昕懵了 開昕看著阮寒山的臉越來越近, 他那烏黑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魔法, 讓開昕停止了思考。 太近了, 太近了…… 開昕腦中警鈴大作, 心臟瘋狂地鼓動著,幾乎要沖破胸膛跳了出來??伤蝗詈奖г趹牙? 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阮寒山微涼的唇印在開昕臉上時, 開昕甚至感覺到他的舌尖還輕輕地舔了一下。 阮寒山的吻像在臉頰的位置上點燃了一枚炸彈, 巨大的沖擊力通過血液、皮膚、肌rou、骨頭瞬間蔓延開來, 將開昕炸得徹底懵了。 開昕迅速回過神來,猛地向后一彈, 瞬間掙脫了阮寒山的懷抱。 車后排的空氣凝滯了。 開昕偏著頭望著窗外不斷后退的街景,哭泣的情緒被打散后, 只能感覺到臉上guntang的溫度。 他不敢看阮寒山現(xiàn)在的表情,更不敢問阮寒山這個吻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現(xiàn)在腦子里全是漿糊, 一思考就罷工。 阮寒山迅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火了。 剛剛的吻完全是下意識的, 那一瞬間他想, 于是他就做了。 他甚至想要再親一次, 好搞清楚心口那股洶涌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只是剛剛的吻好像對開昕的沖擊力太大了,把小孩兒嚇得都不敢看自己了。 阮寒山眸色暗了暗, 從置物板上的紙巾盒里抽了兩張紙,遞到了開昕的面前:“擦擦眼淚。” 開昕垂著腦袋默不吭聲地接了過來, 紙巾按到臉上時瞬間又想起剛剛阮寒山嘴唇的觸感, 臉蛋霎時像被火燒了一樣, 火辣辣的。 阮寒山清清嗓子,若無其事地道:“團團的事負擔不要太大,只要你覺得可以,告訴我一聲就好了,不用征得我的同意?!?/br> 開昕垂著腦袋,弱弱地應了一聲。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言,車子停進家里車庫時,開昕幾乎是瞬間打開了車門,匆匆丟下一句“我先回家了”,便落荒而逃了。 阮寒山看著車庫里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靜靜地在車內坐了好久,才對前排的司機說道:“老林,去公司吧?!?/br> 從那天開始,開昕便一直躲著阮寒山。 他會早上五點起來給團團喂奶換尿布,然后就躲在房間里,直到早上八點半聽見阮寒山出門才出來吃早餐。 晚上的時候,他會早早地幫團團洗好澡,確保七點前回到房間。 阮寒山的作息依舊是早八晚九,和平日里沒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直到周三晚上,開昕都沒有和阮寒山見過一次面。 因為那個吻而引起的慌亂,也在開昕刻意的躲避中漸漸平復了下來。 開昕回想了下,阮寒山當時的動作那么自然,應該是曾經這樣安慰過別人,并沒有別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斷提起,反而會更加尷尬。 開昕不再胡思亂想了,將心思全放在了比賽前的準備上。他惡補了一些烹飪的知識和原理,希望比賽時能用上。 周四早上,因為要帶著團團去錄制參賽時的個人介紹,開昕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 為了讓團團美美地上鏡,開昕為他挑了一套精神的新衣服。 上半身是印著小鴨子的嫩黃色t恤,下半身是米駝色棉布長褲。擔心寶貝的小rou腳在空調房里被冷風吹到,開昕還給他穿了一雙黃色小鴨子圖案的襪子,和上衣十分呼應。 團團自己也喜歡得緊,rou敦敦地坐在爬行墊上,一直低頭看著t恤上的圖案,兩只小rou手緊緊地捏住小鴨子的嘴巴,嘴里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開昕翹起嘴角,開始往隨身的書包里塞要帶的紙巾、奶瓶等。 忽然走廊里響起了門聲,緊接著阮寒山的腳步聲就傳了出來。 這兩天為了躲阮寒山,開昕早就練就聽音識人的能力:“啪啪”的聲音是阿姨穿著軟布平底鞋發(fā)出的;“噠噠”的清脆聲是阮寒山穿著皮鞋發(fā)出的;而現(xiàn)在“刷刷”響的輕輕腳步聲,是阮寒山早上起床后穿著室內拖鞋發(fā)出的。 開昕停下手上的動作,屏住呼吸聽著那“刷刷”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在身后的門口處停下了。 開昕心臟狂跳,咽了口口水,再吸氣時那“刷刷”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朝樓梯的方向走去了。 阮寒山肯定看見自己了,但是他沒跟自己說話。 這明明是開昕想要的結果,可此時他又覺得心里酸酸的,澀澀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胡亂翻滾著。 開昕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發(fā)現(xiàn)才七點二十。阮寒山不是早上八點才起床嗎?為什么今天這么早? 節(jié)目導演與開昕約定的拍攝時間是九點,為了不遲到,開昕八點前必須得出門。 開昕本來準備七點半吃早餐,趕在阮寒山八點鐘起床前帶著團團出門的。 可今天阮寒山不按常理出牌的起床時間,徹底打亂了開昕的計劃。 阮寒山剛剛下樓,應該是去餐廳了。開昕想了下,立刻放棄了吃早餐的想法。 現(xiàn)在讓他和阮寒山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他肯定會緊張得胃痙攣的。他也不想讓阿姨拿上來,那樣的話,自己躲避阮寒山的意圖就太明顯了。 讓阿姨把團團裝溫水的保溫壺送上來就行了。 開昕彎身將正在玩自己小肚子的團團抱進了嬰兒床里,給阿姨發(fā)了信息。 阿姨很快將小獅子模樣的水壺送了上來,看見開昕背上書包抱起團團要走,忙叫住他:“開少爺,你不吃早餐嗎?” 開昕怕阿姨看出來,編了個理由:“不吃了,我怕時間來不及,路上隨便買點東西吃吧?!?/br> “你也不吃了?”阿姨表情十分失望,“那一桌子好東西都浪費了,只能全扔了。” 也? “寒山沒吃嗎?”開昕停住,擰著眉頭問她。 阿姨點頭道:“對啊,少爺昨天晚上還特地叮囑我早點煮早餐,可是剛剛又說公司有急事要趕過去,急急忙忙就走了?!?/br> 開昕愣了下,沒有接話。 阿姨還在念叨:“這些都是好東西,扔了太浪費了。開少爺,我還煮了你愛吃的煮玉米,要不要我用保鮮盒幫你裝兩根,你在車上吃?” 阮寒山早餐是不吃煮玉米的,嫌吃起來慢耽誤時間。 心中有個猜測呼之欲出,開昕啞著嗓子問阿姨:“今天的早餐是寒山點的菜嗎?” 阿姨笑了:“是啊,我記得這些都是開少爺喜歡吃的吧?少爺真的很關心您呢?!?/br> 阮寒山為什么這么做? 開昕的心猛跳了好幾下,想到阮寒山特地吩咐的一桌早餐可能要全部扔掉,突然不舍,忙叫住阿姨:“浪費的確不好,我下去趕緊吃兩口?!?/br> 阿姨瞬時眉開眼笑:“好好,我抱著團團,你下去慢慢吃不著急。” 開昕下到二樓,餐廳的桌上擺著煮玉米、雜糧粥、煎蛋和培根,是他最喜歡的早餐組合。 開昕說不清心里的滋味,坐在桌前拿起煮玉米咬了一口,又喝了口雜糧粥。 煮玉米很香甜,雜糧粥的溫度也剛剛好。開昕很快就填飽了肚子,接過阿姨懷中的團團和書包,就去車庫了。 車庫里司機已經啟動車子等著了,保鏢在前排坐著。開昕將團團抱進安全座椅里,對司機說:“去陽城電視臺?!?/br> 據(jù)陳飛光說,這檔節(jié)目棚內的拍攝都是在陽城電視臺的演播廳里進行的,節(jié)目攝制組的工作人員目前都常駐在那里,進行第一次現(xiàn)場錄制前的調試和彩排。 早高峰的陽城馬路上挨挨擠擠的全是車,但司機還是趕在八點五十前,將車子停進了陽城電視臺的大院中。 隨車的保鏢將嬰兒車拿了下來,開昕將團團抱進去后,推著嬰兒車往主樓走。 阮寒山的保鏢身材高大強壯,表情又很嚴肅,走在路上十分引人注目。開昕不想給人留下話柄,讓保鏢遠遠跟著就好,不必太緊。 但今天保鏢的視線似乎格外有存在感,在車上時就一直時不時回頭看自己,下車后則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比平日里更加謹慎。 節(jié)目導演提前跟大廳的前臺引導人員打了招呼,當開昕報出自己的名字時,就有一個前臺女生要帶開昕上樓。 但她攔住了開昕身后的保鏢:“不好意思,我只能帶開先生上去,您可以在外面等一會?!?/br> “這是我的保鏢,不能上去嗎?”開昕問她。 女生一怔,表情有些驚訝,隨即恢復了甜美的笑容:“我問問,您稍等一下?!?/br> 女生回到前臺,用固定電話打了個電話,壓低聲音跟電話那頭的人嘀咕了幾句,才將電話給掛了。 “不好意思開先生,因為樓上別的演播室里還有藝人在錄節(jié)目,可能沒法讓您的保鏢跟上去。”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讓您的保鏢在大廳的休息區(qū)里休息會?我們內部也有保衛(wèi)人員,您不用擔心自身安全的?!?/br> 保鏢手里攥著手機,表情凝重:“但是我要保護開先生?!?/br> 開昕看了下,大廳門口坐了兩個保安,通往樓上的樓梯和電梯都有門禁系統(tǒng),沒法直接上去。 “在電視臺不會有事的,”開昕指著大廳的休息區(qū)說,“你去那邊坐著等吧,我一會就出來了?!?/br> 保鏢面有難色,立刻對著手機按了幾下,隨即點點頭道:“那我在這等您,您有事一定要打我電話?!?/br> 開昕說了聲好,便在前臺女生的帶領下坐電梯上了3樓。 3樓的走廊里空蕩蕩的見不到人,兩邊的房間也和普通的不太一樣:房門是推拉式的巨大鐵門,最頂端都快要挨到天花板了。 嬰兒車里的團團乖巧地看著頭頂?shù)囊磺?,眼神里滿是純真和好奇。 帶路的女生在一間掛著“room 3”的房門前停下,回頭笑著對開昕說:“開先生,這就是拍攝的演播室,您稍等一下?!?/br> 女生輕輕地拉開巨大的鐵門露出一條窄窄的通道,走了進去。 開昕透過那一小段縫隙,將內里的情況看了個大概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