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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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慢了?”涂南看他一眼,“那就今天下午?!?/br> “……”高部長背上的汗都下來了,怎么這人工作起來跟石總一個性質(zhì)啊,“要不……我看還是明天下午好了?!?/br> “嗯?!?/br> 一群人趕緊走了,出門的時候忽然一疊聲地打招呼:“石總。” 涂南看過去,就見石青臨正倚著門框站在門口。 “你來多久了?” “看了你們?nèi)?,”石青臨忽然說:“你剛才那招是學我的吧?” 涂南挑眉,故意不回答他。 還真是跟他學的,果然有用,個個就范。 石青臨意會地一笑,也不追問,轉(zhuǎn)頭叫一聲安佩,“晚上訂個地方,我要請薛誠吃飯?!?/br> 安佩一邊掏手機一邊說:“人家跟你生好幾天氣了,現(xiàn)在才知道請客吃飯啊?!?/br> “能擠出時間來就不錯了?!笔嗯R說完又看進畫室里,“你也一起來。” 涂南看他,“你們吃飯為什么要帶上我?” “順便慶祝我們正式合作。”石青臨理由充分地說完就走了。 ※※※ 晚上八點,飯局如約而至。 安佩訂了家臨江的西餐廳,窗戶一開就能看見江邊夜景,偶爾還有船燈掃過,夜色便在江水里碎成了一片珠光,頗有情調(diào)。 她今天也在座陪同,四人座的位置,她和薛誠坐一起,吃到一半還不忘跟他炫耀:“怎么樣薛先生,我這個地方訂的合不合你的意?” 薛誠眉頭還沒松:“還行吧?!?/br> “小氣,還生氣呢?!卑才遴止?。 石青臨在對面笑,“就是,你小不小氣?!?/br> 薛誠說:“你少來,要不是你非要延長時間,我能跟你生氣?整整一倍的時間,敢這么折騰投資方,姓石的你可真夠大爺?shù)??!?/br> “時間是可以縮短的?!?/br> 突然的一句話讓滿桌都安靜了一下。 涂南坐在靠窗的位置,緊挨著石青臨,放下手里的叉子時心里琢磨著沒有筷子可真麻煩。 石青臨看她表情漫不經(jīng)心的,還以為她只是隨口一說,“你說什么?” 涂南把盤子推開一點,認真說:“我說時間是可以縮短的?!?/br> 新資料片的劇情詳細是記載著武功絕學的上古奇書最初現(xiàn)世就惹來了大肆的廝殺屠戮,所幸有多名世外高人聯(lián)手平息了風波。最后這本書就由幾人藏匿,但為了不失傳,又命畫師在各自的修煉之處繪壁作畫,留下了線索,以期能傳給有緣人。 這些世外高人都是玩家們所玩各門派的掌門或者長老,足跡遍布天下,壁畫自然也到處都是,但并不是所有壁畫都是真的,有的是故意畫出來混淆視聽的,也就是支線。主線壁畫與支線壁畫既有聯(lián)系又有差別,工程量當然也就跟著大了。 涂南自己畫這些門派掌門長老的主線壁畫,支線交給高部長他們。她今天梳理了一下,覺得很多地方可以化繁為簡,再加上她采用大構(gòu)圖的方式,時間上完全可以縮短。 薛誠問:“能縮短多少時間?” “大概……三四個月?!蓖磕舷肓艘幌拢謸u頭,“我不能絕對保證,畢竟過程里也可能出現(xiàn)各種狀況?!?/br> “三四個月?”安佩直接驚呼出聲,甚至惹來了旁桌的側(cè)目。 涂南看她一眼,“別嫌短,這是極限了?!?/br> “我是覺得長!那么高強度的工作量你能行嗎?”她激動的臉都紅了。 “高強度的工作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迸R摹壁畫同樣是高強度的工作,涂南很適應(yīng),她在這種狀態(tài)下反而工作效率很高。 旁邊石青臨忽然動了一下,涂南轉(zhuǎn)頭時正好看見他的臉側(cè)向椅背,以一種附身撿東西的姿勢靠近她背后,說了句:“涂南,你要是個男人我現(xiàn)在就把你拋起來了?!?/br> 她壓低聲:“什么?” “沒什么,這是夸張,表達一下激動的心情?!?/br> “我沒看出你哪兒激動了?!?/br> “所以才要用語言來表達?!?/br> “……”涂南朝窗外看一眼,故意問:“這地方你敢拋?” 外面是江。 石青臨沒忍住,低低笑了。 薛誠在對面拍拍桌子:“你們倆小聲嘀咕什么呢?” 石青臨坐正,“怎么樣,現(xiàn)在滿意了?” “把你得意的,你請的人給你長臉了。” “嗯?!笔嗯R瞥一眼身旁,涂南的臉一半藏在江水暗沉里,一半浸在迷離燈火里,從鼻尖到脖子勾出一條柔軟的線條。 事實證明他的堅持沒有錯。 涂南看了看薛誠的表情,“怎么,這個消息不值得你高興?” 薛誠一愣,緊跟著笑出來,“我怎么不高興了,你能縮短三四個月我也不叫你小妹了,叫你姐都行。”他站起來,“走,慶祝一下,我請你們?nèi)ズ染??!?/br> ※※※ 結(jié)果飯局結(jié)束又去酒吧續(xù)攤。 涂南坐在寬大的沙發(fā)里,聽著舒緩的音樂,偶爾聽一聽對面兩個男人聊商場上的事兒。 “知道為什么投資方最近一直給你施壓嗎?”薛誠晃著手里的酒說:“《劍飛天》火了,很多公司就冒出來跟風了,你也不想想之前那些微博大v、報紙雜志為什么一個勁地盯著《劍飛天》批評,還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涂南心說反正她爸不是受人指使,他批評得真情實意。 “這點我早就想到了。”石青臨的口氣仿佛事不關(guān)己。 薛誠驀地笑一聲:“你這人非要什么時候摔一個跟頭才會知道疼?!?/br> “你算什么兄弟,也不盼著我好?!?/br> 幾聲笑,話題就結(jié)束了。 安佩忽然從涂南旁邊探了探身,朝石青臨擺兩下手。 “怎么了?”石青臨看過來。 安佩朝吧臺那兒努嘴。 涂南看過去,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坐在那兒盯著這里。 “我猜她馬上就要送酒過來?!卑才逭f。 如她所料,不出一分鐘,服務(wù)生端著杯酒送到了石青臨面前,“先生,那位女士請你的?!?/br> 薛誠說:“沒天理,當我不存在嗎?” 安佩見怪不怪,“老辦法,要我出場嗎?” 石青臨坐著動都沒動,“隨便你,薪酬在工資里加?!?/br> “瞧好吧?!卑才逭酒饋碚硪幌乱路至靡幌骂^發(fā),施施然朝吧臺去了。 涂南只見她跟那個女人說了幾句什么,那個女人就沒好臉色地走了。 須臾,安佩踩著高跟鞋凱旋。 涂南看得都覺得好笑,這什么連續(xù)劇情節(jié)。 連薛誠都忍不住拍手,“怪不得你雇助理要雇漂亮的,好用啊?!痹捳f完一頓,他又指著涂南說:“不止啊,你身邊請的全是漂亮的,改天不會讓涂小妹也替你去做擋箭牌吧?” 涂南懶得理會。 石青臨倒是朝涂南這邊看了一眼,笑說:“我可沒那個時間天天來這種地方。” “是啊,一年能來三回就不錯了,回回他都有桃花,我這個助理干得累不累?”安佩一坐下來就吐槽,“要不是看在他出手大方的份上,就這非人的工作量我早不干了!” 薛誠指著石青臨,“你說那些女人都看上他什么了?” “長得帥又有錢,脾氣也好呀。” “帥是真的,有錢也是真的,要說他脾氣好我就不能認同了,越是看著脾氣好的人才越可怕,你不知道他當初在美國念書的時候當街打架鬧上新聞了都?!?/br> “真的假的?” 涂南不禁看向石青臨。 他疊著腿坐在沙發(fā)里,帶著笑,提醒般喚一聲:“薛誠?!?/br> 薛誠自顧自往下說:“真的啊,當時那場面把我都驚呆了,那會兒……” “薛誠?!笔嗯R又喚一聲,臉上笑斂了,口氣也不對了。 “ok,陳年往事,不提也罷?!毖φ\舉雙手作投降狀,一只手在嘴邊一劃,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安佩失望地“切”了一聲。 涂南盯著石青臨的坐姿,他端酒的手搭在膝上,昏暗的燈火描摹出他寬闊的肩線,又撫過他的下巴和微敞的衣領(lǐng)。 讓她想起初見那晚,他帶她走出去后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下一個背影。 此后再沒那感覺,直到此刻,他周身慵懶里生生拎出來的,是一把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 ※※※ 十分鐘后,涂南端著手里的酒杯走去吧臺。 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吧臺上的鐘已經(jīng)指向晚上十點。 身旁光線一暗,石青臨到了旁邊。 涂南瞥一眼他端酒杯的兩根手指,忽而生出一絲壞心,淡淡道:“美國名校的高材生還會當街打架?” 石青臨低沉地笑一聲,“名師座下的臨摹師不還當街醉酒?” “……”沒占到半分便宜。 石青臨忽然靠近看了眼她面前的酒,又看她眉眼,“別怪我沒提醒你,這里面有雞尾酒,度數(shù)可比啤酒高多了?!?/br> 涂南不以為意,“我一口沒喝?!本剖前才妩c的,藍瑩瑩的,她聞著味道就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