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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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李守澤是看不起林清的,從他那天說自己讀書“為權、為財”,就覺得此人不可交,到后來分到了一個寢室后還似乎無視他一般,讓他心中各種不舒服,覺得果然小人行徑,甚至覺得書院就不該讓這種人進來。 一直到自己想當然的冤枉了林清,還在他的幫助下拿回了玉佩也沒有被書院逐出去,這個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如今李守澤覺得自己終于又一次揚眉吐氣,壓了林清一頭,忍不住朝林清露出了笑容,卻見他只是微笑點頭了一番就不再理會自己,心中再次氣結! 他卻不知,林清確實心中被點燃了一股好勝之氣! 想林清前世大大小小的考試過五關斬六將,常年霸占年級第一的位置,學校獎學金、國家獎學金拿到手軟,各種物理競賽、數(shù)學競賽從沒有慫過,自己居然考不過一個真正的小豆?。可裢衷趺礃樱苛智迩笆朗畾q拿全國數(shù)學奧林匹克競賽小學組冠軍的時候,難道還沒被人叫過神童? 之前林清的學習環(huán)境要么是自學,要么是和村里蒙童一起學習,而那些蒙童大部分志不在此,所以沒有參照物,也沒有可比性。 如今換了一個環(huán)境,俊才輩出的云天書院里,多的是各地從小被譽為天才的人物,少年英才薈聚于此,一個小小的丙班就被四人壓在頭上,林清表示不服。 而他不服的表現(xiàn),簡直讓整個丙班的學子感到心驚膽戰(zhàn)! 之前大家聽夫子講課,那就是耳聽心記,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丙班所有人都手持毛筆,“刷刷刷”地記錄著夫子所講的重點。原因無他,就是因為林清將夫子每一節(jié)所講重點都抄錄在紙上,然后整理成冊,被莊夫子正好看到后大加贊賞。學子們也都不傻,夫子都贊揚了,那還不照做? 然后就是林清問題目的頻率,只要一見到季夫子和莊夫子,甚至是書院里的其他夫子,林清慣常的舉動就是先行禮,然后開始不斷地拋出問題詢問,有時候一邊問還會一邊從書袋里掏出紙筆記下,可以掐著時間正好問到夫子上課或者走完這一段路程,讓人嘆為觀止! 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林清每天會選擇某一物作詩,有時候抓不到夫子對他的詩進行點評,就會找同窗一起探討。每次丙班的學子看到林清彬彬有禮的笑容,溫和地行禮,就開始內心抗拒到瑟瑟發(fā)抖。 比如說現(xiàn)在,賈岳剛剛跟著季夫子做完早鍛煉,也是累的奄奄一息,正準備找個地再休息一會兒,吃個早飯,就看到林清翩翩而來,微笑拱手道:“賈兄?!?/br> 賈岳嘴角已經(jīng)開始略微抽搐了,腳步往外挪,意圖已經(jīng)非常明顯:“那個,是林師弟啊,我這兒正好要去吃早飯,你看……” 賈岳還沒說完,林清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聲音也是不疾不徐:“無礙無礙,我也是同路。我們正好一路過去,暢談詩詞?!?/br> 賈岳只想白眼望天,但是作為讀書人,為了維持自己的體面,還是強自忍了下來。他不知道還能用什么借口來搪塞林清,昨天是說去藏書閣還書,林清也能掏出一本借閱的書說同去;前天說要回寢室拿個東西,林清也能說同去;甚至大前天自己說要去如廁,林清也能說自己也正好順路,同去??! 賈岳不知道,還有什么地方是他林清不能同去的?。〔荒芤驗樗潜喙J詩才最好的人,這林清就這樣纏著他啊!賈岳簡直欲哭無淚,恨不得這幾年做的詩都扔了去喂狗,天知道他這人最是不愛動彈,每次季夫子拉著去鍛煉都像要了他的命一樣!鍛煉完只想在哪里坐著歇息,腦袋也是放空,卻是碰到了林清這樣一個人,時不時的拿出幾首詩要他鑒賞,還要讓他指點。人家禮儀態(tài)度無一不缺,經(jīng)常也能冒出一些真知灼見讓他深思,他真的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當兩人又一次討論完“折柳送別詩”的幾種體裁,如何寫更有意境后,林清突然話鋒一轉道:“賈兄,鍛煉后身體疲憊切不可馬上就休息,需要適當走動,晚間可熱水泡腳,按摩涌泉xue,可解疲乏?!?/br> 賈岳忍不住心下感動,這林清除了學習起來太過拼命,心細如發(fā)、關愛同窗這些優(yōu)點可是一樣不少??! 可是還沒感動完,下一句話又讓賈岳僵立當場:“明日我再來找賈兄,就先告辭了!” 喂,真的不要??!明天咱休息好不好?!賈岳簡直無語問蒼天! 林清以學習的狂熱之態(tài),席卷了整個丙班,練字、作詩、破題、寫文章、讀書讀史是他每日的必修課,沒有一個學生可以和林清一樣將自己的所有時間排的滿滿當當,甚至就是在鍛煉的時候都在默誦文章! 就是因為這樣的態(tài)度,丙班的學子學習熱情莫名地高漲了起來,就連一向把自己和林清劃分開的李守澤,都忍不住多看了幾頁書,更別提別人了。 林清就好像開竅了一般,在作詩做文章上的進步突飛猛進,就連莊夫子都不敢相信,不到兩月,林清的文章風骨已經(jīng)判若兩人!從前最多只能算中規(guī)中矩,唯一難得的就是一些破題思路,但是因為筆力受限,即時有好的破題想法,也延展不出來。但是現(xiàn)在破題不落入俗套,文風溫和中帶著犀利,竟然是隱隱有一種自成一派的感覺! 莊夫子是科考的優(yōu)勝者,自己也走過這么一條路,自然知道這自成一派風骨是怎樣的一種成就!科舉最重視的就是八股文的寫作,眾文人一開始寫八股文都是模仿,模仿程文范文,模仿大家,模仿先賢等等。更有投機者,若是知道主考官喜歡質樸那就寫質樸文風,若是喜歡文采斐然的,就寫花團錦簇的文風,說好聽點是多變,說難聽點就是沒有自己的辨識度。 但是若有人可以有自己的風骨,能自成一派,那么就算這篇文章不署名,若是之前讀過他文章的人,也能知道作者是誰!然而這樣的人,都是大才,無一不是在文壇中有一席之地者,修煉幾十年方能得道,這林清不過十幾歲少年,已然能摸到這個門檻,天分之高,讓人驚嘆! 莊夫子不過剛剛到不惑的年紀,遠離朝堂后,心中難免有時候還是會感覺到幾分不得意,有幾年更是對科舉之道有些厭惡。若不是書院山長和他是故交,讓他過來教書,可能他還在太原老家窩著,做一個閑散庸人。 這林清年紀雖小,但是文章中的所思所想,有些地方竟隱隱和他有些契合,有時候請教他問題時,提出的觀點讓他也有所感,忍不住對林清就更上心了幾分。 有人說,不怕別人比你聰明,就怕比你聰明的人還比你更努力。 第二個月的小考中,林清以丙班第一的成績,強勢地把李守澤壓到了第三位,進步之快卻無一人有置喙——所有人心里都覺得,這林清要是考不了第一,才是怪事好不好! 而就當林清在書山學海中披荊斬棘的時候,林東陽這邊卻是屢屢碰壁! 林東陽又一次舔著臉站在“木易居”的大師傅家門前,提著兩包糕點,敲響了門。 “木易居”是整個蘇州府最大的木雕鋪子,沈師傅是這家鋪子首屈一指的大師傅,也是在整個蘇州府都排的上號的木雕大師。 自從林東陽觀賞過沈師傅的木雕作品后,就再也挪不動步子,幾番打聽知道了沈大師的住址,這已經(jīng)是他第四次上門拜訪了,但是每次都是吃閉門羹。 這次也是那個小童開了門,見又是林東陽,直接奶聲奶氣地來了一句:“爺爺不收徒弟!”然后“砰”地一聲,木門再次緊閉!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才是!否則光看到寶山了,挖不了寶,可讓人跳腳!”林東陽臉皮也厚,吃了閉門羹面不改色,拿出那包糕點自己邊走邊吃。 還得找小弟討個主意!讀書人腦子活,就不信挖不動沈大師!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口舌 林東陽到了蘇州府之后, 就在“木易居”找了一份打雜的活。 說是打雜, 其實也是給一些木雕師傅打下手, 做一些基礎的打磨、保養(yǎng)的工作。這種有一技之長的木雕師傅一般都是只傳徒弟不傳外人, 所以盡管林東陽為人踏實上進又勤快,但是入不得師門, 沒人愿意正兒八經(jīng)地教他, 都是靠他自己平日里的觀察,回去拿一些廢料自己反復練習, 才掌握了一些新技法。 一直到看到沈大師的《王母蟠桃宴》這個木質屏風的雕刻作品,林東陽才第一次清醒地認識到, 什么才是大師,什么才叫真正的精品!自己之前雕刻的東西, 在沈大師的面前, 簡直就是粗制濫造、不堪一提! 為此林東陽可是花盡了心思想要拜沈大師為師,可是想入沈大師門下的人有那么多, 他這兜兜轉轉半天,連沈大師家的門都進不了,更遑論其他了! 所以百般無奈之下, 林東陽才想著到云天書院找一次林清。 自從林清入學之后,林東陽就林清休沐日的時候,兄弟兩個在蘇州府城里碰了一面, 說說各自近況, 吃點東西也就散了, 想著等到林清下一個休沐日再說的話, 又是一個月了! 性急的林東陽第二日就請了半天假,下午到云天書院門房處讓人通傳。 林清上次休沐的時候跟林東陽說過,他們下午的課程申時就結束了。林東陽看看這個日頭,正好差不多是申時,便在門房間耐心地等著。 自那次盜玉事件后,云天書院這邊生人拜訪愈加管控嚴格了。林東陽在登記冊上寫好自己的名字,和林清的關系后,想著幸虧當時林清教過他一些常用字,否則還真的要給自家小弟丟臉了。 林清著一身白色學子服前來,因為連日鍛煉,在云天書院的食堂吃的也好,眼看著就又長高了一點。 或許這個書院確實有他的獨到之處,不過在里面學習了兩月有余,林東陽就覺得林清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行動間沉靜儒雅,身姿挺拔,俊秀的臉龐上帶著自信溫和的笑意,一看到他就高興地叫了聲:”二哥!“ 之前林清出書院找他,都是穿回自己的衣服,此刻猛一看林清著書院的學子服,料子是細棉布的,做工也好,底下還有幾簇青竹,更襯地人卓爾不凡! 此刻林東陽才恍然覺得,眼前這人已經(jīng)不是他印象中和他一道初入府城的鄉(xiāng)村少年,而是云天書院的天子驕子,連拜的師傅都不是一般的夫子,而是皇帝身邊當過差的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