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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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弘業(yè)還以為自己這么一說杜鵑就會妥協(xié),放棄去趕公交車,上車讓自己送她回家去呢,這樣一來,自己也可以看看能不能有合適的時機去給她也透露幾句自己的心里話,結果杜鵑竟然不吃這一套,他只好另外想辦法。 “哎呦——” 聽到了一聲吃痛的叫聲,杜鵑下意識的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到原本還緊緊跟在自己身側的唐弘業(yè)跌坐在地上,手按在腳踝上頭,一臉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她告訴自己,就算現(xiàn)在跌坐在地的人是刑警隊里面其他任何一個,自己也會這么去關心過問一下,這并不是什么逾規(guī)越矩的事情。 “我剛才腳下一滑,摔倒了,好像是腳踝扭傷了,特別疼?!碧坪霕I(yè)呲牙咧嘴,一副痛到了幾乎無法忍受的樣子,連回答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那怎么辦呢?”杜鵑一臉關切的開口問。 “我覺得我可能是開不了車了,要不然這樣,你扶我到車上去,我試試,要是不行的話,你就負責來開車,怎么樣?”唐弘業(yè)聽杜鵑這么一問,立刻就開口說出了心里頭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的那一套說辭。 杜鵑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關切的神色也很快就淡去了,她扭頭朝周圍看了看:“我覺得你的辦法不好,干脆我給你打個車,送你去醫(yī)院吧,拍個片子,看一看有沒有什么骨折骨裂之類的,順便我也可以幫你打電話給楊大隊,請個假,明天開始你可以和黃帥一起休息了,隊里面其他人可以替你完成剩下的事情?!?/br> “不用不用不用!”唐弘業(yè)沒想到杜鵑會忽然這么說,趕忙擺擺手,“哪有那么嚴重,沒那么夸張,真的沒有那么夸張……” “沒那么夸張就從地上起來吧,不然裝崴腳問題不大,坐在冰雪地面上久了,凍出什么毛病來,那可不好說?!倍霹N板起臉來,瞪了唐弘業(yè)一眼,“我是第一天認識你么?從小到大,你什么時候因為一點小傷小痛就這么呲牙咧嘴過?上高中的時候,因為你上課的時候當著全班的面說班主任講題講錯了,被班主任跟你爸媽告了狀發(fā)了火,你爸打你打到你們家的掃帚都散花了,你都沒吭一聲,不是還特別硬漢的梗著脖子說自己沒有錯呢么?” 唐弘業(yè)被杜鵑這么毫不留情的戳穿,訕笑著站起身來,動作非常的靈敏利索,哪里像是什么滑倒扭傷了腳的樣子。 “杜鵑,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么,我要是不這么試一試,你也不答應讓我送你回去啊?!彼プズ竽X勺,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了,只能實話實說,“我就是想跟你緩和緩和關系,真的,以后我們兩個好好相處吧,以前是我沒想清楚,是我不對,太幼稚了,不夠成熟,我現(xiàn)在都想清楚了?!?/br> 他以為自己說完這一番話,杜鵑的神色會有所松動,結果卻發(fā)現(xiàn)事實上好像剛好截然相反,杜鵑在聽自己說完話之后,臉色更陰沉了,這讓他心里面覺得毛毛的,特別的不踏實:“怎么了?我是說錯了什么么?怎么你這么看著我?”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杜鵑何止是臉色陰沉,她的眼睛里面已經(jīng)隱隱的有憤怒的火苗在燃燒了,“當初我想要好好的跟你相處,結果你忽冷忽熱,莫名其妙的就表達關心,又莫名其妙的就夾槍帶刺,讓我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就在那里尷尬的吊著!現(xiàn)在呢,我剛剛不再那么什么事情都想著你,不再那么跟著你,你又說要跟我好好相處?你把我當什么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么?” 唐弘業(yè)沒想到杜鵑會發(fā)這么大的火,原本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等杜鵑這一番話說完之后,他的神情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話來。 “唐弘業(yè),雖然我之前沒有直接的對你表示過,但是我也從來沒有吝嗇過表達對你的好感,我也不是非得要你一定要用同樣的感情來回應我,我只是想為自己的心意做出一點努力,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一個明確的結果,”杜鵑的臉色有些漲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說起這樣的話題實在是讓她沒有辦法不感到羞窘,“認識這么久,我的性格你不至于不了解,我絕對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糾纏不休的人。但是唐弘業(yè),你可以接受我或者拒絕我,前提是不管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尊重我都是一個必須要有的前提。” “我、我沒有不尊重你啊,真的……”唐弘業(yè)手足無措的說,他看到杜鵑的眼睛慢慢變得濕潤起來,里面的淚水幾乎快要奪眶而出了,這讓他一瞬間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瘦瘦小小,一個人在教室里面哭的小姑娘。 “我緊跟著你的步調的時候,你總說嫌煩,總說我的存在讓你在家里家外都受到了壓力,想遠離我。好,我愿意主動跟你拉開距離,保持分寸,好讓你有足夠的空間,你又說讓我立刻變回到之前的那種相處模式。為什么從頭到尾,都是你想要我怎么樣,我就得怎么樣?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么?”杜鵑搖搖頭,“唐弘業(yè),你真的沒有給過我足夠的尊重?!?/br> 唐弘業(yè)啞口無言,感覺嗓子眼兒里面澀澀的。杜鵑方才說出來的委屈,他無言以對,沒有辦法抵賴,他的確沒有不尊重杜鵑,但是也沒有給予她足夠的尊重,偏偏這一切都是無心的,因為自己這么多年來鉆進了一個愚蠢的牛角尖,從最初認為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如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這是一件傷自尊的、不能被接受的事情,結果發(fā)展到后來,一直沒有辦法反超的惱火就蒙蔽了最初“喜歡”這個出發(fā)點,想到的越來越多的就成了惱火和不甘心,甚至還有遷怒情緒,所以才導致了兩個人的相處越來越別扭,漸漸的陷入了一種怪圈當中。 也就是杜鵑會有這么一種鍥而不舍的執(zhí)拗勁頭吧,換成是別人,估計早就揮手拜拜,理都懶得理自己這個別扭的混蛋了。 “杜鵑,你聽我說,那天你說過之后,我后來真的想過了,我想清楚了……”唐弘業(yè)把心里面復雜的情緒努力的壓下去,想要盡量挑重點先告訴杜鵑。 杜鵑抬手示意他就此打住,不要說下去:“不用那么著急下結論,你現(xiàn)在不過就是不習慣我忽然疏遠你,把你當普通同事那么去對待罷了,你所謂的想清楚,到底有多客觀多理智,你自己也不一定能保證吧?唐弘業(yè),我真的累了,那種忽冷忽熱,忽高忽低的過山車,不想坐了,所以不管你想說什么,多給你自己留一些時間,等你足夠冷靜了,真的想清楚了再說,這也算是尊重別人吧。” 說完,她也不再理會唐弘業(yè),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一直走出去了二三十米,到了街角拐彎的地方,借著拐彎的一瞬間偷偷瞥了一眼,唐弘業(yè)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她這才用手迅速的抹了抹方才順著臉頰滑落下去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來,到公交車站去等汽車。 回家的一路上,杜鵑都感覺特別的心煩意亂,腦子里總是冒出來方才唐弘業(yè)說的那一番話,還有他說話時候的神色,那副又懇切又惶恐的模樣,還真不是她之前一直以來最熟悉的表情。 想到這些,杜鵑又皺著眉搖了搖頭,想要把這個畫面從自己的腦海當中甩出去,不想要讓自己被方才唐弘業(yè)的舉動所動搖。 其實在對唐弘業(yè)說要拉開距離各自冷靜的思考一下的時候,杜鵑心里面最期待的就是唐弘業(yè)一聽說自己要退開一步,會表現(xiàn)出慌亂和反對,結果唐弘業(yè)在第一時間并沒有那樣,這讓她很失望。 但是方才唐弘業(yè)就像她最初期待的那樣做出了反應,她卻并沒有感到任何預期當中的喜悅,反而感覺特別的委屈,甚至是有那么一點氣憤的。 同時,她也確實有著另外一種擔憂,做出退開一步的這種決定,為的就是讓兩個人都好好想想清楚,是不是把別的情感誤認為是愛情了,會不會是把習慣錯當成了依賴,唐弘業(yè)這么快就在自己與他拉開距離之后表示了反對,希望恢復成往日的那種相處模式,這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因為往日的習慣被打破,所以一時之間產(chǎn)生的別扭。 雖然說唐弘業(yè)那一番話說的,讓自己的確有一種想要聽下去,聽他說一說心里話的沖動,但理智還是及時的拉響了警鈴,這一次,已經(jīng)開了頭,就一定要給彼此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冷靜的思考,寧可一時的傷心傷神,也不能因為錯位的感情而彼此糾纏下去了。 杜鵑在車上浮想聯(lián)翩,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該下車的站點。下了公交車,距離住處還需要走兩百多米,杜鵑快步的朝住處方向走去,拐進那個小區(qū)的時候,余光瞥見了唐弘業(yè)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不知道是不是方才一路跟著公交車過來的。 杜鵑的腳步略微遲疑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間的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停下來,看看唐弘業(yè)想要干什么,不過她迅速的打消了這個念頭,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第三十一章 砸招牌 這一夜,杜鵑睡得一點也不安穩(wěn),總是在一種似睡非睡,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下,恍恍惚惚的好像還回到了中學時代,又坐在了那個熟悉的教室里面,等早上在鬧表聲中醒來的時候,心里面有那么一點點的悵然若失。 她一直覺得自己對唐弘業(yè)打從有了感覺之后,就一直都是始終如一,不曾改變過的,可是在坐了一夜重回年少時的夢,醒來之后才覺得其實還真不是,自己早就變了,年少的時候那種懵懵懂懂的好感和喜歡,是有一種不求回報的執(zhí)著,哪怕只是單方面的喜歡著對方,也不需要對方做出什么樣的回應,哪怕就只是每天都能見到面,再說上幾句話,就可以滿心歡喜上一整天。 但是現(xiàn)在,年紀越來越長大,杜鵑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貪心了,雖然說也明白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喜歡一個人卻是一個人的事,自己對唐弘業(yè)的好感是自己主觀上的念頭,對方?jīng)]有那個義務一定要去做出回應,可內心深處還是會有些不甘心,不平衡,覺得自己受到了委屈,原本那特別單純的喜悅漸漸的摻雜了許多的難過。 可惜啊,杜鵑坐在床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人不可能永遠停留在某一個過去的時間點上,只能被時間和生活推著往前走,沒有回頭的機會。 還好杜鵑是那種性格比較開朗也相對灑脫一些的人,她并沒有一直沉浸在前一晚的夢境帶來的思緒里面不能自拔,在稍作感嘆之后,就迅速的收拾好了心情,打起精神來,洗漱更衣吃早餐,然后精神抖擻的出了門,準備去公安局。 結果才剛到樓下,她就看到了唐弘業(yè)的車,不光是車子停在那里,唐弘業(yè)的人也早就從車上下來了,就站在車子旁邊,背靠著車門,低著頭捧著手機在發(fā)著短信,估計是聽見有人出來的聲音了,他抬起頭來,看到是杜鵑,連忙把手機往羽絨服的口袋里面一塞,大步流星的迎了上來。 “走吧,上車,咱們直接去那個什么一通百通信息咨詢公司找韋立輝?!碧坪霕I(yè)好像生怕自己如果不把前提條件說出來,杜鵑又會執(zhí)拗的一個人去擠公交車一樣,于是迎上去之后,第一時間連珠炮一樣的開了口,“我昨天晚上已經(jīng)跟他聯(lián)系過了,今天剛才又確認了一遍,他說他已經(jīng)到了,就在他的公司里等咱們?!?/br> 他這么說,杜鵑當然不可能跟他去故意別扭,于是點點頭,什么也沒有多說的上了車,雖然說兩個人因為把話說到那種程度,杜鵑也確實想要好好的冷靜冷靜,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必要不理不睬,陰沉著臉色,表現(xiàn)的好像兩個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杜鵑可沒有那么幼稚。 “你昨天晚上什么時候聯(lián)系他的?”杜鵑上了車之后開口問。 “就是你回……我回家之后,”唐弘業(yè)不知道杜鵑前一天晚上注意到了自己車停在外面的事,差一點點說走了嘴之后趕忙改口,“這家公司還真不在我之前收集過的那一些當中,主要是當時肖玲說她找的私家偵探是叫‘小偉’,我就以為這個人應該是叫什么偉,沒想到假如是姓韋。我一琢磨,這種干私家偵探的,其實都是掛著羊頭賣狗rou,打擦邊球,本身的生意肯定不是合法的,如果我直接就說是警察,他之前幫人家調查、偷拍過的對象還死于非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怕被牽扯到什么責任,就找借口搪塞,不愿意見咱們?!?/br> “所以你是以想要找他調查什么人的這種理由聯(lián)系韋立輝的?”杜鵑其實也有唐弘業(yè)提到的那種顧慮,所以唐弘業(yè)一說,她立刻就心領神會了。 “對,這個韋立輝估計也沒有什么生意,我都沒說到底要調查什么人,要調查對方一些什么事兒,他光是一聽說我是因為這個找他,就直接告訴我,讓我今天早上去他公司那邊面談了?!碧坪霕I(yè)指了指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剛才還主動發(fā)信息過來給我呢,問我出發(fā)了沒有,大概多久到,下午他還有別的事?!?/br> “那還真的是有夠迫切的?!倍霹N點點頭,跟著感慨了一句。 說完之后,兩個人就陷入了一種找不到話題的沉默當中,確切的說,找不到話題的是唐弘業(yè),杜鵑倒是并沒有想要刻意去沒話找話的念頭。 唐弘業(yè)搜腸刮肚了半天,估計也是覺得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就默默的打開了收音機,聽一聽晨間的交通廣播電臺里播的路況信息之類內容。 他原本確實有一種想要跟杜鵑坦誠的一吐為快的意圖,不過經(jīng)過前一天晚上杜鵑的那一番話之后,他這個念頭倒也暫時的打消了,想一想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的確是跟成熟一點關系都扯不上,現(xiàn)在就算是自己覺得已經(jīng)掏心掏肺的去說一些發(fā)自肺腑的真心話,也還是難免會被杜鵑當成是一時沖動,未必會多么當真,不如索性什么都不說,慢慢去改變杜鵑對自己原本固有的看法比較實際。 二人來到韋立輝的那家“一通百通信息咨詢公司”,發(fā)現(xiàn)這里還真的是有夠隱秘的,倒不是韋立輝租的地方特別不好找,那棟樓還真的是一棟臨街的寫字樓,但是一棟樓看過去,簡直讓人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一扇緊挨著一扇的窗口上面,幾乎都懸掛著不同主題的小招牌,從機票代購,到中小學課程輔導,從美容美體,到樂器班,琳瑯滿目,就好像是萬國旗一樣。 韋立輝的那家信息咨詢公司的招牌,就可憐巴巴的夾在這種多花花綠綠的小招牌當中,體積不大,顏色也不知道是原本白色,因為陳舊所以犯了黃,還是原本是黃色,同樣因為陳舊所以褪了色,總之看起來非常的不起眼,一不小心就會被忽略掉,并且他公司的名字里面字數(shù)最多,在照片上的字體大小就受到了局限,離得稍微遠一點就容易看不清楚,的確也不像是一個生意興旺的模樣。 杜鵑和唐弘業(yè)按照他公司所在的樓層找了上去,這種很老的寫字樓,內部也是非常陳舊的,走廊沒有光照,黑咕隆咚的,散發(fā)著一種潮濕的氣味兒,兩個人來到韋立輝的公司門前,他的公司就只是一間非常小的辦公室而已,就連門也和同樓層的其他小公司不同,并不是那種透明的玻璃門,而是一道鐵門,門是青綠色的,上面的門鏡下方有一個紅色的小門鈴按鈕,按鈕下面貼著兩張打印紙,上面印著兩行字,一個是“一通百通信息咨詢”,另一個是“進門請按鈴”。 唐弘業(yè)按了按紅色的按鈕,門里面果然響起了門鈴聲,隨后沒過多久,隨著咔噠一聲,門鎖彈開了,唐弘業(yè)低頭看了看,貌似這道門上面安裝的是那種一般用作樓宇門的門鎖,所以不需要里面的人親自過來開門,按一下鍵子就夠了。 杜鵑在一旁看著,有些哭笑不得,覺得這個韋立輝還真是夠能折騰的,也不知道門口搞這么一個程序,到底是圖點什么。 兩個人推門進去,辦公室的面積比她們預期的還能寬敞一點,有一扇采光窗,窗子上面還掛著木質的百葉窗,在辦公室的靠外面一點是面對面放著的兩組沙發(fā)和一張茶幾,茶幾上面有一個煙灰缸,里面的煙頭兒一個擠著一個,都快要擠成煙頭兒罐頭了,最里面是一張老板桌,老板桌后面是一張靠背很高的老板椅,現(xiàn)在那張椅子的椅背對著他們進門的方向,從椅背上方勉強能夠露出一個人的頭頂來,木質的百葉窗遮住了至少一半的光線,讓那人影看起來帶著幾分朦朧。 這畫面……真的是越看就越讓人覺得有點像電影里面反派大佬出場時候的樣子啊?杜鵑在心里面偷偷的腹誹,雖然還沒有正式和韋立輝見面,但是現(xiàn)在對方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表現(xiàn)欲一定是非常的強的,實際上的業(yè)務水平怎么樣不好說,形式主義的事以及擺造型倒是搞得風生水起呢。 唐弘業(yè)和杜鵑不開口,對方就不轉過來,唐弘業(yè)有些無奈,只好主動先開口打招呼:“請問你是韋立輝么?我是之前在電話里跟你預約過今早見面的人。” 還真被唐弘業(yè)給猜對了,他一開了口,話音都還沒落,那個高靠背的老板椅就緩緩的轉動起來,以讓人著急的速度,終于轉成了正面相對的姿態(tài)。 老板椅上坐著一個年齡在三十出頭的男人,長得白白凈凈,略顯消瘦,相貌就只是普普通通,不好也不算壞,身上穿著一件西服襯衫,袖口卷起來一點,如果不是在這里見到的話,估計會給人一種普通公司白領的印象, 那個人轉過來的時候,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神里透著一種很顯而易見的自信,不過一轉過來,看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面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年紀又都是二十多歲,沒有多大,表情里面頓時就多了幾分錯愕。 “你……是剛才給我聯(lián)系的唐先生?”他只猶豫了一下,就開口詢問起來。 唐弘業(yè)對他點點頭:“對,我就是跟你聯(lián)系,約見面的那個人?!?/br> 韋立輝的表情就變得更加茫然了,他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一邊從老板桌后面繞出來,一邊伸手朝一旁的沙發(fā)示意了一下:“哦,唐先生你好,我沒想到你不是自己過來的,這位女士怎么稱呼?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二位一起過來找我……你們是想要讓我?guī)湍銈儾辄c什么呢?” 唐弘業(yè)對他笑了笑,摸出自己的證件遞過去,對他說:“不好意思啊,之前跟你聯(lián)系的時候,我忘了告訴你我的職業(yè)了,這位是我的同事,杜鵑,我們今天過來找你,是想要向你了解一個之前經(jīng)你手調查過的人的一些情況。你昨天跟我說今天一上午你都有空的,對吧?你放心,我們也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br> 韋立輝接過唐弘業(yè)的證件一看,臉色就變得有些復雜了,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當初的草率,什么都沒有問清楚就約人過來見面,接過竟然約來了警察,但是現(xiàn)在對方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他倒也不好再硬找出個理由來把人給推出去,畢竟這么做對他而言也不是什么明智的舉動。 等韋立輝把證件還給唐弘業(yè)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和狀態(tài)也就都跟著調整好了,從方才的故作深沉,變得特別熱情。 “哎喲,我這個‘李鬼’,今天遇到了‘李逵’了!”他訕訕的笑著,招呼兩個人坐下,又跑去倒了兩杯茶給他們,之后才也坐了下來,“你們要找我了解誰的情況?雖然說我是承諾過,要替客戶保守秘密的,但是我剛才注意到了,你們的證件上面寫的是刑警啊,那就是刑事案件,大事兒,在違法犯罪行為面前,沒有什么隱私是值得被保密的,你們放心,我肯定好好配合你們的工作!” 面對韋立輝的能說會道,杜鵑和唐弘業(yè)都只是笑了笑。 “咸和玉,這個人你調查過吧?我們就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杜鵑說。 “哦那個自己開公司的男的啊,我有印象,”韋立輝點了點頭,“他又在外面做了什么丟人現(xiàn)眼、傷風敗俗的事情了?” “這個咸和玉被你調查也已經(jīng)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吧?你對他印象這么深???”唐弘業(yè)看他回應的那么快,笑呵呵的問了一句,眼睛審視著韋立輝。 韋立輝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記得啊!我可不敢把他給忘了,我得一直記著,時刻記著,他就是我職業(yè)生涯上的一個污點,我記著他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以后遇到要調查這種男人的單,說什么也不能接,砸招牌!” 第三十二章 各取所需 “你需不需要我們提供給你咸和玉的照片,讓你再對比確認一下?我覺得還是穩(wěn)妥一些比較好?!倍霹N故意提出這樣的建議。 韋立輝擺擺手;“真的不需要,我干這一行,雖然跟你們正兒八經(jīng)專業(yè)的比不了,但是我自認為觀察能力什么的都還是不錯的,記性也可以,你們說的那個咸和玉,除了自己開公司之外,是不是還在外面男女關系比較復雜,與其他女性長期保持不正當?shù)年P系,前幾年跟老婆離了婚,并且明明的他有錯在先,結果還是他老婆凈身出戶的,我說的這些都沒有錯吧?這個人我真的不會記錯?!?/br> “沒想到你的記性這么好!還真是這人。”唐弘業(yè)立刻對他點點頭,“你記得那么清楚就太好了,正好可以跟我們聊一聊,當初是他愛人委托你幫忙調查他的事情吧?你當年的調查結果,現(xiàn)在還能有多少印象?” “要是我說我都記得,你們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吹牛的嫌疑?”韋立輝沖著唐弘業(yè)挑了挑眉,做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其實說白了,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在他身上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我這個人雖然是私家偵探,但是我是非常有道德觀念和職業(yè)cao守的,雖然捉【hx】jian的事情我確實沒少做,但是像這個咸和玉這么無恥的,我遇到的也確實不多。別的男人被自己老婆逮到了出【hx】軌,鬧到要離婚什么的,要不然就自己凈身出戶,把財產(chǎn)都留給老婆孩子做補償,要不然至少也是給老婆一大半,就沒見過這種證據(jù)確鑿還能厚著臉皮抵賴,最后愣是讓一點錯誤過失都沒有的老婆凈身出戶了的男人!” “你當初調查到咸和玉在外面都跟些什么人關系非同尋常呢?” “這個咸和玉啊,跟‘正經(jīng)’倆字真的是一點關系都沾不上,而且他絕對是一個頭腦特別狡猾的老狐貍,老油條了,”韋立輝說起咸和玉這個昔日的調查對象,仍然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態(tài)度,“他在外面就沒有特別固定的那種跟他關系不一般的女人,怎么說呢,他就沒想要固定下來,就是頻繁的更換,找的女人呢,都是屬于那種也不圖他什么名分,也不圖他什么感情,就是各取所需,一個好【hx】色,一個貪財,然后就一拍即合的那種?!?/br> 他說到這里,忽然嘿嘿笑了幾聲,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們清楚不清楚啊,這個咸和玉以前還遇到過一次自己把狗屎當巧克力豆的事兒呢。我之前調查他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個人還是挺有一套手段的,你別看他在外面找的女人跟他都是各取所需的關系,但是來路倒也還算是比較清白的那種,頂多就是私生活比較隨意,不太嚴謹,倒也沒有那種從事什么特殊行業(yè)的。 就那么一回,咸和玉看走了眼,以為搭訕到了一個比較玩得開的小姑娘呢,結果在一起了有一陣子才發(fā)現(xiàn),那個女的是從別處‘上岸’的,一心就想趁著年輕,找個有錢也有歲數(shù)的冤大頭給自己當長期飯票什么的呢,咸和玉發(fā)現(xiàn)之后就攤牌了,女方死活也不肯分,獅子大開口,跟咸和玉要錢,咸和玉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總算是擺脫了那個女人,估計那一次算是他為了女人大出血的一次了?!?/br> “你當時調查到了咸和玉外面的女人,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能有大概多少個?”杜鵑并不是特別想要知道咸和玉那些露水情緣的細節(jié),開口問韋立輝。 韋立輝盤算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攥著拳頭,晃了晃。 “十個?”唐弘業(yè)看他比劃出來的那個手勢,照著說了出來。 韋立輝搖搖頭,又伸出另外的一只手,也攥成拳頭晃了晃。 “二十個?!”唐弘業(yè)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這回他的表情倒不是故意做出來的,而是真的有些詫異。 按照方才韋立輝的說法,咸和玉跟每一個與他關系非同尋常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都不是什么長期穩(wěn)定的關系,但是也并不是那種一天兩天的短期相處,就算每一個人都只跟咸和玉在一起那么兩三個月,中間沒有任何留白的時間,那么加在一起也有四五年,如果這里面有的人和咸和玉在一起的時間遠遠長于兩三個月,那咸和玉最初開始背叛肖玲的感情,對他們的婚姻不忠的時間就要追溯到更久遠之前,也就是咸和玉的事業(yè)正在爬坡的那個階段。 一個為了做生意,資金周轉都還有些捉襟見肘的人,真的有閑錢和心情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亂來么? 韋立輝像是看出了唐弘業(yè)的疑慮,主動開口對他說:“這二十個出頭的女人,是我調查到的,還有一些可能更短暫或者更隱秘,我就調查不到了,所以數(shù)字只可能比這個更大,不會更小,并且據(jù)我所知,咸和玉有的時候是在同一個時間段里,分別和一個以上的女性都保持著那種日愛日未的關系,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在他生意走上了正軌,手里頭的閑錢越來越多了以后才開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沒有錢,被壓抑久了,人格都有點扭曲了,也幸虧他沒有多大的能耐,生意做的也不怎么樣,沒法多大財就開始走下坡路了,要不然誰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來?!?/br> 杜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們原本聽說了一些關于咸和玉在外面比較風【hx】流的傳聞,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到了這樣的程度。 “你怎么知道他后來沒有發(fā)財多久就生意開始走下坡路了?”拋開對咸和玉人品的感慨,杜鵑很快就回過味兒來,從韋立輝的華麗意識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韋立輝訕訕的笑了笑,說:“說了怕你們笑話我,我也是那種吃一百個豆不嫌腥的人,之前都算是在咸和玉這里遭遇到了職業(yè)恥辱了,結果后來他那個前妻找我,我還是又接了她的第二單,她讓我繼續(xù)調查咸和玉,不過主要調查的對象是咸和玉當時正在熱戀階段的女朋友,叫史什么來著,調查她有沒有什么瑕疵、污點之類的,說是咸和玉好像是認準了那個女人,想要跟那個女人結婚,他前妻很顯然還想要復婚,所以我就對于咸和玉后期的情況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和掌握。” “你不是說咸和玉是你職業(yè)生涯上的恥辱,提都不愿意提么,怎么會又答應了幫人家繼續(xù)調查咸和玉呢?”唐弘業(yè)朝韋立輝笑了笑,問。 韋立輝一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們可別覺得我這個人故意把自己說的有多偉大,我也有我的考慮,一來呢,我這邊生意也不怎么好,我自己的日子不也得過么,太挑三揀四就只能喝西北風了。二來,我覺得如果真的能夠復婚成功,可能對那個委托我?guī)兔φ{查的大姐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她就還有機會再去分割分割咸和玉的財產(chǎn),比凈身出戶一個人過的苦兮兮的強。” 后一個說法到底有幾分是出自真心的,還有待商榷,不過至少韋立輝前面的那一番話說的還是比較實在的,如果單純的強調什么道德道義,未免顯得有些太虛偽,故意給自己戴高帽子的嫌疑,要是說自己需要聲音進門,賺錢吃飯,那就顯得真摯多了,也讓他這個人多了幾分可信任的感覺。 杜鵑繼續(xù)順著他提到的事情問:“那關于咸和玉后來找的那個結婚對象,你的調查結果是什么樣的呢?有查出來什么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