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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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輝的昏迷,給防線的上空,平增一分陰霾。 可是此刻三個戰(zhàn)部,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高度緊繃。遮天蔽日的血修抵達,意味真正的決戰(zhàn),即將開始。 鎮(zhèn)神峰上的地火塔炮,全都換成蜂巢重炮。 一根根粗壯鮮紅的炮管,森然直指天空,一桶桶雪熔巖倒入火池之中,空氣都變得灼熱。胖子來回巡視,仔細檢查每一座塔炮,以確保戰(zhàn)斗時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 蜂巢重炮是子母火池結構,塔炮使用的是母火池,六個子火池。這個數(shù)量,既能保證蜂巢重炮持續(xù)攻擊的時間,也能夠縮短布置陣地的時間。子火池的作用除了為母火池補充雪熔巖,還能增強蜂巢重炮的威力。 每個火池由三位戰(zhàn)士駐守,加上主塔炮手和一位副塔炮手,每座蜂巢重炮需要二十人。 在重云之槍駐守的鎮(zhèn)神峰上,足足一百座蜂巢重炮,沿著山體,層層布置,蔚為壯觀。這是史無前例的塔炮陣地,然而能不能擋住敵人,大家心里都沒有底。 遮天蔽日的血獸,帶來的嚴壓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攻城戰(zhàn)就是一個絞rou場,首先需要的不是戰(zhàn)部的質(zhì)量,而是戰(zhàn)部的數(shù)量。沒有足夠的數(shù)量,是很難攻克防守嚴密的要塞。 敵人的援軍數(shù)量驚人,他們已經(jīng)打得起消耗戰(zhàn)。 而那些體積巨大的血獸,則讓大家感受到強烈的威脅。任何一位稍有軍事常識的將領,都能夠意識到,這些龐然大物將會接下來的戰(zhàn)斗,給他們帶來大麻煩。 連胖子都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蜂巢重炮能不能擋下來。 表面上,自然免不了對血修各種冷嘲熱諷,胖子以前膽小的毛病改了不少,可是嘴巴毒損卻是變本加厲。然而重云之槍的塔炮手們偏偏還吃這一套,胖子罵的極盡刁鉆毒辣,不時惹起陣陣哄笑,緊張的氣氛松弛許多。 緊張的不光是胖子,其他人亦是如臨大敵。 師雪漫顧不上守在艾輝的營帳外,戰(zhàn)況危急,她親自坐鎮(zhèn)鎮(zhèn)神峰中樞。塔炮聯(lián)盟現(xiàn)在還派不上用場,但是小山統(tǒng)率的聽風精銳,已經(jīng)作好隨時支援的準備。 時間就在凝固的空氣中一點點流逝。 之前蒼蠅般惹人煩躁的探哨,消失不見,對面的營帳沉寂,就像蟄伏的兇獸,養(yǎng)精蓄銳等待出擊。 兩天后的清晨,天微微亮,太陽還沒有升起,血修營帳開始躁動,隱約能聽到血獸的嘶鳴。 戰(zhàn)斗,要開始了。 第六百零六章 獸營 赫連天曉看著面前的四位獸營部首。 第一獸營部首楊先勇,面闊重眉,四肢粗大,不動如山。楊先勇天資有限,但是勤勤懇懇,培養(yǎng)出不少優(yōu)秀的士兵錄入血部和神部,在獸營中頗有聲望。 第二獸營部首宣沖,身材敦厚,就像個小牛犢,一臉橫rou看上去異常兇狠。他驍勇善戰(zhàn),但是性情暴躁,犯下重錯,險些被斬,后來發(fā)配到獸營充當部首。 第三獸營部首莫少軍,他皮膚呈現(xiàn)特殊的黑青色,身形高瘦,看上去就像酒色過度的病癆。若是以貌取人,對其輕視,那就大錯特錯,這是個陰狠的角色。 第四獸營部首魏福民,身材矮小,就像個干巴巴的鄉(xiāng)間老農(nóng),臉上堆著市儈的笑容。他為人油滑,卻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討到便宜。 赫連天曉也是第一次直接和獸營打交道。神狼部倘若缺人,會直接從銀霜血部和烈花血部抽調(diào),兩個血部和獸營打交道比較多。 他和聲問:“怎么樣?可有方略?” 四位部首對視一眼,楊先勇站出來道:“已經(jīng)有些想法。” 楊先勇正欲仔細稟報,赫連天曉擺擺手打斷:“不用稟報于我,你們都是老將,知道該怎么打,我相信你們?!?/br> 赫連天曉統(tǒng)軍多年,經(jīng)驗豐富。他自知自己對獸營不熟悉,指手畫腳反而容易打亂部屬的想法。楊先勇等人也不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菜鳥,對各自部屬更熟悉。 四位部首微微流露出放松之色,心中振奮。能夠得到赫連大人的信任,對他們是難得的激勵。 赫連天曉神情變得嚴肅,沉聲道:“我不想和你們強調(diào)此戰(zhàn)的重要性,我只想告訴你們,此戰(zhàn)不管是獸營,銀霜血部,神狼部,一視同仁。自我而下,獸營士兵而上,一視同仁。要么勝利,要么死在這里!” 眾將心中無不一凜:“是!” 赫連天曉站了起來,揮舞手臂:“去吧,把鎮(zhèn)神峰拿下!” 四位獸營部首齊聲應諾:“是!” 他們轟然走出營帳,營帳外,獸營的士兵們早就整裝待發(fā),黑壓壓一片,壯觀無比。連綿不絕的寬背蝠魚,就像給大地鋪上一張黑色的地毯,又像黑色的海洋,寬背蝠魚不時扇動的翅膀是黑色海洋中一朵朵黑色的浪花。 “出發(fā)!” 黑色的海洋騰空而起,天空暗下來,遮天蔽日的寬背蝠魚遮擋了天空。 仰著臉的宋小歉忍不住贊嘆:“真是壯觀!” 獸營的戰(zhàn)斗力她沒有放在眼里,但是眼前這一幕,依然讓她感到震撼。平時的時候,獸營幾乎沒有機會上戰(zhàn)場。葉白衣從戰(zhàn)部剛剛建立開始,就在戰(zhàn)場實施輪換,以提高大家的實戰(zhàn)水平。六神部,十二血部,總共十八戰(zhàn)部。大家的名額都很緊張,哪里輪得到獸營。 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也感到震撼。 遠處的三座鎮(zhèn)神峰一座座點亮,對方嚴陣以待。柔和的光芒籠罩山峰,哪怕清晨明亮的陽光,也無法掩蓋它們的光芒。 隨著交手的增多,神狼上下對敵人早已經(jīng)沒有半點輕視。如果是其他的戰(zhàn)部執(zhí)行龜縮戰(zhàn)術,神狼會覺得對方一定是缺乏勇氣,但是對面早就證明了他們的勇敢。 不管是赫連天曉,還是底層的士兵,都無比清楚,橫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場硬仗,一場前所未有艱難的硬仗。 寬背蝠魚背上的獸營部首們,同樣明白這一點。 敵人的防守面積非常小,三座鎮(zhèn)神峰就把風洞橋堵得嚴嚴實實。寬背蝠魚的體型龐大,他們的隊伍無法展開,這意味著他們很難一口氣投入太多的力量。 四位部首這兩天始終在討論如何對付敵人的防線,盡管對方是個厚厚的烏龜殼,他們還是準備了好幾套方案。 楊先勇沉聲道:“按照原定計劃?!?/br> “好!” “我打頭陣!” “看看他們的反應?!?/br> 另外三位獸營部首應了句,他們四散分開,回到自己的獸營。 打頭陣的是莫少軍,其他三個獸營分開,彼此拉開距離。敵方的陣地太小,容納不了那么多的寬背蝠魚,拉開距離可以避免天空太擁擠。 莫少軍神色陰沉,他舔了舔舌頭,眼睛帶著一抹病態(tài)的亢奮:“問問第一隊,準備好了嗎?” 身邊的副部首轉過頭吩咐,很快得到反饋,回答道:“大人,第一隊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擊!” 莫少軍沉聲道:“那就開始吧。” “是!” 第一隊的隊長安順是個大約四十歲的大漢,說實話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上戰(zhàn)場。他在獸營待的時間很長,以他現(xiàn)在的年紀,早就沒有晉升的可能。他打算在獸營安安穩(wěn)穩(wěn)呆幾年,然后退役回家。 在獸營得知要支援戰(zhàn)場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倒不是害怕啥,從血災開始,每天都有人死。生在亂世,對死亡難免有些麻木,沒別的原因,見得太多,明白生命的卑微和脆弱。 死在戰(zhàn)場上也沒啥,能給自家婆娘和小丫頭留一份福利。 婆娘是后來娶的。他運氣比較好,成功熬過了血煉,成了一名血修,慘的是家人全都沒了。他婆娘比他運氣好一點,小丫頭和她一起活下來。 悲傷也好,哀痛也罷,生活總是在往前走。兩人都是老實本分人,在朋友的撮合下結婚。小丫頭很乖巧懂事,和自己女兒沒啥區(qū)別。 陣亡撫恤的福利要比他從獸營退役福利好得到,所以安順對上戰(zhàn)場很坦然。 不過肩負第一波攻擊,還是讓他有點意外。 腦海中閃過許多的念頭,眼前的視野很快空曠起來,他們孤零零,第一隊已經(jīng)脫離了大隊伍。 第一隊有一千人,總共五十頭寬背蝠魚。 這次進攻只需要五十人,安順覺得自己是隊長,理應以身作則。 安順定了定神,戰(zhàn)斗計劃他早就倒背如流。 估算著和對方防線的距離,據(jù)說為了搞清楚對方的攻擊范圍,探哨付出了不小的傷亡。那真是可惜咧,安順心中暗道。神狼和銀霜的探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培養(yǎng)這么一個探哨是多么不容易,安順很清楚。 很快就要進入對方的攻擊范圍,安順沉聲道:“狂血丸!” 其他四十九名紛紛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狂血丸,喂入身下寬背蝠魚。 如果神部是一線戰(zhàn)部,血部是二線戰(zhàn)部,獸營只能算得上三線戰(zhàn)部。獸營戰(zhàn)士日常更多的任務是培養(yǎng)新兵,為血部提供新鮮血液。獸營的平均水平比較低,這一點從神通血修的數(shù)量能看得出來。安順所在的第三獸營,只有部首莫少軍一位神通血修。培養(yǎng)出好苗子,也會選拔送到血部。 但是葉白衣依然給獸營制定了一些簡單的戰(zhàn)術,這使得獸營在某些特定的時候,能夠發(fā)揮出作用。 狂血丸便是其中之一。 狂血丸是獸蠱宮的作品,它能夠使血獸進入特殊的狂躁狀態(tài)。進入狂躁狀態(tài)的血獸,會變得異常兇猛,實力暴漲,完全不知道畏懼為何物。 寬背蝠魚巨大的身形,驚人的力量,能夠讓這種簡單的戰(zhàn)術,充滿破壞力。 安順摸了摸寬背蝠魚的腦袋,心里有些難過,語氣平淡:“大黑,來?!?/br> 一旦喂食狂血丸,血獸的腦部會受到無法修復的傷害,全身的氣血燃燒殆盡之后,很少有生還的可能。即使活下來,也廢了。廢了的血獸,是無法回到獸營的,那是生不如死。 寬背蝠魚的性情溫順,非常聽話,跟著他這么多年,感情極其深厚。 大黑聽話地接住狂血丸,一口吞下。 安順笑了笑,拍了拍大黑的背:“可別怨我虧你,你活不了,我也死在這,咱倆黃泉路上一起走?!?/br> 大黑聽不懂安順的話,狂血丸開始發(fā)揮作用。它神情痛苦,渾身顫抖,兩道寬厚的血條開始蔓延生長出無數(shù)血紋,就像茂盛的藤蔓,迅速遍布大黑的全身。 噗噗噗,穿透皮rou的聲音。 大黑寬大的雙翅前沿,生長出一根根粗壯森白的骨刺,骨刺刺尖呈現(xiàn)妖異的紅色。身后長長的尾巴,長出密密麻麻的紅色鋸齒,鋒利得令人心悸。 大黑發(fā)出痛苦的嘶吼,雙目一片血紅。 翅膀猛地扇動,驚人的力量轟然爆發(fā),大黑猛地像高空沖去。 安順從來沒有在大黑身上體會到如此狂暴的力量,差點被掀翻下去。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大黑的鱗片,整個人身體懸空。 大黑瘋狂地攀升,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它好受一點,激蕩的氣流讓安順難以穩(wěn)住身形。 盡管安順訓練過很多次,但是還是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狂血丸戰(zhàn)術。 大黑的身體停止顫抖,安順知道這是藥效完全激發(fā)。 安順死死抓著鱗片,手掌被割得鮮血淋漓,他渾若未覺,在狂風中嘶聲怒吼:“大黑,敵人,沖!” 仿佛聽到他的命令,大黑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朝地面的山峰撲去。 淡淡的血芒籠罩著大黑和安順全身,他們就像從天而降的隕石,帶著烈火和呼嘯俯沖。 在安順和大黑身后,一個個巨大身影緊隨其后。 它們升騰起的血光,照亮天空,照亮三座鎮(zhèn)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