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沂本來故意逗她，聽到楚錦瑤說“這是你長大的地方”，心里突然就動了動。即使他不愿意承認(rèn)，這里也是承載了他大部分記憶的地方，而現(xiàn)在，楚錦瑤搬到這片記憶里了。

    秦沂心里嘆口氣，不忍心再逗她了：“我就是逗你玩，你不必當(dāng)真。以后你做什么都不必怕，只要我沒阻止你，那就放心去做，不會有事的?！?/br>
    “劉嬤嬤手不干凈，我怕我們宮里的東西也被她拿走了。我想讓人把東宮里的東西全部清點一邊，重新造冊，可以嗎？”

    “你不是說了么，你是太子妃，當(dāng)然你來安排?！?/br>
    “真的，你不生氣？”其實楚錦瑤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因為劉嬤嬤是她故意縱出來的，劉嬤嬤犯第一次，楚錦瑤不去管，一直養(yǎng)得她膽子越來越大，都敢拿宮里的東西了。雖說楚錦瑤這樣是為了自保，可是站在東宮的角度，憑什么呢？若是東宮為此真丟了東西，這筆賬怎么算？

    “生氣倒也是氣的?！鼻匾事f，“我今日聽小林子說，你在后殿立威，我不好打擾你，就先去前殿處理奏折。你倒也是厲害了，我不回來，你就一直不問，要不是最后你自己餓了，是不是還想不起我來？”

    “哪有？”楚錦瑤發(fā)現(xiàn)秦沂當(dāng)真不怪她，也愿意給她撐腰，心里早就安定下來，哪會怕這些調(diào)笑，“我一直都惦念著你呢。我以為你在前面處理政事，所以不讓人去打擾，你現(xiàn)在還怪我！”

    楚錦瑤說完之后，自己心里也在感嘆。人真是天生就得寸進尺，從前在長興侯府，若是在楚老夫人、長興侯面前，她哪敢這樣?？墒侨缃駬Q了理論上更可怕的秦沂，她卻敢反駁秦沂的話，還敢反過來倒打一耙。

    從前楚錦瑤總聽人說要守本分，她也深以為然，直到發(fā)生在她自己身上，楚錦瑤突然發(fā)現(xiàn)守本分實在太難了。

    得寸進尺說得便是現(xiàn)在的她吧，得了一點點好，就想要更多。

    第80章 恩威并濟

    寒氣凜凜的上午，慈慶宮的宮人突然勤快起來，她們撩開簾子，彼此傳話道：“太子妃回來了！”

    宮嬤嬤趕緊迎出來：“太子妃，您回來了，今日外面可冷！”

    “可不是么?！绷岘嚧曛郑s緊讓楚錦瑤進屋。屋里的宮女全都擠到門口，換暖爐的，解披風(fēng)的，充滿了活泛氣。

    楚錦瑤走進屋里，被地龍烤了一會，這才感覺慢慢活過來了。昨夜下了大雪，今天早上簡直呵氣成冰，楚錦瑤不過出去了一趟，凍得手都伸不直了。

    楚錦瑤坐到臨窗通坑上，背后曬著暖融融的太陽，慢慢恢復(fù)身子里的溫度。桔梗側(cè)坐在腳踏上，她今日沒跟著楚錦瑤出去請安，所以手還是熱乎的，現(xiàn)在正用手心給楚錦瑤捂手。宮嬤嬤悄悄去問玲瓏：“來回都有轎輦，太子妃的手怎么會涼成這樣？”

    玲瓏正在用手捏耳朵，聽了這話，她用眼神示意：“太子妃今日去請安，在殿外等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后來藍(lán)玉姑姑出來，說是昨夜大雪，皇后娘娘晚間沒睡好，今日早上起來被冷氣吹得頭疼?；屎竽锬镆獪仞B(yǎng)，不能見冷風(fēng)，所以就讓太子妃先回來了。”

    這話就說的就太過分了，皇后怕冷，她們太子妃就不怕了？若是真的嫌冷，不想見外客，那提早排下人過來說一聲，讓太子妃不要出門不就成了。非要等太子妃已經(jīng)去了，在外面等了兩刻鐘，這才說皇后娘娘不見外人。宮嬤嬤不悅：“這不就故意折騰人么？”

    “行了，都別說了?！背\瑤語氣平淡地喝止。盡管現(xiàn)在屋里都是長興侯府陪嫁來的人，但是隔墻有耳，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為好。楚錦瑤感覺這兩年也是自己養(yǎng)的嬌了，若是以前沒回侯府時，什么苦不得吃啊。

    桔梗小聲地說：“太子妃真是太辛苦了，費心費力管著宮里的事，外面還得……”被皇后折騰。

    楚錦瑤瞅了桔梗一眼，桔梗心有不甘地咽下剩下半句話。不過桔梗的話倒是提醒了楚錦瑤，楚錦瑤問：“那兩個嬤嬤，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宮嬤嬤說：“昨夜又刮風(fēng)又下雪，后院沒有炭盆，可把她們凍了個夠嗆。太子妃您出去后，老奴按您的吩咐，進去對劉嬤嬤說洪嬤嬤已經(jīng)全招了，偷拿東西、往外倒賣都是劉嬤嬤主使。果然那個婆子一下子就怒了，大罵洪嬤嬤不要臉，招供了許多洪嬤嬤的事?！?/br>
    “哦？”楚錦瑤生出興趣來，“都是些什么？”

    宮嬤嬤附耳在楚錦瑤身邊，悄悄說了。楚錦瑤聽了之后，輕輕搖頭：“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宮嬤嬤，把洪氏帶過來吧?！?/br>
    洪嬤嬤被關(guān)在后院的一間空房子里，這里是用來堆積雜物的，沒有人居住的氣息，自然不會燒炭。她被關(guān)了一天一夜，沒人和她說話，也沒人過來看她，仿佛她被外面喧鬧富麗的宮廷世界拋棄了。等晚上下了一夜大雪，洪嬤嬤幾乎被凍個半死，更是什么心氣頭都沒了。

    現(xiàn)在突然進入溫暖紅火的正殿，洪嬤嬤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恍如做夢一樣，洪嬤嬤聽到一個輕柔好聽的聲音從滿堂金玉中傳來：“洪嬤嬤，你可識字？”

    洪嬤嬤愣愣點頭。她是從民間層層選秀，選入宮里做宮女的，本朝宮女太監(jiān)一旦進宮就不會再出去了，即便死了，也是胡亂堆在宮人冢。宮里有專門教太監(jiān)、宮女識字學(xué)習(xí)的地方，畢竟太監(jiān)是要幫著皇上批紅的，不識字怎么成。她在那里勉強學(xué)了兩年，不及同期的聰明人，可是識字還算湊乎。

    “那好。”楚錦瑤把東西遞給玲瓏，讓玲瓏轉(zhuǎn)到洪嬤嬤手里，“既然你識字，那就省了念給你聽的功夫。洪氏，你自己看吧?！?/br>
    洪嬤嬤不明所以地接過這張紙，粗粗掃了幾眼，頓時又驚又怕：“這……這是什么？”

    “這是劉嬤嬤對你的指認(rèn)?！背\瑤輕輕一笑，“洪嬤嬤，我倒不知，你私下里竟然還做了這么多。洪嬤嬤，你在宮里呆的時間比我長，你自己來說，這一條條累積起來，若是遞給掌邢司那邊，會怎么樣？”

    洪嬤嬤渾身輕顫，她做的這些其實沒什么，都是宮里老油子慣用的把戲，可是私下里這樣做沒人會說，一旦拿到臺面上，被掌邢司逮到，還是不會有好果子吃。洪嬤嬤委實沒想到，劉嬤嬤為了自己保命，竟然會這樣害她。

    洪嬤嬤深深叩首：“請?zhí)渝鞑欤@些都是姓劉的那個婆子為了自保，刻意給奴婢身上潑臟水！”

    “洪嬤嬤是說，這些都是假的？”

    洪嬤嬤頓時失語，她當(dāng)然不敢說。她停了一會，用力地給楚錦瑤磕了三個頭：“請?zhí)渝扰??！?/br>
    “救你？”楚錦瑤側(cè)身坐著，理了理自己袖口上的褶子，慢慢說道，“如何救？”

    洪嬤嬤咬牙，說：“劉氏那個婆子慣會偷jian?；?，兩面三刀。她為人奴婢卻不守本分，不管在誰手下當(dāng)差，只要外人給她塞銀子，她就能把主子的情況全部透露出去。太子妃，這樣一個無恥之徒，您怎么能相信她的話呢？若是太子妃不信，奴婢可以證明！”

    “只要有人塞銀子，她就知無不言?！背\瑤突然看向洪嬤嬤，眼神也變得銳利，“她說過什么？”

    洪嬤嬤語塞，半晌后，支支吾吾地說：“太子妃剛?cè)雽m的時候，皇后娘娘派人問過太子妃的性情和喜好，不過除了那次，之后就沒有過了?！?/br>
    楚錦瑤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盯著洪嬤嬤，直把洪嬤嬤盯得汗流浹背。她不敢大意，連忙把整個身體都伏到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太子妃饒命，那一次是娘娘想打聽太子妃的性情，奴婢只說了太子妃性格溫軟，是個好相處的，劉嬤嬤也只說了太子妃陪嫁豐厚。其余的，奴婢都沒有說?！?/br>
    “沒有說?！背\瑤冷笑，“是沒機會說吧?！?/br>
    “太子妃饒命！”洪嬤嬤跪在地上，涕淚俱下，“當(dāng)時坤寧宮的人過來問，奴婢不敢不說。何況，新婦入門，婆家總會讓人來打聽新媳婦的性情喜好，以后也好相處?；屎竽锬镆彩浅鲇谝黄饶钢模@才想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樣的人啊?！?/br>
    “呵，都現(xiàn)在了，還想用這種話來糊弄我。”楚錦瑤聲音陡然轉(zhuǎn)厲，說，“把她拉下去，交給掌邢司打死。對了，為了防止她再‘出于好心’透露東宮的消息，把她的嗓子毒啞。”

    “太子妃！”洪嬤嬤被嚇壞了，用力掙開身上押著她的仆婦，膝行幾步爬到楚錦瑤面前，想拽楚錦瑤衣服又不敢，只好虛虛揪著她的裙角，“太子妃，奴婢知道錯了，老奴再也不敢了！下次若再有人問，無論是誰，老奴都絕不敢透露太子妃的事。”

    楚錦瑤沒有理會揪著自己裙角的洪嬤嬤，而是端起茶盞，給自己潤嗓。似乎茶水有些燙，楚錦瑤掀開蓋子吹了兩下，沒有入口，而是緩慢地摩挲瓷杯上的花紋。

    在這種寂靜中，洪嬤嬤慢慢明白了。她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了一下：“太子妃，您……”

    “洪嬤嬤，我入宮以來，從不出頭，也從不結(jié)交宮妃。我只是想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你明白嗎？”

    洪嬤嬤聽明白了，楚錦瑤是讓她照著這個說辭，傳達(dá)給皇后那邊的人聽。

    這……一旦被皇后發(fā)現(xiàn)，洪嬤嬤豈不是自找死路？

    正在洪嬤嬤猶豫的時候，楚錦瑤又繼續(xù)說：“不過我也不會白用嬤嬤，你在我身邊已經(jīng)跟了許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等再過兩年，長興侯府的幾個meimei也到了說親的時候，你愿不愿意出宮，去侯府里教她們規(guī)矩？若是嬤嬤不愿意，那我也不好強求，我在城外有一個陪嫁莊子，嬤嬤去那里養(yǎng)老，也是可以?！?/br>
    “太子妃……”

    “嬤嬤自十四歲入宮，如今已有快三十年了吧。就是不知道，嬤嬤愿不愿意去宮外過一過尋常人家的日子了?！?/br>
    宮女一旦進了宮門，除了死，終身都不得逃脫。但是也有極少部分的人，得了后妃娘娘的看重，以賞賜的名義送到自己娘家，給小姐們當(dāng)規(guī)矩嬤嬤。說是教養(yǎng)姑娘，其實就是養(yǎng)老，畢竟宮里人見多識廣，宮外的小姐得了這樣一個嬤嬤，哪個不是籠絡(luò)著做助力，日后去了夫家榮養(yǎng)。何況楚錦瑤還說，如果洪嬤嬤不愿意出了宮門入宅門，那也可以去郊外莊子，從此過普通農(nóng)人的生活。

    洪嬤嬤愣怔良久，最終沒有抵抗住自由的誘惑。她深深跪下，將手放在額前，端正地給楚錦瑤磕頭：“謝太子妃體恤。太子妃性婉淑均，與世無爭，不愛交際，這樣的性子無論進了誰家，都是夫家的福氣。”

    “嬤嬤明白就好。”楚錦瑤放下茶盞，微微抬高了聲音，“丁香，帶洪嬤嬤去梳頭換衣服?！?/br>
    洪嬤嬤誠惶誠恐地站起身，她跟著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太子妃，那劉嬤嬤呢？”

    “劉氏倒賣宮里的物件，誣陷同宮之人，引得宮里人心不齊，這種人，自然要送去掌邢司懲治。洪嬤嬤說呢？”

    “這是自然?！焙閶邒吖響?yīng)下，她這次得罪狠了劉氏，為了防止瘋狗反咬，當(dāng)然要趁現(xiàn)在一棍子打死。還有，若是以后洪嬤嬤想糊弄皇后那邊的人，那為了不露餡，也不能讓另一個人存在了。

    等人都退下了，玲瓏過來給楚錦瑤傳話：“太子妃，劉氏已經(jīng)送過去了，掌邢司那邊也傳了話。就光憑她偷賣宮里物件這一條，便不算冤她了?！?/br>
    “嗯?！?/br>
    “太子妃，為什么不趁著洪嬤嬤被我們抓住，一次性把洪嬤嬤也處置了呢？”玲瓏想了許久都不懂，今日終于問了出來。

    “皇后這幾天忙著安排過年，顧不得我們。等開春她閑下來了，派人過來接頭，發(fā)現(xiàn)她送來的兩個嬤嬤都沒了，她能善罷甘休嗎？不如恩威并施，買通洪嬤嬤。洪嬤嬤是坤寧宮出來的，她說一句話，比我們自己說一萬句都有用。我們自己去和皇后說，她肯定不信，若是有洪嬤嬤從旁佐證，這就容易多了。我們輩分低，和皇后對上不會有好果子吃，能多糊弄她一天是一天。讓她不要關(guān)注我們，低調(diào)過日，這比什么都強?！?/br>
    玲瓏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心酸：“太子妃，您過得實在太辛苦了。非但要收服東宮里的各股勢力，外面還有應(yīng)對皇后的為難和試探。旁人家的新婦，那用這樣步步小心？”

    “你也說了，那是旁人家的新婦，我是嗎？”楚錦瑤都笑了，她點了點玲瓏的額頭，說道，“太子妃是從一品，普天之下除了皇后、皇太后，不需要給任何女人行禮，你以為這是白來的呀？”

    “奴婢還是覺得心酸?！绷岘噳旱土寺曇粽f，“太子妃你周旋得這樣辛苦，太子從來不提！要不奴婢在太子面前不經(jīng)意地提一嘴？”

    “不用?！背\瑤笑著搖頭，眼睛中仿佛閃著璀璨的光，一時之間玲瓏竟然看呆了，“他知道?！?/br>
    “??？”

    “他連我訓(xùn)了個丫頭都知道，還能不清楚我每日要在坤寧宮待多長時間？他只是不說罷了?！?/br>
    玲瓏將信將疑：“新婚夫婦最是粘乎，即便是尋常人家，媳婦在親娘那里受了委屈，夫婿都要好生心疼一段時間呢，若是新婚都不說，那以后就麻煩了。太子妃您這還是繼婆婆呢，太子竟然什么表示都沒有？”

    “他不是會說這種事情的性子?！背\瑤意外地篤定，“他連他自己想干什么，都從來不說，一定要讓人猜。”楚錦瑤說著嘆了口氣：“也不知他怎么養(yǎng)出了這種性格?！?/br>
    玲瓏也跟著嘆氣，宮里誰都過得不容易。楚錦瑤好歹只用應(yīng)付皇后，其他人萬萬不敢對楚錦瑤無禮，這些，自然是太子積年的威懾。早在她們進宮之前，喪母年幼的太子，又是怎么熬出來的呢？

    楚錦瑤正想說什么，突然聽到外面的聲音。她收了話，去門口接秦沂。

    今日實在是干冷干冷的，楚錦瑤自己在外面站了一會，深有體會。而秦沂每日上朝都要站在奉天殿外面的廣場上，天不亮就要到場，真是想想都要命。

    楚錦瑤探了探秦沂的手，頓時皺眉：“這么涼?！?/br>
    她把披風(fēng)遞給旁邊搭手的宮女，順手把自己的暖爐往秦沂手里塞。

    秦沂握住她的手腕，挑眉問：“你做什么？”

    “你手這么涼！”楚錦瑤沒好氣地瞪他，“罷了，你不要我自己留著?！?/br>
    秦沂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拿女子才用的暖爐，楚錦瑤心里鄙視這個人，但是自己還是很心疼地給秦沂暖手?！暗钕?，你每日都要上朝，太辛苦了。”

    “這是規(guī)矩，大家都不好受?！鼻匾噬頌榛侍?，每日早朝不能缺，還站在最前面，連個擋風(fēng)的都沒有。但他好歹住得近，其他大人四更天就要起身，在宮門口吹半天冷風(fēng)才能進宮。而皇帝坐在奉天殿臺階上，也沒好受到哪兒。也正是因此，今日早朝沒人有心思商討國家大事，大概走走流程，就趕緊散了。

    楚錦瑤和秦沂坐到內(nèi)室，讓人趕緊換熱茶，而她自己則握著秦沂的手指，輕輕給秦沂呵氣。

    每日下朝回來，有這么一個人知冷知熱，委實是件讓人上癮的事。秦沂默默看著楚錦瑤專心地給他暖手，突然反手握住楚錦瑤的手心。

    “怎么了？”楚錦瑤抬頭，疑惑地看著她。

    秦沂緩慢摩挲楚錦瑤纖細(xì)的手指，想起眼線方才稟報的事情。

    楚錦瑤大清早去坤寧宮，在外面站了一炷香的時間，連屋子也沒進，就被小齊后打發(fā)回來了。

    他從前對小齊后無感，覺得這個人鮮廉寡恥、驕奢無腦，除了厭煩，并沒有其他情緒?？墒乾F(xiàn)在，小齊后成功地讓他厭惡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上朝片場：

    鏡頭里：

    文東武西，儀態(tài)凜凜。閣老們矍鑠睿智，皇帝高高在上，皇太子端重勤政，其他臣子們專心議政。

    事實上：

    皇帝內(nèi)心：坐的有點高，風(fēng)好大……

    閣老內(nèi)心：這里有人虐待老人家啊

    皇太子：講真，反正最后也是在文華殿或者內(nèi)閣出解決辦法，為什么我要在這里吹風(fēng)？

    其他文武大臣：好冷啊，為什么上奏的這個人這么能說呢！

    御史：我不冷，我要盯著看這期兔崽子誰御前失儀！放開我，我不冷！

    第81章 琴瑟在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