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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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北半側(cè)過身子,歪頭:“車牌號?” 沈南逸驀地就笑出聲,頗有意思地看著他:“京a,8開頭?!?/br> “嗯,那走吧?!?/br> 魏北幾乎未曾猶豫,好似答應(yīng)一起吃個飯而已。 他至今記得那天的所有細節(jié),記得怎么坐上沈南逸的車,記得如何走進那座冰冷的宅子,記得玻璃窗和地板的溫度,也記得身后人的暴烈與火熱。 不溫柔、不留情,只是對待買來的物品那般對待他。 像沈南逸的長相一樣,魏北記得,一眼能看出的薄情。 兩人變成現(xiàn)實中俗套的“情夫”關(guān)系,在外人面前互不認識。沈南逸出門很少帶他,只給錢,其他一律不聞不問。合格情人的作派。 魏北偶爾很忙,不忙的時候去夜場。他白天在家,沈南逸同在的話,必定不落下一場猛戰(zhàn)。 但是人就會厭倦,是人就愛嘗鮮。沒多久,沈南逸又陸續(xù)帶回其他男人。 不同在于,做歸做,留宿的很少。至少不能睡在主臥的床上。光憑這點,魏北怎么看也算稍贏一籌。 可并不值得炫耀。都是買來的,誰比誰昂貴。 魏北能與沈南逸一起生活至今,并跟隨他從京城移居錦官城,具體原因難明??赡苁恰叭站蒙椤?,也可能是應(yīng)了那句“找最野的雞,玩最緊的b?!?/br> 只是沈南逸總跟他講,“當(dāng)初我決定要你,是因為你的后頸?!?/br> “那晚燈光照在你的后頸上,像白瓷籠著一層紗?!?/br> “我很想要,很想咬?!?/br> 旋轉(zhuǎn)開關(guān),水聲戛然而止,魏北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摸了摸后頸,冷笑一聲。 他收拾完時,已經(jīng)七點。窗外天光乍亮,這房子買在郊區(qū),聽不見城市的喧囂,亦感受不到早餐攤帶來的市井氣息。 如果魏北沒有外出拍戲,必須負責(zé)沈南逸的三餐。無論前夜玩得再過火,沈南逸總會在七點半準(zhǔn)時起床。他瞌睡少,并且有職業(yè)需要。 沈南逸寫小說,出乎魏北意料。他且以為別人口中的南哥,無非是個富二代。 沈南逸不寫嚴肅文學(xué),偏好艷俗,出版的書目市面上很難買,分年齡層級。他的觀念中,嚴肅文學(xué)與通俗文學(xué)的界限并不清晰,或者說大眾與文學(xué)其實密不可分。 魏北與他上床后,偶有幾次過問:“您寫的這些,不覺不入流,不覺難以抬上桌面講?” 沈南逸戳滅煙頭,薄情寡義的俊臉掩在煙霧背后。 “您演的電影,不覺下流,不覺難登大雅之堂?!?/br> 魏北:“我只是討口飯吃?!?/br> 沈南逸卻笑得很迷人:“不止,還是為了美與藝術(shù)?!?/br> 早餐豐盛,海鮮粥加幾碟小菜。魏北剛端上桌,瞧見樓上下來一人。男的,纖瘦,漂亮,金絲雀般叫人喜歡。 魏北實則沒有敵意,但眼神挺冷。不怪他,外邊給人笑慣了,面部肌rou僵硬,回家懶得牽動嘴角。 男人穿了衣服下樓,看樣子不打算久留。他和魏北擦肩而過時,魏北莫名生出一絲熟悉感。 不想沈南逸倒追了出來,睡袍穿得極匆忙,生怕晚一步。 “辛博歐!” 男人就停了半拍步子,很快穿鞋出門去。 魏北呆怔片刻,忽然瞳孔一縮。 他敏銳的直覺發(fā)出信號:這男人過夜了。是在主臥的大床上。 沈南逸沒追到人,不惱。他只睨一眼樓下的魏北,去了浴室。魏北吃到一半時,沈南逸上桌。兩人沒有過多言語,偶爾勺子碰撞碗底,發(fā)出清脆的叮當(dāng)聲。 米粥即將見底時,沈南逸隨口問他:“昨晚賺了多少?!?/br> 魏北的手一頓,如實報了數(shù):“三萬二,幾場熱舞?!?/br> “那還挺值的。” “是很容易?!?/br> 對話經(jīng)常如此卡在尷尬的位置,沈南逸不往下說,魏北亦不接。明明沒有絲毫的瞧不上,卻在字里行間流露出些許優(yōu)越感。 魏北盯著碗底米粥,汁水濃稠,顆粒黏膩。勺尖輕轉(zhuǎn),就袒露出白瓷紅柚的圖案。 上書四字:智性真誠。 不倫不類的設(shè)計,不倫不類的配色。沈南逸定制。 魏北知道其意思:為你的思想而戰(zhàn)。但若你的思想失敗了,你的正直仍會為勝利歡呼。* 當(dāng)初他認為南哥或許是個“偉人”,長期接觸后,明白他應(yīng)當(dāng)是個“偽人”。 不管是什么人,如今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住豪宅,還有什么好不滿的,可以感恩戴德了。 魏北沒資格講感情,他知道,這只是交易。 沈南逸會在每天九點準(zhǔn)時開始寫作,此后直到午餐時間,家里不能發(fā)出任何嘈雜的響動,放音樂也不行。 某次魏北的手機鈴聲歡唱多次,沈南逸叫他滾出去。同是數(shù)九寒天,魏北穿著單薄睡衣在門口站了三小時。 他攥在掌心的手機似鐵塊,涼刺骨。又似一個一個不絕的耳光,扇了180分鐘。 后來魏北學(xué)乖了,沈南逸寫作,他就躲到花園看書。有時看沈南逸寫的書,青天白日下打一趟手槍。有時看嚴肅文學(xué),他很喜歡。 魏北基本不看劇本,臺詞少,動作多??磧扇樽銐?。 這樣的日子,漫長又乏味。 但今天,忽然生了一條裂縫。 沈南逸起身離桌前,突然朝魏北問一句:“你有沒有想過搬出去住?!?/br> “沒有。” 魏北說。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東西居然也會動真感情。 “那你最近有空看看租房信息。”沈南逸不是征求意見,他更喜歡下達命令。“博歐說不喜歡家里有其他人,我覺得也該定一下了。” “畢竟到了這個年紀,有個穩(wěn)定干凈的伴侶會比較方便?!?/br> 魏北坐在那兒,不說話。頭埋得很低,故意露出那截纖長的后頸。 而沈南逸是看也不看,儼然失去興趣。 他上樓前,又突然回頭說:“魏北,你覺不覺得博歐挺像一個人。” 魏北終于牽動嘴角,笑了半秒。眼里卻沒什么溫度。 沈南逸說:“其實辛博歐挺像你,三年前的你?!?/br> 魏北徹底笑出聲,手指抵著額頭,肩膀止不住地顫。 他笑了會兒,眼淚都快出來了。 “別說了,我今天開始看房子?!?/br> 沈南逸知道他懂事,開口的一瞬便明了結(jié)果。他頷首,走進書房。 魏北笑得面部肌rou發(fā)疼,一雙鋒利又漂亮的眼睛盯著碗底。 他心想,像你媽逼啊。 果真是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 裝什么裝。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開新文,有些話提前說: 本文狗血,本文雙渣。 第一章引起不適請停止閱讀。 本文背景架空,可能有部分地名真實。但文中的娛樂圈、出版行業(yè)可能與現(xiàn)實有些出入,覺得扯淡的地方,不要帶入現(xiàn)實就好。 最后,大家開心看文,文明留言。希望讀者之間不要發(fā)生爭執(zhí)。 那么,依然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 1“cao欄桿”,按術(shù)語來說,應(yīng)該叫head棒ing。非前排的舞者可以在沒有手扶的情況下直接head棒ing,而前排的舞者則擁有了防爆鐵馬作為受力依賴。ravers扶住防爆鐵馬甩頭是正確的cao作,而不是一味地破壞欄桿卻不甩頭 2“智性真誠”:為你......歡呼?!岵?/br> 第二章 魏北最終并沒搬走。 原因是第二天魏北收拾行李,耽誤了做早餐。沈南逸面對幾近奢侈的外賣陷入沉思,既沒雷霆震怒,也沒冷言冷語。 他走進魏北臥室,抬腿邁過對方行李箱,似不愿沾到什么晦氣什物。沈南逸提著魏北后衣領(lǐng),將人拖進廚房。 “做飯?!鄙蚰弦莺芾浯?,“別搬了?!?/br> 魏北倒有樣學(xué)樣,一副半死不活不愿多說一字的表情。 “辛博歐,”他講,“他不是要入住么?!?/br> 沈南逸這才停住離開的腳步,回頭認真審視著面前這位年輕男人。漂亮,眼神溫順又藏了幾分挑釁,總體來說透著股冷艷范兒。 俊得令人發(fā)指。 “是個聰明人,就做你該做的事?!?/br> 沈南逸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走了,而魏北盯著他高大寬闊的背影尋思很久。笑了片刻。 魏北知道沈南逸懂他,懂他的每一個小把戲。收拾行李這種破事兒,大可以在昨晚進行,抑或留在早餐后。但他偏偏選擇耽誤做飯時間,為的就是賭一把,賭沈南逸會留下他。 魏北成功了。 都說飲食男女,字里行間透著欲,凡人通通逃不開性與愛。他們在一起這三年,魏北確是靠手藝和身體將沈南逸拴住的,菜色也好美色也好,以“色”伺人,到底不是什么長久計謀。 有的辦法只能用一次,魏北門兒清。 沈南逸叫魏北留下,他便大大方方、心安理得賴著不走。趁熬粥這段時間,魏北靠著流理臺摸出手機,點開文檔看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