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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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虛弱,蒼白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時典笑著坐到床沿,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他的腰,在他的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葉澄鐸閉上眼睛,嘴唇在她的額上停留了好幾秒鐘,這才輕笑一聲,摟著寶貝似的,舒舒服服地嘆了口氣:“我還好幾天沒洗澡了?!?/br> * * 時典睡著了,在葉澄鐸的胸前,抬手拍了他一下,隨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葉澄鐸感到她突然地安分,病房里窸窸窣窣竊竊私語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他心疼地望著她,手指摩挲著她的頭發(fā),懊惱將這些意外的擔憂加在她的身上。 窗外的陽光很好,照著一株茂盛的香樟樹,現(xiàn)在想來,前幾日的電閃雷鳴,泥流滔天似乎都是一場夢。 他從這場夢里逃生,爬上山坡,躲在高地,沒有吃喝,被降下的大雨淋濕,第一次嘗到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生活。 在這樣似乎是與世隔絕的地方,他的身體因為缺少食物和水而逐漸虛弱,但他的腦子卻沒有一刻停止過思考。 具體思考些什么,他不太記得了。如何逃生,如何讓人知道他們在這里,如何安慰身邊的同伴……等等等等,許許多多的事情他都想了,與此同時,也不忘去想還在家里的父母和許久未聯(lián)系的她。 他心里著急,卻不得不保持鎮(zhèn)定。想到至親至愛的人的時候,他內(nèi)心的焦慮增多幾分,但生還的希望和冷靜也隨之增加。在這時候,他可以像個領導者一樣地做出判斷。 和他共同被困的兩個男生——一個身材較為瘦弱,沒過多久就出現(xiàn)貧血眩暈的癥狀,另外一個身強體壯,身量比葉澄鐸還高,面色雖然蒼白了些,但依然能夠有力地站立著,甚至在瘦弱的伙伴走不動時還能背他一逞。 他們?nèi)齻€人,平日里沒有太多的時間聚在一起,這時候被天災困在同一方高地上,望著漆黑的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都像走到生命盡頭而需要傾訴的人一般,傷感深沉地說起了體己話。 關于人生,關于夢想,關于未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品呷和回味。慢慢悠悠的,像香爐上一縷淺淡的藍煙,縹緲往上升,在閑適的午后,和堂屋門內(nèi)陽光里的飛塵混為一體。 就這樣,話語似有似無,對話斷斷續(xù)續(xù)。三個人盤腿靜坐,想到什么說什么,語言碎片化,有時候根本連不成片,像無視世俗眼光的瘋子,一言一行都按著自己的心意來,好像天下都是他的。 而處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除了自己和同伴,身邊似乎什么都沒有了。天下不正是他們的嗎? 葉澄鐸正想著,身旁突然有人叫了他一聲。他別過頭去,是那位身子骨比較強壯的伙伴醒了。 “你女朋友?。俊?/br> 葉澄鐸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眼胸前的人,嘴角往上勾了勾。 “這么壓著不累嗎?” “不累?!?/br> “哼……等我談戀愛就知道累不累了?!?/br> “他還沒醒?!比~澄鐸說,看向那位瘦弱的男生。 “他媽的風一吹就倒!不過還好不重……再重點我可就背不了了!” 兩個人默契地笑起來。像戰(zhàn)友,下戰(zhàn)場后,共同回憶在戰(zhàn)壕里的那些日子。 笑聲讓時典從睡夢中醒了醒,她模模糊糊地有了些意識,伸手撓了撓有些發(fā)癢的鼻子,嚇得葉澄鐸立馬噤聲。 和“老戰(zhàn)友”相視一笑,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老戰(zhàn)友”嗤笑一聲,問道:“你以后大概就是怕老婆了吧?” “是吧?!?/br> “我老爸也頂怕我老媽,每個月工資都要上交,口袋里只留一包香煙錢?!?/br> “我不抽煙,那口袋里一分錢都沒有了?!比~澄鐸故意說,病房里突然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 時正聲拎著便當盒從門外進來,鵬鵬舅跟在身后??吹饺~澄鐸的手搭在時典的發(fā)頂,時正聲逗趣道:“怎么,給她捉虱子???” 這是個好兆頭,葉澄鐸卻受寵若驚地了愣住了。 老舅爽朗地笑起來,這一笑,把時典從睡夢中笑醒。 “……嗯,臭臭的……”一醒來,時典就撅起嘴巴嫌棄地說。她還記著睡著之前葉澄鐸說的“我還幾天沒洗澡了”。 鵬鵬舅還以為她說自己呢,連忙嗅了嗅肩頭的衣服:“哪里臭?” “他臭?!睍r典戳了戳葉澄鐸的肚子,“他說他好久沒洗澡了……” 葉澄鐸被她氣笑,奈何家長們都在場,連一句“我打你哦”都拘謹?shù)貌桓艺f出口。 時典知道他無奈,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轉身拆開桌上的便當盒。 “我爸媽呢?”葉澄鐸頓了一頓,問道。 “忙著打電話報平安哩!”老舅高聲,“你一失蹤,家里上上下下急開了鍋,這一平安回來不得早點告訴家里人嘛!” “是?!?/br> “典典啊?!睍r正聲叫了時典一聲。時典咬著雞腿怎么都咬不斷,艱難地回過頭。 “和舅舅出去吃?!卑职职l(fā)話,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jīng)被舅舅從椅子上拎起來。 拎到門口,情急之下,時典舍了雞腿問道:“爸爸你要對他做什么?” 時正聲回過身,無奈地皺下眉頭:“做什么?我敢對他做什么?我跟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