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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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便出來嗎?” “方便啊?!?/br> “行?!?/br> 周渚清和秋澄光一起到了校醫(yī)院,任巖拿著便當盒出去吃飯,床頭放著一份給時典的粥和菜。 等任巖吃罷飯后,周渚清說,“你回去休息吧,我和澄光在這兒就好?!?/br> “沒事,我等等再送她回去?!?/br> “我們剛借了兩輛車,可以載她回去,你先回午睡會兒吧?!?/br> 任巖看了眼隔間里打點滴的時典,思忖片刻后,點了點頭:“也行。你們回去路上慢點?!?/br> “嗯,你也是。” 周渚清目送著他離開,轉(zhuǎn)身摟著秋澄光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 “我覺得他喜歡時典?!鼻锍喂庑÷暤卣f。 “我也覺得,可時典老在躲他。” “那也難怪啦,她肯定覺得跟男生走得近了對不起自己的男朋友?!?/br> “真不知道她男朋友會怎么想……”周渚清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秋澄光不解:“什么意思啊?” “她生病的第一時間里不能來照顧她,而是有別的男生送她去醫(yī)院陪她打點滴。換做我是她男朋友,我一定難受死了?!?/br> “可也不能讓她一直發(fā)燒,等到她男朋友來呀?” “不是這個意思?!?/br> 秋澄光搖了搖頭:“那是啥意思?” 周渚清嘆了口氣,朝病床看了一眼,悄聲道:“‘既然有人可以更體貼地照顧她,是不是該允許她換個肩膀依靠’——如果是我,我大概會這樣想?!?/br> “這樣嗎?” “你瞧著吧,異地戀有多無奈,你以后就會知道了?!?/br> 秋澄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沒經(jīng)歷過,也沒聽別人講述過,對于周渚清說的這些,她只是一知半解。 時典打完點滴后,已經(jīng)是十二點半了。 她朝周渚清和秋澄光道了謝,拿過床頭的便當吃了起來。 一早上折騰下來,肚子里都沒有進食,此時的她饑腸轆轆。 粥和菜都非常地香甜可口,她吃得一點不剩,隨后由周渚清載著回了宿舍。 * * 因為發(fā)高燒而回不了家似乎成了最讓父母憂心卻也是最正當?shù)睦碛伞?/br> 電話那頭,夏凡希著急地問:“有沒有好一點啊?” “有呀mama?!睍r典憋不住咳了兩聲。 “怎么突然這么嚴重哩?。俊?/br> “昨晚被雨淋了?!?/br> mama的聲音顯出幾分哭腔。 時典強撐著安慰道:“沒事的mama,我去校醫(yī)院看過了,吃了藥好多了?!?/br> “mama擔心你啊……舍友在不在宿舍呀?” “在呀?!?/br> “讓她和mama講幾句好不好哩?” 時典朝周渚清示意一下,把電話遞給她:“我mama想找你?!?/br> 周渚清接過電話,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夏凡希滿懷歉意與感恩地說:“是典典的舍友嗎?” “是的,阿姨您好?!?/br> “典典生病這一兩天,能不能麻煩你多幫忙看看?” “我會的,我正好睡在她隔壁床。” “那謝謝你啦!” “不客氣,你別擔心?!?/br> “好、好?!?/br> 電話交回時典手中,時典一放到耳邊,爸爸心疼的聲音就隨之傳來:“典典啊,要不要爸爸過去找你?” “不用啦爸爸,我自己能行,就是發(fā)燒而已。” “那你好好休息,這幾天下雨了不要出去啦!” “嗯。爸爸,我國慶可能得過幾天才回家了?!?/br> “先把病養(yǎng)好了,好了老爸去接你!” “行?!?/br> 時典把電話掛斷,和周渚清說了一句話,手機捏在手中,腦袋一歪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仿佛帶著渾身的汗熱往深海中下沉,又仿佛被海浪托著,恍惚之間再次浮上海面。 時典在隱約之間,或許在幻影里,看見了葉澄鐸。 他不在海上,不在岸邊,卻在一個背景色清冷沒有任何裝飾的空間里。 他朝她走來,她心頭一躍,卻身不由己倏然沉落。 海浪像堵堅不可摧的墻垣,阻隔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又像藤蔓那般糾纏不放,縛著她的手和腳,不由她前行。 時典難過而無助地看著他的身影越發(fā)模糊,耳邊海浪涌動海底喧囂的聲音卻愈加地肆虐。 身體浮浮沉沉,沉沉浮浮,像在無邊苦海飄蕩,飄到哪里都不是個盡頭。 這個夢,糟透了。 時典強迫著自己醒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太陽xue疼痛異常。 窗外雨潺潺,風勢漸大。 敢情夢里的喧囂不安都是現(xiàn)實的風聲雨聲。 她疲累地又閉上眼去。這一回,她沒有再做夢。 任由腦袋空空,身體像被抽去筋和骨般仿佛不屬于自己。她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一覺醒來,已經(jīng)午后三點多,暗黑的天色卻給人夜幕降臨的錯覺。 時典睜開朦朧的睡眼,出了一身熱汗,睡衣頭發(fā)都被汗水濡濕,床鋪熱熱的。 她的身體似乎恢復了一些,腦子也不再一團糊漿。 即便如此,她還是閉上了眼睛?;蛟S可以再睡一覺,但她不打算勉強。只是閉著眼睛想事情,讓神經(jīng)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