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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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和皇后還是要端著些,但是言語動作上也不講究了許多,看著別人笑鬧,她們自己也覺得舒心。 特別是青青注意到,平日里看著淘氣,實際上一舉一動都是尺子量出來的任兒,和一貫冷著臉誰也不搭理的小鳳凰,都從眉眼里透出輕松愉快,更覺得自己的主意好極了。 說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妖妃那個等級的寵妃了正是該好好享樂的時候,等靜下來,卻要好好想些玩樂的點子呢。 第一百零二章 花氣動簾暖 御花園里,后妃宮人笑鬧燒烤,百花萌動,香氣動簾,漸暖。 太陽也肯給美人面子,好容易露出了溫和的目光,每個人臉上的笑意也有了暖和的紅潤顏色。吃喝玩笑一直到了未時末,夏侯任和長宸兩個孩子還年幼,早早打著盹睡了。青青也不管他們?nèi)槟傅膯拢挥煤窈竦奶鹤訉蓚€孩子裹了,放在身邊大躺椅里,倒是顯得他倆更加小得可憐。 說也奇怪,這樣吵吵的地方,兩個孩子倒是睡得香得很,半點兒不受打擾。 長宸公主冷淡,不怎么提要求,她便不說;可晉王卻是個最最講究的。吃不厭精、乘肥衣輕、履絲曳縞,平日里就寢,旦有丁點兒不適意,伺候的人就要吃瓜落的。其實若是一般的皇子公主,敢這樣明晃晃地將自己驕奢的一面表現(xiàn)出來,往往是他自己討不了好——畢竟不是什么好名聲。 說是天下第一富貴處,真說起來,后宮里多少聽起來了不得的尊貴的主兒,不也是個下仆壓得死死的,單衣冷食,不是什么駭人聽聞的事。 貴妃和淑妃以及一些有幾分體面的妃嬪,也曾經(jīng)借此事酸言酸語得到太后那里議論過,連章和帝都收到了好幾封彈劾勸諫的奏折。 可惜,太后那里,恐怕也只認太子和夏侯任是她孫兒,何況這種分明是玉德妃母子不打算爭權(quán)的表現(xiàn),等流言傳揚開了,就立刻大家安撫賞賜。 至于說章和帝,那就更不用提了。 他自己雖然為了不讓人總是提起先帝,和自覺自愿的行事簡樸,自言不愛奢侈??墒钦f白了,除了像明覺大師、無機大師或者蘇相那樣真正超凡脫俗的人,哪個是不愛享受的呢?夏侯任是他最心愛的小兒子,且很可能并不能繼承他最想給的家業(yè),若是連生活上精致些也要聽那些閑言穢語,那當?shù)恼鎸嵭亩妓榱恕?/br> 于是愛較真兒的章和帝親自寫了文章,專門討論世家富貴子和寒門生的長短優(yōu)劣。因為實際上每個皇帝的群眾基礎(chǔ)更多的是寒門士子,或者至少是小康出身的官員,所以章和帝倒是沒有昏了頭大談世家子有多好,只是強調(diào)了“禮”和“居移氣、養(yǎng)移體”。 即,“禮”,在外的表現(xiàn),除說話行事,自我供養(yǎng)和外出儀架也必須合乎身份。如果是寒門學子,自當節(jié)衣縮食,此乃安貧樂道,不為恥也;若是隱世賢達,也可清風明月,此乃心與浮云閑,不為迂也。但是若身在社稷,合該鐘鳴鼎食,膏粱文繡,此乃天家恩澤,不為靡也。 于是,身為皇子,人晉王那不叫虛耗物力,而是天家氣度。 話說到這里,哪里還有人敢彈劾呢? 何況章和帝還給許多職位加了俸祿和恩賞,再聽他說的,官員就該比庶人“行乎富貴”,心里也覺得順耳呢。 這卻是說得遠了些。 不說玉德妃在御花園燒烤,直把許多名貴花草給熏得油膩膩的,讓人咬牙,居然還不肯消停,又請了長華、長榮等公主進宮來打馬吊,鬧得闔宮上下都不清靜。且把視線轉(zhuǎn)向?qū)m外,此時,章和帝已經(jīng)包了豪華游船,請了四位花主到灞河游玩。 畫舫花船上,四美齊聚,捧酒執(zhí)著,琴歌曼舞。 牡丹真真擅歌,甜糯婉轉(zhuǎn),歌時眼波流轉(zhuǎn),無限嬌嗔。她走的是艷俗嬌媚的路線,也從來不唱什么哀哀怨怨、冷冷清清的調(diào)子,只把那些“郎阿郎”、“哥啊哥”的唱得歡喜活潑,讓人心情不由得跟著快活起來。其實若她身在一般花樓里,這樣的做派應該是本男人瞧不起的,稍有格調(diào)的書生才子,是不愿承認自己喜歡這樣膚淺的女子。 可她選客人的方式偏偏是“競價”。 如此,花客們當然都是能夠一擲千金的豪客,家里哪少的了各種做派的貴女雅姬?像真真這樣俗到豪爽耿直的地步的,倒真是少見。雖然不會有客人覺得自己真心喜歡上這樣的女子,但是卻都愿意扔銀子和別人搏個面子。時間久了,還有許多性子豪放的客人直言——吾等來此,本就為尋歡作樂,何必故作清高?和牡丹相處,那真是比哪個都輕松自在,快樂無邊。 章和帝現(xiàn)在心情也好不錯,支起右腿,手在膝蓋在擊打著節(jié)拍,覺得這牡丹倒是比其他三個都要可愛些。 招招手,歌聲停了,牡丹跪坐到章和帝身邊,喂食奉酒,嬌笑yin語,讓章和帝不時發(fā)出笑聲。 芍藥云瑤,招牌是劍舞,這在花樓里當然可算是獨一份兒了,可拿到章和帝這樣看了不知多少高手表演的人面前,就實在是花拳繡腿,不中看也不中用。是以章和帝只是敷衍著贊了兩聲,神色間相當不以為意。且章和帝還是比較喜歡艷麗柔媚或是清麗纖弱的女子,云瑤雖有幾分傲氣,但是章和帝這樣的老手還是能看出她內(nèi)里的自卑,并沒有能激起章和帝征服欲的野性氣質(zhì)。 云瑤被冷待也沒什么反應,或者說心里是松了一口氣。 她也是個可憐的。 她的客人常常比較特殊,能少一個,總是好的。 想也是,區(qū)區(qū)花樓,也不能有什么高深的武功給她練,找她的客人自然沒幾個是惺惺相惜的,反而容易遇上變態(tài),或者,一些江湖人也喜歡在她身上yy某些頗有盛名的俠女。 云瑤今年十七歲,當上花主已經(jīng)三年,但是瓊姑姑已經(jīng)和她透了底,今年便會讓另一個女孩代替她。 這倒不是云瑤人氣下降,而是大夫已經(jīng)警告過了,再做下去,命不久矣。 瓊姑姑是善心人,從來都是為樓里的姑娘們打算的。 只是她現(xiàn)在還沒找到出路,心中難免彷徨。 忘塵樓的規(guī)矩,花主一旦卸任,便必須出樓子,再不是忘塵樓中人。這其實是瓊姑姑不愿意讓這些女子傷痕累累的身心落入更悲慘的境地——幾乎所有秦樓楚館的做法都是壓榨這些女子的一切剩余價值,頭牌過氣后,總是降價待人,以前為了抬高身價讓好些客人望之不及的女子們,總要在日后莫名承受那些殘忍而可笑的報復。 只是云瑤雖然存了大量銀錢,卻既沒有可以從良的對象,也沒有能夠傍身的一技之長——那些花拳繡腿,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使日后瓊姑姑幫著改戶籍,要想開始新的生活,也殊為不易。 此時是杜鵑艷醉和山茶淺語一起獻藝。 杜鵑舞,山茶琴。 只是不同于一般琴舞和諧,她倆本就看不上彼此,自然不可能相輔相成。與其說是在伴舞或者伴奏,不如說是在斗藝術(shù)。 淺語彈得越是高山流水陽春白雪,艷醉就舞得越是艷俗放浪□□挑逗。 看起來是意氣之爭,但是只看連章和帝這樣什么大世面都見過的男人都大加欣賞,目不轉(zhuǎn)睛,就知道私下里兩人其實早有默契,這大概是她們早早準備的特殊驚喜節(jié)目,倒是讓章和帝給趕上了。 四位花主面上不顯,心里是十分忐忑的。 瓊姑姑昨兒就直接找了四人,明說了自己的推測。她們本來準備開始練習幾樣讓人欲罷不能的絕技,哪想到那神秘貴客今兒就邀了游船。 看他也不像是急色的樣子,四人更加肯定瓊姑姑關(guān)于“忘塵樓近日有大難”的猜測。 不論性格、野望,她們四個不希望忘塵樓出事的心還是一樣的。 艷醉要想再找到這樣好用的收集情報、隱瞞身份的法子有多么不容易,其他三個更是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一旦忘塵樓倒了,她們自然身價大跌,甚至很可能流落到最下等的妓寨里,生不如死。 艷醉停下舞步,故意喘息出曖昧的音色,抬頭望向章和帝,直露露的□□。 見這男人只是大笑著贊嘆兩女的出色表演,眸子里卻無半點驚艷,四人也是無奈。 看來這男人確實是身處高位,什么都見慣了,除了牡丹讓他有幾分喜歡外,其他三個都不能引起他什么興趣,這真是令人沮喪。 這樣下去,怎么可能幫姑姑爭取時間? 章和帝不知道四女心里的輾轉(zhuǎn)反側(cè),他心里,自然不會覺得有女人能如此聰穎,一下子就推斷那樣出許多的事情。 他由著四女包圍著自己,漫天說著討好的話,連之前還擺著架子作清高狀的淺語,見他不吃這套,也放下身段,借著論詩的名義使勁兒拍馬屁。 “伯爺見識不同凡人,淺語平日自恃文采,如今才知天外有天,妄作輕狂,真是羞煞!” 原本清麗的女子作出這樣小女兒情態(tài),倒是別有味道,章和帝笑著將淺語拉入懷中,捏著她的下巴,道:“小女子輕狂,有多輕狂?” 見她羞紅臉,雖然明知是裝模作樣,章和帝心里也有幾分得意。 艷醉捧了酒,自己含了一口,欲喂給章和帝。 章和帝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笑著說:“你倒是來勾我,怎么不先謝謝為了奏琴的?” 艷醉頓了頓,也不在意,眼中露出情色的逗弄,拉過淺語就要喂。 淺語可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躲。 真真向來不喜歡她,自然愛看她出丑,最好扒下那層空谷幽蘭的皮,連忙幫著艷醉攔住她,嬌笑著道:“杜鵑一吻可值千金,淺語可不要浪費了!” 章和帝看著三個女人滾作一團,也覺得很有意思,附和道:“若淺語逃了,可見是你們兩個都不如她,今日就要認淺語作主人,但聽吩咐?!?/br> 聽出這位貴客突然起了興致,四女隱晦地互相看了眼。 牡丹嬌嗔:“好個小娘皮,看我怎么收拾你!” 杜鵑的動作也突然強勢起來,襯著越發(fā)不樂意狼狽掙扎的淺語,竟然有了某種別樣的意味。 章和帝看得興起,喝了口酒。 云瑤站起來,道:“好不公平,竟把我給扔下,我便幫著淺語。說來,淺語也該謝謝艷醉伴舞呢”,轉(zhuǎn)頭對章和帝道:“若是我和淺語制服她兩個,今兒是不是她倆也聽我們的?平日里牡丹最是張揚不過,今兒若是能讓她扮作小狗,云瑤才歡喜呢!” 章和帝還沒說話,真真就不干了,嬌嬌地罵道:“好個打抱不平的俠女,你那身子比男人還粗壯些,我和艷醉身嬌柔嫩的,可受不?。 ?/br> 章和帝也笑,道:“這我不管,爺今兒只看勝負,不論手段,便是三個合起來贏了一個,只要誰被喂了酒,就算數(shù)!” 云瑤已加入,形勢立刻急轉(zhuǎn)直下,偏偏艷醉是個兩面三刀的,竟然突然叛變,合著淺語兩個,把真真壓著喂了酒。 真真衣衫凌亂,云鬢花散,艷醉端著的酒杯還灑了,弄得她胸口都被淋濕了。她自然委屈,撲到章和帝腿邊,嬌嬌怯怯地哭道:“做什么都欺負奴家呢?奴家可不認!” 章和帝把她扶起來,見不知誰不小心,弄得真真胸口被指甲劃了幾道,起了紅痕,手腕上也出現(xiàn)紅腫的手印,看著竟像是…… 章和帝眸色沉了一下。 四女自然注意到,悄悄松了口氣。 一陣風吹來,船身都晃了晃,珠簾叮咚響,卻沒能吹散這一屋花香暖氣。 第一百零三章 老子有兒子 二月,平靜已久的朝堂上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章和帝暴怒著扔下一卷密折,上面詳述了京城以及各地方,從宵禁到鹽政等其他種種陽奉陰違、欺上瞞下之事。在列大臣,有幾個不曾與光同塵,這明明是章和帝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事,一時間完全搞不懂老皇帝突然碰這塊禁區(qū)是意欲何為? 這樣不講究,也不怕打老鼠壞了玉瓶兒! 這幾年,頻出事端,大臣們不斷收斂,現(xiàn)在本來就覺得日子不太好過,如果,章和帝真要連這種,自古以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吏治問題,都要刨根究底,那這章和一朝的官兒,不當也罷! 的確,近幾年的數(shù)次博弈,都是你章和帝占了上風,吾等為人臣子的,也只能忍氣吞聲,處處避讓。可是他們也不是什么泥腿子奴才,論起血統(tǒng),夏侯家實在也不算什么,真要被欺壓得喘不過氣兒,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他們倒是要看看,你章和帝是不是敢一氣兒把朝上大半大臣都打殺降職了! 跪在地上的許多大臣暗地里交換了個眼神。 于是—— 章和帝發(fā)怒,眾大臣請罪,口口聲聲罪該萬死,卻無人招認罪行。 章和帝要徹查,眾大臣稱頌,字字句句吾皇圣明,卻無人請纓。 章和帝點名,眾大臣謝恩,紅口白牙感激涕零,卻無人領(lǐng)命。 帝黨們滿頭大汗。 這種情形,無疑這差事必將落在他們身上??衫糁螁栴}從來就是個馬蜂窩,像是貪腐一類,倒還好辦,除非是背景太深的,直接義正言辭推人頂罪,萬民稱頌皆大歡喜??烧潞偷圻@次抓的點實在是太難辦——他們可不相信,皇帝只是想落實宵禁問題。若只是查封幾家花樓,抓幾個頂風作案的典型,不等今年考評,皇帝就會找茬辦了他們。 可鹽政…… 誰敢碰? 再者說了,就是只做表面文章,這京城有名的花樓,哪個背后沒有大人物撐腰?他們伸手,此時無礙,將來卻后患無窮。 不知道是哪個愣頭青把這些捅到皇帝那里去的,讓他們知道了,且等著吧! 章和帝唇角掛著冷笑,倒并不像眾人想的那樣怒氣沖頭失了理智,分明是成竹在胸,隔岸觀火的模樣。程元珍眼角瞄到皇帝的表情,心里一陣陣翻江倒海。 要出大事了! “朕倒是不知,愛卿們個個都積病在身、公務繁忙,卻是朕不能體恤下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