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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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本來就只在意青青會在這次的事情上有什么損失,所以她手下的人自然也更側重于打聽這方面的事情。只知道曲畫還沒有被提審,在牢里關著,應該沒受什么罪。重點是現(xiàn)在許多流言蜚語——那些人可不管曲畫是不是無辜的,他們直接無視了案子還不曾審問清楚,直接就默認曲畫是謀害了親夫的罪婦。除了討論她應該受什么刑罰,就是順帶也說,曲家女兒如此德行,曲青青也沒資格當她的“玉德妃”,合該審一審,最少要罰一罰。 這在現(xiàn)代人看來簡直是莫名其妙,可古人本來就講究族人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多少家族里,因為某個女子做出類似yin奔、通jian、忤逆公婆、謀害丈夫小叔小姑等事情的,甚至會使得族中外嫁女被休棄,未嫁女自盡的…… 曲畫這件事,若是坐實了,除非章和帝相當昏君,否則就必須對玉德妃曲青青做出處置——比如,貶為九嬪一下,并且終身不得晉位之類的。就算是最后證明了清白,曲畫也名聲全無,只能青燈古佛了卻殘生。曲青青的名聲也會有瑕疵,畢竟一說起來就是“jiejie上過公堂、下過大獄什么的,即使無辜,到底不好聽呢。章和帝愛惜羽毛,說不得就心生不滿,漸漸疏遠。 皇后聽了稟報自然怒不可遏,摔了杯子。 “這宮里長舌婦怎么永遠除不盡呢!趕走一批又一批,殺也殺不完!本宮手段還是太仁慈,也該讓那些人知道什么價天家威嚴!” 青青拍拍她的手,笑著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這也是jiejie自己……誰不覺得,像她這樣忍辱負重的,遭受那樣的待遇還不聲不響,明明有條件卻不肯反抗的,多半是所圖甚大,比如想要惡人性命的……也是我,若是肯拉下臉面,早早處理了李家——就算說出去不好聽又怎樣呢,有陛下和你在,誰還敢多說什么呢?總歸是我不愿意被jiejie怨恨,沒有‘耿介直行,為親為惡’,珍惜自己的名聲,到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該有此報?!?/br> 姜皇后見不得青青這樣貶低自己,便道:“何必把那起子心肝兒黑透腸子爛透的小人的過錯往自己身上背?jiejie是完全按照婦德來做的,哪里有半點錯?至于你和曲家——自古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和你jiejie就更是兩盆潑出去的水,強行干涉,也不怕把自己熬干了!” 青青到底自責,雖然不是說出去的原因。 她到底是個壞透了的人。 就為了自己更安全,連待自己極好的親jiejie也算計。 就算這之后曲畫的日子其實能過的更好,又怎么樣呢?青青最知道自己,若是為了曲畫好,那是絕對不會干涉別人的生活的,她只是為了自己。其心不正,哪怕結果是好的,也不能掩蓋出發(fā)點的險惡和人品的低劣。 可惜,自己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皇后又安慰了青青好一陣兒,但是她自己也氣憤難平,而且沒能想出好辦法平息事端呢,只覺得自己說得都是廢話,也不怪青青始終情緒低落。 好在,岐山終于出了宮。 他畢竟有正五品的身份,還代表了玉德妃,自己也有幾分手段,至少能保證案子審清楚——或者,哪怕出了問題,拖延到玉德妃去求皇帝還是沒問題的。 青青得了宮人的回話,心里也稍稍放下些,又開始擔憂皇帝。 這都十月底了,旱不旱的關系也不大吧?“肥追菜麥”什么的,更是要“趁晴日”呢。就是冬灌什么的,也還有兩個多月呢,就是十月沒做什么,后兩個月勤快些也就是了。如此,這所謂大旱竟然呈報到皇帝面前,章和帝還似乎非常重視,急忙就召集了大臣們商議,怎么也覺得有些怪異。 姜皇后是無語了。 這自己身上的污水還沒想好辦法先洗干凈呢,就開始擔心皇帝——再怎么樣,皇帝不也能過得好好的,哪里用得著擔憂呢? 姜皇后也懶得說她,只是自己再派出大量人手打探消息,又使出手段壓制宮里的流言。 這皇帝帶著自己和青青出宮的事,也要查一查,現(xiàn)在想起來,也覺得有些不自然呢。 第九十一章 自有保命符 岐山急匆匆趕到府衙。 他本是個太監(jiān),也不用講究什么男女之別,自然親自到女牢走了一遭。 也算是那些人終究不敢太過分,曲畫住得還算好,不說高床軟枕,也是干凈整潔的。 岐山其實是不大得意曲畫的——畢竟他最維護自己的主子,而曲畫的種種事端,也確實時常讓曲青青在眾人面前沒臉。他卻不會想到曲畫的可憐,也不會去懷疑曲青青的不作為,這立場決定真相,永恒不變。但是畢竟是在宮里生活了這么多年,在曲青青面前,岐山還愿意保持一份真實,對宮里大多不相干的人,也總是冷傲的,對上曲青青的嫡親jiejie,卻也只能作出一萬個感同身受來。 岐山當著府衙的人,隔著牢門和對曲畫哭了一場,口口聲聲都是“枉受委屈,宮里娘娘也哭紅了眼”。即使弄出這些事兒來,本身就是為了打擊曲青青,不管之情不知情的,見到這樣的場面,總是心虛的。 不管怎么說,這天下,終歸是皇帝的天下,很多時候,圣寵就是一切。 一個寵妃的能量有多大,歷朝歷代冤死的皇親國戚、權貴巨富、棟梁脊柱,都可以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后人。 岐山行事還是比較謹慎的,雖然心里焦急的不得了,恨不能立刻帶了曲畫離開,再將所有亂嚼舌頭的人打殺了,卻最終還是老老實實“了解案情”。即使聽到衙門里根本沒有半點真憑實據(jù),只因婆婆“出首”便幾乎定了曲畫的罪,也只故意拿出太監(jiān)內侍陰陽怪氣的音調,刺了刺府尹。 因此事影響太壞,府尹也不敢耽擱太久,當天便提審了曲畫,又讓李老婆子過堂對峙。 李老婆子有什么證據(jù)? 一、曲畫房里找到的毒藥 二、李家一直是曲畫管著灶臺上的事 第三點不曾明言,卻有鄰里說了,李家待曲畫實在苛刻,曲家?guī)状稳[上門去,李家始終沒有太大改進,想必也是心存怨言的。 又有李老婆子口口聲聲,說那段時間曲畫一直有些不對,鬼鬼祟祟。 這下,可真是人證物證動機一個不差,若她不是宮里寵妃的jiejie,已經(jīng)可以定罪、騎木馬游街,最后沉塘了。 岐山卻不著急,頗有些氣定神閑的味道。 只見曲畫面上古井無波,叩頭后,只說了一句話—— “民婦如今正懷先夫的子嗣,卻是一個月前查出來的,因多年沒能坐穩(wěn)胎,先夫特意說了暫且按下不提?!?/br> 滿堂皆驚。 特別是李老婆子,更是張大了嘴,又是驚訝,又是茫然,最后卻是定格成了驚喜。 這案子自然是不需要審了。 就像是現(xiàn)代,明明某案件里,所有證據(jù)都指向某男子,但就因為發(fā)現(xiàn)被害人之前和他有過“非強迫深入交流”。就能證明無罪。曲畫再怎么有嫌疑,就憑她一個月前就知道了自己懷了李向學今生可能唯一的子嗣,傻子都不會再用殺人來惹禍上身,損人不利己地報復。不說這時代沒了男人的女子會多么悲慘,況且眾所周知曲畫和娘家關系并不好。而且,就憑她的肚子,她就能在李家過上人上人的日子——別說李向學只能供著她,什么妾室之類都得滾一邊兒去,外人可不知道李向學多么奇葩,曾經(jīng)干出過什么事兒……就是老太太恐怕比起兒子,也會更看重孫子呢。 畢竟,這兒子像是不能傳宗接代啊。 看看,剛有衙門里的穩(wěn)婆、醫(yī)者確認了曲畫所言非虛,她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李老婆子就立刻認了自己誣告,哪怕有人明里暗里“提醒”她,這一旦她撤訴,至少也要罰沒五十兩白銀,更要挨上八十大板——難說還能不能有命。 李老婆子卻是半分猶豫也沒有的。 順便的,還直接胡扯——什么收了旁人的銀子,又受了挑唆,明明自家媳婦兒最是孝順賢惠不過的。又說了那卷了家財跑了的妾室出身臟污地兒,嫌疑大大的。最后,只求著一旁的曲士廉照看曲畫和曲畫的肚子,自己便要撞柱子,竟是死也無憾了。 曲畫仍是面無表情,似乎是哀莫大于心死,倒是攔住了李老婆子。 只說自己既然不曾被丈夫休棄,便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從此就是個未亡人,寡居了卻殘生。 她們這邊凄凄慘慘,哭哭啼啼好不可憐,又有岐山那堪比女高音的哀嚎和曲士廉沉悶的哭腔,倒是把好好地衙門襯托成了逼良為娼的惡棍。 圍觀的人也嘰嘰喳喳地說些“好不可憐”、“孤兒寡母”什么的。 府尹黑了臉——別以為本府沒聽見,之前可不是這些人在痛罵李曲氏么! 古代辦案,除了權臣jian宦只手遮天,一般還是順應民意的,如此,府尹不僅要立刻釋放曲畫——萬一她這肚子有個好歹,衙門可不夠背黑鍋的! 甚至,連李老婆子的板子也不好打得太過。 老寡婦什么的…… 又是孤兒寡母什么的,大人還要臉呢。 李老婆子受了刑,到底年紀大了,平日又不肯富養(yǎng)著自己,看著倒是去了半條命,又惹得圍觀群眾一陣唏噓。 曲士廉送了這婆媳倆回家。 他是個老實的,開始時恨不得生撕了李老婆子,現(xiàn)在卻又為這兩個女人流了一把同情淚,倒是也不好再強硬地要meimei會娘家養(yǎng)著了,只繼續(xù)周濟著吧。 岐山的任務卻沒完。 這樣結案,時間久了,難免生出波瀾,又惹出臟水往往娘娘身上潑。 這下岐山可不那么客氣了。 吊著嗓子、扯著眉毛就開始對府尹大人說—— “大人是最明察秋毫的,可不能讓宮里娘娘平白哭一場!這李曲氏可是遭了老大的罪,年輕輕的守寡,還被冤了一次,下了大獄,日后可怎么過喲!可憐見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說不說的也能叫宮里娘娘一聲姨媽呢!拐彎抹角也是皇親國戚,還沒出生就遭了難,真是……” 府尹搽了把汗。 事情實在和想的不大一樣啊。 本以為是名利兼收,現(xiàn)在卻可能是雞飛蛋打。 本來嘛,這種事,曲畫看著是證據(jù)確鑿,即便玉德妃想幫忙,不說要查清就得花上無數(shù)時間——那期間,謠言早就成了事實。就是后來查出真相,人們卻不一定愿意承認那所謂真相了。只會覺得玉德妃蠻橫,外戚欺壓民眾罷了。 而他自己,雖然可能讓皇帝心頭不爽一陣子,但章和帝好名,絕對不可能因此責罰,顯得因女色昏庸,反而會嘉獎。再過些日子,皇帝也就淡忘了,自己升官發(fā)財卻是實打實的——那家人送上的,可不是小數(shù)目。最后,自古,文臣要出名,除了危險系數(shù)太高的“勸諫”,便是斗權臣、太監(jiān)和寵妃了。 這分明是青史留名的好機會。 但是,想象和現(xiàn)實總是差的那么遠。 府尹大人不得不做小伏低討好一介閹人。 岐山也不過分,見火候差不多了,便說:“此案惡劣,也不怪大人。為父母官,自然是見不得如此惡行。咱家身居宮中,手頭上也沒什么人,之前舍了臉子求了人,已經(jīng)追查那妾室的去向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說皇后娘娘和玉德妃娘娘不會善罷甘休,便是,皇上——咱家逾矩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怕是也要過問一二的。” 府尹自然聽懂了,也不會選錯路。 畢竟是第一寵妃,府尹一直還是有些心虛的。 之前是十拿九穩(wěn)——流言、名聲和民心,從來就不好掌握,也不是什么是非黑分得清的。但是積毀銷骨,誰也經(jīng)不起禍害。 現(xiàn)在眼見著事不可為,府尹又不是姓蘇的姓陳的,沒必要跟著一艘破船沉海。 何況,聽這位公公的意思,只要自己“棄暗投明”,玉德妃也是不會追究的??赡苜F人那邊觀感不會好,但是過幾年,也不是不能東山再起。府尹也不怕玉德妃事后毀了默契——這才哪到哪兒,就是為了她玉德妃、晉王和長宸公主日后行事的便利,也不可能將自己這樣明著投誠的下死手打殺。 殊不知,一旦殺了俘虜,再攻城,遇到的就是拼死抵抗白白死傷自己人了。 岐山是請夠了假的,便住了客棧,終于是守著衙門將那妾室逮捕歸案。 之后自然是審訊,也自然審不出什么,無非是女子的妒忌狠心、yin奔什么的。 這女人沒被弄死,就說明她是家族養(yǎng)出來的死士,現(xiàn)在故意被抓捕歸案,分明就是有人不愿意事情再被追根究底。否則,天下忙忙,懸案多了去了,未必能找出“真兇”。 之后,岐山回了宮。 府衙也派了人親自登了曲家和李家的門,在街坊鄰里處登了告示,公開道歉,還補償了銀兩米布。 章和帝竟然也在黔州百忙事中,抽出空子,賜了曲畫“貞潔烈婦”的牌匾,倒是讓一些爛嘴的不敢再隨意編排了。 至于宮里沒了個采女,卻是沒興起半點波瀾呢。倒是揚州一富商被參了“逾制”,本來這種事在可管可不管之間——大典規(guī)定倒是實打實的寫著,只是再看不起商人的銅臭味兒,這銀子總是惹人愛的。那富得流油的商戶,總不能連身綢緞彩衣都不能穿吧?實在不近人情。 可官府要辦,也沒人能說出個反對來。 章和帝后來倒是嘆了聲商人實在財富驚人,傳說中那些富可敵國之輩,倒不一定是夸張,心里防備,卻是愈加重農(nóng)抑商,添了許多稅收項目,對律法也看得更嚴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唉,太晚了,還有一小段歸在下一章好了…… 第九十二章 所想即所在 “jiejie如今還是在李家?” 曲青青斜倚在炕上,問對面坐著的封蕪。 封蕪現(xiàn)在是真恨不得沒生過曲畫——她是個勢力的女人,曲畫這次明明是無辜受累,她卻因曲家顏面盡失和曲青青遭受損失,而自覺磨滅了和曲畫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女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