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王石井拍拍他們：“別哭了，別把你們小爹吵醒，看看你們小爹還買了啥好東西。”

    王青先從爹的懷里退出來，大力抹了抹臉。王妮抬頭：“爹，小爹會對我和哥哥好嗎？”

    “會。”王石井給女兒擦淚，“你小爹要給你們做衣裳，還給你們買了新鞋子。不要管旁人說什麼閑話，你小爹會對你們好的。”

    王妮退出爹的懷抱，還是很害怕，說：“二嬸、小姑和堂哥都說爹娶了小爹就不要我和哥哥了，還說小爹以後有了孩子會打我們，罵我們，不給我們飯吃?！?/br>
    王石井的獨眼深處一片冰寒，他用并不溫柔的聲音哄道：“以後不要理本家那邊的人。爹不會不要你們，即便爹以後又有了孩子，你們也同樣是爹的孩子。你們小爹也不是那樣的人。以後咱們家過自己的日子，記住了?！?/br>
    “爹，我記住了?！蓖跚鄵ёeimei?？戳搜鄹绺?，王妮乖乖點頭，低聲說：“爹，我記住了。”

    揉揉兩個孩子的腦袋，王石井繼續(xù)剛才的事情。放紙的紙包上還有一個油紙包。王石井拿起來，不用拆他就知道是什麼。直接把紙包塞到王妮的懷里，他說：“你們小爹還給你們買了點心，打開看看?！?/br>
    點心！

    王青立刻幫著meimei打開紙包，香濃好看的點心印入眼中，又引來兩個孩子的驚呼。王石井道：“你們一人吃一塊，剩下的晚上再吃，中午吃得夠多了。”

    王青和王妮急不可耐地一人拿起一塊點心就往嘴里塞。趁著兩個孩子吃的工夫，王石井繼續(xù)往外倒騰。

    一大堆的rou，一堆的調味料，怎麼還有藥材？王石井也買了點rou，但絕對沒這麼多。嗯？還有蘋果和梨！

    剛一人吃完一塊點心的王青和王妮看著那一堆的rou、骨頭還有水果，口水又忍不住嘩嘩往外流。小爹買了這麼多好吃的！

    小爹哪來的錢，是小爹的嫁妝銀子嗎？兩個孩子吞口水。王石井把所有的東西都倒騰出來了，他看向兩個孩子：“家里買了什麼、吃了什麼你們別往外說。別人問起來就說就是普通家里吃的。”

    兩個孩子重重點頭。

    王石井先把書和筆墨紙硯拿回房，東西是邵云安買的，是不是要給兩個孩子用得等邵云安睡醒後安排。接著，他又把那些rou什麼的全部拿進廚房，廚房已經快滿了。讓兩個孩子也回屋去休息，王石井把他買的rou分出兩份，然後提了出去了。

    他能順利分家，里正和族長是出了力的，往後他們一家也少不得麻煩里正和族長。王石井給里正和族長分別送了rou，又喊了王四叔等幾戶人家晚上過來家里吃飯。里正和族長不好意思收王石井的rou，這rou不便宜，王石井又是凈身分家，日子不會太好過。不過王石井堅持，兩家也就收下rou了，但也馬上回了禮。里正家給了些菜和蛋，王石井現(xiàn)在一分地都沒有，菜都要去別家買。族長王文和也給了菜和蛋。這年頭家家戶戶的雞蛋都是攢下來賣錢的，養(yǎng)雞的人家也最多養(yǎng)七八只雞?，F(xiàn)在的物價，一顆蛋能賣兩文錢的。

    送了東西，王石井又跑了趟村西的周叔、周嬸家，跟周嬸說做衣服和被子的事情。周家算是外來戶，整個秀水村也就兩三戶姓周的。周叔名叫周才，周嬸本姓李，兩口子只有一個兒子叫周天寶。周天寶小時候發(fā)燒，把腦子給燒壞了，有點癡傻，二十的人了也娶不到親。周天寶生得黑黑壯壯的，能干農活，就是生活上得有人照顧。

    邵云安說要做衣服，王石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周嬸幫忙。果然，王石井說要周嬸幫忙做一家四口的里外衣裳，還要做兩床被子、褥子，一共給三百文錢。周嬸可是高興壞了。兒子是傻的，周家的地也不多，再加上這幾年稅高，外頭的東西賣得也貴，這三百文錢相當於在外頭打二十天短工呢。周叔和周嬸都覺得給高了，王石井卻說不高。

    四口人里外的衣裳，每人一套就是十六件了，還有被子、褥子，都是花工夫，費眼力的。若邵云安還要多做，那再加錢。他們家沒人會做衣裳，以後都得來找周嬸，做的衣裳肯定合適舒服，也給兩口子增加點進項，也是離家三年，如今又與本家脫離關系的王石井與村里人加深關系的一步。

    王石井這麼大方，弄得周叔周嬸兩口子都不好意思了。王石井搬家那天他們也沒幫什麼。周嬸立刻又給王石井拿了些菜，都是自家種的，不用什麼錢。等王石井再回到家，手上提著滿滿的菜，三天都不用買菜了。

    第9章

    邵云安狠狠睡了一覺，可以說，這是他魂穿以來睡得最好的一覺。起來時，屋內都暗了，睡得手腳發(fā)軟的他推門出去，立刻有人喊他。

    “小爹。”

    “妮子，幾點了？”

    “嗯？”

    有兩人從廚房出來，是王石井和王青。邵云安這才回過神來，又問：“什麼時辰了，我好像睡了很久?！?/br>
    王石井出聲：“過了酉時了。餓了吧?！?/br>
    “還好?！边@才注意到三人都是一副忙活的樣子，王妮更是洗著一大盆菜，邵云安卷起袖子，問：“晚上有人來吃飯？”

    王石井語帶歉意地說：“我請昨兒個來幫忙的人家過來吃飯，以後少不得還要麻煩他們。你買的rou會用掉不少，我也買了些rou，給里正和族長送了些過去?！?/br>
    邵云安毫不介意王石井的自作主張，更不會介意他用了“自己”買的東西。兩人雖然沒有夫妻感情，但怎麼也是要一起生活的，至少要生活一陣子的。

    邵云安無所謂地說：“那些東西買回來就是要用的。他們什麼時候來？”

    “做好了飯我就讓青哥兒去喊他們?！币娚墼瓢膊唤橐?，王石井心里松了口氣。他不是要占邵云安的便宜，只是他前後五年不在村子里，現(xiàn)在回村定居，以後總要與人來往。村子里，誰家遇到什麼事，主動幫忙的都是有心交往的。昨天幫他的人也就是他以後要多走動來往的人家。他脫離了本家，但不可能脫離秀水村，多些來往的，多些關系好的，對他們一家四口都有好處?；ハ鄟硗钊菀椎姆ㄗ泳褪嵌Y尚往來。

    邵云安道：“我先洗把臉，晚飯我做，我不相信你的廚藝。你去洗菜，水涼，別讓小妮子碰涼水。青哥兒幫我燒火，小妮子你自己玩兒?！?/br>
    王妮馬上說：“水不涼，我能洗菜，我會干很多活?！庇洃浿?，她就沒有“玩”的意識。

    邵云安走過去拽起王妮，把她往廚房帶：“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你要養(yǎng)成習慣，少碰涼水?！背读瞬冀斫o王妮擦手，邵云安教育道：“你看你的手多涼，女孩子涼水碰多了容易生病。一會兒家里來客人，小爹有買點心，你拿出來等人來了分給大家吃。過幾天小爹還要去縣城，再給你買?！?/br>
    王妮的臉紅撲撲的，就覺得小爹好溫柔好溫柔，讓她想到了娘。想到娘，就想到娘離開後她和哥哥更加艱難的日子，王妮就忍不住眼眶紅了。邵云安見狀，蹲下來：“怎麼了，小妮子？”

    說實話，王石井的這兩個孩子真是懂事乖巧，不像他認識的那些熊孩子。王妮低下頭，反握住小爹的手，羞澀地低低地說：“小爹，小爹，你，真好?！?/br>
    邵云安笑了，捏捏王妮的臉：“嗯，小爹會疼你的。好了，你去拿點心，小爹做飯。燉大rou給小妮子吃。”

    王妮抬起頭，露出孩子的純真笑容。王青和王石井在外面看著，王石井揉了下兒子的腦袋：“你去幫著燒火，爹洗菜。”

    王青吸了吸鼻子，沉默地進了廚房，邵云安拍拍王妮，王妮跑出廚房去拿點心。雖然她很舍不得，但她聽小爹的話，小爹說了以後還會給她買。

    王石井已經蒸上了白面和玉米面混合的饅頭。邵云安把王石井收起來的調料找出來，拿了六顆蛋打進碗里。晚上得有十幾個人來吃飯，菜得做得足夠。

    “石井哥，今天帶回來的酒你也拿出來吧?！?/br>
    接著就聽到在外頭洗菜的王石井喊：“妮子，把酒也拿出來?！?/br>
    “哎?！?/br>
    小妮子的聲音歡快而又清脆。坐在灶火前悶頭燒火的王青忍不住說：“小爹，旁人看到，會說的?！?/br>
    “說什麼？”邵云安低頭看去。

    王青的小臉在火光中很嚴肅，也很為難：“說，說咱家，有那麼多好東西。別人，會說閑話?！?/br>
    這就是好東西了？邵云安腦袋里原主的記憶刺激了他一下，他朝天翻了個白眼，彎腰狠揉了下王青的腦袋：“小爹跟你爹會堵住別人的嘴的，你就放心大膽地吃吧?！?/br>
    王青抿抿嘴，又忍不住小聲提醒：“奶奶知道了，會，不高興?！?/br>
    邵云安在心里冷哼：“管她高不高興。為了讓她高興咱們還不能過好日子啦。她愛高興不高興。你們與她，與那邊已經沒關系了。你爹跟你爺爺奶奶重新寫分家契約了，以後他們好不好跟我們沒關系，我們好不好也與他們不相干。有事有你爹和我頂著，別怕他們?！?/br>
    王青抬頭，看了會兒小爹，他低頭，重重“嗯”了聲。奶奶、二叔二嬸的刻薄尖酸，姑姑和小叔的冷漠無視是王青的噩夢。爹回來了，現(xiàn)在又有了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小爹，王青在心里祈求，祈求再也不要讓他和meimei回到過去的日子。

    到現(xiàn)在若還看不出兩個孩子在那個家過得有多慘，邵云安絕對是瞎子。王石井洗好菜進來了，邵云安系上圍裙：“你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廚房歸我了?！?/br>
    “我去借桌子?！?/br>
    “去吧去吧。”

    邵云安拿起菜刀，先切菜，最後切rou。

    ※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客人們陸續(xù)過來了。王石井借了三張桌子過來。他不僅請了昨天幫忙的人，還把里正家的兩個兒子，王文和族長的兒子都請了過來，還請了昨天來幫忙的孫二江、孫小江兄弟倆的爺爺村醫(yī)孫郎中。王石井想讓孫郎中給邵云安和兩個孩子查看查看。倒不是王石井不請里正和族長，只是今天這種場合兩人不便出面。

    客人們還沒進院子就喊著“真香”。客人們覺得香，王青和王妮兩個孩子只會覺得更香，他們覺得小爹做的菜聞起來比中午在大酒樓里吃的菜還要香。

    人多，晚上又涼，邵云安就沒做一盤一盤的菜。一鍋酥rou燉酸菜——酸菜是人家送的，一鍋純粹的紅燒rou，一鍋紅燒排骨燉土豆，一鍋魚香茄子煲，一鍋白蘿卜rou丸豆苗湯，再來一份唯一的炒菜——韭菜炒雞蛋。

    王石井算是家主，邵云安讓他陪客人。等菜全部做好，邵云安各分裝了三份，和王青一起把菜一盆盆的端出來。菜一出來，外面就開始熱鬧了。

    “真香真香，石井家的，你的手藝真好??！”

    “這看起來比酒樓里的還要好吃啊！”

    “這都是什麼菜啊？我可從來沒見過！”

    “石井，你好福氣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夸邵云安的手藝好，沒有人殺風景地問他們是哪來的錢買的這麼多rou。王石井讓邵云安坐在自己身邊，王青和王妮被四嬸領走了。王石井的陰沉消退了不少，他拿著酒給在座的幾位長輩倒了酒，站著說：“我剛回來，往後我這個家還指望各位叔伯嬸子和兄弟們照應?！?/br>
    王杏的爹王四叔立刻說：“石井，你家是什麼情況大家夥都心里清楚。村子里少不得愛說閑話、湊熱鬧的，你們也別理，在哪兒都少不得這些人。你和云安帶著青哥兒和妮子好好過日子。我們這些長輩都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受的苦和委屈，也知道青哥兒和妮子受的苦和委屈，以前你沒分家，我們想管也不好管，現(xiàn)在你分家了，有什麼困難大家夥都會幫著你?！?/br>
    其他人立刻附和：“就是，石井，以後大家夥都會幫你們。日子總會好起來的?！?/br>
    王石井略有些激動地說：“謝謝四叔，謝謝大家。這碗酒，我先敬在座的諸位長輩?！?/br>
    長輩們都紛紛拿起酒碗，很給面子地喝了酒。王石井擦了把嘴，又給自己倒?jié)M了，接著說：“這一碗，就敬各位兄弟?！?/br>
    “石井哥，以後有啥事你盡管開口?！?/br>
    王杏、孫二江、孫小江、王莊華這四位與王石井走得近的年輕漢子首先拿起酒碗，其他人也馬上拿起碗。

    仰頭，王石井又一口氣喝了。兩碗酒下肚，王石井這才坐下來，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邵云安倒了一點酒，站了起來，隨著他的動作，眾人立刻停下了吃喝。邵云安面帶笑容地說：“我和石井哥能走到一起算是陰差陽錯，但也是緣分。我這人性子直，有時候脾氣上來不管不顧的，還希望大家能擔待。我初來乍到，村子里的事情我也不了解，有做錯的地方你們只管跟我講。我和石井哥現(xiàn)在雖說什麼都沒有，但以後都會有，我們會把我們的日子過得紅火起來，大家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只管來找我們。青哥兒和妮子，我會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br>
    邵云安的話說完，現(xiàn)場有片刻的安靜，王四嬸第一個出聲：“云安，四嬸看你是個好的。石井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石井，你也別怪四嬸說話不好聽。你家那樣的還真得找個像云安這樣有脾性的媳婦兒，不然先不說別的，往後青哥兒和妮子還不知得受多少委屈。這分了家也好，你也可以安安生生過你自己的日子。云安，你和石井好好過日子，青哥兒和妮子都是很懂事的娃兒，石井和倆孩子就交給你了?！?/br>
    邵云安舉舉酒碗：“四嬸你放心，我說的一定會做到。這碗酒，我敬大家?！?/br>
    眾人都拿起酒碗，幾個年輕漢子甚至起哄道：“嫂子，吃了這頓飯，石井哥肯定離不開你。”

    邵云安笑著喝下了酒，期間，王石井看了他一眼。邵云安的爽朗贏得了大家不少的好感。這碗酒喝完大家就敞開了懷吃喝起來。王青和王妮中午吃了大餐，這會兒仍是不停地往嘴里塞，小爹做的比酒樓里的好吃！

    王石井的興致也高了不少，邵云安的廚藝大大超出他的預料。也可能是壓在心里的包袱沒有了，再娶的人也不像他以為的那樣，雖說與邵云安還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對未來的日子，王石井有了許多的期待與期盼。

    邵云安買的酒算是這里的好酒之一了。大家吃得滿足，喝得滿足，邵云安沒那麼大胃口，吃了一個饅頭就飽了。吃飽的他側頭跟王石井耳語了幾句就起身先離席，去了廚房。邵云安一走，和王石井坐在一張桌子上的王四叔低聲說：“石井，往後你也多個心眼，別像以前那樣叫你干啥就干啥，我看云安就是個有主意的，有啥事你多跟他商量?！?/br>
    這一桌都是明事理的人，王四叔也不怕有人傳閑話。他的意思其實很直白，就是讓王石井以後不要再被本家壓著欺負，邵云安是個厲害的人，王石井多聽邵云安的沒錯。

    王石井點點頭，說：“他是個好的。我現(xiàn)在跟本家算是徹底沒了關系，本家的事情除非婚喪嫁娶，其余的我不會管?！?/br>
    “你明白就好。”

    邵云安到廚房去切水果，晚上都是大rou，他想吃點爽口的。水果是稀罕物，但對邵云安來說不算什麼，吃完了再買就是。正切著水果，有人進來了，邵云安扭頭。

    “四嬸?！?/br>
    進來的是王四嬸。王四嬸一看邵云安在切水果，馬上說：“哎呀，怎麼還弄蘋果、梨子啊，這多貴??！嬸子知道你們的心意，但往後可別這樣了。你們分家出來什麼都沒有，還是要多攢些錢蓋房子，賣地?！?/br>
    邵云安正想著怎麼解釋錢的來歷呢，這下正好。他煞有介事地說：“石井哥打仗的時候撿了幾顆好看的石頭，他給了我。我看著挺稀罕的，就想去看看能不能換點錢。結果我去當舖的時候正好遇到‘蝶妝閣’的掌柜，他一看我這石頭當即就要出錢買。哪想到幾顆石頭能換成銀子。不然我和石井哥也沒法請大家吃rou喝酒。”

    王四嬸驚訝：“石頭能換銀子？”

    “我也是剛知道的?！蓖跏敛潦郑瑥膽讯道锩鲆粔K石頭，“我還剩一塊?！?/br>
    王四嬸往前一湊，驚呼：“這是石頭？這不是rou嗎？”

    邵云安把石頭往王四嬸手里一塞：“您摸摸看，是石頭?！?/br>
    王四嬸拿到眼前，詫異極了：“這看著就是塊煮好的rou啊，怎麼會是石頭呢！”她摸來摸去，還不信邪地咬了一口，接著哎喲一聲，“還真是石頭啊！”

    邵云安笑著說：“可不是麼，就是石頭。我賣出去三塊，不過不是這種rou石頭，也是挺稀罕的?！苯又?，他笑容一凜，嘆道，“這些石頭也是石井哥拿命換來的，若非不得已，我也舍不得賣?！?/br>
    王四嬸一聽急忙把石頭塞回給邵云安，說：“可不是麼。就剩下一塊了，你可收好了，可別再賣啦。以後也別買這麼多rou啊，酒啊，你們的心意咱們都知道。等你們往後的日子好了再買也不遲?！?/br>
    “四嬸說得對?！鄙墼瓢舶涯菈K半個巴掌大小的rou石收起來。

    王四嬸接著又湊上前小聲說：“這石頭可別叫老屋那些人知道，尤其是石井他娘，不然她非得來跟你要不可?！?/br>
    邵云安繼續(xù)切水果，涼涼道：“我不怕她，她敢來要，我就讓她知道後果是什麼。四嬸，我和石井哥不會故意去找事，但別人找到我頭上，也別怪我不客氣。我們今天買了這麼多東西，那邊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盡管來鬧?！?/br>
    王四嬸一聽，更放心了：“你能這麼想就好。我呀是真怕你們被那邊欺負到死?！鳖D了頓，王四嬸猶豫地說：“石井以前那個，就是性子太軟，護不住自己不說，連青哥兒和妮子也護不住。她雖說是跟人跑了，但大家也明白，在那個家，她真是沒法過了。你也別往心里頭去，石井娶了你，肯定會對你好?！?/br>
    邵云安笑笑：“我沒那麼小心眼?，F(xiàn)在石井哥分家了，那邊也拿捏不到我們什麼。四嬸，你就跟人說我們這錢是怎麼來的，也免得有些人背後嚼舌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