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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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娃娃就老實了。 莫名其妙榮登孩子們最害怕人物的袁醫(yī)生也是莫可奈何,只能接受了這個人設。 上半年眼看著陸陸續(xù)續(xù)的就走了好幾個人了,祁云一估摸,暑假結(jié)束重新開學估計十多個老師的學校就要走得就剩下四五個人。 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祁云親自帶著周慶一起跑到公社領導那里遞了申請,然后就在附近范圍內(nèi)主動招人了。 一般像是這種情況都是公社上面直接撥人下來,可祁云要的是那種家就住在水月村附近不遠,這樣才能有更多時間放在學校,而不是忙來忙去的奔波在來回的路上。 另外這也是希望老師能對水月村小學有種歸屬感,對待孩子們也能更有耐心。 當然,祁云也不否認這樣的選擇也是希望老鄉(xiāng)們能夠?qū)@些老師進行到一定意義上的監(jiān)督,要是誰家當了老師的人生活中品德不行,那肯定會不消多久就能被熱情于傳播八卦閑話的七大姑八大姨給迅速傳遍。 這會兒招的人一般就是初中畢業(yè)回家的農(nóng)村孩子,要說那兩年的初中學習生涯能學到什么知識,這肯定是不大可能的。 祁云第一個要求就是品德好有做人做事的底線原則,或許對于現(xiàn)在村里很多孩子來說,他們能夠?qū)W習知識的也就只有小學這幾年,不求認識多少字會多少以內(nèi)的加減乘除,最主要的還是要從老師從學校里學會樹立正確的三觀。 第二個要求自然就是要努力,祁云不求老師能多聰明能多優(yōu)秀,但是他一定要足夠努力,努力的讓自己變成更好更優(yōu)秀的老師。 現(xiàn)在像是小學老師這樣的職位也是十分稀罕的,祁云這邊消息一放出去,上門的人就多得很,先把送禮的套交情的給剔除。 上半年以及整個暑假期間祁云都在忙這個事,周慶作為祁云看中的校長接班人,當然也要一起。 等到招得差不多了,祁云沒有把之前那些毛筆課音樂課體育課之類的給取消,反而在找到人的時候直接就讓他們跟著還在學校給孩子們上課的老師學習。 無論是哪種課都要學,最后終于矮個子里挑高個子,好歹暑假結(jié)束之后孩子們返校,全新的水月村小學沒有鬧出只有教室沒有老師的搞笑局面。 祁云手上的體育課在廣懋走之后又重新?lián)炱饋砹?,現(xiàn)在身后也帶了個還算有點天賦的年輕老師跟著他學竹笛。 竹笛的制作邱大爺那里當初跟他一起摸索的時候就學會了,以后要是學校里的竹笛壞了也能找邱大爺做。 晏起七月里給祁云帶的消息,祁云也沒保留,私底下告訴了其他人,讓他們想要去試試的就先準備著。 七七年恢復的第一屆高考,從接到通知到高考開始,中間滿打滿算才兩個來月,讓很多丟了書本太多年的人著急得日夜不休的溫書都來不及。 據(jù)說高考場上許多人看著考題想不起來如何解答的時候都直接哭了,因為他們不能保證這一場高考結(jié)束之后還有下一次。 不管別人如何瘋狂,祁云把手里晏起寄過來的那套語數(shù)外理化政史地全套翻了一遍之后就都給拿了出來,誰有需要的就借去用,不管是本村知青還是其他村的知青。 這時候要找高中數(shù)學語文倒是容易,可政史地理化以及外語書就比較難找了,畢竟細細一數(shù),大家上課不用讀書就搞些勞動或者批斗啥的也有十來年了,廢品站里的廢品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朝代”了。 八月,無論是報紙還是中央下發(fā)至各地的文件,其中都提到了今年十月將會舉行全國統(tǒng)一高校招生考試。 頓時,整個華國都陷入了學習的狂熱期,祁云不知道其他村的知青是怎么個情況,總之他們水月村一切倒是挺平常的。 因為周國安跟唐思甜兩個人都準備參加高考,所以唐家的人也沒說別的,只是讓兩個人都別出門上工了,就呆在家里多多看書,要是兩人都一起考上大學那就再好不過了。 祁云倒是一如往常,沒有特別著急的準備,反而依舊將工作重心放在學校里,學校重修之后暑假里祁云也沒休息,帶著周慶他們?nèi)齻€人一起對新老師進行崗前培訓。 基本的授課方式以及跟孩子們的互動方法,這些都是比較實用又沒有太多技術含量的東西。 “眉眉,你想不想要考大學?” 晚上,趁著今天下了雨晚上有點兒涼風,祁云也沒急著回屋寫東西,從水缸里撈了用井水冰鎮(zhèn)好的西瓜切了大半個擺在堂屋飯桌上。 江畫眉就在旁邊收拾小平安洗完澡的小衣裳,這些都要單獨放著明天再單獨洗,阿云說大人身上的衣服更臟,跟小孩的混著不好。 江畫眉也不問到底什么不好,總歸孩子爸爸更有學問,說的肯定有道理。 江畫眉沒提防祁云突然問她這么個問題,愣了愣,而后失笑,“要是大學真有那么容易考,那人人豈不都是大學生了?就我這完全自學的能考?” 江畫眉現(xiàn)在沒有知識文憑,連小學畢業(yè)都不是,所以還真不能考,不過祁云想的是以后。 “我們家眉眉這么聰明,要是你想上,以后有機會了也一樣能學。” 江畫眉只把這話當做是祁云故意逗她的話,“要是有機會上上學也沒什么不好,不過我倒是暫時不急,等你上了大學咱們家開銷可不小,聽說以前一家子供個大學生出來可是要花很多錢,不是有錢人都上不起。” 江畫眉想著最近鎮(zhèn)上重新活躍起來的裁縫油餅早點之類的小生意,這幾天都在琢磨以后要做個什么掙錢的買賣。 像是杜山他們那樣也只是占著做生意不能光明正大的便利,可現(xiàn)在聽說上頭已經(jīng)要不管了,江畫眉就掰著手指頭想自己到底會些什么,會的這些里面又有哪些能夠掙錢的。 當初說了要養(yǎng)家,江畫眉可不是白說的,阿云要去上大學,那就好好的安心的上,家里還有孩子要養(yǎng),弟弟上學肯定也是要花許多錢。 盡管婆婆那里說了要給他們存了錢,可江畫眉也不能就指著那些錢過日子。 祁云讓她過了幾年這么好的日子,江畫眉可不能讓祁云一開始上大學了就沒個好日子過了。 祁云對江畫眉做生意這個想法倒是沒啥反對的,只要她自己喜歡又樂意去做,即便是因為不了解市場賠錢了也無所謂。 兩口子在旁邊一邊吃西瓜一邊說著話,祁云又說了明天自己要陪著邱大爺去市里的事兒,估計好幾天回不來,叮囑江畫眉在家里自己好好照顧孩子照顧自己。 這孩子都快滿一歲了,兩口子說話還是黏黏糊糊的,當然,主要黏糊的還是祁云,聽得一旁啃西瓜的江河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多吃幾片瓜。 江河在旁邊就著油燈坐在小椅子上跟對面坐在嬰兒椅上的大外甥面對面啃著西瓜,再悄咪咪趁著jiejie姐夫不注意的時候把手里的西瓜湊過去讓大外甥咬一口。 小平安是去年國慶,也就是農(nóng)歷八月初八生的,因著八月八這個生日,可是被不少人說是有福氣生得好。 比對起別人家的孩子小平安可不就是生得好么?小時候衣裳被褥都是新的沒有補丁,連尿布都是他奶奶從懷城那邊弄過來的新棉布,吸水性強又夠柔軟,又有爸媽小舅舅照顧著。 每天洗得干干凈凈的,別人家孩子屁股下面捂得臭烘烘又紅又爛,小平安的屁股大腿卻是白嫩嫩帶著藕節(jié)似的rou褶子。 小平安臉上頭上也是干干凈凈,跟別人家胡亂養(yǎng)出來的孩子可真是天差地別,害得江畫眉后來都不大愛帶著小平安到處走了。 因為村里的嬸子婆婆見到小平安就忍不住逗弄一下,然后掐啊摸的,小平安不愛哭,被掐疼了也只能委屈巴巴的拿眼睛去瞅mama,嘴巴扁著要哭不哭的,看起來更讓人想捏了。 可江畫眉這親媽卻是心疼死了,之后是怎么也不讓人逗了,頂多就是帶著小平安去王大梅淘青姐家里找哥哥玩。 此時已經(jīng)是八月中旬,小平安算來算去也已經(jīng)有十個月大了,因著營養(yǎng)跟得上,每天又有爸爸從鎮(zhèn)上老中醫(yī)那里學來的嬰兒按摩手法給細細的按摩著,身子骨壯實。 從出生到現(xiàn)在也就流了一回鼻涕水,還沒吃藥呢就喝了一天溫開水就自己痊愈了。 正所謂七坐八爬九生牙,小平安不愛爬,十個月了走得顫顫巍巍的哪怕一屁股墩子坐到了地上也堅決不爬。 江畫眉把他在床上爬著讓他爬動著運動,結(jié)果小平安就像翻了背的烏龜似的就趴在那里昂著腦袋不動,腿腳都不帶劃動一下的。 祁云覺得這是孩子性子隨了他,有骨氣,能走能坐絕對不能爬,然后祁云被他家媳婦給按在被子里捶了一頓。 不愿意爬,但是其他的都挺準的,小平安目前長了上下兩對牙齒,跟只小兔子似的,格外向往大人的食物。 看著小舅舅悄咪咪的喂他西瓜,小平安十分有默契的沒吭聲,伸著脖子咬一口就閉著嘴用還沒長后槽牙的牙根子慢慢的壓,壓碎了這才吞下去,然后又眼巴巴的望著小舅舅。 江河今年夏天就已經(jīng)小學畢業(yè)了,考上了鎮(zhèn)上的初中。 不過祁云不準備讓他去上學,初一上學期的知識祁云也已經(jīng)教過江河了,等他考了大學確定要去哪座城市,到時候肯定是要帶江河一起去的。 江河今年也才十二歲,雖然村里也有可以托付的人,可小孩子還是帶著一起更好,祁云也希望江河以后能有更好的學習環(huán)境。 作者有話要說: 小平安:小舅舅我還要吃【眼巴巴瞅著 江河:等一等,等你爸媽親嘴兒親到一起去了我就給你喂一大口! 祁云江畫眉:...胡說八道,破壞我們身為小平安爸媽的威武形象! 第86章 高考 第二天一大早, 祁云也不忙學校那邊的事了, 換了一身齊整的衣裳先去了李曉冬那邊喊他。 今年三月份兒李曉冬家的王大梅也懷上娃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個月大了,不過王大梅性子爽利,還有點大大咧咧,肚皮鼓得大大的也一樣干活兒。 要不是李曉冬實在沒辦法了晚上在被窩里好聲好氣的哄著騙著,王大梅還能扛著鋤頭跟著大家一起上山挖花生挽起褲腳下田割稻谷。 跟李曉冬匯合之后,兩人才一起往邱大爺那邊去,他們到的時候邱大爺已經(jīng)穿上了年輕時結(jié)婚穿的藍青色外套, 衣服褲子上一點褶皺都沒有,可想而知這套衣裳邱大爺怕是提前好幾天就拿出來整理著了。 看見祁云他們過來,坐在堂屋門口的邱大爺激動得蠟黃的臉上一片通紅, 連忙站起來,“咱們現(xiàn)在就走?” 眼神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的看著祁云。 祁云笑著點點頭, 上前將邱大爺扶住, “對,現(xiàn)在就走!” 邱大爺?shù)攘诉@么多年,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激動的心情已經(jīng)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了,連身后的大門都忘了鎖, 緊緊的抓著祁云的手狠狠點頭,眼眶紅紅卻沒有落淚,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祁云知道邱大爺心里的擔心,安撫的攬住邱大爺瘦削的肩膀, 將這個被歲月壓榨得干癟的小老頭給一手牽著一手攬著,“師傅,家里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說不定咱們回來的時候就能把邱北給接回來?!?/br> 自從今年年初平反的事接連發(fā)生,祁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幫邱大爺上訴重新審判當初那件事兒。 祁云希望能在自己離開前幫邱大爺把他大孫子邱北給迎出來,要是他走了,邱大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盼回他大孫子,難不成還真要讓邱大爺一把年紀的往平城領導人面前申訴? 當年邱北的事兒是在省城里鬧出來的,省城蜀川大學里,那個誣告了年輕老師的女學生若是靠他們自己去找,怕是走斷了腿都找不到。 因為誰也不能確定那個女學生大學出來之后被分配到了哪里工作,若是在省城還好,萬一是下面其他城市更甚至離開了蜀地,那就更是找人猶如大海撈針了。 祁云也不是矯情的人,當初跟晏起就提起過這事兒,晏起動作很是雷厲風行,已經(jīng)給他寫了封親筆信以及幾個他們到了市里可以找的領導。 晏起已經(jīng)打電話跟對方通過氣兒了,到時候一路往上都會有人幫祁云他們開綠燈。 祁云也沒想過這么清晏起幫忙就會消耗了之前兩人的交情,換句話說,若是晏起幫了這個幫就要把之前的人情一筆勾銷,祁云也不至于會跟這樣的人多做牽扯。 結(jié)交朋友兄弟,自當隨情隨性,不能因為誰有用有前途就卑微惶恐的去經(jīng)營交情。 索性晏起這個人話不多,可是個真看重感情的,特別是在水月村離的時候因為他爺爺身體不好祁云特意給晏老安排的職務,他爺爺在交代孩子的時候這些孩子們也給他爺爺帶來了很多快樂,心情好了身體上也沒勞累虧損,身體自然也算是比較健康。 這份情晏起不僅記在祁云身上,也記在水月村里那些曾經(jīng)言語行為上幫助過他們善待過他們的人身上。 李曉冬是作為本村大隊長,跟著一起做證人的,公社上跟著一起去的是張主任,到了市里面,祁云拿著晏起給的信直接去他說的那個部門找了位領導。 對方看了信之后二話不說就出了辦公樓帶著祁云他們跑了好幾處又給省城上面通了幾通電話,最后還給他們安排了招待所。 “這個事你們放心,前幾天我們就已經(jīng)在找當年誣告邱北的那個人,今天早上說是已經(jīng)找到了,正在去縣城里抓人,像這種誣告老師的人,咱們一定會嚴懲不??!” 祁云滿臉感動的握著這人的手道了謝,這人很是滿足的揮揮手走了。 能讓平城那邊軍隊里的首長與政府里的領導同時兩邊都打招呼的事兒,能得當事人一句夸,回頭他的好處肯定少不了。 祁云也是之后才知道廣遠那邊也往下面打了電話交代過,所以這次上訴順利極了,祁云他們只是在招待所住了幾天,而后又讓市法院那邊去了一趟。 張主任跟李曉冬簽了保證書而后被詢問了一些關于邱北的事,最后祁云他們被安排跟暫時從省城那邊押解過來準備上法庭再次審理案情的邱北見了面。 估計是因為上頭有人,當然,主要也是因為這案子誰看了資料都能看出有問題,邱北被關在拘留所里,祁云他們陪著邱大爺過去的時候還被準許跟邱北同一個房間說話。 這是邱北出事之后的第六個年頭,當年二十六風華正茂的邱北如今兩鬢斑白,整個人透著股滄桑感。 原本還比較平和的邱北在見到被祁云扶著走進來的邱大爺時愣愣的看了邱大爺許久,最后緩緩起身,滿臉眼淚已是無聲的淌下,隔著鐵柵欄跪了下來,“...爺爺?!?/br> 這個簡單的稱呼邱北張嘴努力了好幾回才終于喊了出來。 當年突然出事,邱北從被抓到被判死刑,全程都是茫然懵懂的狀態(tài),一直到他爺爺滿臉眼淚的隔著鐵柵欄抓著他的手嗚咽痛哭時邱北才陡然驚醒,鋪天蓋地的哀慟頃刻間席卷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小北,你去了那邊好好改造,等領導人忙完了,爺爺就去首都找領導!我要跟領導說,我家小北是好的,不會干那種事......” 邱北一直都記得這句話,所以這些年再難熬也堅持了下來,他怕自己在里面沒挺過來去了,爺爺收到他一盒骨灰,怕是要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