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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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這活兒確實輕松了,可對于祁云來說卻是災(zāi)難。 那玉米葉上面的小細(xì)毛刺得人難受,再加上背著背簍在玉米林子里鉆來鉆去,身上悶得全是汗水,汗水混合著沾到身上的玉米葉刺兒毛。 第二天祁云就沒辦法去干這活兒了,因為全身上下都長了許多紅斑,接觸最多的手指部位甚至還有些浮腫。 去了村醫(yī)那里看了,說是祁云對毛氣過敏,所謂的毛氣就是玉米葉上的細(xì)毛,稻谷秧上也會有這種細(xì)毛,甚至連黃豆苗那些也有。 所以說以后要么祁云只能咬牙忍著過敏癥狀,要么就不能去干大部分農(nóng)活兒。 這可就稀奇了,村兒里人幾乎從來沒聽過還有這種,大家都說祁云這娃子天生就不是干農(nóng)活兒的命,搞得祁云也挺郁悶的。 上次去給玉米苗追肥的時候估計也是因為玉米葉還嫩,葉子上的刺兒毛沒有長齊全,所以那回沒事。 要不是這回一穿過來就下了鄉(xiāng),怕是祁云這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還有這種過敏癥。 江畫眉知道這事兒的時候也是愣神,估計也是第一次聽說,“沒關(guān)系,我干活挺厲害的?!?/br> 說罷還怕祁云不信,特別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祁云失笑,全生產(chǎn)隊能十幾歲就拿到整工分的男孩兒都少,更別說江畫眉一個姑娘家,江畫眉干活確實厲害,可祁云并不覺得自己不適合干農(nóng)活的壓力就該由她來扛。 “畫眉,你要明白,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江畫眉默默盯著滿臉紅斑的祁云看了半晌,然后抿唇垂眸,“這個草藥你讓吳麗幫忙燒開水泡著喝,我明白你的意思?!?/br> 祁云不大明白江畫眉明白了什么,不過今天江畫眉似乎情緒確實挺低落的,祁云有心想問問,可又覺得別扭,畢竟剛說了沒關(guān)系的。 然后祁云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不管處不處對象,總歸也有點朋友的情分在,怎么能說沒關(guān)系呢? 江畫眉皺著眉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的離開了,下午還要下田清理溝渠。 七月一過,蜀地降雨就會普遍增加,而這時候田里的稻子又最怕水流沖倒壞了剛開始生米漿的谷粒。 所以每年這個時候老村長都要組織人提前清理溝渠,到時候能夠把水給分流出去。 祁云渾身過敏長斑,身上正是難受的時候,又癢又發(fā)熱的,自然是不敢下地干活。 周國安中午回來吃過飯之后拍著胸脯跟祁云保證自己一定好好干活,等冬天分了糧食就他來養(yǎng)祁云。 “沒想到還挺多人想養(yǎng)我的?!?/br> 祁云想到之前才離開的江畫眉,一時不查卻是無意中說了出來,飯桌上頓時一靜,周國安笑著朝祁云眨了眨眼。 吳麗垂眸看著飯碗,突然好奇的問祁云,“你真跟畫眉處對象了嗎?外面可都傳遍了,都說你們倆好上了?!?/br> 祁云倒是沒想到這個,畢竟在他的認(rèn)知里,其實他跟江畫眉共處的次數(shù)實在算不得多,唯一的一次也就是上次水庫救人那回,江畫眉嚇到了,捧了他的臉,之后還扶著他回了家。 便是后來江畫眉燉魚湯送歸來,在淘青以及那個小孩兒母親的同樣做法下看起來也并不扎眼。 祁云忍不住想起之前江畫眉心情不好莫不是就是因為外面有人說了她什么話? 等到下午在房間里寫東西寫著寫著居然走了神,祁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無聊了所以能因為別人的事兒就費心琢磨這么久,這實在不是他的性子。 祁云站起身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兩圈,又看了看遠(yuǎn)處山水稻田,覺得心情輕松多了,這才覺得舒服了。 這才是他喜歡的感覺,那些繁瑣且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事,放在心里去惦記琢磨有何用? 然而這種心胸開闊的感覺只保持了半天不到,周國安半下午的時候跑回家灌了一壺冷開水帶出去,似乎是累壞了,臉都是紅的,背上的衣裳全都是泥漿打濕貼在了身上,“剛才小河他姐直接在田里暈倒了,半邊身子都泡到了泥巴水里,我讓小河去喊了淘青姐過來幫忙?!?/br> 原本還站在一旁靠在門框上看周國安的祁云頓時一愣,不自覺站直了身體,“怎么突然暈了,是生了什么病嗎?這個天兒怕是中暑了,不請郝醫(yī)生過來看看嗎?” 郝醫(yī)生就是村里唯一的村醫(yī),村里誰家有不方便挪動的病人都可以上門請他出診。 周國安也是納悶兒,“這我也奇怪呢,可旁邊的嬸子都笑著說不用找醫(yī)生,就回家休息一下就成了?!?/br> 祁云皺眉想了想,等周國安又出門離開后自己也回房間收拾了桌上擺放著的稿子,關(guān)了房門,往江家去了。 江畫眉年紀(jì)還不算大,可每天干的活兒卻委實不輕松,且自他們來水月村之后,幾乎就沒見江畫眉歇過,頂多就是讓她弟弟隔幾天歇半天。 這樣下來怕是累出了病,祁云覺得于情于理自己都應(yīng)該去看看。 到了江家的時候祁云就看見江河坐在門檻那里抹眼淚,祁云頓時心里咯噔一跳,原本還是疾走的步伐變成了小跑,“小河,你姐怎么樣了?” 江河一聽是祁云的聲音,抬頭露出一張花貓似的臉抽搭著鼻涕泡道,“我不知道,不過jiejie流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了?” 說完又是悲從中來,趴在膝蓋上嗚嗚咽咽的小聲哭起來。 恰好淘青從旁邊的屋里走出來,見了兩人頓時樂了,“小河你哭啥呢?你姐沒事兒,剛收拾好上床睡下了,一會兒你去燒一鍋開水,讓你姐這兩天別喝涼水了,家里沒暖水壺就要喝水點火熱一熱。” 江河不相信,明明他那個比很多很多人都厲害的jiejie都暈倒了,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那病得肯定很重,怎么可能喝點熱開水就能好? “淘青姐,畫眉怎么突然暈倒了?真的不需要看醫(yī)生么?” 生病了不看醫(yī)生不吃藥,祁云想到農(nóng)村里的老人總是說的那些話。 生病了沒錢治,能拖就拖,拖不下去就是死。 淘青結(jié)了婚還生了孩子,這第二個孩子都要出生了,這方面也沒那么多忌諱,只笑瞇瞇瞅著祁云臉上擔(dān)憂的神情道,“叫了醫(yī)生也沒用,這是女人家的病,畫眉也真是的,這么個情況還要下田干活?!?/br> 女人家的病,再想想剛才江河似乎說流了很多血,這話在祁云這里轉(zhuǎn)了兩圈,突然明白江畫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耳朵不自覺的燒紅,祁云臉上也露出點尷尬的神色來。 “哦,這樣啊,謝謝淘青姐。” 淘青擺了擺手,“沒事,你那些報紙我還免費看呢,也是占了你便宜,這點小忙還值當(dāng)說?” 淘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家里還有個孩子要照顧,這就打了聲招呼先走了。 江河不明白什么女人家的病,不過看祁云似乎明白了也不擔(dān)心了,江河這才相信自己jiejie的病不嚴(yán)重了。 “那我去給jiejie燒開水,祁哥你要進(jìn)去看jiejie嗎?” 江畫眉都睡下了他還怎么能進(jìn)去?祁云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揣進(jìn)褲兜里看了一眼關(guān)著的房門,“不用了,讓你姐好好休息一下,每天都下地干活,你勸勸你姐別那么累?!?/br> 江河人小,可也懂,他們家現(xiàn)在jiejie就是頂梁柱,要是jiejie病倒了,那他們這個家就要撐不下去了,因此抹著眼淚乖乖的點頭,“明天我就不讓姐下地了,要是她不答應(yīng)我就抱著她腿不撒手?!?/br> 祁云看著這樣的江河,心里有點兒酸,伸手拍了拍江河還占了泥巴的腦袋,“以后好好念書,長大以后有了出息才能好好照顧你姐?!?/br> 江河鄭重的點頭。 離開江家之后祁云有些不想回去繼續(xù)寫文章,就在村里沿著主道溜達(dá),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反正最后轉(zhuǎn)到了村口河對岸的代銷店,又掏錢在俞嬸子這里買了一袋紅糖。 買都買了,祁云最后猶豫了一陣,還是轉(zhuǎn)悠著倒回去趁著江畫眉還沒醒,遞給了江河,讓他用這個泡水給他姐喝。 “這兩天你姐可能會肚子痛不舒服,你按照一天喝水的次數(shù)給你姐泡水喝。” 江河知道這是糖,以前過年初一早上他看見有人吃湯圓的碗里就泡了這個。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jiejie不舒服喝了紅色的糖水就好了,不過祁哥肯定不會騙他,江河寶貝的將紅糖收起來,決定一會兒jiejie醒來就開始給姐泡著喝。 祁云原本以為江畫眉之前跟他說那些話只是因為女人來了月事身上不舒服,一時說的氣話,可之后卻真的一直沒有再找過。 即便是江畫眉月事干凈之后雙方又在河邊洗衣服遇見,江畫眉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朝周國安點點頭,之后再沒有什么話說。 好像之前通知他說要喜歡他的那個女孩兒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祁云心里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偶爾想到也會頗覺煩躁,不過也明白這樣其實挺好的。 七月末,祁云收到了京城那邊《國風(fēng)》雜志寄回來的信,信上編輯王盛十分坦率的夸獎了一通寄過去的文章,又表示希望祁云這邊能繼續(xù)在《國風(fēng)》發(fā)表文章。 隨同信件一起來的,除了王編輯用來示好的刊登了祁云文章的那期雜志一本外,還有一張八塊六毛五分的匯票,這是按照字?jǐn)?shù)走的中等稿費。 雖然錢不算多,可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祁云直接將之前陸陸續(xù)續(xù)寫下的七篇文章寄了過去。 從京城到水月村,中間信件耗費的時間算不得短,期間《國風(fēng)》就已經(jīng)又出了至少兩期雜志,且《國風(fēng)》之下還有別的特刊期刊周刊之類的。 祁云同時寄出去數(shù)篇文章并不會全部刊登在一份雜志里。 這回寄信是祁云自己去的鎮(zhèn)上,懷城那邊還沒有收到家書,不過祁云還是將自己掙下的第一筆錢直接連通雜志也給寄了回去,匯票到了懷城那邊凝開芳他們同樣可以取出來用。 另外,祁云還去信華書店又給買了一本同樣的《國風(fēng)》雜志,這是寄給邊疆大哥那里的,也是讓大哥知道他現(xiàn)在能自己掙錢了,下次寄信不用再寄錢跟票過來。 日子似乎就過得有些平淡如死水了,八月中旬的時候蜀地的天像是被人戳破了好些窟窿似的,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 這會兒山上的莊稼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入成熟季,目所能及的田里稻谷也染上了些許金黃。 “老祁,我從冬子哥那里借來了漁網(wǎng)框子,咱們也去找個缺口接魚!” 周國安打著一把破傘光著腳丫子咧嘴笑著從小道那邊回來,吼著話的時候還舉了舉手上三角形支撐架網(wǎng)兜。 所謂的缺口就是每塊水田之間用來防水的過水口,雨接連下了三四天了,這雨量可不小,也就是本地人所說的漲水,聽說嚴(yán)重的時候水渠排水力度不夠,連田坎都能給沖垮,那時候田里即將要收獲的稻谷可就遭殃了。 祁云原本是不想去的,可轉(zhuǎn)眼看見戴著斗笠披著蓑衣挽著褲腳一路滑著左搖右晃跟在周國安后面的江河,祁云又猶豫了一下。 要是老周一個人帶小河出去接魚,怕是掉水里去了老周都不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行,等我一下?!?/br> 早在之前祁云去鎮(zhèn)上寄信的時候就買了斗笠蓑衣,家里備著雨具在祁云看來就跟家里要有備用藥箱是一樣的,都是生活基本準(zhǔn)備物品。 不過這會兒雨傘可不是用錢就能買到的,就周國安那把補(bǔ)了補(bǔ)丁的破傘還是從李曉冬家里借來的呢。 這廝剛才去借網(wǎng)兜的時候就直接頂了張路上摘的荷葉,去了李曉冬家李曉冬自然不可能讓他依舊頂著雨回來。 祁云這段時間總是拒絕他的室外活動,這回居然一口就答應(yīng)了,周國安高興得眼睛都要冒光了,三兩步往踩著泥水跳到了房檐下,放下雨傘埋頭又把褲腳挽高了一大截。 這老周一點都不知道回頭照顧一下江河,祁云看得也是搖頭,冒著雨沖出去將差點要滑倒的江河攔腰一夾,祁云三兩步就把江河給帶到了屋檐下,“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外面那么大的水,聽說下游田坎都沖垮了兩條,你也不怕被沖走?” 江河摸著臉上的水仰頭看著祁云笑,“沒事,我想跟著老大去抓兩條魚,我姐今天在家里補(bǔ)衣裳呢,我跟我姐說我來找祁哥看書認(rèn)字兒?!?/br> 這段時間江河已經(jīng)開始每天中午跟傍晚都過來跟著祁云學(xué)幾個字,上次祁云去鎮(zhèn)上還特意給江河買了鉛筆跟本子。 這還是江河第一次收到別人送他的禮物,自然寶貝得很,每天練完字回家都要用鉛筆跟本子認(rèn)認(rèn)真真寫兩篇小字。 江河這么一說,這就是要跟祁云通氣兒的意思了,要是以后江畫眉問起來,好讓祁云幫忙遮掩,祁云哭笑不得,拍了兩下這小子的腦袋,“既然是要找我看書的,那一會兒我們安好了網(wǎng)兜就回來看書。” 網(wǎng)兜只要找個好位置卡好不被水沖走就成了,隔一段時間去看看網(wǎng)兜里有沒有魚,因為網(wǎng)兜很長很深,且還是大口小尾巴的設(shè)計,基本上落進(jìn)去的魚都出不來。 要按照祁云的想法,這樣的大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他是一點都不想走出去的,可奈何身邊有兩個滿臉興奮就想沖出去撈很多很多魚的人。 祁云把自己買的新斗笠和蓑衣都還給了江河披戴,自己換了江河之前戴的那一套。 估計江河戴的那個是有些年頭了,斗笠里面壓著擋雨的大片竹葉有些浸水,擋雨效果不大好,蓑衣也有些不好用。 周國安在一旁等祁云給江河拴蓑衣繩子的時候都忍不住特別滄桑的嘆了口氣,“老祁啊,果然小河就是寶兄弟我就是草,我這心里酸啊?!?/br> 江河嘻嘻哈哈的得瑟,祁云拍了江河斗笠讓這小子安靜,江河這才朝老大扮了個鬼臉,然后假裝安靜乖巧。 “小河現(xiàn)在可是我唯一的學(xué)生,我不對他好能對誰好?” 祁云這么一說,江河更得瑟了,一路上臉上的笑都沒停過,其實江河挺想問問祁哥能不能做他姐夫的,不過想想之前晚上聽見jiejie偷偷哭的事兒,江河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萬一jiejie喜歡了別人所以才在哭,那他這里又跟祁哥說了這個話可就糟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云:騙子,說了要認(rèn)真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