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九界仙尊、悍“夫”、當異形綁定了救世系統(tǒng)、嫁給男友他哥(娛樂圈)、[娛樂圈]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把后宮當成副本、嫁給愛情的樣子、暖婚似火:寶貝,來親親!、撩完就跑后男主黑化了[快穿]
“大師兄?!被靵y之中,郭嘉腔調(diào)格外沉顫,像正在疾馳的烈馬的喘息,又像傍晚從山坳上刮下來的西北風(fēng):“甘州司馬陳康是我姨父,而且他明天就要來我們水鄉(xiāng)鎮(zhèn)做客?!?/br> 呼延神助隨即揚手,止住了侍從們。 “陳康管著您的糧草,與您是同僚。”黑暗中郭嘉的聲音格外清亮:“他要是知道你在此搶人,會不會一紙參到長安去?” 郭嘉一點點斂聚著內(nèi)息,等到身體能動了,忽而一個翻身就把夏晚拉到了跟前。 欺是不欺? 黑暗中兩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過,他這才跌跌撞撞站了起來。 屋子太黑,夏晚看不到郭嘉惱紅的臉,郭嘉也看不到她羞紅的臉,否則,總有一個要被羞死。 郭嘉一字一頓道:“你等著,等你爺爺我收拾你的那一天?!?/br> 猛得站起來,提好褲子,郭嘉立刻拉開了門。 河風(fēng)清冷,火把洶洶,呼延神助就立在門前,冷冷盯著郭嘉。 他開門見山:“戰(zhàn)神拎著一把沒人能扛得動的斧子,砸沉了本提督的船?!?/br> 火把照映下白凈瘦峭的少年唇角微翹:“他怎的沒削了你的腦袋?要是我,非但要削你的腦袋,還要拿它當球踢。 欺負一個弱女子,大師兄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有沒有長鳥?” 呼延神助氣的腦子發(fā)暈,一字一頓道:“郭六畜,隨著北齊來犯猛烈,夏晚將是眾矢之的,你莫要以為憑你一個秀才之身,就能讓她逃過劫數(shù)。 我可以不搶人,我就坐在關(guān)西大營主帥院穩(wěn)穩(wěn)的等著,整個水鄉(xiāng)鎮(zhèn)的人都會齊心協(xié)力,把她送到我的兵營來。” 郭嘉再出一步,一件圓領(lǐng)的汗衫子襯著纖薄清秀的身材,粗布褲子緊扎著綁腿,清清瘦瘦的鄉(xiāng)間少年,月光下可以明顯看出他雙只眼圈下有明顯的青淤,河風(fēng)吹過來,袖拳輕咳了兩聲。 于那么一瞬間,呼延神助腦中閃過一念:他會不會就是蚩尤,否則的話,那裝神弄鬼的蚩尤,怎會消失的這樣快? 但他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弱不驚風(fēng)的甜瓜師弟要真是能拎得動千斤巨斧的戰(zhàn)神蚩尤,他大約可以做黃帝了。 郭嘉再出一步,指著月光下被踩成一片狼籍的瓜田道:“大魏有律,凡兵不能踩踏良田,敢踩踏著,照價賠償。大師兄,這毀壞瓜田的銀子,是你送來,還是我到你營中去取?” 呼延神助氣的腦袋發(fā)暈,暈頭半晌,終于咬牙道:“賠,照價賠!” 為了不叫甘州司馬陳康捉到短處,也得賠。 這一回,諸兵士聽說要賠錢,出瓜田的時候那眼睛都從額頭上拉到了下巴上,小心翼翼,生怕再要踩壞一顆瓜苗子。 月色清亮,郭嘉回頭,便見夏晚縮在炕角落里,月光照著她兩只眼眸,格外的明亮。干罷壞事之后,她瞧著總是格外的老實。 黃河上依舊熱鬧洶涌,一把推開窗子,冷風(fēng)涌進來,這潮熱無比的瓜房里那股子淡淡的甜香瞬時被帶走。 郭嘉緩緩坐到了炕沿上,再一旋身一盤腿,就上了炕,冷冷盯著縮在角落里的夏晚。 他巴掌揚起來,夏晚立刻往回一縮。 過了許久,郭嘉才道:“這一回也就算了,往后萬一我要睡過去,你要再敢碰我……” “我只是為了喚醒你?!彼f著,羞怯怯伸出一只軟綿綿的細手來,伸在窗戶照進來的光亮中,作勢輕輕撫了撫。 燈影中軟綿綿的手輕劃著,郭嘉小腹立刻硬結(jié)。 咬了咬牙,他忽而揚起一只手:“睡過去是個過程,到時間我自然會醒,你要再敢動我……” 他發(fā)力太猛,就會抑不住身上的毒素,這時候唯有沉睡,身體才能對抗體內(nèi)的毒淤。此番若非他著急她的處境,也許還得睡上個十天八天,但一醒來,下一回只怕睡過去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方才那兩巴掌拍下去,初時不過麻,等過了半晌才痛起來,麻絲絲的痛,火辣辣的腫了起來,屁股痛到夏晚坐到坐不住。 而她分明記得,他火光下格外薄硬的唇,似乎…… 夏晚心說我必是被打懵了,天下哪有男人會親女子那個地方。 第25章 呼延神助來做了一回亂,郭萬擔(dān)趁機把夏晚的娘孫氏送到了金城,如今就住在郭旺做伙計那當鋪里,還給請了郎中瞧病,夏晚當然格外的高興。 受了一輩子苦的娘都逃出生天了,不用挨夏黃書的打,也不必被關(guān)在關(guān)西大營里,夏晚這個做女兒的,便在老郭家呆著心也不急了不是。 甘州司馬陳康一家并沒有如期而來,據(jù)說是因為他家陳雁翎姑娘四月里染了花粉生扉子,到如今還未好,所以要等花季過了才肯來。 陳家的小使來傳話時,夏晚正由郭嘉教著寫字兒。她前幾天纏著郭嘉學(xué)那首《敕勒歌》,最后拿僅識的幾個字兒,寫了一段:天蒼蒼野茫茫,銀哥等你在瓜房。 用那么一段話兒,就把郭銀和夏黃書兩個給坑慘了。 郭嘉在河畔的棧橋上撿到字條兒之后,一眼就識出那是夏晚的筆跡來,也就把她要逃跑的前后都捋了個遍。 這不,他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大的力氣,打腫了她兩瓣屁股,是真的又紅又腫,夏晚覺得他要心再狠一點,大約能打癱了她。 郭嘉罰她寫一百遍《敕勒歌》,夏晚整整寫了三天,才寫了五十遍。她屁股腫的又紅又亮,坐也坐不住,只能站著,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寫著。 窗外高藍的天時,水鄉(xiāng)鎮(zhèn)的梨花還未謝,在瓦檐后粉白/粉白的綻著。 郭嘉穿著件青大褂子,手里拿著戒尺,聽陳家小使說他家姑娘陳雁翎又生了扉子,仔細問了幾句病情癥侯,從書架上取了只白瓷盒子下來,囑咐道:“這是我家蓮姐兒四五月間生扉子的時候擦的,拿去給她擦荼,當能好的快些。 順便再給你家少爺帶個話,就說我格外想念他,叫他一定記得早些來?!?/br> 聽到陳雁西,夏晚的兩只耳朵便格外一豎。 做為倆老表,陳雁西生的和郭嘉有七分像,不過比郭嘉大著四五歲,甘州司馬府的大少爺,當然不會娶夏晚個山坳里的小姑娘,但夏晚和他又有幾分不咸不淡的交往。 就比如她當著郭嘉的面跳黃河那一回,郭嘉誤以為她是想嫁他,故意跳的黃河。 但其實她是叫陳雁西騙上的筏子。當時她在渡口賣自家地里長的小蔫瓜兒,陳雁西趁著筏子而來,包圓了她的瓜,要她送到他的筏子上。等她把瓜全抱上筏子,就發(fā)現(xiàn)陳雁西已經(jīng)命人解了繩索,筏子都已經(jīng)離岸至少幾十米遠了。 當時陳雁西也不知在何處吃了酒,叼著根子銀牙簽,笑歪歪道:“可憐見的小夏晚還沒去過金城吧,哥哥今日帶你去見見世面好不好?” 夏晚生的俏,對于男子們自然格外提防。一聽這人便是在誆自己,恰郭嘉趁著筏子從對面而來,她一個猛子便扎進了黃河,也是希望能借郭嘉逃開陳雁西。 她不會游泳,在河里面灌飽了肚子,差點拽著郭嘉一起沉了底,才叫郭嘉給救起來。 豈知那陳雁西的筏子又折了回來,他望著叫郭嘉從黃河里撈起來的,濕淋淋的夏晚笑道:“聽說水鄉(xiāng)鎮(zhèn)的姑娘都想嫁郭六畜,夏晚也是想嫁給六畜,才故意跳的河吧?” 這才是當時事情的原委。 當然,后來交往的多了,她就發(fā)現(xiàn)陳雁西也不是真的想拐賣自己,他就像個幽靈一樣,時時來往于水鄉(xiāng)鎮(zhèn),關(guān)西大營,整個人頹兮兮的,暗沉沉的,有好幾回夏晚發(fā)現(xiàn)他一個人躲在郭萬擔(dān)家后面的土山丘后面,一站就是小半天,兩家是親戚,但他似乎很少進過郭萬擔(dān)家,他只是,就那么陰沉沉的盯著郭萬擔(dān)一家人。 聽郭嘉的口吻,似乎很相信陳雁西那個人,那她要不要告訴他,陳雁西雖說外表相貌堂堂,但其實那個人瞧著沉府頗深,忠jian難辯,并不像個好人? 若她告訴他陳雁西經(jīng)常在水鄉(xiāng)鎮(zhèn)悄悄出沒,還盯梢他,他會不會信她的話? 一走神,鬼畫符的字兒立馬就歪了。 “再不走心,多寫一百遍?!惫卧掃€未落,一戒尺已經(jīng)抽了過來,抽在那紅腫腫,疼到發(fā)麻的屁股上,打回了夏晚的神兒,連忙認真寫了起來。 不過關(guān)于陳雁西的事兒,夏晚并沒忘記,連帶上次叫郭嘉冤枉的事兒,她打算尋個恰當?shù)臅r機挑出來,全甩在郭嘉臉上,總要叫他知道自己當初是被冤枉了的才行。 農(nóng)家一年無閑時,尤其是地主家。 五百畝的旱地才剛剛種完,瓜苗子眼看開花,又該到給瓜授粉的時候了。 短工婆子們分著幾攤子,幫那些長工送早飯,夏晚和婆婆吳氏兩個就只管自家男人。 今兒的早飯與往日的格外不一樣。 夏晚本就勤快,夜里睡的早,早晨起的更早,五更便把個婆婆吳氏鬧了起來,倆人一起就進了瓜田,剜了才出芽的白蒿回來,再和上咸rou粉條兒,蒸了一鍋胖白白的包子,就著在瓜房邊現(xiàn)燒的開水沖碭油茶,給他們吃。 除了郭萬擔(dān)和郭嘉兩個,還有幾個鮮卑族的老長工,郭嘉都要叫叔叔的,齊齊兒圍坐在一處,正在說郭嘉的事兒。 原本,他是去年中的秀才,按理來說,今年就該扎扎實實攻讀,正好能趕得上今年,也就是甲午年在甘州貢院舉行的會試,俗稱秋闈。 秋闈三年一試,過了今年,就得等三年后。 夏晚把油茶端過去,正好就聽見郭嘉說,自己準備半個月后就動身往皋蘭書院,繼續(xù)學(xué)業(yè),并趕今年的秋闈,以他自己來說,他覺得自己秋闈沒問題,肯定能考得上。 郭萬擔(dān)知道兒子昨夜暈過,再看他今日臉色越發(fā)的蒼白,吹著guntang的油茶呷了一口,一口騰了大半包子,道:“我良田千傾,家底殷實,也不求你讀書高中,跟晚晚兩個趕早兒生個孩子的要緊?!?/br> 夏晚給郭嘉遞油茶的時候,手指相觸,便見他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奇異的白。 她屁股也是驀的一痛,叫他打完都半個月了,可只要看到他,她的屁股就生疼。 郭嘉輕咳兩聲,快速的掃了夏晚一眼:“我會帶著她的?!?/br> 郭萬擔(dān)快速的掃了夏晚一肯,立刻道:“也好,你讀書,她陪讀,抽空再生個孩子?!?/br> 其實讀書不過順帶,只有郭嘉一人繼承了他的天生神力,郭萬擔(dān)更希望夏晚能替自己生出個孫子來,這樣,就不致因為郭嘉的死,而斷了他們父子骨子里所帶的天生神力。 這回輪到夏晚羞了,她當初那樣欺負郭嘉,還以為他非打死自己不可,沒想到他去金城讀書,竟也愿意帶著她這個不識字的小媳婦兒。 她格外撿了幾只餡滿皮薄的包子,盡量不惹人眼的,就放在了郭嘉面前。 一群人正吃著,忽而河堤上有個人直接就躍了下來,躍進了瓜田。 是田家那小寡婦水紅兒,半個月前兩個男人同時約她在郭萬擔(dān)家的瓜房,田興旺率人把郭銀打了個半死,夏黃書更慘,據(jù)說是拖著條斷腿爬回紅山坳去的。 水紅兒今兒一早爬起來,就在河堤上鬧著要跳河,抱著兒子田狗剩尋死覓活了。 她就在河堤上,鄉(xiāng)間婦人的那一套,先哭自己命苦,再哭公婆叔嫂虐待,抱著個兒子田狗剩死死不肯松手,邊哭邊罵,一會兒又往黃河里試試腳。 旁人還想勸來著,田興旺上前,一把壓過大孫子田狗剩,吼道:“沒廉恥的婦人,讓她跳,居然敢去勾搭老郭家的男人,真是我田家之恥,快跳,老子此刻就看著你跳下去淹死才干心?!?/br> 要說這婦人,確實是夏晚害的。夏黃書是她冤枉的,但水紅兒和郭銀兩個鉆山洞子,夏晚回家時親眼見過,所以也不見得冤枉她。 不過年方二八就守寡,也是真真可憐。夏晚洗了把手,正準備上河堤去勸一勸水紅兒,便見河堤上的人忽而皆是一陣尖叫。 水紅兒穿著件素面白襖兒,一條丁香色的扎腿褲子,連撲帶騰的,就撲到了郭嘉面前,打翻一籠熱騰騰的包子,一把扯上他的袖子便道:“郭六畜,老田家人逼的我呆不下去了,你今兒給我個準話兒,你要是不要我?” 不止郭萬擔(dān)兩口子,便幾個長工都嚇了一跳,立刻就從涼榻上蹦了起來,皆圍望著郭嘉。 郭嘉一只白凈的手拈著只包子,本是在往嘴里送的,停在那兒,眉頭微簇,一動不動,任憑這寡婦搖著。 水紅兒春粉色的臉上巴巴兒的全是淚,從腿抱到了手,咬牙切齒道:“你若真不要我,我就把咱倆之間的事兒,喝出來叫大家知道知道?!?/br> 作者有話要說: 夏晚:啥事兒呢,我也想知道。 第26章 要說郭銀偷小寡婦也就罷了,畢竟有了年紀,家也貧,娶不起媳婦,男人么,跟貓一樣,總喜歡偷點兒腥。 郭嘉畢竟年紀還小,一年四季也很少在水鄉(xiāng)鎮(zhèn),田興旺也不敢相信他會跟自家小寡婦有一腿,站在河堤上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叫道:“郭銀也就罷了,你郭六畜年紀青青一表人材,居然也干爬墻偷寡婦的事兒,看我不抽死你?!?/br> 說著,田家的人這就往瓜田里沖了進來。 田家是水鄉(xiāng)鎮(zhèn)的老地頭蛇,這十里八坳全是扯親帶故的親戚,而郭萬擔(dān)到鎮(zhèn)子上也才十來年,就算有家養(yǎng)的長工,到底根基不夠深,真要鬧起來,就算仗著自家的長工們能打得贏,瓜田只怕得毀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