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勸酒的時候,只要開始了第一杯,往后也就容易了。 路杉想得很好。但他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忽視了,對方是顏儒,壓根就不是什么一般人。 因此。面對美女這般勸酒,顏儒也只是淡淡的,把眼皮子掀開一點,瞟了路杉一眼,連句話都沒說,只壓了一下下巴,示意:嗯。 至于喝酒?那更是沒有的事! 路杉:…… 路杉神色一僵。心里有一個小人已經(jīng)開始瘋狂跳舞:還勸什么酒?。口s緊把這杯酒倒他頭上得了,給他慣的。 但另一個小人則拼命的大喊:冷靜,冷靜,路杉!你是為了什么來的?不要跟錢過不去啊。 終究是對于金錢的渴望勝過了一切,路杉深吸一口氣,沒有發(fā)作。 他端起酒杯,瀟灑至極的一口干了,完了杯口朝下,笑著對顏儒示意。 顏儒點的白酒度數(shù)很高,哪怕是男人一口悶也需要點勇氣。路杉現(xiàn)在作美女打扮,玲瓏身軀包裹在旗袍里,一頭酒紅卷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的盤起,雙頰微微染著些緋紅,眼里布滿水霧,當真柔弱又嫵媚。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的,竟然一口把白酒干了。 顏儒終于有了點反應,抬起頭來,拿正眼看他了。 路杉唇上還沾著些酒液,在燈光的反射下,亮晶晶的。他又朝顏儒笑了笑,一手舉杯一手斟酒,這次將兩人的杯子都滿上了。 他也沒再與顏儒搭話,直接一口干了。 “咚”的一聲,他將干涸的酒杯放回桌上。這下顏儒也動了,他也端起酒杯,面無表情的喝了起來。 耶! 計劃通! 路杉心里的小人開始跳舞了。 他是這樣想的:只要是個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女的在他面前敬酒,還一連干幾杯。這是個男的就忍不了??!顏儒喝了酒就很好說話,大不了自己多喝一點,左右把他灌醉了就行了。 小花的笑臉在他眼前浮現(xiàn),路杉在心里扼腕:花mama,我真是付出頗多啊,有良心就給我加工資! 路杉就這樣一杯接一杯的干著。誰料好幾杯下去了,顏儒依舊面不改色!反觀他路杉,已經(jīng)是雙頰酡紅,頭暈目眩了。 這是哪里,我是誰,我在干什么?! 路杉暗道不好,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站起身來,對顏儒禮貌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br> 接著歪歪扭扭,像只抽風的貓一樣離開了包廂。 這一去就是十幾分鐘。顏儒的內(nèi)心也是很無語的。 他這個身份的男人,身邊自然少不了鶯鶯燕燕,路杉女裝是好看,但他見過的好看的也不少。再說了,他顏儒喜歡男人! 哪怕這個“鹿酒兒”美得像天仙,他也絕不可能與之春宵一度。為此,顏儒壓根就沒有分出心思來給這個女人。 但誰料路杉真就跟個牛皮糖一樣,黏上還不放了。但你要說她討厭吧,她也的確沒有使什么陰謀詭計,哪怕勸酒,也過分豪邁了,使的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 顏儒看在眼里,知道這人是個沒有心眼的,只覺得有些好笑。見人去了這么久,也隱隱有些擔心起來: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怎么說,也是因為跟他喝酒喝成這樣的…… 顏儒面冷,卻不是個硬心腸。思索片刻,還是也起了身,朝洗手間方向去了。 他站在女廁門口又等了十來分鐘。期間姑娘們來來往往去了幾輪,也不見路杉的影子,終于忍不住了,攔住一位女客,彬彬有禮道:“您好,小姐,我的朋友進去快半個小時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兒,她穿著身旗袍,酒紅色頭發(fā),您能幫個忙,進去看看嗎?” 那客人剛從洗手間出來,聞言道:“里頭攏共就三個隔間,除了我,里頭沒有別人呀?” 顏儒皺起眉頭:“您確定隔間里也沒有人嗎?” 女客肯定道:“沒有,門都是敞著的?!?/br> 這下顏儒也有些無語了:這鹿酒兒到底上哪去了? 難道,進了男廁? 這可不是件小事。顏儒也緊張了起來,道了謝便幾步?jīng)_進了男廁,外面沒有人,他就開始一個一個推隔間,直推到最后一個,門鎖了。 顏儒敲了敲門,小聲道:“鹿酒兒?” 里頭沒有聲音。顏儒不禁急躁,又喊了幾聲,依舊沒人答應。若是旁的人在里頭蹲著,一定早就給出回應了。里頭的應當就是鹿酒兒,但她為什么不回話? 這是徹底醉死了? 顏儒也顧不上太多了,干脆后退兩步,運起力氣,干脆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鹿酒兒果然在里面,倚著馬桶,兩條白嫩嫩的腿就這么叉著。顏儒感到一陣尷尬,又實在不好坐視不管,遂蹲了下來,輕輕的拍了拍眼前人的臉,低聲道:“鹿酒兒?” 路杉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眼皮微微掀開一條縫,就看到顏儒那張放大的俊臉。登時他便干嘔一聲,怒道:“你這個臭屁男,怎么陰魂不散!”遂摘下自己的假發(fā),不管不顧,直接朝顏儒砸去,“老子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假發(fā)摘下來,露出路杉原本的、修得極短的發(fā)茬兒。再加上路杉已經(jīng)醉了,根本沒用偽聲,顏儒:“……” 顏儒面無表情,把糊在自己臉上的假發(fā)摳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醉醺醺迷糊糊的路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