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小橘:我信得過梁老師。 莫大:這么說是信不過我? 第43章 第十三章 暗涌 為了一月初的廈門馬拉松,夏小橘摩拳擦掌,根據(jù)上一次備賽期間莫靖則的建議,在網(wǎng)上又搜索了不少類似的文章,重新制定了訓(xùn)練計劃。 比賽日期并不遙遠,好在她之前基礎(chǔ)尚可,周末的時間留給長距離慢跑,從20公里起逐步加量,計劃比賽前兩三周跑一次35公里。 方拓想要和她一起報名,但夏小橘想了想,還是決定獨自沖擊全程。上次未能完成北馬,她到現(xiàn)在都耿耿于懷。倒不是依舊糾結(jié)于方拓的缺席,而是自己也想要完成的目標,卻沒有盡心準備。 方拓看她態(tài)度堅決,也沒再堅持報名,但依舊預(yù)留時間陪她一同去廈門。張佳敏聽了二人的計劃也頗為心動,一來也想再參加十公里的比賽,二來也想去看望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廈門工作的少女時代的閨蜜。 眾人一同吃飯時,莫靖則看她有意同行,便囑咐方拓訂票的時候帶上張佳敏。她欣喜道:“和你們一起走就可以,到了當?shù)匚揖妥詣酉?,不會當電燈泡的!?/br> 莫靖言當時建議,“要是大哥不忙,可以和他們一起去,廈門也挺好玩。” 張佳敏滿懷希望地看著他,只聽莫靖則道:“明年年初的安排,現(xiàn)在也說不好,到時再看吧。” 周日夏小橘和方拓去奧森公園跑步,也叫上了張佳敏一同練習(xí)。 天氣漸涼,來的路上夏小橘穿了沖鋒衣褲,跑步時輕裝上陣,脫下來的外套折疊整齊,方拓接過來放在背包里,側(cè)面還插著一瓶礦泉水,一瓶運動飲料。 張佳敏看他也穿了一身運動裝,將背包帶束緊,訝異道:“阿拓你背著包跑?那邊能寄存吧?!?/br> 方拓點了點夏小橘,“我是為了降低一下配速,免得某人跟不上?!?/br> 夏小橘赧然,從背后輕推了他一下,“都說我要自己跑,這不又成了你幫我?” “這不算額外幫助吧?”方拓指著自己,“正式比賽不也有存衣車和補給水站?但你沒見過這么智能的吧!”他又轉(zhuǎn)向張佳敏,“你有什么要放過來的沒?哦,我包里還有一瓶水,一會兒給你。” “好啊,多謝啦。”她微笑致謝,心里卻難免有隱約的落寞。 方拓看起來總是一副嬉笑玩鬧的神態(tài),但內(nèi)里卻細心體貼,夏小橘說要憑自己的能力備賽,他也不多嘴評論,無微不至地悉心照顧,還要找個光明正大的解釋,讓小橘無法推卻。她用自己的節(jié)奏跑著,他便壓住步子,不疾不徐、笑吟吟地跟在身后。 張佳敏跟不上二人的速度,跑了幾分鐘就落下一大截,她加快腳步,不覺有些岔氣,腹部隱隱絞痛。她按著肚子放慢速度,一邊走一邊大口呼吸。 方拓回頭看她,“沒事兒吧?” “沒,你們先跑吧,我慢慢跑?!?/br> “好,加油!”方拓笑著揮手,轉(zhuǎn)身向著夏小橘追去。 走了兩步,鞋帶有些松,張佳敏走到路邊,俯身系著。她想起莫靖則教她的方法,依樣打了個結(jié),看起來卻有些別扭。果然,沒跑兩步就又松脫了。 她嘆氣,誰讓自己當時沒有仔細看他打結(jié)的方式呢,那時她滿心歡喜,注意力都在他高大的身影上。他半蹲半跪為她系著鞋帶,透著nongnong的體貼關(guān)愛。 每當她落寞寂寥時,都會一再想起當時的情景,告訴自己莫大和當初在陽朔并無不同,只不過他現(xiàn)在要面對更多事業(yè)上的挑戰(zhàn)和壓力,并沒有那么多時間和精力陪伴在自己身旁。 她不能又要求他事業(yè)上拼搏進取,又要求他有大把的空閑時間對她關(guān)愛備至,那樣是不是太貪心? 不禁想起前一天和小安一同去參加品牌蛋糕的推廣會,羅超作為主辦方邀請的攝影師,帶著二人將新品嘗了個遍,又拿了制作精美的產(chǎn)品圖冊給二人看,說上面那些誘人的美食圖片大多出自他的相機。 “只有吃過,才知道每一款蛋糕的特色,拍出來的片子才更有表現(xiàn)力?!?/br> 小安笑他,“頭一次有人這么振振有詞地解釋‘吃貨’倆字?!?/br> 他們聊了一會兒烘焙,又聊了聊食物攝影,羅超還邀請二人有時間去他的工作室做客,又問張佳敏最近有沒有嘗試什么新方子,他可以幫忙拍片。 張佳敏意興闌珊,“最近打算少做一些,感覺把自己都喂胖了?!?/br> 羅超說:“沒覺得啊,你這個年齡還是babyfat,臉圓圓的看起來飽滿,有朝氣。” 小安說:“你可以烤了之后分給別人吃呀。你看我做的蛋糕餅干,都喂給你們啦,哈!” “真是太有心機了?!绷_超評論,“像你這樣有心機的朋友,請給我來一打!佳敏,就看你了。” 她撫過手冊上那些做工精巧細膩的蛋糕圖片,輕聲低嘆,“都是大家捧場,其實我也做不了多好?!?/br> 張佳敏倒是樂于與朋友分享,但她最想得到的,依舊是莫靖則的肯定。不過對于甜品這種并非生活必需品的誘惑,他總是淺嘗輒止,表現(xiàn)得理智而克制。 就如同,他對自己。 如今,站在奧森公園蜿蜒的跑道上,想起她怎么都追不上腳步的莫靖則,張佳敏忽然有些恐慌。 是不是,在他的生活中,自己并非一餐一飯般不可或缺,只是可有可無的點綴? 回想他最近的擁抱和親吻,都顯得有些潦草。張佳敏不禁更加懷念陽朔的日日夜夜,甚至遺憾,如果當初那個意亂情迷的夜晚,有了她所未曾經(jīng)歷過的發(fā)展,是否兩個人就不會卡在這種不尷不尬的境地? 那天閑聊時,小安說起久聞大名但鮮見其人的莫靖則,張佳敏解釋他事務(wù)繁忙。小安便叮囑道:“莫大那個圈子不簡單的,他那么英俊有為,你要看住了喲!” 羅超半開玩笑,半是不屑,“怎么不說佳敏這么漂亮能干,他也得看住了?” 關(guān)于類似的勸誡,張佳敏在單位的茶水間里沒少聽聞。茶余飯后,流傳的都是圈子里的香艷新聞。有人金屋藏嬌,有人腳踏兩船,有人權(quán)色交易。其中不乏道聽途說、添油加醋,但也有一些鐵證如山,當事人的信息資料和各類證據(jù)一起打包,給多少人平淡無趣的生活添加了八卦探奇的佐料。 這些事,她從來沒和莫靖則說起過,也不討論。 但由不得她不去多想,在他周圍,是否也充斥著各種誘惑,鶯鶯燕燕,明眸紅唇。 男女之間,似乎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簡單。除了彼此的理解與扶持,還存在著一些更為原始的吸引力。 張佳敏又小跑了幾步,感覺肚子上的rou似乎跟著顫了兩下,她戳了戳軟軟的肚皮,好像真的長了好多呢。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在容貌上也大大折扣? 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廈門馬拉松前,要把長上來的rou都掉回去! 隔了一周,眾人以為邵聲過生日為名,一同去吃了一頓海鮮大餐。 席間莫靖則自動罰酒,說因為要將就他的日程,讓這場生日宴拖后了數(shù)日。 夏小橘低聲問方拓:“你師父本來哪天生日?” 方拓挑眉一笑,“你猜。” 夏小橘本想說,“這我哪兒猜去?!焙鋈桓V列撵`,恍然道:“十一月,不會是‘光棍節(jié)’吧?”已然壓低聲音,但依舊被身邊的莫靖言聽到。 莫靖言“撲哧”一笑,“可不是,以前大家非得和我說,少爺?shù)纳帐莻€節(jié)日,我那時候剛上大學(xué),哪兒知道什么光棍節(jié)?!?/br> 邵一川問:“什么是光棍節(jié)?” 方拓逗他,舉起自己和夏小橘的筷子,“11月11號,就是兩副筷子,所以也叫‘筷子節(jié)’。” 邵一川回國一年,已經(jīng)深諳中國節(jié)日的精髓,問道:“那‘筷子節(jié)’應(yīng)該吃什么呢?” 方拓一時被他問住,“這個,失傳已久,我得查查。” 夏小橘吃菜喝湯,總不忘偷眼打量莫靖則,又不敢直視,只能捧著碗,舉著湯匙,越過碗沿上方偶爾窺視。 總想觀察他和佳敏說話時的神色,對比記憶中他在臺下凝視梁忱的目光,想要找出什么蛛絲馬跡來。 過了一會兒,手機振動起來,低頭一看,竟然是方拓發(fā)來的消息,她詫異地扭過頭,正待發(fā)問,已經(jīng)劃開了那條消息,寫著:“夏洛克·橘,別鬼鬼祟祟的,吃飯!”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在桌下踢了方拓一腳。 張佳敏并沒有留心夏小橘不斷溜來溜去的目光,她正和莫靖言討論幾種乳酪蛋糕的不同做法,這次邵聲的生日蛋糕便是莫靖言親自cao刀,選了最不容易出錯的重乳酪。她信心滿滿,預(yù)備等邵一川生日時,再挑戰(zhàn)一下水果奶油蛋糕。 莫靖則也無暇留心夏小橘的“賊眉鼠目”,他和邵聲說了自己近期的行程,又說道:“我爸媽和叔嬸過幾天要來北京,然后去廣東走親戚。我和他們說,那段時間我要出差,拜托朋友接待一下。” “我知道,回頭航班信息發(fā)給我?!鄙勐朁c頭,又回身看了莫靖言一眼,“我會好好表現(xiàn)的?!?/br> 莫靖則囑咐道:“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這次先不要講了。” 邵聲輕輕一笑,“也好。我本來也想找個時間,正式去拜訪莫莫的父母?!?/br> “先留個好印象再說?!蹦竸t道,“戲做足一些,我在上海多待兩天,這次就不出場了。你和老人們多接觸接觸。” 邵聲應(yīng)允。 張佳敏在一旁豎著耳朵,心不在焉地和莫靖言說著烘焙的話題,心中實則充滿期待,希望莫靖則介紹自己和他父母認識。 聽到最后,只有對邵聲和莫靖言的種種囑托,卻沒她什么安排。她心中不禁失落,哪怕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于情于理,如果莫靖則出差不在北京,少爺作為好兄弟去接機,款待各位老人。那么她呢?作為莫靖則的女朋友,難道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嗎? 第44章 第十三章(中) 莫靖則出差前一晚,難得按時下班,和張佳敏一同在家吃了晚飯。因為要給邵聲多預(yù)留兩天表現(xiàn)的機會,他這一程去得略久,隨身要帶幾件替換的衣物。他從衣柜里找出幾件襯衫,正要疊放在行李箱里,張佳敏整理完廚房,走上前接過,“我?guī)湍惘B吧,你早點洗漱,明天不是最早一班的飛機?” “也好,那就交給你了。”他微一笑,攬著她的肩,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聽著衛(wèi)生間淋浴花灑水聲響起,張佳敏低低嘆了一口氣。她和莫靖則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感,即使是那個親吻,似乎也沒有以前的親昵和溫度。她努力想要追上他的腳步,可是在銀行做小職員所接觸的內(nèi)容,和他的工作內(nèi)容似乎也相距甚遠。唯一和他的圈子有交集的,就是種種流言。 日前便有消息,某位妻子通過手機短信,查獲了丈夫和情人之間曖昧的短信,順藤摸瓜,捉了個現(xiàn)行。 想到這兒,張佳敏搖了搖頭,想要把自己都覺得不干凈的想法甩出去。不會的,莫靖則不是這樣品行不端的人,對自己他都能掌握分寸,又何必在外面拈花惹草? 可是,就算他不打別人的主意,未必別人不會打他的主意。 尤其是在上海,還有她一直耿耿于懷的左君。 張佳敏百般思忖之間,目光不覺投到寫字臺上。莫靖則的手機安靜地躺在電腦旁。 張佳敏內(nèi)心也小小地掙扎了一下,但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和好奇。她將手機輕輕拿起,手有一點抖,唯恐下一秒嘩嘩的水聲就會停止。 屏幕亮起,需要輸入四位數(shù)的鎖屏密碼。 張佳敏有些失望,將手機放下,同時也松了一口氣,總算不需要為了是否窺視而經(jīng)受良心上的掙扎。 水聲依舊不減。 她想起什么,咬了咬唇,又將手機拿了起來。早前她曾用過莫靖則的□□,密碼他也沒有隱瞞,說是自己大學(xué)學(xué)號的后六位;因為和她弟弟的生日很像,張佳敏便一直記得。此時她回想起來,略一思索,輸入了學(xué)號的最后四位。 圖標躍上,屏幕順利解鎖。 張佳敏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飛速地劃開通話和短信記錄,并沒有左君的什么消息。她勉強松了一口氣,又想,現(xiàn)在聯(lián)系方式那么多,網(wǎng)絡(luò)聊天,電子郵件,又何必依賴于手機呢? 匆忙放回原位,心中依舊有些別扭,不知道是看不起自己的鬼鬼祟祟,還是對于他的過往耿耿于懷。 想起當初在陽朔時,那個溫婉雅致的女人曾經(jīng)在莫靖則家中住過兩天,她就說不出的別扭。 周圍的朋友和鄉(xiāng)鄰都指指點點,但莫靖則淡然以對,毫不避諱,依舊帶著她游山玩水。到底是心中坦蕩,還是對她格外照顧? 只是那些都屬于莫靖則的過去,而且他在陽朔時口碑一向頗佳,沒有和誰牽扯不清的花邊新聞。所以她一向相信他的人品,他說左君只是隊里的好助手好朋友,她便都相信了。 只是現(xiàn)在見聞越多,她越發(fā)覺得,這個世界,并不像她當初所想的那么單純。 更何況,現(xiàn)在的莫大,已經(jīng)不是陽朔的莫大。 現(xiàn)在的他們,也不是陽朔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