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鄭宇好像真的調(diào)整了心態(tài),似乎一瞬間成熟了不少,對于謝源的話,他不但沒有再哭,還自嘲地笑了出來。 “你怎么猜得那么對呢?” 鄭宇一句話把大家都炸開了鍋,連司念都無法再置身事外。 “你說什么?”她三兩步走上前,驚訝問道,“你們真的打假賽?” 鄭宇垂下眸子道:“對。沒錯。陳旭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贏,他說剛拿了世界總冠軍,不需要全明星賽冠軍了,不如利益最大化,所以……”他深吸一口氣仰起頭,一字字道,“所以他收了錢,命令三個進入全明星的新成員打假賽?!?/br> 打假賽的事情在圈內(nèi)不算是新鮮事,但也絕對不是常見的事情,但凡這樣做過的戰(zhàn)隊和選手都早早得退役了,有的是怕晚節(jié)不保,有的是玩脫了被看出來了,趕緊溜了保命。 像陳旭陽這樣,讓剛拿了世界總冠軍的選手集體出走就算了,留下的、新招納的居然還被要求打假賽,簡直可惡。 方青子激動地走上前道:“你是說沈行也打了假賽?” 鄭宇看到方青子,依稀記得沈行喜歡過她很久,現(xiàn)在可能還心里有她,之前為了她還和葉蜚聲在后臺大打出手。 莫名的,鄭宇看了一眼葉蜚聲,葉蜚聲轉(zhuǎn)開臉望向一邊,鄭宇就又去看司念,司念咳了一聲,看向葉蜚聲,葉蜚聲順勢望向她,兩人對視一眼,都移開了視線。 “……”氣氛太過微妙,鄭宇這么遲鈍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沉默了一會,對方青子點了頭,“他也打了。算上我,三個人,全都打了?!?/br> 這個消息一出來,一直坐在一邊做旁觀者的易琛站了起來。 他望著鄭宇淡淡道:“鄭宇,從一開始你想要回來,直到前一秒,我都沒想過要拒絕你,但是現(xiàn)在?!彼叩洁嵱蠲媲?,望著他的眼睛充滿失望,“但是現(xiàn)在……我不希望你回來了。”他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退隊,選擇對你更有利的戰(zhàn)隊,這都沒什么,這是你自己的事。但打假賽,這件事已經(jīng)上升到了原則問題,我無法接受自己的選手打過假賽,你好自為之。” 說完話,易琛轉(zhuǎn)身就要走,鄭宇幾步上前擋在了他面前。 “教練?!编嵱钗亲訖M在易琛面前,豁出去似的說,“我來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了,如果我說出這件事,你肯定會這樣說。” 易琛皺皺眉。 “可是,我還是要說。”鄭宇絕望地笑了笑,低聲道,“因為這是我的誠意,我把我所有的好與不好都擺在大家面前,讓大家選擇是否還要接受我。我不想打假賽,其他兩個選手也不想,陳旭陽拿錢塞給我們,還說我們跟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們不答應(yīng)他就會請水軍黑我們,讓我們在他手下時被雪藏,離開之后也沒有戰(zhàn)隊肯要,逼我們就范……” 這的確是陳旭陽做得出來的事情。 他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資本家,根本沒有底線可言,年輕的小伙子們根本斗不過他,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除了答應(yīng)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我們只能答應(yīng)?!编嵱钫f著說著就笑了,笑得特別冷靜,“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則。比賽結(jié)束之后,我特別難受。我想把這件事說出去,陳旭陽發(fā)現(xiàn)了,他女兒找到我……” “對,就是我?!?/br> 鄭宇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女聲就突然響起,那聲音十分陌生,不屬于他們認識的任何一個女性。 所有人都望向了門口,剛才司念和葉蜚聲回來的時候沒關(guān)好門,因為一進門就看見鄭宇在這里,驚訝之余有些遺漏了。 這也就給了這個女人機會,讓她可以在門口聽到一切,然后加入他們的對話。 “很抱歉打擾你們了,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門沒關(guān)好?!迸诵α艘幌拢裟R十分親切道,“大家好,你們有的應(yīng)該見過我,我是陳萱,陳旭陽的女兒,幸會了?!?/br> 她順勢朝離她最近的人伸出手,站在那的是紀野,紀野淡漠地看著她,不但沒和她握手,還直接轉(zhuǎn)身走開了。 被人家避如蛇蝎,陳萱非但不生氣,還很開心道:“很有骨氣,我喜歡。”她抿唇看向所有人,笑吟吟地繼續(xù)說,“大家不要對我這么有敵意啊,我來這里并不是跟你們吵架或者宣戰(zhàn)的,相反,我是來幫你們的?!?/br> 謝源無語道:“誰會相信你的鬼話?你是陳旭陽的女兒,你怎么會幫我們?”說到這他望向鄭宇,直接問他,“這女人找你說什么了?是不是威脅你了?” 鄭宇愣住,下意識搖頭,謝源憤怒道:“你怕個毛啊?我們都在這還能讓她把你怎么樣?有什么你就說!” 鄭宇咬住下唇,認真地搖了搖頭,說:“她沒威脅我?!?/br> 司念看看鄭宇,又望向陳萱,最后將視線轉(zhuǎn)到了葉蜚聲身上。 葉蜚聲正看著她,雖然他們之間已經(jīng)因為司念的單方面宣布而暫時分開了,但他們的默契依舊在,只要一個眼神,彼此的想法就都知道了。 葉蜚聲一步步走下樓,將謝源拉到一邊,越過陳萱去把門關(guān)了起來,隨后扭頭道:“既然你來幫我們的,那就坐下說話吧?!?/br> 謝源吃驚地看著葉蜚聲:“聲哥,你……” 葉蜚聲望向易?。骸敖叹氂X得呢?” 易琛和他交換眼神,也點了頭。 謝源整個懵逼臉,還是鄭宇拉住了他小聲道:“你就聽聽她怎么說?!?/br> 謝源一口氣憋在嗓子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后只好忍耐了。 方青子拉著紀野坐到一邊,有點好奇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 陳萱就在大家的質(zhì)疑中坐了下來,司念給她倒了茶,她很客氣地說:“謝謝?!?/br> 司念禮貌道:“不客氣?!?/br> 陳萱一笑,很欣賞地望著司念:“司小姐,其實一直沒機會跟你這樣交談,我看過你的比賽,非常棒,你是女性的驕傲,如果我是我爸,一定不會要把你趕出去,不但不會,我還會主推你,這樣才能突出的不同?!?/br> 這話聽起來,的確比陳旭陽那個老jian巨猾的人說話順耳,但司念也只是笑了一下,沒有任何表示。 陳萱也不生氣,坐好了喝了口茶,就開門見山道:“為了表示誠意,我大概需要先講一下我的故事。”她靠到沙發(fā)背上,帶著回憶的神色道,“那是多少年前呢?我爸為了發(fā)達,拋棄了陪著他度過最艱辛日子的原配妻子,娶了現(xiàn)在有錢有勢的老婆,靠著老婆家給的第一桶金創(chuàng)辦了旭陽資本,一路做到今天,有聲有色,十分紅火?!彼⑽⑿χ?,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很老套不是嗎?很多電視劇里都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但它就真的發(fā)生在我們身邊?!彼钢约?,優(yōu)雅說道,“而我,就是那個被他拋棄了的原配生的女兒?!?/br> …… 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都以為陳萱這么受寵愛,肯定是后來老婆生的女兒,怎么會是前妻的女兒? 說到這里,陳萱的表情一點點沉了下去,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握成了拳。 她的語調(diào)依舊帶著笑意,但添了幾分狠毒:“他走的那一年,我媽就被活活氣死了。那個時候我就發(fā)誓,有一天一定要讓他后悔自己做過的事情。而現(xiàn)在,就是我的機會了?!彼匦?lián)P起明媚的笑臉,對眾人說道,“你們知道嗎?我那個繼母啊,不知道是不是當(dāng)年摔錢給我媽的報應(yīng),她……不能生?!彼揶硇Φ溃八阅?,你們知道為什么我爸爸那么看重我了?他現(xiàn)在可不敢出去找人再生一個孩子,畢竟他的現(xiàn)任本事那么大,如果他敢那么做肯定會玩死他。他唯一的根,就只有我這么一個了,至于那個女人……我媽是她的敵人,反正我媽都死了,而我又那么‘乖巧’,完全不提以前的事情,對她千依百順,十分依靠,時間久了,她也就覺得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小女孩,不舍防備了?!?/br> 這故事聽完,真是讓人無比感慨。那種原本以為離自己很遙遠的狗血故事,竟然就時時刻刻發(fā)生在他們身邊。 司念沉默了一會,低聲道:“陳小姐隱忍這么多年,為了就是現(xiàn)在這一刻嗎?” 聽了司念的話陳萱眼前一亮,仿佛著魔一般看著她說:“果然,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沒錯,我等的就是這一天!我就是想問問大家,收錢強迫隊員打假賽,不打就要雪藏隊員甚至讓他們約滿后無處可去這種事情——一旦被所有人知道,是不是會身敗名裂???” ……謝源看著眼前的女人,仿佛第一天認識到了女人也有這么可怕的時候,傻呆呆地說了句:“何止身敗名裂……這特么是犯法的,甚至侵犯到了lpl和整個游戲賽制的尊嚴……” 陳萱望向一開始很反對自己的青年,溫柔地笑了笑,謝源看著,倏地一臉紅,趕緊轉(zhuǎn)開了頭。 陳萱覺得很有趣,但現(xiàn)在不是逗弄謝源的時候,她直接彎著眸子睨向葉蜚聲,她認為的在這里可以說話算數(shù)的人身上—— “那我有個好東西給你們?!彼龔谋嘲锬贸鲆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放到桌上笑靨如花道,“猜猜這是什么?”她玩笑般說道。 大家互相對視,都猜不出那是什么,司念沉吟片刻,道:“我猜,是錄像吧?!?/br> 陳萱望著她,笑盈盈道:“bingo!答對了!”她將盒子拆開,好像拆禮物那么隨意自然,然后在盒子里拿出一個u盤,舉起來沖大家晃晃道,“這里面有陳旭陽命令選手打假賽那天的全部錄像,他是如何利誘威逼的,大家是如何反對拒絕的,這里面全都有,一旦它被公布出去,選手們不但不會有事,還會被大家覺得十分可憐,被逼迫打假賽,身不由己——唯一有事的,就只有陳旭陽?!彼壑虚W爍著明亮懾人的光芒,“現(xiàn)在,大家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第六十三章 豪門大戲在自己面前上演,大家都需要一段消化時間,陳萱也不著急,表示了自己的誠意就留下了u盤走了,壓根就沒提需要他們怎么做的事情,看上去真的挺靠譜的。 鄭宇憂心忡忡地看過所有隊友,試探性道:“大家覺得她可以相信嗎?” 司念望向鄭宇,鄭宇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還沒答應(yīng)她什么,就是想著大家一起討論可能更好,所以……我今天才帶她來的?!彼t著眼睛,模樣又開始變得有點脆弱了,“你們不會怪我吧?”他吸了吸氣道。 司念無奈地搖搖頭,沒言語,倒是易琛,直接對他說:“也許你之前做過錯誤的決定,但今天這個我認為是對的。”他看向其他人,“你們怎么看?陳萱的話聽起來離我們有點遠,不是我們平時會接觸到的戲碼?!彼麖纳嘲l(fā)上站起來,走到茶幾邊,“但我覺得她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之前在基地的時候,我也見過她,她在陳旭陽身邊的時候看似恭敬,眼神總帶著一股子其他的力量,我那時候猜不透是什么,現(xiàn)在似乎有解釋了?!?/br> 語畢,不等大家對他的話發(fā)表看法,易琛便彎腰拿起了陳萱放在桌上的u盤,淡淡道:“不過她可不可信,還是要等看過u盤里的內(nèi)容之后再做決定?!?/br> 易琛拿了u盤就去了訓(xùn)練區(qū),大家三兩步跟上,圍在他身后看他將u盤插在電腦上,開始讀取里面的內(nèi)容。 葉蜚聲拉了把椅子坐在易琛身邊,易琛將u盤打開,就看到了里面的視頻文件,他直接點開播放,畫面是彩色的,非常清晰,要不怎么說是有錢人呢,為了無后顧之憂和爭議,把錢花在最關(guān)鍵的地方,陳萱看著可不陳旭陽有心計多了,這錄像畫面高清、直接對著陳旭陽惡心的嘴臉,看著跟電視劇畫面一樣。 視頻里,鄭宇和其他兩個隊員站著,陳旭陽立在他們面前,隨著易琛拔了耳機插上音響,把聲音調(diào)大,大家也聽見了陳旭陽充滿銅臭味的聲音。 “你們還在猶豫什么呢?有什么可拒絕的呢?”他望著鄭宇道,“阿宇啊,你不應(yīng)該是最識時務(wù)的那個嗎?你為什么也跟著他們倆一起拒絕我???當(dāng)初你都沒跟著你那些不識抬舉的前隊友滾蛋,還知道留在我手下謀生活,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該選擇什么才是對的嗎?” 畫面里,鄭宇低著頭,畫面外,在他們身邊的鄭宇卻抬起了頭,緊蹙眉頭盯著視頻畫面,雙拳緊握,像是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果然,視頻畫面上很快就出現(xiàn)了讓人無法接受的一幕。 陳旭陽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鄭宇頭上,完全把火氣灑在了他身上。 “你個混小子!”陳旭陽微怒道,“你該不會是留下給你那些前隊友當(dāng)間諜的吧?那都是一群不知感恩的王八蛋!我給他們高薪水,高回報,讓他們留在隊伍里好好發(fā)揮,他們居然為了一個隊友和一個教練就要集體出走!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信不信我明天一個電話就可以讓所有比賽主辦方拒絕他們參賽?” 視頻里的鄭宇聽到這句話抬起了頭,生氣道:“你打我就算了,為什么要斷了他們未來的路?!” 陳旭陽啼笑皆非道:“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為你不聽話了!你知道我捏死他們多簡單嗎?好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我只要讓比賽主辦方以一個小小的理由拒絕他們參賽就可以了,比如說資質(zhì)不夠,比如說報名表填寫錯誤或者提交失敗,你看看多簡單,不是嗎?” 鄭宇憤怒地望著陳旭陽,氣得哭都哭不出來,陳旭陽看他這樣笑得更開心了:“怎么樣?你到底肯不肯?你不肯的話,我可就真的那么做了。據(jù)我所知,他們接下來要參加海亞贊助的一場比賽,你信不信我讓他們連報名頁面都提交不了?只要,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足夠了?!?/br> 陳旭陽的表情太自信,語氣太自然,仿佛做過無數(shù)種這樣的事情,鄭宇一個小青年,所有時間都放進了比賽和訓(xùn)練里,怎么和他斗? 兩人僵持了數(shù)十秒,鄭宇再次低下了頭,他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是不是只要我答應(yīng)你打假賽,輸給lck的隊伍,你就不再對他們使陰招?” 這話問得太直接,聽得現(xiàn)場看視頻的眾人都白了臉,易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視頻畫面,雙手交握放在唇邊,呼吸都有些凝滯。 葉蜚聲直接轉(zhuǎn)開了頭,似乎視頻畫面太污穢,他根本不想讓它們進入自己的視線。 司念則沉默地望向了身邊的鄭宇,他渾身都在發(fā)抖,這樣的畫面被重放,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為難的境地里,他幾乎有些窒息,臉色通紅,卻身體顫抖,看上去特別不好。 猶豫再三,司念閉了閉眼,終究還是伸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他的手攥著拳,被司念握住的時候驚了一下,猛地看向了她,司念慢慢嘆了口氣,加大了握著他手的力度,鄭宇感覺到,眼睛一熱。 接下來,視頻里就是陳旭陽威脅其他兩個人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被陳旭陽抓到了把柄,最終不得不答應(yīng)他的要求,在全明星賽上故意犯錯,輸給lck賽區(qū)的隊伍,然后……慘敗而過,被大家罵的、調(diào)侃得抬不起頭。 其他兩個人被威脅,無非是因為平日里的一些事情,或者未來的規(guī)劃。鄭宇被威脅,卻是為了不想再因為自己而讓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仿佛家人一樣得隊友被陷害。 他冒著自己無法在圈子里走下去的風(fēng)險,保存了他們可以參加海亞那場比賽的資格。 然而,他們卻輸?shù)袅四菆霰荣?,等于說輸?shù)袅肃嵱顬樗麄兦寥f苦才得來的機會。 易琛直接關(guān)閉了視頻。他坐在椅子上不言語,大家也沒人說話,他們都不知道現(xiàn)在該說點什么才好。事已至此,似乎總要有個人站出來做一個結(jié)論,但誰也沒站出來做這個結(jié)論,他們沉默了許久,每個人心里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最后的最后,是易琛先動了。 他依舊沒說話,只是站起身轉(zhuǎn)過來看著鄭宇,他沉默了很久,上前抱住了鄭宇,手掌在鄭宇的肩膀上拍了拍,那種安撫的意味鄭宇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過了,他自從今天到了就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但這會兒,被教練抱在懷里的時刻,鄭宇終于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他越哭越厲害,哭得渾身顫抖,哭的滿屋子人心都碎了。 饒是葉蜚聲那般仿佛沒多少感情的人,也在鄭宇的哭聲中抬起了手,輕輕放在了他身上,隨后,是每一個人的擁抱,所有人都上前抱住了他,鄭宇哭著靠在易琛懷里,仰著頭,覺得不管自己這次是死是活,是得救還是徹底毀滅,都他媽值了。 到了這一刻,他已經(jīng)清楚意識到,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不是什么見鬼的比賽,不是什么垃圾名譽,而是這些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是和他們一起獲得勝利的那種體驗。 當(dāng)天鄭宇就沒有再離開。 他一點行李都沒帶,別說是衣服了,洗漱用品也沒有。 晚上七點多,易琛把車鑰匙給了司念,對她說:“去給他買點日用品和換洗衣物,現(xiàn)在的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了,那種地方他不要再回去了,放在那的東西也不用了。” 司念毫不猶豫地接過鑰匙答應(yīng)下來,直接就要下樓去辦事,葉蜚聲卻不知道從哪個次元冒了出來,擋在她面前說:“我也有事出去,你順路的話帶我一段。” 司念愣了一下,望向易琛,遲疑了幾秒才回答說:“我去商場,大概和你不順路。” 葉蜚聲看著她平靜道:“我也去商場附近。” 司念:“……你可以打車去,我還要帶東西,恐怕沒你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