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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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聽到此處,心中一動,立即問道:“今年品相上佳的成年雄鹿,有很多么?” 幾個成年皇子才每人送一頭,其實,真不是獵場署官吝嗇。 概因昌平帝非常喜歡生喝鹿血,獵場雖大,但精心挑選以后,能呈于天家跟前的也不算多。若非數(shù)量非常充裕,獵場署官還真不敢往其他地方送。 要知道,往年他皇子們送的,都是別的山珍獸禽。 這事兒皇后是知道的,因此一聽兒子的話,她便立即明白過來。 果然,魏王點頭,“據(jù)那署官所言,今天品相上佳,能呈于御前的成年雄鹿,數(shù)量確實不少,因此他才斗膽,均出幾頭來?!?/br> 他話說得一臉自然,因為他也知道昌平帝嗜好。 “好,如此極好!” 皇后擊掌,她一聽此事,立即心生一計,揮退屋中一應(yīng)宮人后,她壓低聲音,道:“鈞兒,你立即使人煽動獵場署官,讓他再今兒宮宴上,當場給陛下獻鹿?!?/br> 陳王聞言目光微微閃爍,魏王心下一轉(zhuǎn),也明白過來,“母后,你是想……” 他心中大動,東宮? 皇后抬手,止住兒子未盡之言,勾唇微笑道:“沒錯?!?/br> 為何聽說今年健壯雄鹿格外之多,皇后便心生計算,要趁機算計東宮呢?這就需要從高氏一族的男子說起。 這高氏的男子,體質(zhì)有些特殊,他們對鹿血格外敏感。 這么敏感,是怎么一個敏感法呢? 眾所周知,鹿血這玩意補血補虛,補腎壯陽,功效非常顯著,能很快激發(fā)男子某項功能,并燥熱難控。 對于尋常人來說,這難控并非不能控,意志力堅定的人,也不是挺不過去。 但放在高氏男子身上,卻是真的無法控制,鹿血效果堪比烈性春藥。 極致的效果,帶來極致的歡愉,也是因此,昌平帝才會酷愛雄鹿此物。 只不過,這種失控非敦倫不可的感覺,并非人人都喜愛的,皇太子高煦便極厭惡。他剛成人時,還因此吃過大虧,導致多年來不近女色。 鹿血這等皇家秘辛,知道的人極少,即便是尊貴如皇后,也是生了兩個兒子以后,才獲悉的。 多年前,她用以此算計過皇太子一次,如今,欲再行舊著。 有用的計謀哪怕老舊些,用起來也很利索的。 皇后挑唇冷冷一笑,從前,她給皇太子選了個酷似其母的宮女,如今恰巧,那個柳姬就很不錯。 一箭雙雕。 兒子動了老子的女人,恐怕多心胸寬廣的男人,也會留下疙瘩,更何況昌平帝這個心眼不大的君王。 以往,前廷后宮界限分明,皇后即便有心算計,也根本無法施行,如今換了岫云宮,最大難題已迎刃而解。 她掌著宮務(wù),又籌備宮宴,天時地利人和,謀算半陰半陽,計劃成功幾率很大。 若此計一成,立即便能將東宮打擊下去。 皇后連日陰霾一掃而空,魏王陳王躍躍越試,事不宜遲,母子三人快速商討一番,安排各自負責任務(wù),便立即散了。 宮宴就在下午,時間緊迫。 皇后隨即招來胡嬤嬤,悄聲如此這般吩咐下去,末了,她囑咐道:“嬤嬤,此事十分要緊,你親自去辦。” 胡嬤嬤謹慎應(yīng)是,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風險,況且每人能力不同,不親自經(jīng)手,她也不放心。 一場陰謀悄悄展開,很可惜的是,紀婉青的眼線崔六娘級別不夠,她未能提前收到風聲。 午后有宮宴,紀婉青早早用了午膳,小寐片刻,便起來整裝。 描眉畫唇,換了一襲玫瑰紅鑲明黃邊的鳳紋宮裙,戴了一整套嵌紅包赤金點翠頭面,她就著宮人捧著的銅鏡打量片刻,點了點后,“可以了?!?/br> 實際上,她平日在屋里并不喜歡濃妝艷抹,更愛清新淺色的衣裳。只不過,這出門赴宮宴,她是太子妃,代表著皇太子以及東宮的臉面。 紀婉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打扮得雍容華貴,一準沒錯。 她就著宮人攙扶,轉(zhuǎn)出楠木座地大屏風,見高煦已坐在炕幾一側(cè),正端了茶盞,微微撇著茶葉沫子。 他今晨出門前,告訴她午后會回來,與她一起出門。 “殿下,”紀婉青輕喚一聲,笑道:“殿下回屋,也沒使人告訴我一聲?!?/br> 他現(xiàn)在回屋,早不讓人通稟了,“我知道殿下等著,一準兒會快一些?!?/br> “無妨,孤不過略坐了片刻?!?/br> 高煦知道妻子愛淡雅打扮,他也頗覺合意,不過偶然一回盛裝打扮,也教人眼前一亮,他站起身,細細端詳她,“很好?!?/br> 紀婉青嗔了他一眼。 時候不早了,小夫妻說了兩句話,便攜手出門,分別登上轎輿,一前一后,往荷風館左側(cè)的聽雨筑。 聽雨筑是專用于設(shè)置宮宴的。 皇家少不了宮宴,先帝雖自詡風雅之士,但也不得不考慮各種實際問題。這聽雨筑雖名為筑,但面積卻非常之大,正常規(guī)模的宮宴,它都能輕松容下。 “皇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 離得遠遠,太監(jiān)便高聲傳唱?;侍臃蚱薜匚蛔鸪纾鎸Τ说酆笠酝庹?,他們便是君。 因此紀婉青隨著高煦步進大殿時,殿中基本來齊的宗室朝臣已起立,相迎見禮。 “諸位免禮,起罷。”高煦聲音溫和,微微抬手。 既然有太子在,紀婉青這太子妃便無需多言了,等諸人起身,他們夫妻便率先落座。 宴席雖是無分前廷后宮,一起舉行,實際上,男女大防還是有的。 玉階之下,男女分開,中間隔著歌舞臺子與空地遙遙相望,涇渭分明。 皇太子夫妻的位置,自然分別在男女席最上首,紀婉青落座后,旁邊就是安樂大長公主。 安樂大長公主細眉長目,神色平靜,年雖四十余,但看著不過三十五六。 對于這位關(guān)照過幼年太子的姑祖母,紀婉青只見過幾面,總體印象不錯,她是晚輩,便主動打個招呼。 安樂大長公主露出微笑,點了點頭,回了兩句。 不待兩人多說話,一聲太監(jiān)特有的尖細嗓門突兀響起,“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 帝后來了,諸人紛紛站起迎接見禮。 一陣衣料摩挲的聲音響過后,玉階上首傳來昌平帝的聲音,“諸卿平身?!彼犞那椴诲e。 紀婉青規(guī)規(guī)矩矩,隨大流起身,再入席。她不動聲色掃了大殿一圈,這回宴席多了兩個人。 一個當然是柳姬。她固然無份位,但架不住正得寵,于是便隨駕而來,陪了個末席。 昌平帝這行為以前常有,諸宗室朝臣司空見慣,也不以為然,皇帝女人他們也不會打量,只當看不見。 而另一個,則是未來的魏王繼妃秦采藍了。 皇后親自領(lǐng)了未來兒媳赴宴,并提前在女席加了位置。進殿前,她交給對方一個隱晦任務(wù),“采藍,稍后宮宴人多,你便隨著太子妃吧,你們二人,莫要胡亂走動。” 其實,她是讓秦采藍看著紀婉青,不要讓后者隨意走動,以免剛好撞上太子,解了她精心布下的局。 太子妃再不得寵,也是太子的女人,一旦湊在一起,便前功盡棄了。 秦采藍并不了解前因,這隱晦命令的深意當然不懂,只不過,她也不是笨人,順利抓住了皇后話里的重點,“她與太子妃二人”、“莫要胡亂走動”。 她點了點頭,“采藍知曉?!?/br> 進了大殿后,秦采藍行了禮,便隨著宮人,往女席方向而去。 她的位置是皇后特地賞賜的,可以不按照品級排序,剛好就在太子妃席位斜后方。她坐下后,對紀婉青點了點頭,輕喚一聲,“太子妃娘娘?!?/br> 紀婉青眼睫微微一動,微笑大方自然,側(cè)頭輕點頭,以作回應(yīng),“秦二姑娘?!?/br> 她從前喚對方“采藍jiejie”,對方喚她“青兒meimei”,只是這兩個稱呼已不合時宜,二人不約而同,俱避過了。 秦采藍是板上釘釘?shù)奈和趵^妃,坐在這個位置沒人詫異,她與周圍宗室女眷打招呼,大家也禮貌回應(yīng)。 很快,宴席開始了。 昌平帝這次舉辦宮宴,目的就是君臣同樂,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沒有其他重要任務(wù)。歌舞起,佳肴美酒魚貫而上,氣氛很快熱絡(luò)起來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皇帝心情格外好,下面的朝臣自然放得開,酒酣耳熱之時,有小太監(jiān)進殿稟報,“啟稟陛下,承德獵場署官方亭在外,欲求覲見?!?/br> 第五十八章 大殿中心的高臺, 一水兒美姬翩翩起舞,昌平帝持樽觀看一陣, 覺得不甚盡興,便大手一揮, 讓他的新寵柳姬上場,好生舞蹈一番。 玉階上的皇后目露嘲諷, 即便普通良家女子, 也不會當眾歌舞,可見在昌平帝心目中, 這柳姬便是個徹頭徹尾的玩物罷了。 這個中道道,柳姬并不清楚,她興致勃勃奉旨上臺, 選了曲調(diào)熱烈的伴樂, 水袖一揚,便獨舞了起來。 她自小是被當妓院頭牌培養(yǎng)的, 既識字也能跳會唱, 偏就是禮儀規(guī)矩, 一點俱無。此刻一襲水紅色綃紗宮裙,輕薄而若隱若現(xiàn), 隨鼓樂激烈舞蹈中。 說句實話, 柳姬是舞蹈是非常不錯的,肢體語言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配上那豐胸肥臀細腰,大片將露不露的雪白肌膚, 可謂惑人心魄。 只不過,她的身份是皇帝的女人,就很尷尬了。 紀婉青瞥了眼對面,高煦神色不變,只漫不經(jīng)心啜著杯中酒,而其余皇子朝臣們眼觀鼻鼻觀心,皆將視線投到別的地方。 她暗暗一笑,自己是女的,倒沒這些子顧忌。 紀婉青純粹當看戲,興致勃勃間,甚至還能在心里點評兩句,不過旁人可覺得難以忍受。 “真是有失體統(tǒng)!” 柳姬激烈舞蹈同時,不忘用目光勾纏玉階上的皇帝,偏昌平帝覺得頗為新奇,大聲喝彩,與她眼神交流。 坐在一旁的安樂大長公主蹙眉忍了又忍,終究低低說了一句,“這等女子,如何有資格入宮侍奉君王?” 她坐不住了,立即站起離席,由宮人伺候著往更衣的偏殿去了。 有人帶了頭,早如坐針氈的少數(shù)古板婦人以及老臣,也借機離席如廁,拒絕繼續(xù)待著。 宴席有人退下整理,實在太平常了。又因更多人不敢掃皇帝興致,于是,大殿人員整體變化并不大。 這小插曲,并沒影響臺上階上二人。好不容易,柳姬一舞罷,昌平帝很滿意,抬手命人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