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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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預(yù)備好的滿腔慷慨激昂一時沒了用處,倒有些手足無措,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林愫沖他微微勾勾唇角,說:“我想睡覺,穿著內(nèi)衣不舒服。” 詹臺愣愣啊了一聲,一張臉噌地一下滿面通紅,下意識從椅子上站起身,力度之大帶起椅子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 林愫半點(diǎn)也不猶豫,兩手抓住襯衫下擺,靈巧一翻,露出淺褐色的內(nèi)衣和干凈瘦削的胸膛。 詹臺立時驚慌失措轉(zhuǎn)過身,兩只耳朵通紅,哎哎叫著:“你怎么說脫就脫,也不跟我說一聲,這么大年紀(jì)怎么還和小姑娘一樣不知道避嫌啊。我都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一點(diǎn)男女意識都沒有呢…” 話還沒說完,腦袋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被砸了一下,直砸得他眼冒金星,向前撲在桌子上,半響沒回過神來,耳邊只聽見林愫憤憤的聲音。 “這一下,是替你書明哥揍的你?!?/br> “一別兩年,別的沒學(xué)會,忘恩負(fù)義學(xué)得倒不差啊,忘了在敦煌誰救的你?這么明顯的挑撥離間看不出來?”林愫一邊罵,一邊拉開房門,趁著詹臺抱著頭靠在桌前大喘氣的工夫,從門里竄了出來。 林愫到底心疼詹臺,不忍心再沖他腦袋上來一下一勞永逸。一面暗暗罵自己心軟犯了圣母病,一面玩了命似的往前跑。詹臺年輕力壯,自己拿金剛杵砸他那下又收了力道,要不了多久這喝了迷魂湯的倒霉孩子就會追過來,林愫兩肋之間一陣生疼,此時倒寧愿被警察抓住。 警察抓了她,不過是協(xié)助調(diào)查,和宋書明總能見面,兩人見面之后好好商量,想必很快就能查清真相。 要真是被詹臺這蠢蛋給軟禁了,留宋書明獨(dú)自在外面對危險,林愫想都不敢再想,只能拼了命向前跑去。 正是冬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林愫當(dāng)時被詹臺攬著暈暈乎乎帶到了小院里,也不記得到底在哪里轉(zhuǎn)彎,現(xiàn)在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轉(zhuǎn),朦朧間感到有人已經(jīng)奔到了他身邊,心下一橫,從懷中掏出金剛杵,事出緊急,實(shí)在逼到了絕路,也只能那金剛杵戳那沒腦子的二貨詹臺一把了。 林愫做好了準(zhǔn)備,對方從身后撲來,她剛想伸手,卻驟然驚覺,身后撲上來的這人,并不是詹臺! 那人比詹臺高大許多,一掌捂在她的臉上,聲音低沉:“別喊,是我?!?/br> 林愫滿身都松懈下來,身后這懷抱她躺了兩年多,再熟悉不過。 是宋書明。 兩人沿著墻根往前走。宋書明先開口,說:“你現(xiàn)在很危險,別的東西以后再解釋?!?/br> 林愫悄聲說:“我知道,阿卡案發(fā)現(xiàn)場的那根頭發(fā),驗(yàn)出了我的dna?!?/br> 宋書明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林愫擺擺手,說:“我遇到詹臺了。這件事,回頭解釋。你先跟我來?!?/br> 林愫心里想的清楚,詹臺的這些顛三倒四的懷疑不是毫無依據(jù),最好的方式,就是三個人面對面,開誠布公說清楚。 宋書明卻沒想到,林愫一直沒有回來,是和詹臺在一起。 “你的手機(jī),是詹臺摔的嗎?”宋書明懷疑道。 林愫唔一聲,安慰他:“沒事,我給了他一棍子報仇,咱倆不虧?!?/br> 宋書明:“...” 林愫原本以為會在回小院的路上,遇到前來尋找她的詹臺。 可是兩人一路往回走,卻一直不見詹臺追上的身影。 七拐八繞之后,兩人終于走到詹臺所在的小院里面,小木屋的燈還亮著,門卻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了。 “奇怪,怎么回事?我那一下子,并不重啊?!绷帚盒÷曕洁?,“他是追出來了,還是沒追出來?” 兩人走到木屋前面,宋書明趴在門上側(cè)耳聽,半響轉(zhuǎn)身沖林愫說:“屋里沒人。” 林愫點(diǎn)一點(diǎn)頭,剛想轉(zhuǎn)身離開,突然周身一陣寒顫,像忽略了什么極重要的事情似的。 她耳尖目明,分明在這一片寂靜之中,聽到了咯咯的一陣,極其怪異的響聲。 林愫咬牙低呼:“宋書明,撞門。” 宋書明瞥見她臉上神色,再不猶豫,后退幾步,用力朝門上撞去。那門鎖老舊,轟隆幾下之后果然松動,宋書明接過金剛杵,往上一撬,將嵌在門上的鎖片打開。 兩人沖進(jìn)屋內(nèi),雙雙倒抽一口冷氣。 詹臺此時,分明被一根長長的草繩,吊在了床梁之上! 141、銅錢 床梁距離天花板已很近, 詹臺雙手緊緊握住繞過他脖子的草繩圈,拼命將自己向上提, 腳尖點(diǎn)在床板上, 左搖右墜, 面色紫漲,喉嚨中咯咯作響。 宋書明不待林愫驚呼出聲, 大步跨上床,緊緊抱住詹臺雙腿朝上舉,替他減輕繩索對脖子的壓迫,轉(zhuǎn)身又對林愫大喊:“快!解開!” 林愫一把搬過窗前椅子,墊在床上,連忙站在椅子上, 掏出金剛杵, 狠狠沖著草繩劃去。那草繩粗糲, 一時半會兒割不斷, 林愫急得滿腦門都是汗, 才終于將草繩磨斷。 詹臺如失了提線的木偶一般砰地砸下,宋書明和他雙雙倒在床上。宋書明連忙翻身查看,詹臺滿臉紫紺未消, 上半張臉像被人重?fù)暨^一般布滿了青紫的血點(diǎn),是典型的缺氧窒息的表現(xiàn)。 詹臺喘息未停, 半響才終于睜眼。因?yàn)槿毖踹B眼球都已充血,嗓音沙啞仿佛火燎過一般,張開口對宋書明無聲說了兩個字。 宋書明沒有聽清, 貼近了問他:“什么?” 林愫卻已然明白,臉色鐵青,拍了拍宋書明的后背,指著房上床梁,說:“銅錢。” 果不其然。 宋書明站在林愫搬來的椅子上,順著詹臺上吊的草繩往上摸去,果然摸到了,一塊小圓扁片,外圓內(nèi)方,深褐色有銹跡。 正和在阿卡身上發(fā)現(xiàn)的那塊一模一樣,是一枚金銅鑄造的銅榆錢。 林愫此時從包中掏出水瓶,一點(diǎn)點(diǎn)喂給詹臺替他潤嗓子。見宋書明將銅榆錢遞來,眼睛輕輕閉了閉,低下頭說:“還好,還好我們回來了。” 前后不過數(shù)分鐘的時間,詹臺竟然差一點(diǎn)被害。昨天晚上,被施下離間計的,又何止林愫和宋書明,分明還有詹臺,與她和宋書明二人。 若是林愫那時一念之差,將詹臺擊暈,方才詹臺絲毫抵抗能力也無,此刻想必已經(jīng)葬命于此,而她身上的嫌疑,此生此世也再難洗脫,就算能洗脫,以她性格,也再難逃脫道德的枷鎖。 若是林愫和宋書明對詹臺沒有回護(hù)和信任之心,在兩人相遇的時候決定獨(dú)自逃亡,不回小院與詹臺解釋,詹臺此時也必定兇多吉少。 “一石三鳥,好一出毒辣的反間計。”林愫一邊給詹臺喂水,冷敷脖子,一邊低聲跟宋書明解釋,“昨晚詹臺半夜從房間中逃出,一是因?yàn)闁|西被人碰過,青旅已不安全;二是因?yàn)?,他收到了兩張刑偵現(xiàn)場的照片,懷疑兇手是你?!?/br> “詹臺守在青旅門外,原本是想探查在他床鋪下放東西的神秘人,哪知卻瞅見你我來此。他擔(dān)心我會有危險,這才在我出門的時候偷偷尾隨,將我?guī)泶颂?,為的就是保護(hù)我?!?/br> 宋書明似笑非笑瞥了詹臺一眼。詹臺此刻緊閉雙眼,紫漲面孔也看不出來是否變紅,只作出一副遭了大難的萎靡樣子,恨不得掛一個“昏迷”的牌子在腦門上。 宋書明也不與他計較,只對林愫點(diǎn)點(diǎn)頭,說:“你出門之后,老李打我電話。刑偵現(xiàn)場的頭發(fā),dna與你相配。按照流程,他們也得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 “我聽老李言外之意,倒是對你也多有不信任之語?!?/br> 林愫在心里暗暗罵娘。她救過佑喬,宋書明救過詹臺,怎么一個二個都如此健忘,果然是好人難當(dāng)。 她本心里難受,轉(zhuǎn)念一想又釋然些,道:“這出離間計使的很溜。不僅僅離間了你我,還將詹臺和老李都推到我們的對立面上?!?/br> 宋書明贊同道:“不錯,你我若是彼此信任,就沒有辦法聯(lián)絡(luò)詹臺和老李,只能孤立無援一路逃亡。若是今晚我們被離間成功,沒有回來尋找詹臺,后果更是不堪設(shè)想。” 林愫心里剛剛松下些,聽他說完又漸漸收緊,說:“按這個想法,老李會不會也有危險?” 宋書明皺起眉頭,還沒有答她,一直閉眼一言不發(fā)的詹臺,終于開口,說:“不會,老李不會?!?/br> 詹臺嗓音仍喑啞暗沉,方才被草繩吊起聲帶受損,也須得休息幾日才能好轉(zhuǎn)。他掙扎著支撐起身子,伸手握住宋書明的手,說:“我也是剛才被繩子吊上去的時候,才想清楚一件事情?!?/br> 詹臺被林愫一金剛杵砸中腦袋,當(dāng)即雙手抱頭,眼冒金星,痛喊出聲,眼前一片烏黑,半響才回過神來。 他痛得眼噙熱淚,伸手一摸,右側(cè)腦后鼓起了一個大包,青筋一跳一跳,還在持續(xù)地抽疼。詹臺又氣又悔,萬萬沒想到兩年不見,老實(shí)人林愫竟也會玩美人計這一招。 他回過神來,自然想追過去,手握住房門把手,才發(fā)現(xiàn)門被從外而內(nèi)鎖住了。 詹臺冷笑一聲,鎖門這種事情,哪里攔得住他,何況這里是平房,最不濟(jì)還可以翻窗戶。 他雙手一撐,剛剛爬上窗前的桌子,卻聽到背后嘶嘶一陣異動,像是有什么東西朝他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