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肖譽就像個活體計劃表,該什么時間做什么事,從不出錯。 但他沒想到居然這么夸張……至少他出來玩的時候很隨意,想玩什么就去排隊,從沒想過還能把時間算得這么精確! 兩人從大擺錘上下來,肖譽又看了眼時間,勾了勾唇角:“時間剛好,我剛才在上面找到了一條近路,至少能縮短1分鐘的路程,咱們走吧?!?/br> “我還想玩一次?!狈街奶ь^盯著大擺錘舔了舔唇,有些意猶未盡,“大擺錘的失重感太絕了!” 肖譽倏地停住了,轉(zhuǎn)身時僵硬得像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人:“你剛才說什么?” 方知夏拽著他往隊伍后頭跑:“走走走,咱再玩一次?!?/br> 身體里好像又有什么東西坍塌了,肖譽大腦瞬間罷工。前一秒還為自己做出的絕妙計劃稱贊,后一秒?yún)s從山巔墜入了地獄——就像現(xiàn)在他們坐在大擺錘上一樣。 第二次下來以后方知夏犯惡心了,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小口小口地喝水,一邊喝一邊說大擺錘太刺激太好玩了。 肖譽坐在旁邊,見方知夏沒有大事,就開始默默計算后面的行程,這次他給刺激的項目預留出兩次排隊和運行時間,又給突發(fā)狀況分配了一些時間:“現(xiàn)在過山車排隊要30分鐘了,咱們得在5分鐘之內(nèi)——” “原來你們倆在這兒?!?/br> 季云深閑庭信步向他們走來,待走近了很自然地把小臂架到他肩膀上,結(jié)果當然是被甩了下去。 先是被打亂計劃,現(xiàn)在又被打斷對話,肖譽看向季云深的眼神都帶著明晃晃的敵意,卻在看見身后的周允誠時,立馬三百六十度大變臉,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周老師”。 而方知夏也一改剛才的“虛弱”,生龍活虎地跑到周允誠身邊,不知從哪變出一根棒棒糖獻寶似的送給人家。周允誠毫不見外地拆開吃了,方知夏的“尾巴”快搖成了螺旋槳。 雙人行變成了四人行,肖譽試探性講出自己的規(guī)劃,而后得到了周允誠的首肯。 周允誠平時是個工作狂,說話做事講究調(diào)理,聽到肖譽這番話幾乎立馬認定肖譽和他是同類人,對肖譽的欣賞也更多一分。 “我想玩海盜船,你沒計劃嗎?”沉默許久的季云深冷不丁說了一句。 方知夏小聲跟了一嘴:“我想玩激流勇進……” 這兩個人果然是定時炸彈。 “分開玩也行?!毙ぷu有點心累,再不走就趕不上三點那趟過山車了。 “不好吧。” “別?。 ?/br> “不行。” 肖譽:“?” 那一瞬間,他猶如看到三個苦苦挽留母親的孩子。 其實他不太懂,目標無法統(tǒng)一的話,為什么不能單獨成隊? 不過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周允誠說:“咱們是一個集體,誰都不能掉隊?!眰鞒鋈ピ撜f孤立新員工了,對環(huán)樹的名聲不好。 方知夏說:“我不想跟你分開!”雖然他很想和周允誠這樣那樣,但現(xiàn)階段他可不好意思單獨和周允誠待著,更不想和季云深一起玩! 季云深直接拉住他的手,一開口就是熟悉的命令口吻:“去玩海盜船?!?/br> 短短5分鐘里,肖譽被這幾個人重塑了三觀,海盜船從一端晃到另一端,他腦子里的“計劃表”也逐漸淡化,最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幕降臨,丁頌在公司群里說已經(jīng)訂好了飯店,召喚他們趕緊出來一起去吃飯。 肖譽和方知夏被那兩個人拉著暴走了一下午,這會兒終于逃回車上,系好安全帶后默契地靠著椅背一秒進入夢鄉(xiāng)。 季云深和周允誠那兩個人不光年齡比他們大,體力還比他們好,上哪說理去? 丁頌找了一家私廚餐廳,中式建筑的三層小樓,只看外表可以說和“餐廳”毫無關(guān)系,內(nèi)里裝潢以溫馨的暖色調(diào)為主,包間里擺著四張軟皮沙發(fā),和幾盆高大的綠植,像大號的家庭餐廳。 人齊坐定,服務(wù)員開始傳菜,不多時便擺滿了一大桌。菜量不大但看著精致,有家常菜系也有珍稀食材,各類海鮮一應俱全,貼心地照顧到了所有人的口味。 不得不說,環(huán)樹在人文關(guān)懷這方面幾乎做到了極致。 季云深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后,便快速開席,中途上菜的進度趕不上大家消耗速度,平時飯量很大的方知夏都看笑了,直說自己甘拜下風。 “弄這么大排場還以為誰家小少爺開party呢?!?/br> 肖譽盯著盤子里最后那只蝦,手里的筷子已經(jīng)躍躍欲試了,沒想到轉(zhuǎn)到一半被另一個大哥截胡兒了,他愣了幾秒,才訥訥地夾了其他的菜。 方知夏倒是搶了兩只,但護食得很,邊嘲笑他邊說:“本來今天就是生日會呀?!?/br> 他眼巴巴瞅著方知夏笨拙地剝蝦:“誰的?” 除了季云深本人,誰還有這么大面子? “當然是季總的?!狈街墓室猱斨拿妫褍芍晃r一起塞進嘴里,“下午周允誠告訴我的,說季云深低調(diào),不讓大cao大辦,所以后來才改成年中旅行的?!?/br> 末了,方知夏又補一刀:“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米飯有點噎人,肖譽灌了一大口水下去,他還真不知道。 環(huán)樹的人嘴巴是真嚴,這兩天他連相關(guān)字眼都沒聽見一個,但季云深怎么也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