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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迷人病[娛樂圈]在線閱讀 - 第166節(jié)

第166節(jié)

    “傳聞環(huán)球唱片的亞太區(qū)總裁的千金對你苦追不舍,這是否和你被環(huán)球唱片力捧有關(guān)?”

    湯俊在看到曾施身上既沒有電視臺標(biāo)志也沒有傳媒品牌的標(biāo)志后就不再看他了, 對最底層的小狗仔, 說一句“要預(yù)約采訪請聯(lián)系工作室”都要看心情, 顯然,湯俊此時的心情不是太愉快, 連敷衍都不想敷衍。

    就在他打定主意不去管這個小狗仔時,走在前面的時守桐忽然停下了腳步。

    時守桐皺著眉頭,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他的臉, 眼中露著一絲疑惑:“……你是楊澤重工作室的狗仔?”

    “楊澤重是我?guī)煾怠!痹┻肿煨Φ? 那張rou呼呼的臉越發(fā)單純和氣。

    “光影工作室都消失了,你們這群狗怎么還沒消失?”時守桐冷笑道。

    湯俊皺起眉頭, 走到時守桐身邊:“別說了, 我們走。”

    “當(dāng)然是因為吃瓜人民需要我們。”曾施毫不在意地一邊笑,一邊不忘他的本職工作——連按數(shù)次快門。

    “需要你們編造的謠言嗎?”時守桐毫不掩飾他的嫌惡,看著曾施的目光像是看見了一只癩蛤\蟆, 那么惡心那么討厭,這目光里又帶有nongnong的攻擊性,好像如果法律允許,他會毫不猶豫地把這只癩蛤\蟆一樣的人給一鞋底板拍死。

    “究竟是不是謠言,你怎么不去問問薄熒?”曾施臉上的假笑轉(zhuǎn)為陰冷的冷笑:“薄熒這一手借力打力玩得好啊,我們技不如人,老實認栽,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真相大白?!?/br>
    “別聽他胡言亂語,快走吧!”湯俊拉住面露怒意的時守桐,推著他往前走去。

    “你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看這個視頻吧?現(xiàn)在網(wǎng)上熱傳有人買兇謀殺薄熒,你有什么看法?”曾施的話成功讓時守桐掙脫湯俊,停下了腳步,曾施拿著手機,將正在播放視頻的屏幕對向時守桐。

    視頻中,薄熒和林淮以及一名著裝奇異的神秘人從羊rou館后門走出,神情愉快地走向街對面停放的白色保時捷,走到馬路中央的時候,一輛??吭谶h處黑暗里的小貨車忽然毫無征兆地發(fā)動引擎、目標(biāo)明確地朝薄熒飛速沖來。

    視頻里除了汽車的轟鳴聲,還有兩聲驚恐的高呼,偷拍的人似乎也沒料到會拍到這樣的場景,視頻里的景象在強烈搖晃中急劇下降,并隨著一聲砰聲,在鏡頭與地面的親密接觸中就戛然而止了。

    在像是閃電撕裂烏云般迅猛的驚慌和憤怒中,時守桐推開臉色大變、第一時間攔在他身前的湯俊,大步走到曾施面前揪起了他的領(lǐng)子:“薄熒怎么了——?!”他臉色極其可怕地瞪著曾施,毫不顧忌曾施手中還在運作的單反:“是你們做的?!”

    “冷靜——冷靜——”曾施被揪著領(lǐng)子,依然游刃有余地笑道:“為了新聞,我們的確不擇手段,但是扯上人命,就又是另一回事了?!?/br>
    湯俊和助理一起好不容易分開兩人后,怒色滿面地看著正在檢查單反的曾施:“你究竟想做什么?!我要叫警察了!”

    “欸,別動手啊,如果你不想出個時守桐暴力傷人的丑聞的話。”曾施躲過來奪單反的助理,神色輕松地說:“我已經(jīng)拍到我想要的東西了——流浪的狗仔也要吃飯嘛,對不住了,希望我們能互相理解一下。”

    如果說曾施輕飄飄的、更像是嘲諷的道歉讓湯俊怒火中燒,那么曾施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被一盆涼水澆頭,連對曾施發(fā)怒都顧不上了。

    “想知道薄熒的情況?自己親眼去看啊,現(xiàn)在恐怕全城的娛樂記者都聚到日華唯愛醫(yī)院去了?!痹乃膯畏瓷咸鹧郏詭еS刺地一笑。

    而他話音未落,時守桐已經(jīng)撇下眾人朝機場出口跑去。

    “小桐,你去哪兒!”湯俊又氣又急地追了上去:“一個小時后就是中央三臺的直播采訪!”

    時守桐頭也不回,連腳步都不曾停下一瞬。

    “時守桐!”湯俊氣得兩肺直炸、太陽xue突突地疼,然而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時守桐跳上一輛停在出口外的出租絕塵而去。

    深夜的機場因為時守桐的名字而醒了過來,留在機場大廳的人們或好奇或興奮地看著被藝人甩下的湯俊和助理,而更早發(fā)現(xiàn)時守桐幾人存在的人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拍下了這一幕上傳至網(wǎng)絡(luò),為網(wǎng)絡(luò)上熊熊燃燒的人言上澆上一瓢熱油。

    日華唯愛醫(yī)院的后門外擠滿了手拿長\槍大炮的記者,閃光燈在黑夜里刺目地間歇閃爍,無論保安如何驅(qū)逐,門口的記者都沒人離去,連后門都尚且如此,完全可以想象醫(yī)院前門的情況。

    林淮皺著眉放下窗簾,轉(zhuǎn)身看向半坐在病床上的薄熒:“后門完全被記者堵死了,就算讓經(jīng)紀人來接也會馬上被發(fā)現(xiàn)?!?/br>
    “我已經(jīng)讓經(jīng)紀人開朋友的車來醫(yī)院了,狗仔不認識那個車牌號,到時候我們一起走。”坐在病床邊的李陽洲說道,他特立獨行的防偷拍頭罩就擺在床邊的小柜子上,薄熒一扭頭就能看見。

    “要不薄熒今晚就留院檢查吧,萬一有什么突發(fā)情況……”林淮不放心地看向薄熒。

    “不用了,醫(yī)生都說了只是擦傷而已?!北尚Φ?。

    “可是醫(yī)生也說了建議你留院檢查——”林淮望著薄熒,少見的露出了鄭重嚴肅的表情:“你的身體情況——我不放心你今晚就回家。”

    他從窗邊走了過來,在薄熒右手邊——李陽洲的對面坐了下來,細心地為薄熒捏了捏被角:“今晚我會留在這里陪你,明天檢查過后我再送你回家?!?/br>
    李陽洲看著兩人,心里的天平搖晃了一會,最后還是在薄熒開口前趕緊插話進來:“林哥,你一個人守夜多累啊!我也留下來幫你!”

    薄熒哭笑不得地看著兩人:“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那時候雖然什么都沒想起來,但身體本能還是往旁邊撲了過去,托福,只是摔到地面上有些擦傷?!彼鹩沂郑冻鲂∈直凵系囊蝗嵃准啿?,同樣的紗布在她身上還有幾處,但都不是什么嚴重的傷勢:“雖然我有凝血障礙,但這種程度的傷也只是比普通人愈合得慢一些而已,你們都別擔(dān)心了?!?/br>
    林淮剛要說話,不遠處的門口忽然傳出一聲東西碰撞的輕響,三人的視線在瞬間一齊投向了聲源。

    病房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鬼鬼祟祟拿著手機,染著黃色頭發(fā)、耳朵上打滿耳洞的少年正從門縫里和他們面面相覷,他穿著醫(yī)院的條紋病號服,瘦得像個衣架,在這個年級本應(yīng)該飽滿的臉頰卻深深凹陷。

    “你——!” 李陽洲憤而起身要去抓人,然而少年腦回路清奇,竟然不退反進,一個閃身就進了病房,并且在李陽洲抓到他之前就沖到了窗邊。

    “別過來!過來我就跳樓啦!”

    干瘦的黃毛少年扒著窗框,毫無畏懼地看著病房里的另外三人。

    “你偷拍不說,還敢威脅我們?!”李陽洲氣急敗壞地朝他走了過去。

    少年一點不慌,利落地打開了窗戶,旋即半條腿就跨到了窗戶上。

    “你再過來!再過來我就叫了!讓下面的記者都來拍你們!”

    林淮拉住了李陽洲,神色平靜地看著有恃無恐的少年:“你先下來說話。”

    “你以為我傻呢,我下來還不被你們收拾!”少年理直氣壯地說道,同時不忘拿手機對著兩人錄像。

    在少年和兩個男人互不退讓的對峙中,一個沉靜柔和的聲音忽然響起:

    “讓他走吧?!?/br>
    薄熒對露出吃驚眼神的少年微微一笑,柔聲說:“你下來吧,我們不收你的手機,別在那里了,很危險?!?/br>
    李陽洲和林淮沉默了片刻,林淮先開口:“本來也只是朋友談話,即使你發(fā)到網(wǎng)絡(luò)上去也沒什么。你走吧。”他后退一步,讓出了少年離開的路。

    “你們沒意見的話,我更無所謂了?!崩铌栔蘼柭柤?,直接走回了薄熒的病床邊坐下。

    少年狐疑地看著三人,慢慢收回了跨出窗框的腿,雖然他重新拉攏了窗簾,但右手依然緊攥著窗框,似乎隨時都準備好了再次跨欄。

    他看向薄熒,流里流氣地說:“不行,你得和我簽名合影我才走——你要是答應(yīng)親我一下,我就把手機里的錄像給刪了?!?/br>
    少年的話剛剛出口,其他三人還沒來得及各自反應(yīng),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的房門就吸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個年輕男人腳步急促地沖了進來。

    在看見病房里的林淮和李陽洲后,他腳步一頓,慢慢停了下來。

    他目光中的焦急在掃過面露詫異的林淮和李陽洲后,慢慢沉淀了下來。

    最后,他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病床上靜靜坐著的薄熒。

    在半晌的寂靜后,薄熒先打破了微妙的緘默:“你為什么來這里?”

    年輕男人一身葡萄灰色的西服,襯托得體態(tài)頎長勻稱,他有著俊逸的外貌和高人一等的貴族氣質(zhì),就連他眉眼里揮之不去的冷漠和氣傲,也在為他出眾的外形錦上添花。此刻他正定定地看著薄熒,寒潭一般幽深冰冷的目光在薄熒身上上下掃了一遍后,落在了她那雙沉靜得令他憤怒、生恨、心痛如絞的眼睛上。

    “……我犯賤?!备蹬媪罾湫χ谅曊f。

    看到車禍視頻時的記憶在他腦中蘇醒,和受到?jīng)_擊的第一時刻比,他逐漸冷靜下來的神智已經(jīng)足夠他注意到“薄熒發(fā)生了車禍,生死不知”這件事以外的事情。

    在發(fā)生車禍的時候,她剛和眼前這兩個男人吃完飯。

    是他太蠢,自以為薄熒在此刻會需要他。

    是他犯賤,即使一次次被不屑一顧、被冷酷踐踏,他也總是控制不住為她跳動,為她疼痛的心。

    “怎么,程遐一不在上京,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給他戴綠帽子?”傅沛令說。

    不是的,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他想說的,是你沒事嗎。

    他想說的,是你疼嗎。

    他想說的,是你害怕嗎。

    但是他想說的,不是他能說的。他和薄熒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只剩下恨來維持,如果連恨都沒有了,那么他手中緊攥著、把掌心勒得血rou模糊也不肯放的東西就會斷裂,薄熒會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那樣,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你這丑八怪沒事找揍呢?”李陽洲怒目圓睜地站了起來。

    “我和她的事沒有你插嘴的余地?!备蹬媪罾淅淇聪蚶铌栔蓿骸案仪四憷习宓膲牵憷习逯绬??”

    “我老板的墻角……”李陽洲一臉懵逼地看向薄熒:“我老板是誰?”

    “即使你曾經(jīng)和薄熒交往過,你們?nèi)缃褚卜质至?。她想要見誰,想要和誰在一起還是分開,都是她自己的事,更別說今晚只是朋友間的尋常見面?!绷只锤玖似饋?,神色嚴肅地看著傅沛令:“你沒有資格對她橫加指責(zé),也沒有資格對她冷嘲熱諷?!?/br>
    傅沛令低頭冷笑一聲,再抬起頭時,目光更加冰冷:“看來我們分開的這些年,你一點沒松懈,連護花使者都多了不少?!?/br>
    “如果你想說的只有這些,那么就請出去吧,這里不歡迎你?!北赡抗獬领o地看著他,就連語氣也沒有絲毫波瀾。

    他的柔情她不稀罕,他的惡毒被她冷漠以對,他拼命想要在她心中激起一絲漣漪,雙拳砸上的卻是三尺寒冰。

    傷人的話語化作武器投出,最后也只會回到他這里。每次下定決心遠遠逃離這段只有他一人還在繼續(xù)的感情,最后他還是會像回旋鏢一樣回到原地,回到有她在的地方。

    “看來你來之前沒有打聽清楚,這所醫(yī)院的中國投資方就是匯力集團,在這所醫(yī)院的地盤上,無論站在哪里都是我的自\由?!?/br>
    “包括女廁所?”李陽洲諷刺道。

    “李陽洲對吧?”傅沛令平靜地看向他:“北東出身,現(xiàn)在京片子說得挺好,私底下花了不少功夫吧?你說要是占據(jù)全國70%市場份額的蛟龍院線抵制你,還會有人拼著破產(chǎn)的風(fēng)險也要找你拍電影嗎?”

    “我拍國外的電影就行了唄!”李陽洲眼皮一翻,不屑地說:“再不濟我還有電視劇可拍,怎么,你能把電視臺也買下來?”

    “是轉(zhuǎn)市場還是轉(zhuǎn)主攻,那是你的自由,你只需要知道,徹底葬送你在中國電影界的前途是我一句話的事情就可以了?!?/br>
    李陽洲剛想還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臉上露出喜滋滋的神色:“你有錢你就厲害?我要將你仗勢欺人的丑惡嘴臉公之于眾!沒注意到吧?你剛剛說的話都被錄下來了,勸你識相就快點滾!”

    傅沛令看了眼從他進門后就縮進了窗簾里,只從窗簾縫里露出一雙眼睛的少年,沖他伸出了手。

    “吳鵬武,把手機拿來?!?/br>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傅沛令似乎認得這個少年,交情還不淺,從少年猶疑畏懼的神色來看,李陽洲的打算十有八\九都要落空。

    “……我的手機,你用你自己的去?!毕惹斑€膽大妄為的少年,此刻聳拉著頭,猶如一只見到天敵的鵪鶉,瑟縮在窗簾背后不肯出來。

    “我數(shù)三聲,不交給我,我就告訴你父親,唯愛醫(yī)院治不了你,讓他還是送你去戒毒所?!备蹬媪罾淅湔f:“三、二——”

    傅沛令似乎篤定少年不會違背他的意愿,所以倒數(shù)三聲念得飛快,而吳鵬武不負他望,在他口中說出戒毒所三個字的同時就臉色大變,在傅沛令剛剛倒數(shù)出三時,就飛快從窗簾后躥了出來。

    “拿去拿去!”吳鵬武一臉晦氣地遞出手機。

    傅沛令接過手機后,看也不看地對吳鵬武說:“你哥在療養(yǎng)院會客室等你?!?/br>
    吳鵬武瞬間亮了眼睛,那是一種和見到親人有著微妙不同的興奮、渴望,某種邪惡的垂涎在那一瞬間扭曲了少年臉上的五官,使他丑陋得令人生厭。

    傅沛令話音未落,吳鵬武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

    “……所以,你剛才說什么來著?”傅沛令隨手將手機扔進背后靠墻擺放的壁掛大魚缸里,轉(zhuǎn)過身看向面露怒色的李陽洲。

    “這里不是個休養(yǎng)的好地方,我們轉(zhuǎn)院吧。”林淮扶起薄熒,神色平靜地說。

    李陽洲厭惡地看了傅沛令一眼,跟著幫忙扶起薄熒。

    “我還沒有殘疾……”薄熒苦笑。

    即使是這么尋常的一個表情,對傅沛令來說也是見血封喉的毒匕首,毫不留情地插入已經(jīng)麻痹的胸腔,從胸骨的間隔中一割到底。

    他聽到血液決堤的聲音,從他胸口里,嘩啦啦地流出guntang血液,灼燒著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