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見這人成魏霆均為“少將軍”，心里隱約猜到一些。

    魏霆均拍拍孟澤的手，安撫道：“你先回家，我去去就來！”

    孟澤點(diǎn)頭，目送魏霆均遠(yuǎn)去，獨(dú)自去集市買豬蹄。

    第131章 孟大有的要求

    孟澤燉了豬蹄，接魏青松放學(xué)，又帶著他去清理倉房，撿雞蛋，給家畜喂食。

    天黑了，魏霆均還未回來。孟澤同魏青松倆人先吃了飯。吃完飯，孟澤洗碗、打掃家務(wù)。魏青松溫書，練字。

    練完字，孟澤打來熱水，張羅著給小孩兒洗了澡，把人抱到房里，講了一會兒睡前故事，等人睡著了，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

    夜色正濃，孟澤打著燈籠，牽著一月前買來的小黃狗，屋前屋后走了一遭，見一切如常，這才回屋準(zhǔn)備睡覺。

    然而，真到了床上，卻又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無奈之下，孟澤只得披衣下床，在芭蕉樹下坐著，看著石桌上的燈盞出神。

    只一句話，就能讓魏霆均跟著走的，應(yīng)該不是普通人。

    聯(lián)系起前回林掌柜無意中說到的，江面。上停著從京城來的船，指不定這人就是查案的欽差。

    不知這位欽差大人，跟魏霆均是什么樣的交情，找人是敘舊還是其他？

    孟澤思緒翻滾，眼神落在旁邊那張竹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面的竹節(jié)，露出懷念的神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孟澤隱約聽見狗子的叫聲，臉龐還傳來微熱的觸感，不覺睜開了眼。

    魏霆均帶著一身夜露站在面前，責(zé)備道：“晚上涼，怎么不進(jìn)屋去睡？”

    “你回來啦！“孟澤甩甩頭，瞥了一眼早已熄滅的油燈，問道：“什么時辰了？吃飯了沒？”

    “丑時了?！蔽忽f著，拉孟澤進(jìn)屋去。

    “吃了沒？”孟澤這會兒已完全清醒了，“飯菜給你溫著呢。今晚的豬蹄鹵得比上回好，青松多吃了一碗飯。”

    魏霆均自然是吃了飯的，但見孟澤替他留了飯，便道：“吃得早，這會兒趕了遠(yuǎn)路回來，也有些餓了！”

    孟澤笑道：“灶膛的火還沒熄，你先去洗把臉，把外衣?lián)Q了，我給你端飯去！”

    魏霆均點(diǎn)頭，進(jìn)屋去洗臉換衣。孟澤進(jìn)廚房，把用熱水溫著的飯菜端了出來。

    “真香！”魏霆均低頭嗅了一口，“氣味跟上次有點(diǎn)兒不同，你加了什么東西么？”

    “加了幾顆八角，還有一些rou豆蔻，就是上次你帶回來的香料?！泵蠞山忉尩?。

    魏霆均在桌旁坐下，夾了一塊豬蹄嘗了嘗，贊道：“上回很好吃，這一~回做的比上回更好吃。

    “好吃就吃完吧，反正剩的也不多?！?/br>
    孟澤說著，起身去淘米，預(yù)備做明早，上喝的白粥。

    魏霆均一邊吃菜，一邊同孟澤說下午會面的事情。

    “石碑的事兒，鬧得北邊界面上都知道了。梁貴妃為了不妨礙國運(yùn)，尋了幾回死，圣上因此發(fā)了好大的脾氣，派欽差大臣來徹查此事。

    孟澤問道：“你今天就是同那位欽差大人會面么？”

    魏霆均搖頭，“同我會面的是太子殿下！”

    孟澤覺得奇怪，“太子殿下怎么也過來了？照理來說，殿下應(yīng)該不能擅自離京的吧？”

    “殿下是主動要求來的，因?yàn)榫┲杏辛餮哉f，這塊石碑是有人故意為之，就是為了針對梁貴妃。欽差大臣是梁貴妃的人，殿下怕他來查案，會從中耍手段，所以也跟著來?！?/br>
    “圣上知道么？”

    “自然是知道的，不然殿下根本出不了京！”

    “這是不是說，圣上是相信太子的！”

    魏霆均搖搖頭，“說不準(zhǔn)，連殿下自己也覺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要求會被拒絕。據(jù)殿下說，圣上這些年，性格越發(fā)怪了，脾氣也陰晴不定。對他和貴妃兩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所以，貴妃最近一兩年也收斂了一些?！?/br>
    “梁貴妃去年生了九皇子，聽說還被賜了封號，不是圣眷正濃么？”

    魏霆均淡淡地說道：“圣眷正濃也要看情況。聽殿下說，九皇子一歲半了，還不會說話，只會笑?！?/br>
    “一歲半的孩子不會說話到不打緊。但不說話，光會笑，這倒有點(diǎn)像智力有缺陷?！?/br>
    魏霆均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的，這事兒很嚴(yán)重，看出來的也不會指出來，更不會到處亂說，所以九皇子智力有問題的事兒京中知道的也不多?！?/br>
    當(dāng)然不會指出來，皇子還小，過早下輪斷，萬一斷錯了，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哪怕判斷沒錯，或者是皇子的癡愚行為更明顯，估計(jì)也沒人敢說。

    “殿下此番找你，是敘舊還是？”

    “就是見個面，聊了各自的近況而已。其實(shí)，我們的關(guān)系也沒你想的那么近，圣上也不會允許我們過多接觸，父親和祖父在世時，跟朝中任何重臣都保持著距離，殿下也是一樣。不過，我確實(shí)欠著陛下的情。當(dāng)年抄家，我傷重未愈，一路從北到南，是殿下派了人悄悄護(hù)送著。

    “那個時候，他能這么做，倒也有心！”孟澤評價著。

    “是的。諸多皇子中，殿下確實(shí)是最合適的儲君，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

    聊到這里，魏霆均差不多已經(jīng)吃完了。夜已深，倆人匆匆洗漱一番，回屋睡了。

    孟澤以為太子殿下到了這邊，會時常同魏霆均會面。結(jié)果，卻一連幾日都沒有動靜。

    魏霆均知道孟澤的想法后，無奈道：“我們既已見過，就無須再聚。畢竟，殿下身邊也有好多雙眼睛盯著呢！”

    孟澤想想也是，便沒再去關(guān)注這事了。

    這一日，正當(dāng)他在粉面店忙活，一個衙差進(jìn)得門來。

    “孟掌柜可在？”衙差并不認(rèn)得孟澤，沖店里的小二問道。

    小二指了指坐在柜臺前算賬的孟澤，說道：“在哪兒呢！

    彼時孟澤聽到問話聲，已放下手中的筆，走了過來。

    “可是有事？”

    衙差朝孟澤客氣地拱手，回道：“我們大人讓我給你捎個口信，孟大有的判決下來了，過兩日就要行刑。昨日，孟大有說要見你一面。你若是同意見，就跟我一道回縣衙去。若是不想見，我這就回去復(fù)命了。

    孟澤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孟大有了，還以為這人早死了，沒想到現(xiàn)在才行刑。

    “既然他要見我，那我就過去一趟！”

    衙差點(diǎn)頭，說道：“那咱們這就走吧，刑期就在明天，沒多少時間了！”

    孟澤將王哥叫來，叮囑了一番，同衙差去了縣城。

    縣衙大牢里，孟大有愣愣地坐在草墊子上，連孟澤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都不知道。

    牢頭有些不耐煩了，拍了拍柵欄，喊道：“發(fā)什么楞呢，你兒子來了，有話趕快說。

    孟大有這才回過神來，從草墊子上起身，慢慢走了過來。

    幾個月不見，這人模樣倒沒怎么變，只是眼里多了一些暮氣。

    “叫我來有什么事？“孟澤冷淡地問道。

    孟大有盯著孟澤看了一會兒，慢慢說道：“我明日就要上路了，給我弄點(diǎn)兒好吃的來！”

    “怎么，你老婆和兒子沒來看你么？”

    孟大有沒有回答孟澤的問話，固執(zhí)地說道：“給我打十斤好酒，一只燒鵝，五個熱菜！”

    孟澤冷笑，“你三番兩頭想要弄死我，你覺得我會給你弄這些？要吃上路飯，找你老婆去！”

    孟澤不想跟他廢話，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孟大有在后面叫住他，“你給我弄酒菜，我告訴你你的身世！

    孟澤回頭，“我的身世？”

    對，你的身世！“孟大有略微有些得意，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陰冷下來，“想知道就照我說的辦，把錢給牢頭，酒菜沒上來，我一個字兒也不會講。

    孟澤略略思考了一番，掏了一兩銀子給牢頭，讓他去買酒菜。

    倆人就這么對坐著，期間，孟澤也問了一兩句，然而孟大有始終沒有開口。

    直到牢頭將酒菜買來，送入牢房內(nèi)，孟大有吃飽喝足，這才慢條斯理地談?wù)撈鹜聛怼?/br>
    “我本來想跟你娘好好過的，可是她太倔，眼里只有你……

    “這些就別說了，”孟澤打斷他的話，“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得很，就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只問你，我娘她姓什么？沒瘋之前，有沒有說過自己是哪里人？”

    孟大有很是驚訝，“你娘瘋的時候你才多大，那會兒就記事了？”

    孟澤冷笑，“我記性好得很，連我娘是怎么死的都記得。后山那塊高崖，想必你已經(jīng)忘記了吧！”

    孟大有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語無倫次地說道：“……這不可能，你那時才3歲，不可能記得這些！”

    “我記不記得不重要，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才是！不要捏造，否則我有的是手段讓你在行刑之前體會一番生不如死的滋味。

    孟大有沉默一會兒，咬牙道：“我說，你得再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蹬鼻子上臉了是吧！“孟澤怒了，轉(zhuǎn)身要走。

    “最后一件，明日之后，給我燒點(diǎn)紙！“似乎怕孟澤拒絕，孟大有趕緊一口氣說完。

    “燒紙？你不是橫得很么，鬼來找你都不怕，還怕去了陰間沒錢用？“孟澤嘲弄道。

    孟大有卻從這話里猜到了什么，咬牙切齒道：“那日在山上，是你搗的鬼？”

    孟澤冷眼看他，沒有開口，但眼里透露的意思不言而喻。

    孟大有暴躁起來，指著孟澤，怒道：“小兔崽子，你怎么敢這么做？”

    “有什么不敢的，本來我還打算趁機(jī)將你推下山去，就像當(dāng)年你將我母親推下山崖一樣。不過，我臨時改了主意。與其讓你糊里糊涂地死，還不如讓你清醒著去死，這樣才叫大快人心！”

    第132章 身世

    孟大有在牢里咒罵著，要不是牢房門鎖著，他恨不得沖出來把孟澤給撕了。

    孟澤袖手旁觀，等孟大有踢柱子踢累了，罵人也罵不出什么新花樣的時候，他才開口。

    “行了，到了這會兒，你也別費(fèi)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