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杜掌柜垂眼一看,可不是,契約書上就缺他一個人的指印呢。 杜掌柜伸手去拿印泥,李崇明收起手里的扇子,從半空中攔住杜掌柜的手。 “既然契書還未生效,那就不作數(shù)!”李崇明說著,看向孟澤,“不知這位兄臺怎么稱呼,能否賣在下一個面子,放棄這酒樓?!?/br> 孟澤看著他,沒吭聲。 李崇明臉上有些掛不住,笑道:“當然,若是兄臺愿意退讓,我這邊也會作相應(yīng)的補償?shù)?!?/br> 孟澤聽不下去了,抬眉問道:“你的臉是金子做的么?” “什么?”李崇明沒明白過來。 “你叫我賣你個面子,不租這酒樓,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你的臉可以當錢使!” 被明晃晃地諷刺,李崇明也不裝謙謙君子了,怒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知道我是誰?” 孟澤笑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爹叫李剛!” “胡說八道,我爹才不叫這個名兒!”李明珠插嘴道。 眼見著就要吵起來,杜掌柜迅速按下指印,將契約書交給孟澤。 “行了,指印我已經(jīng)按了,你們也不用吵了!” 李明珠看到契約文書上那鮮紅的指印,指著杜掌柜罵道:“不識好歹,我們李家想租你的鋪子,這是給你面子?!?/br> 杜掌柜冷了臉,“那可真是抱歉,你們李家的面子太大,我受不起!” 李明珠沒詞兒了,只得向李崇明求助,“三哥,你看他們!” 李崇明見事已成定局,而且,這屋里倆個都不吃他這一套,只得跺腳發(fā)狠道:“行,那就等著瞧!” 說完,李崇明轉(zhuǎn)身就走,李明珠趕緊追了出去。 “收好了!這倆兄妹不太好惹,你可得小心點!”杜掌柜叮囑道。 孟澤點頭,“多謝提醒。他有他的本事,我也有我的辦法,總不會吃了虧去!” 杜掌柜見孟澤有準備,也就沒有多說。 孟澤從酒樓里出來,準備回家去,羅管事卻從街對面朝他招手。 “孟兄弟,過來過來!” 孟澤走過去,問道,“可是有事?” 羅管事指了指樓上,笑道:“我家小姐在這兒喝茶,碰巧遇見了你,想請你上去說說話!” 孟澤心知張茜不會平白無故找他,于是點點頭,跟著上樓去了。 張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個丫頭站在旁邊伺候著。 見人進來,張茜笑道:“我剛才看見李家兄妹氣沖沖從對面酒樓出來,沒多會兒你也出來了。我就想你們是不是起了什么沖突?” “確實起了沖突!”孟澤毫不客氣地坐下,喝了口茶,將事情的經(jīng)過簡略敘述了一遍。 本來,孟澤是不必同張茜講這些的,畢竟倆人不是很熟。但想著李崇明走時說的話,他覺得要防著點。張茜在鎮(zhèn)上也是大戶,說不定能從她嘴里知道一些李家的消息。 果然,張茜聽了,笑道:“這事兒是他們做得不地道,你也不用擔心,這李家我熟得很,到時打個招呼就是了?!?/br> 孟澤一聽這話,才發(fā)覺這張茜也精明得很,說話滴水不漏的,還平白攬了功勞過去。 “我倒是不擔心他們使絆子,只是覺得李家小姐……”孟澤沒有說下去,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張茜一愣,隨后笑了起來,“你這話雖毒,倒也一語中的?!?/br> 孟澤也笑,卻并沒有說話。 一旁的羅管事坐不住了,插話道:“孟兄弟租那酒樓,是準備大干一場么?” “過獎了,我只是想開個粉面鋪子而已!” “沒想到孟兄弟是個全才,瓜果培植得好,搞吃食也有一套!”羅管事夸獎道。 張茜笑道:“說得對,要不我投點錢,借你的東風賺一筆!” 孟澤隱約明白張茜的意思,笑道:“我這不過是小打小鬧,那比得上您呢。不過,我這倒還真有個新鮮東西,就是不知您感不感興趣了!” 張茜也看不上做吃食,她那么一問,只是想知道孟澤有沒有跟別人合伙。在她看來,孟澤一個農(nóng)夫,要盤下這么個小酒樓,還真是有些費力。她可不想自己看中的人,被別家給截了胡。 這回聽見孟澤還要同她做生意,她這心也就放下了來了。 第93章 茶樓閑談 自從打算開個粉面鋪子,孟澤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從張茜這兒換點錢來。 張家是個大家族,主要經(jīng)營香料,南邊各郡縣的香料鋪子基本上都是張家在經(jīng)營。張茜所在的張家,雖然只是張家本家的一個分支,在整個宗族里不太起眼,但放在雙峰鎮(zhèn),就有點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意思。 孟澤想要賺錢,這樣的人家便是上上之選。 “快說說看,到底是什么新鮮東西?”羅管事催促著。 孟澤笑道,“有稀罕的花,也有新品種的果樹苗,就是不知道小姐對哪樣更感興趣?” 張茜與羅管事對視一眼,說道:“只要是新東西,不管是花還是苗,我都有興趣。” 孟澤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說道:“花是稀有的蘭花,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在山上找到的,數(shù)量不多。至于果樹苗么,要多少有多少。” “什么樣的蘭花?”張茜問道。 蘭花就在孟澤的空間里呢,不過這會兒卻不方便拿出來。 “有紙筆么,我給你畫個樣子,你先看看?!?/br> 今日只不過是偶然碰見,張茜也知道孟澤不可能將東西帶在身上,于是叫丫鬟去拿紙筆。 丫鬟出去一會兒,很快就拿了東西進來。孟澤一看,東西準備得挺齊全,連顏料都有好幾種。 孟澤選了一支細毛筆,蘸了綠色的顏料,畫出肥大的葉子和細長的莖,然后又蘸了紅色的顏料,畫出了花瓣。 “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我不是專業(yè)畫師,只畫出個大概,實物比畫要漂亮得多?!泵蠞烧f著,將畫遞到張茜面前。 孟澤說畫得不好,其實是謙虛,起碼張茜一看圖,就被那花給迷住了。 “真有這樣的蘭花!” “當然有,不過這蘭花的花瓣是紫紅色的,這會兒沒有紫紅的顏料,我就用紅色代替了!” “紫紅色也不錯,這樣的花你能給我弄幾盆?” “兩三盆吧!”孟澤回想了一下,貌似空間里就只有這么多。 “行,我全要了!”張茜拍板,又問,“你說的新品種的果樹苗是什么?” “說起這東西,您應(yīng)該見過!”孟澤看向羅管事,“它的果實大約雞蛋那么大,皮是棕色的,上面長著細毛,里面的果rou是綠色的。我們那兒都管它叫毛雞蛋。” “原來是這個東西,我確實見過?!绷_管事點頭,“但那果子太酸,果實最大也不超過雞蛋,沒什么吃頭。” 張茜還沉浸在蘭花帶來的驚喜中,對孟澤說的果樹苗也就沒怎么上心,眼見羅管事評價低,就愈發(fā)沒興趣了。 “您說得對,野生的毛雞蛋確實就是這樣。但我的樹苗是經(jīng)過篩選后培育出來的,結(jié)出來的果子個頭大,果rou也甜,不知你們感不感興趣?!?/br>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這樹苗我愿意買!”張茜發(fā)了話。 孟澤又同張茜談了一會兒,雙方約定好交貨的日子,這才趕著車回家。 半路上,孟澤找了個僻靜的地兒,閃身進了空間,去找那幾盆不知被他放在哪個旮旯里的蝴蝶蘭。 孟澤的空間里,裝得最多的是水果和蔬菜,花很少。要不是這回急需用錢,他還想不起這幾盆蝴蝶蘭來。 說起這蝴蝶蘭,還是上輩子回孟家主宅,閑著無事測試空間的時候弄進去的。 孟家主宅有一個很大的花房,這蝴蝶蘭是最普通的品種,少個一兩盆根本就沒人知道,剛好成了他試驗的對象。 孟澤在溪邊慢慢走著,看著兩岸的各色果樹,頗有一種手里有寶不能現(xiàn)的憋屈感。這些水果,隨便一樣拿出去,就能賺大錢。可惜他背后沒有大靠山,不能這么明目張膽。 孟澤邊吃邊找,終于在樹林子的邊緣找到了那幾盆蝴蝶蘭。 由于一直沒有管它,這幾盆花蝶蘭已經(jīng)把原先的花盆擠破,根系扎進了空間土里,長成了呼啦啦一大叢。 好吧,這也算是意外的驚喜!至少不用擔心賣了這幾盆就沒了! 確定了東西還在,孟澤再度閃身出來,駕著車往回趕。 同張茜一聊就是一個多時辰,路上又耽擱一會兒,到家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 魏霆均在村口等著,見人回來了,趕緊迎上去,卻在下一瞬間皺起了眉頭。 孟澤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去哪兒了,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談生意去了,碰到兩個腦殘,耽誤了一會兒!”孟澤隨口答道。 恰巧家門口到了,魏霆均也沒有再問。 吃過晚飯,收拾洗漱,孟澤伸著懶腰,滾上床睡覺去了,今天這一天可真累! 魏霆均在外頭沖完涼進來,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睡了,不覺抿緊了唇。 他悄聲上床,挨著孟澤躺下。以往這會兒,倆人還會說會兒話。今日,身邊的人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魏霆均躺了一會兒,越躺越覺得憋氣,忍不住將人掰過來,對著那張薄唇就啃。 他的媳婦,身上有女人的香味,這個絕對不能忍。 孟澤正要睡呢,被人咬醒了,一抬眼,就見魏霆均定定地看著他,滿身低氣壓。 “怎么了?” “你今日到底見誰去了?” 孟澤納悶道:“不是跟你說了么,去見了酒樓的杜掌柜,然后遇到了羅管家,同張家小姐聊了一會兒!” “你先前可沒說有張家小姐在!” 孟澤怎么聽都覺得這話帶著一股子酸味,于是覺也不睡了,半瞇著眼睛黠笑道:“你這是在吃醋?” 魏霆均臉一黑,“一個嫁過人的婦人,我怎么會吃她的醋!” 孟澤驚訝:“張家小姐嫁人了?怎么還住在娘家,莫非她相公是個倒插門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