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鏡,全知全能 第47節(jié)
謝利爾回道:“會在五秒內(nèi)死亡?!?/br> 阿萊爾瞳孔地震:“五秒!” 其他三人驚駭無比。 就連利森維恩的虹膜里也浮現(xiàn)出一絲波動。 “不過不用擔心,”謝利爾指了指那些變成藤蔓的毒蛇:“可以以毒攻毒,只要能在毒發(fā)之前吃下一口蛇皮,就可以保住命?!?/br> 羅拉的額頭滲出了一絲細汗,默默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這很難辦到吧?!弊畎踩淖龇ň褪潜WC自己不被尾勾刺中。 謝利爾笑了笑:“放心,有龍角在手上,它們不敢攻擊?!?/br> 雖然謝利爾這么說了,但是并沒有安慰到這幾人。 作為唯一一個到過無妄虛密林的人,拉格倫十分慶幸上一次他碰到只有藤蔓蛇,而沒有這些棘手的家伙。 也是這一刻。 拉格倫和其他三個雇傭兵,在心里產(chǎn)生了同樣的想法。 無妄虛密林,不愧被稱為有去無回的死亡之地。如果這次沒有謝利爾,沒有這位無所不知的魔鏡,他們可能也會成為“有去無回”這其中的一員。 這么一想后,幾人的心里都很不平靜。 就連阿萊爾的話也變少了,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負責劃船的尼克加快了速度。 劃著劃著,四周就開始起霧。 一開始,還只是比較清透的、如同輕紗一樣的薄霧,之后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渾濁,最后幾乎到了一種一米開外,完全不可見的程度。 謝利爾看了看這些霧氣,對除利森維恩以外的其他四人說道:“把你們帶的防寒衣穿上吧。” 利森維恩是光明神靈魂的化身之一,就這一點,就注定了他的體質(zhì)異于常人。就像是同樣的溫度,當其他人覺得很冷很冷的時候,他可能才會只感覺到一點涼意。 “在往前一段路,霧氣會漸漸變淡,不過溫度也會越來越低?!?/br> 聽到謝利爾這話,四人動作迅速的穿上防寒衣。 拉格倫在將拉鏈合上之后,看著謝利爾,下意識問道:“你不會冷嗎?”問完他就沉默了。 顯然是意識到自己似乎問出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謝利爾是魔鏡。 就算眼前這個黑發(fā)青年看著和他們一樣,本質(zhì)上,到底和他們是不同的。 即使他在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僅僅只是在潛意識里,把對方當成了那位常來甜品店的占星術(shù)士,那位喜歡和店長討論美食的甜品愛好者。 謝利爾看拉格倫一眼:“我不會冷?!?/br> 說完這話,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指了指利森維恩的胸口,在利森維恩因為他的動作而看過來的時候,漂亮的金色狐貍眼微微上挑,帶著幾分狡黠的說道:“鏡子一直被利森維恩貼身放在胸口,所以我足夠暖和?!?/br> 謝利爾還特意加重了“貼身”這兩個字。 利森維恩微微一頓,一向表情寡淡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變化。 謝利爾注意到他的耳根竟然有些泛紅。 并不明顯,也很快散去。 但是還是被謝利爾捕捉到了。 謝利爾沒忍住輕輕笑起來。 他的音色本就十分好聽,悅耳的聲線像夏日蒼穹下微風拂過樹梢的輕響,此刻這略顯調(diào)侃意味的笑意在這朦朧的霧氣里,被氤氳出一種淺而散的性感。 聽得幾人耳膜微癢。 拉格倫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底的情緒。 阿萊爾和羅拉的耳朵也有些紅。 羅拉摸了下自己隱隱發(fā)燙的耳根,忍不住說道:“親愛的,求你別這樣笑,會容易讓人心緒不寧!” 阿萊爾非常贊同的猛點頭。 謝利爾的注意力并不在這兩人身上,他還專注著利森維恩剛剛耳朵紅了片刻的事。 看著嘴唇緊閉,一言不發(fā)的利森維恩,謝利爾沒打算就這么放過他。他有些壞心眼的,故意將雙唇湊到利森維恩耳邊,壓低聲音緩緩說出一句:“你剛剛好像害羞了……” 雖然用的是“好像”這兩個字。 但其實謝利爾的語氣是篤定。 說到后最后,那微微拖長的尾音里,明明不見任何挑逗的旖旎,卻因為過于撩人的音色,而平添出一種別樣的繾綣。 而那從唇隙之間所噴灑出來的氣息,在這霧色朦朧之中,縈繞到利森維恩的耳廓,傾瀉到利森維恩耳膜里的時候,更是帶來了幾許輕微的癢。 利森維恩的眸光微閃,唇線克制得繃緊了。 謝利爾眼眸微彎,無聲笑了笑,坐直身子沒再逗他。 而這會兒,原本可見范圍只有一米的白霧,也漸漸有了稀淡的跡象。 與此同時,空氣中溫度也在一點點降低。 看著這些漸淡的白霧,拉格倫抿唇思索了幾秒,最終還是側(cè)過身,選擇直接問謝利爾:“不會有彩色的霧嗎?” 謝利爾回道:“有彩色的霧,不過不在我們走的這條路。”他抬眼,看向拉格倫,語氣不急不慢:“你之前走的那一條路,所看到的那些彩色薄霧,其實是蝴蝶的翅膀折射出的光?!?/br> 拉格倫聞言沉默了。 他想到在甜品店的時候,謝利爾每次都有認真聽他講關(guān)于無妄虛密林的冒險見聞。而明明這個人自己,才是那個對無妄虛密林最了解的存在。 他所講的,自己在無妄虛密林所遇到的那些,在這個全知的人面前,就像是滄海一粟,在一片浩瀚的汪洋之中顯得如此渺小。 而可笑的是,他曾經(jīng)竟然還暗自竊喜過,竊喜過這個備受眾人喜歡的占星術(shù)士,對他的故事有些許偏愛。 竊喜著自己……有能吸引到對方的地方。 現(xiàn)在一想,曾經(jīng)有那種竊喜之情的自己,還真是十分可笑。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中間隔著一層他永遠也不可能跨越的鴻溝。 他的那些故事,放到這個人面前,不過只是在班門弄斧。 想到這,拉格倫垂下眼,自嘲的笑了笑。 謝利爾看向他:“不是哦?!?/br> 拉格倫一愣:“什么?” 謝利爾說道:“我還挺喜歡聽你講自己在無妄虛密林的冒險見聞?!?/br> 謝利爾的語氣很平淡,就是一種很直白的陳述,并沒有其他的意思。但就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卻像是積石落進湖中,在拉格倫的心里掀起巨大的浪花。 這一剎那間,一股很少有的喜悅充盈進他的心臟,帶來了一種非常奇異的暖流。 這時,彌漫在空氣中的霧氣最終全部溶化。 就像是迷霧散開,呈現(xiàn)出另一片廣袤無垠的天地。 映入幾人眼簾的,是一片無垢無瑕的白。 細碎的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覆蓋在茂密的樹葉上,花朵上,青草上,如同一層銀白的紗衣。 謝利爾伸出手,一片純白的雪花落到他的指尖,然后很快消融,變成了幾許濕潤的水,將那細膩圓潤的指尖,浸染成一種有些晶瑩的白。 利森維恩盯著謝利爾的手,目光落到這透白無瑕的指尖,突然有一種想伸手去觸碰的沖動。 而下一秒,他的手微微一動,也確實付諸了行動。 只是他這抬起的手,終究還是慢了半秒,手指還沒觸碰到謝利爾的指尖,謝利爾就已經(jīng)放下了手。 利森維恩嘴唇微抿,這一剎那間,他那琥珀色的深邃瞳仁里,隱隱閃過了一抹名為遺憾的情緒。 謝利爾對其他四人說道:“下船吧,前面的河流已經(jīng)結(jié)冰,不適合坐船?!?/br> 謝利爾這話一說完,四人利落下船,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如果說一開始,謝利爾還沒有從鏡子里出現(xiàn)的時候,利森維恩是這個雇傭小隊里的絕對決策者。 那么從謝利爾出鏡子之后,整個小隊于無形之中,已經(jīng)漸漸以謝利爾為主。 全知的魔鏡,無所不知的青年。 沒有誰會對他的話提出質(zhì)疑。 利森維恩是刀,是所向披靡、凌厲不可抵抗的騎士之劍,謝利爾就是執(zhí)劍的人。 他不需要打打殺殺,不需要沾染血腥,他只需要站在那里,站在一切紛爭與危險之外,云淡風輕,也沒人會更沒人敢忽視。 羅拉凝視著謝利爾,眼眸里溢著絕對的信任與服從:“我們現(xiàn)在該去哪里? 謝利爾指了指正前方那露出尖端的高聳的松樹:“先到那棵松樹下?!?/br> 話落,像是想到了什么,謝利爾又道:“你們自己應(yīng)該都感覺到了,從進到無妄虛密林開始,就有一種沉重感在擠壓你們的行動?!?/br> 尼克點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雖然還并不明顯,但是有所感覺?!辈贿^這對于他們來說問題并不大,行動會變得遲緩,他們也會逐步適應(yīng)。 阿萊爾對著謝利爾笑起來,少年的眉眼里透著一種意氣風發(fā),他很有自信的說道:“只要我們適應(yīng)的夠快,變遲緩的速度就追不上我們。” 謝利爾眉梢微揚:“那就出發(fā)吧?!?/br> 阿萊爾立刻抬手:“遵命!” 那棵松樹的位置距離他們并不算遠。 走過去的路上,依舊是尼克走在最后面。 至于最前方的,原本是利森維恩一個人,現(xiàn)在多了個謝利爾。 細碎的雪花紛飛而落,利森維恩黑色的軍靴踩在純白的雪地里,留下一個個腳印。 謝利爾走在他的身側(cè),瞥了眼這沉如深潭的暗騎士,他周身那肅殺凜冽的氣息,與這片涼寒的雪地,形成了一種十分契合的冷,冷得孤傲而強悍。 謝利爾又想到即將要見到的另一個光明神化身,眼神里也多了幾分興味。 七分鐘之后…… 加上謝利爾的六人小隊走到了這棵松樹前。 足有五十米高的松樹像一把巨大的傘,碎雪落在松葉上,層層疊疊中透出了一種清冷又巍峨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