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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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姨的案子已經(jīng)基本水落石出。” 段文曜驀地抬頭。 杜懷頓了頓,又言簡意賅地說了四個字:“團伙作案?!?/br> 段文曜瞳孔驟縮, 隔了一會兒,才沉聲問道:“和林伯中有關(guān)嗎?” 昨晚杜懷給他打電話時,案子還在收尾階段, 所以并未細談, 只約了今天見面, 他上午趕完大半天的戲份, 就立即帶著小助理和保鏢趕了回來。 杜懷微詫,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是的,從二十年前開始, 林伯中陸續(xù)地精挑細選出一批孩子,資助他們長大,之后再利用他們?yōu)樗龈鞣N事情,范子寧出事那個會所的老板就是其中一個,這群人互不相識,就連和林伯中的聯(lián)絡(luò)也相當隱秘?!?/br> “丁燁也是?”段文曜想起那晚所聽到的對話,擰眉問道。 杜懷點頭:“丁燁也是,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被當作林佳瑜的玩伴長大的,是林伯中明面上半個養(yǎng)子,依我們目前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看,他并未插手林伯中暗地里的生意?!?/br> “林伯中通過手下的人暗中在圈內(nèi)販賣毒品,他不貪,也不盲目,販賣對象都是經(jīng)過了幾番篩選。 “他通過手下的歡娛傳媒也廣撒魚網(wǎng)挑選新人,最佳目標都是那些年輕好看、同時還貧窮的青年男女,短暫的培訓期過后,這些人都能從公司拿到一兩個好資源,以前從未想過的名與利唾手可得,對這些三觀還未完全成型的青年能造成極大的沖擊。” “最開始的一兩個好資源,就能把天賦極佳或運氣極佳的那極小一部分人給篩選出來——這些人能直接給公司掙大錢?!?/br> “剩下的那些人,公司基本持放任狀態(tài),從泥濘里被人拉至云端,又再被拋回泥濘中,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心志堅定不走歪路的那一小批同樣也會被篩選出來。” “最終剩下的那部分人,他們給自己設(shè)置的底線本來就低,只會任由自己在泥濘中越陷越深,最終漸漸迷失在圈內(nèi)橫流的物欲中,甚至都不用人花太多心力去誘惑?!?/br> 段文曜輕輕冷笑了聲。 這和他們猜得差不多。 也確實不“貪”。 但這圈子里來錢有多快,他清楚得很,普通家庭傾家蕩產(chǎn)個十次百次,可能也差不多就抵這些明星傾家蕩產(chǎn)一次而已。 杜懷繼續(xù)道:“這些來路不正的錢可以通過電影注水的方式洗白,可圈內(nèi)吸毒人數(shù)明顯增多,還是引起了市局注意,八年前,市局招法醫(yī),我哥考了進來,他心思一向縝密,體能也是同期新人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后來緝毒口那邊缺人,他被支隊長說服,內(nèi)部轉(zhuǎn)崗到緝毒大隊。” “林伯中做事隱秘,也不威逼強迫,線索極其難查,我哥恰好形象合適,所以被派去臥底摸排一下情況?!?/br> 段文曜皺眉:“他簽的是歡娛,你們當時就懷疑林伯中了嗎?” 杜懷搖頭:“并沒有,只是恰巧,再后來,他就遇上你小姨范子寧。” 段文曜不由坐直了身子,旁邊一只軟乎乎的小手也伸過來,握住他的。 “他們倆……”杜懷頓了頓,“關(guān)系比較復雜,案情之外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一開始,范子寧先主動追我哥,但我哥當時任務(wù)在身,性格又死板規(guī)矩,最初確實鬧得不太愉快,后來為了保護她,我哥只說不想公開戀情,所以就依然對外維持這種狀態(tài)?!?/br> 段文曜:“我小姨知道你哥是臥底?” “她照這個方向猜過,我哥沒承認。”杜懷又輕輕搖了搖頭,“事發(fā)當天,他們吵了一架,正在冷戰(zhàn),范子寧通告取消后,和圈內(nèi)幾個人一起去了會所?!?/br> “當晚,林伯中約了供應商見面,會所老板就是他的人,當天八樓早早被故意預定滿,謹慎起見,監(jiān)控也被破壞了,通往八樓的只有一部專屬電梯,和作為緊急通道的樓梯,樓下電梯門口有人守著,林伯中上去前,八樓也提前清過場,但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沒看見范子寧。” “九點左右,天開始下雨,守在樓梯口的服務(wù)員聽見天臺似乎有動靜,然后發(fā)現(xiàn)了范子寧?!倍艖衙嫔辖K于多了點表情,聲音微微輕下來,“臨時充當保安角色的服務(wù)員無法解釋她什么時候上去的,又是怎么上去的,也不敢萬無一失地確保她完全沒有聽到或看到什么,毒品供應商都是些亡命之徒,動手殺人的要求是他們提的,方法是林伯中提供的,善后工作也是他們做的。” “當時看到重物墜樓的客人以及和他一起上樓動手的服務(wù)員都是林伯中的人,給他們假作時間證人的那個客人則是供應商那邊的人,他們私下里也確實互不認識,這一點確實極大幅度地增加了證詞的可信度,林伯中知道樓下有幫小明星聚眾吸毒,只要他們被現(xiàn)場抓到,那和他們一起過來的范子寧就怎么也洗脫不了吸毒的嫌疑……” 段文曜手腳一陣冰涼,不由緊了緊小助理的手:“那我小姨那天到底有沒有吸毒?” “應該沒有,他們說她當時看起來很清醒,以范子寧的演技,要騙過樓下那幫癮君子,并不是件多難的事情,后來她體內(nèi)檢測到的毒品成份是他們做的手腳。范子寧名氣大,貿(mào)然闖進這個圈子,林伯中不可能注意不到,她碰過大/麻的這件事他也了如指掌。” “后來我哥聽到她出事的消息,著急慌亂之下,沒能避開那輛酒駕的車,他那場事故確實是意外。” 而隨著這場意外,他和范子寧的關(guān)系也成了秘密。 杜懷微微垂眸。 他哥那樣嚴謹?shù)男愿?,也會有心急到開車超速的時候,范子寧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會談室內(nèi)靜默了一瞬。 遲到八年的真相沉重得有如實質(zhì),直壓在段文曜胸口,悶得難以喘氣。 足足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聲開口問道:“所有疑犯都已經(jīng)落網(wǎng)了?林伯中認罪了嗎?” 杜懷點頭:“他像是早有預感,后路都已經(jīng)給林佳瑜準備妥當了,丁燁在國外開了家小公司,資金來路清白?!?/br> 為了讓他認罪,他們都好幾夜沒好好休息過了。 段文曜心頭微動,忽然又問道:“給我發(fā)視頻的人查到了嗎?” “沒查到,但林伯中承認是他發(fā)的,說是為了讓你放棄查下去?!倍艖哑沉搜鬯砬椋霸趺?,你也覺得奇怪?” “不像他的作風?!?/br> 能在圈內(nèi)販毒多年卻不被發(fā)現(xiàn),又能把一個他殺案偽裝成意外事故騙過警方的人,不像是會做這樣沖動冒失的事情。 入圈這些年,他和林伯中接觸次數(shù)雖不多,但也不算少,竟完全沒看出他面具之下,還藏了另一副面孔。 不知為何,段文曜總覺得這視頻是丁燁發(fā)的。 “我還有一個疑問?!倍挝年纂p眉緊鎖,“二十年前,林伯中年紀還不到三十,就已經(jīng)創(chuàng)立了歡娛,前途一片大好,為什么會下水來涉毒?” 為什么? 杜懷想起審訊室里,林伯中即使疲憊也不失儒雅的模樣。 他微笑著說:“你們不覺得,看著別人在泥濘掙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防線是什么時候開始被擊潰的呢? 好像是聊到了他那位摯愛卻又早逝的妻子。 有些人自己不好過,就只想著把痛苦也加諸到別人身上去。 * 談話結(jié)束后,段文曜和舒柔跟著杜懷,去醫(yī)院見了杜恒一面。 八年病床生涯給病床上的男人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卻依稀還能辨出點俊朗模樣。 和時常掛著張冷淡臉的弟弟有點相似,這位和他小姨有過一段牽扯的男人也是滿身冷峻。 不知是因為才醒來沒兩天,身體還處于虛弱狀態(tài),還是本身就話非常少,特意讓段文曜來這一趟,杜恒最后總共也就簡短地跟他說了三句話—— “她以前常和我提起你。” “對不起。” “謝謝?!?/br> 奇怪的是,后兩句的意思,段文曜都聽懂了。 至少他覺得自己聽懂了。 即便是當時處于冷戰(zhàn)狀態(tài),范子寧那天晚上會答應和那幫癮君子一起出去,大約也是出于要幫杜恒找線索的目的,所以,才會有這句對不起。 至于謝謝—— 走出醫(yī)院后,他家小姑娘的前相親對象也對他說了句同樣的話。 神情依舊淡漠,一點也不像要感謝人的樣子。 “拿到視頻后,我媽天天在他耳邊念范子寧三個字,沒想到真的能等到他醒過來的這一天?!?/br> 杜懷說完這句話,轉(zhuǎn)頭看向了旁邊的小姑娘。 冬末時節(jié),天氣依舊寒冷,小姑娘還是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模樣。 這一周連續(xù)高壓狀態(tài),通共也沒睡夠十個小時,自制力岌岌可危。 “舒柔?!彼^一回叫出這個名字,視線不由軟下幾分,“我能抱下你嗎?” 一旁的段大影帝:“……” 當他是死的嗎? 小助理驀地睜大眼睛。 認識數(shù)月,他頭一回真正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意,沒想到會是在這樣尷尬的場合。 她歪著腦袋瞥了自家男朋友一眼,咬了咬唇,猶豫良久,終于弱弱問道:“抱完就忘行嗎?” 她當初為什么要一時心軟答應去相親啊。 qaq。 杜懷極淺地笑了下:“行?!?/br> 頓了一秒,他才將小姑娘拉進懷里,禮節(jié)性地輕輕抱了抱,然后在她耳邊說了兩句話。 一旁覺得自己簡直像個電燈泡的段大影帝:“…………” 直到杜懷折身回了醫(yī)院,小助理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已經(jīng)非常非常不爽的段大影帝:“………………” 半晌,舒柔終于回過神。 她仰起小腦袋,眨了眨眼,心虛地看著抱懷冷臉站在一邊的男人,慢騰騰地挪著步子走過去,扯了扯他衣袖。 “段文曜?!?/br> 男人沒理她。 “曜哥?!甭曇糗浵乱稽c點。 還是沒理她。 qaq。 “曜哥哥。”她又朝他眨了眨眼,然后抬起軟軟的手臂,緩緩抱上去。 段文曜:“……” 這丫頭撒起嬌來是真的要命。 “你想不想知道,他剛剛跟我說了什么?!?/br> “不想?!倍挝年渍Z調(diào)仍然冷淡,抱懷的雙手卻放了下來,好讓她能抱得緊一點。 小助理小腦袋埋上去,在他胸前輕輕蹭了蹭。 “他說,這次順著林伯中的案子抽絲剝繭,也連帶著把我爸爸生前在跟的那個緝毒大案給一起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