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杉年掃了他一眼，又看看自己的課桌。

    哪里不干凈？

    哪里不整齊？

    “試卷全夾在書本里，不覺得亂糟糟嗎？”易西青補充。

    孟杉年：“我這是亂中有序，習慣把每張卷子最不應(yīng)該錯的錯題夾在對應(yīng)知識點那一頁，可以節(jié)省整理錯題集的時間。”

    易西青了解，不再強求。

    孟杉年倒是忽然又問了一句：“你處女座？”

    易西青聞言，先愣了下，感嘆她話題的跳躍性，而后似是想起什么，露出玩味的笑：“不，我是天蝎座。”

    孟杉年顯然沒聽懂潛在含義，笑得很單純：“那我以后可不能得罪你了。”

    易西青不置可否。

    孟杉年掏下一節(jié)自習用書時似是想起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br>
    易西青：“什么？”

    “那天籃球場，你為什么要特地把外套圍我腰上?！泵仙寄陦旱吐曇粽f。

    易西青聞言，不接話，手指輕輕扣打桌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絮知葉心事的地雷。

    第9章

    孟杉年：“典型的制造曖昧嘛，原來那也是循序漸進的一部分，你謀劃很久了哦?！?/br>
    易西青手上動作一滯，暗忖，雖危機解除，但好像有哪里不大對。

    “是不是？”耳邊又響起她的問話。

    而他，答無可答。

    “……是?！?/br>
    孟杉年問完見他表情不好，補充說：“我沒生氣，互幫互助應(yīng)該的?！?/br>
    易西青沒再說話，沉默地在傳話簿“我們”二字一旁，打上一筆黑色的問號。

    *

    沒有休息的雙休一晃而過，迎來了工作日，也迎來了又一次的大降溫。

    天氣愈來愈冷，太陽倒是難得的每天都出勤。

    午休，徐佳佳轉(zhuǎn)過身，想問孟杉年有沒有多帶一件外套。

    “杉——”

    剛吐出一個字，正寫東西的易西青就抬頭，將左手中的鋼筆臨時夾在食指與中指間，食指置于唇前，比了個“噓?！?/br>
    徐佳佳懂事地閉嘴，看向另一邊的孟杉年。

    隨后，她立刻瞪眼如銅鈴。

    孟杉年正臉朝窗戶，伏案午睡。

    正午，大片大片的日光如入無人之境般蜂擁而入，薄薄的一層玻璃不僅阻擋不了絲毫，反倒像是在替它們加油喝彩，整個教室，尤其是他們靠窗的一列，全都沐浴在明亮耀眼的陽光下。

    徐佳佳就是被明晃晃的日光鬧得不行，想借件衣服，索性將腦袋蒙起來。

    有一個人例外。

    孟杉年睡得香甜，面龐，尤其是眼睛，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下——

    由易西青的右手手掌形成的陰影。

    易神大中午不睡，伸手替孟杉年擋太陽？！

    徐佳佳陷入沉思，大腦當機。

    她渾渾噩噩轉(zhuǎn)回去，埋頭進手臂。

    易神剛怎么是左手寫字，他日常不都是右手？

    到底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

    等等，這好像不是重點。

    重點是什么？

    是……學神原來也那么用功，大中午不睡覺，在學習？

    徐佳佳腦子暈乎乎的，就這么邊混亂邊睡著了。

    *

    整個教室都睡了，安安靜靜，隱約能聽見淺淺的規(guī)律的呼吸聲。

    滿室光暈中的易西青，右臂微彎置于半空中，很穩(wěn)，左手的書寫流暢且快速，一條條物理題在他筆下飛快地變完整。

    教室后的掛鐘，秒針“嘀嗒，嘀嗒……”地走動，孤獨又自在。

    ……

    午休結(jié)束，打鈴，放致愛麗絲曲。

    孟杉年迷迷瞪瞪地睜開眼，隱約看見一漂亮的手，手指修長，骨節(jié)勻稱，陽光溫柔地在手部外圈勾勒出一條條暖融融的散著光芒的線條。

    她著實愣了好一會兒。

    “醒了？”

    好看的手被收回。

    孟杉年揉揉惺忪的眼睛，歪過頭看另一面的同桌。

    易西青不贊同：“手不好摸眼睛，都是細菌?！?/br>
    聲音也好溫柔。

    孟杉年又呆了下。

    易西青發(fā)現(xiàn)了，大抵是剛睡醒，她反應(yīng)比平時慢了許多，整個人顯得有些小迷糊。

    真是，怎么做到不論何時、不論哪一面都這么可愛的？

    易西青又迷惑了，眉頭輕擰，大腦短短幾秒內(nèi)搜遍了知識儲備庫，找不到答案。

    孟杉年這道題，太難。

    他將消毒紙巾放到她桌上，“擦擦手。”

    孟杉年慢吞吞地眨眨眼，“還是好困呀?！?/br>
    聲音還殘存著nongnong的睡意，不設(shè)防的尾音帶著少女的嬌憨。

    想抱，想親，想抱著親親……

    易西青用僅存的薄弱的理智克制住，艱難地挪開視線，面無表情地望向校廣播設(shè)備。

    想拆。

    *

    孟杉年習慣性發(fā)呆一分鐘后，伸手啪啪啪兩下臉，強行使自己清醒，清了清嗓子，“我去洗把臉，你去嗎。”

    她戳了戳前桌徐佳佳的后背。

    徐佳佳被拍醒：“走?！?/br>
    下午第一節(jié) 課是體育課，跑了兩圈后，體育老師讓他們自由活動，要用的器材去體育器材室拿。

    徐佳佳找孟杉年打羽毛球，結(jié)果水平發(fā)揮完全不比平常，頻頻撿球。

    孟杉年：“休息一下吧，你都不在狀態(tài)?！?/br>
    徐佳佳沒休息，握著球拍繞著孟杉年走了左三圈右三圈，踟躕再三，再三踟躕。

    孟杉年：“你再把我當大猩猩圍觀我揍你哦。”

    徐佳佳額頭三條黑線，有你這么幸運的大猩猩么。

    “我和你說件事，你別被嚇到。”

    “說?！?/br>
    “唉，不是，其實我也記不清是我在做夢，還是真的了？如果說是做夢也太真了，但說是真的吧，又太——”

    “那就不說?！?/br>
    “哎，還是說吧，不說不痛快。”

    “……徐佳佳。”

    徐佳佳立刻湊到孟杉年耳邊……

    孟杉年聽完，“知道了?！?/br>
    徐佳佳拉住她：“你不驚訝？”

    孟杉年聲音平板：“驚訝?！?/br>
    徐佳佳：……看你的表情一點兒不呢。

    放風很快結(jié)束，兩人回了教室。

    她們回得算早，此時教室也就前排零星幾個人。

    沒多久，易西青從后門走進來。

    他將桌上一份文件夾給孟杉年：“一周內(nèi)做完，雙休批改講解?！?/br>
    孟杉年接過，打開看，都是物理卷，墨跡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