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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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比~遠溪不是矯情的人,雖然現(xiàn)在面對著余楓喬感情微妙,還不至于在工作上推脫,“等會兒是你和楊老師的對手戲吧?” “是啊?!睏钋嗔?,“皇后要和皇上訣別啦?!?/br> 三個人卡著時間往片場去,葉遠溪被導(dǎo)演叫住,在監(jiān)視器后頭看兩個人的表演。 “等會兒就是你的部分,你先仔細看看他們的戲?!?/br> 葉遠溪點頭,有些緊張地看著場地中間的兩個人。 這應(yīng)該算是他第一次看余楓喬正式演戲。 這里和試鏡時候的氛圍完全不同,不管是滿場的工作人員還是神情嚴肅的導(dǎo)演,這一切都讓他非常緊張。更何況這部劇還是現(xiàn)場收音,對演員的要求非常之高。 尤其是場務(wù)打板了之后,場上兩個原本神情松散的人突然緊繃起來的那一刻,葉遠溪覺得自己的身上驟然爬滿了雞皮疙瘩。 外敵入侵,太子早夭,亂黨入攻刺殺帝王。 原本一派和平的國家,驟然間風(fēng)雨飄搖。 “皇上!”楊青柳快步上前,顫抖著雙手扶住前面踉蹌的余楓喬。身后數(shù)十奴仆跪了一地,趴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 余楓喬跌跌撞撞地試圖爬上玉階,卻在最后一級的時候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宛如小山般驟然崩塌,跪倒在地上。華貴的玄色衣袍落在玉石臺階上,和身后楊青柳的大紅色長裙一起交相掩映,天上陰沉沉的,烏云密布。下方雪白的臺階上,象征著國家鼎盛權(quán)利的兩個人跪著。 畫面里的余楓喬緩緩抬頭,一雙眼睛通紅,半張著嘴,像是迷茫,也像是解脫,嘴角將抬未抬,良久,嘔出一口鮮血。 “太醫(yī)!太醫(yī)呢!臣妾去喊太醫(yī)!”楊青柳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淚水,嘴唇顫抖,說出來的話中哭腔混著顫音,尖利的聲音聽得場外的人驟然心驚。 “不。”余楓喬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纖細的手腕上配著的鐲子撞擊,叮當作響。 “都這個時候了,皇上您…” “皇后。”余楓喬艱難地動了動,滿不在乎地摸去了嘴角的血,帶著血跡的手緩緩抬起,觸上楊青柳的側(cè)臉,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相互打磨,“朕的命數(shù)已定。” “不會的?!睏钋嗔p手抓著余楓喬緩緩下落的手,拼命地把那只手往自己的側(cè)臉上,“不會的,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好了?!庇鄺鲉痰穆曇魧櫮缍譄o奈,仿佛眼前這個身著華服統(tǒng)領(lǐng)六宮的站在權(quán)力頂峰的女人還是那個兒時天真軟糯的小姑娘,“別怕,去御書房把宋卿叫來吧?!?/br> “夫君?!睏钋嗔]上眼睛,眼淚緩緩滑下。 “聽話?!庇鄺鲉炭攘藘陕?,閉著眼睛靠在臺階上,反手拍了拍楊青柳的手背,看向她的眼神中威嚴中帶著深深的眷戀,“朕,還有最后的事要吩咐。你且去吧?!?/br> 見楊青柳站起身來卻仍舊移不開步子,余楓喬無奈地嘆了口氣,像是想起小時候這個小姑娘瑟瑟縮縮不敢去找父王的樣子,嘴角的鮮血不斷淌下,他卻笑彎了眼睛:“乖,麟哥在這兒看著你呢,別害怕,我哪兒都不去,就看著你?!?/br> 到最后,余楓喬已經(jīng)完全靠在了玉階上,說話對他來說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的氣力,可眼睛卻仍舊追隨著心愛的女人向?qū)m殿跑去的鮮紅色背影,久久不肯移開。 “卡!很好!” 導(dǎo)演站起來朝兩個人揮手:“很好很好!”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鼓掌,討論著不愧是余楓喬,上來就直接開大,把楊青柳的情緒全部帶了出來。 四周都很熱鬧,就只有葉遠溪一個人站在監(jiān)視器前,一直沒動。 場地中間的楊青柳已經(jīng)下來了,笑著去扶余楓喬,而余楓喬也禮貌地站起來朝導(dǎo)演和工作人員道了謝,走下來和導(dǎo)演交流了幾句之后,就半蹲下來讓化妝師給自己補妝。 “怎么了?”等一切準備就緒,楊青柳上去準備下一條的時候,余楓喬捧著杯水站到后頭,才注意到葉遠溪等異樣,上去問。 葉遠溪整個人的情緒都已經(jīng)沉了下來,之前不管是緊張還是忐忑激動的情緒,都在這短短一段時間里消散殆盡。 余楓喬察覺不對,掰著他的肩膀讓他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他的眼圈竟然已經(jīng)紅了。 “這是怎么了?!庇鄺鲉逃牣?,這會兒葉遠溪的妝都已經(jīng)成了可不能哭。他連忙去旁邊問別人要了幾張紙巾攥在手里,回來想給葉遠溪擦。 可等他折身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葉遠溪正在不停地吸鼻子:“沒事兒,憋回去了。” 余楓喬松了口氣:“看來是我演的還可以?” 何止還可以,看到最后都差點想把自己的心掏給你。 當然了,這話葉遠溪肯定不能說,只是開玩笑:“在開始演戲之前就已經(jīng)看見了自己演技的盡頭,我能不哭么?!?/br> 余楓喬靠在一邊,看著葉遠溪夸張的表情,忍不住笑著搖頭:“你這可都還沒上場呢?!?/br> “我不行的?!比~遠溪擺擺手,“這不是我專長?!?/br> “哦?”余楓喬挑眉瞇眼。帝王霸道的劍眉玩味地一挑,整個人的氣勢又在不自覺見起了范兒,“那你專長在哪兒呢。” “我剛看著看著,就在想,不然我給你寫個歌…” “抱歉,等等?!庇鄺鲉烫?,比了個抱歉的手勢,像是看見了誰似的,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 葉遠溪皺了皺眉,跟著轉(zhuǎn)過身去,發(fā)現(xiàn)走來的竟然是方厝。 “怎么了?”余楓喬問。 方厝今天有事并不在片場,這會兒匆匆趕,神態(tài)明顯非常著急,也不顧旁邊還有葉遠溪了:“羅嘉不拍賣奚遠的工作室了,他要直接轉(zhuǎn)手!” 霎時間,余楓喬的眼睛驟然瞪大。 手上的水杯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第25章 “我去打聽了, 說是要轉(zhuǎn)給一個國外的音樂制作人。“方厝似乎并不驚訝于余楓喬的反應(yīng),皺著眉頭飛快地說,”我找朋友打探了一下口風(fēng), 聽說對方和奚遠是好友, 沒有意向再轉(zhuǎn)手?!?/br> 余楓喬的嗓音干澀:“再去問問,市值五倍之內(nèi)都可以接受?!?/br> 方厝像是愣了愣, 但很快就同意了:“知道了,我去處理。” 旁邊的葉遠溪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哥哥, 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吧?? 因為奚遠沒有其他的家人, 身后也沒有孩子。對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并不在意, 當時很痛快地就和羅嘉簽了協(xié)議。 可他那時候哪知道竟然會有個傻孩子等在這后頭巴巴地等著要啊。 他的那間工作室是早期買的,面積挺大,市值早就是千萬往上走。 余楓喬就算掙得再多, 拿出這么多錢來買個以后估摸著也不會賣的舊房子,跟把錢直接往江里扔有什么區(qū)別。 方厝怎么也不勸一勸?? 可葉遠溪剛想開口,那邊的余楓喬就已經(jīng)找到手機,背過身撥出了電話。 一旁劇組的其他人都在旁邊忙活, 而這個安靜的角落里,因為站著余楓喬,素以幾乎沒人敢過來打擾。 葉遠溪就感覺自己像被完全忽視了, 站在他們中間聽著他倆為爭奪自己的遺產(chǎn)而努力。 葉遠溪英語還行,即使余楓喬的語速非常快,他也斷斷續(xù)續(xù)地聽了個大概,知道電話那頭應(yīng)該是余楓喬的理財師, 而余楓喬正在知會他說,短期內(nèi)會需要非常大一筆現(xiàn)款。 媽的這都什么事兒啊。 你要啥房子啊。 我人都在這兒了你拿一個億去買房子干啥。 葉遠溪覺得自己氣得頭疼。余楓喬平常挺理性一個人,怎么一碰到奚遠就連腦子都不清楚了。 他實在看不下去,拉著方厝去了一邊。 “方哥這…” “別管他?!狈截扰呐娜~遠溪的肩膀,“你之前是住在那塊兒地吧?要是有什么消息,你也幫忙留意留意這房子的事兒。” “可這不就是一套房子嗎。”葉遠溪忍不住皺眉,“里邊兒都是設(shè)備,轉(zhuǎn)手給其他制作人也沒錯啊。余老師花大價錢買下來放著不用能干嘛啊。” 方厝抬頭看還帶著戲妝滿臉擔(dān)憂活像憂國憂民的葉遠溪,笑笑嘆了口氣:“誰知道他呢??傊@件事上,你別管他,這事兒也別勸,沒用。” “可…” “行了,由他去吧?!狈截壬钗丝跉猓荒樅⒆哟罅宋乙矝]辦法的無奈,“他一輩子也就只能最后任性這么一回了,能用錢解決已經(jīng)很好了。” 經(jīng)歷了余楓喬差點把命搭上,還是兩次之后,方厝對余楓喬其他問題已經(jīng)看得非常開。。 不管怎樣,狗命要緊。 “回去拍戲吧,楓喬過來了。”方厝朝后頭的余楓喬揮了揮手,把葉遠溪推還給了他。 余楓喬單手接住踉蹌過來的葉遠溪,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簡直是大家假裝無事發(fā)生的代表典型:“抱歉,剛打斷你說話了?!?/br> 懷著滿心的疑惑卻不敢當面問,葉遠溪思緒萬千,不斷有種念頭一閃而過。 他搖了搖頭,滿臉的生無可戀:“沒事兒,我剛好也忘了我要說什么了?!?/br> “那給你講講戲吧?!庇鄺鲉潭紫?,挽起袖子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接著站起身來,“第一條戲一遍過,開門紅的好?!?/br> 可等余楓喬走了兩步,卻發(fā)現(xiàn)葉遠溪并沒有跟上來,他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小朋友還是狀況外地站在原地發(fā)呆,眼神渙散不知在想些什么,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 “不,余老師啊。”葉遠溪抬手揉了揉鼻子,目光閃爍有些不確定的樣子,“你談過戀愛沒啊?!?/br> “沒有?!庇鄺鲉桃膊粣浪趺礊檫@個,很直接地搖了搖頭。 “那,那你演愛人的時候,采訪上說是,是你借助自身經(jīng)歷那,那什么代入的?!比~遠溪這會兒才抬起頭來,抿著唇磕磕巴巴的,像是想不好怎么措辭。 余楓喬二十八歲沒談過戀愛,出道就是在同性電影中飾演主角一炮而紅,爾后在訪談里表示是因為有過類似的感情所以能夠非常投入,性向成謎。 而葉遠溪和余楓喬這么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錄節(jié)目吃喝住全在一起,發(fā)現(xiàn)余楓喬和誰都能保持著最標準的禮貌,在生活里幾乎就沒有什么情緒起伏,性格疏離。 可就是這個人,因為奚遠摔過杯子紅過眼眶,因為奚遠,去拉著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失態(tài)地問“你是不是認識他”。 葉遠溪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又看不太透。 他背在身后的雙手不段地絞著,后背上一層層地爬著冷汗。 他第一次見余楓喬的時候,醫(yī)生和他說“逝者已逝請節(jié)哀”,而那個時候葉遠溪根本沒有把這些往自己身上聯(lián)系。 而現(xiàn)在,撥云見日。 葉遠溪怔愣地看著余楓喬的眼睛,半張著嘴,呼吸有些急促。 他非常渴望余楓喬能說出些讓自己否定這個聽起來簡直不可理喻的猜想。 可只聽余楓喬說:“愛情分很多種,我經(jīng)歷的,剛好是愛人的那一種?!?/br> 他動作隨意地甩了甩自己寬大的袖子,笑著陳述一件無能為力卻又甘于接受的事實。 深愛,而注定不可得。 那一瞬間,葉遠溪只覺得自己心里所有的情緒都全部都涌到了一起,那龐雜到能淹沒人的心緒不斷地被快速膨脹的某種酸澀情感擠壓,直到最后。砰得一聲,炸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來不及和你講戲了,導(dǎo)演喊了?!庇鄺鲉袒仡^張望了張望,拍拍葉遠溪的肩示意他趕緊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