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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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洺:外面情況怎么樣了?】 【888:就你想的那樣?!?/br> 【葉洺:……那可是不太好啊^_^】 齊夫人最近也不愛出門了,自從那次何夫人在她面前說了那番話之后,她再出去總覺得誰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而且一提起葉洺的婚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沾上了一絲半點。 那些人對她又恭敬又詭異,就好像她真成了皇上的丈母娘似得,但這種恭敬她可消受不起! 齊夫人這些天內心憋的氣,比之前一輩子加起來都多。 終于有一天,齊太傅也怒氣沖沖的回來。 他一向和內閣首輔不太對付,經(jīng)常有政見不合的時候,只不過今天對方可是太過分了!竟然嘲諷他獻子媚上!這種話也是可以亂說的? 齊太傅回到家里,忍不住和妻子抱怨了幾句,誰知道妻子卻一副根本不意外的樣子。 齊夫人一開始當然是很生氣的,但是聽的多了,這怒意壓在心底,倒不像一開始表露的那么明顯了。她知道丈夫繁忙,也不好拿這些后院傳言打擾他,所以才一直沒有說,直到今日聽到丈夫說起,才意識到連他們男人都知道了,而且還被人拿來攻擊丈夫,可見這傳言并非局限于后院之中,終于滿心悲憤的說了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齊太傅一聽神色凝重不已,心頭一沉,原來這謠言已經(jīng)流傳如此之廣了嗎?而他們居然到現(xiàn)在才知道! 他最為厭惡那些諂媚的小人,更不屑于媚上之舉,怎么可能會作出這樣的事來?這些人連這種謠言都敢編造,難道是有人故意想要對付他嗎? 齊太傅想了想,讓人去把葉洺叫了過來。 葉洺很快就過來了,齊太傅對葉洺沉聲道:“你可知道,外面現(xiàn)在是怎么說你的嗎?” 葉洺已然有了心理準備,他垂眸道:“兒子知道?!?/br> 齊太傅一拍扶手,“自從皇上登基后,你甚至都沒有見過他,那幾個月也都昏迷在家,外面竟然還能說出這種可笑的謠言,真是荒唐!” 葉洺看父親如此憤怒,心中更是愧疚自責,甚至不敢抬起眼睛,只能道:“父親息怒?!?/br> 齊太傅目光凜然,朗聲道:“就算皇上登基前和你交好,那也只是君子之交,到了這些人嘴里竟如此不堪入耳!” 葉洺眼中掠過一絲難堪的神色,抿唇不言。 齊太傅為人敏銳,不像齊夫人只顧著憤怒,他注意到了葉洺不同尋常的反應,眉頭一皺,心中陡然浮現(xiàn)不妙的預感。 如果這件事完全是謠言和空xue來風,那么葉洺此刻應該很憤怒的和他同仇敵愾才對,但是他表現(xiàn)的……卻像是愧疚難過,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難道……他真的和皇上發(fā)生了什么? 齊太傅被自己的這個念頭驚住了,他很清楚自己兒子的為人,絕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更不可能和皇上有什么不干不凈的關系。 原本他是絲毫也不懷疑葉洺的,但……葉洺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卻讓他不敢確定了。 齊太傅定定的看著葉洺的眼睛,聲音忽然沉了下來,緩緩問道:“你告訴我,你和皇上什么關系都沒有是不是?如果你說沒有,為父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他們繼續(xù)說道于你?!?/br> 齊夫人聽了不滿的道:“肯定是什么關系都沒有!我們孩子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而且他當時都要成親了,怎么可能會和皇上有牽扯,你這問的什么話!” 齊太傅卻道:“你別插嘴,我今日要聽他親自給我回答!” 齊夫人看丈夫這般嚴肅的樣子,又看了看葉洺凝重的神情,聲音一滯。 葉洺看著父親,眼中悲傷愧疚等等情緒掠過。 父親為人耿直,如此風清氣正的一個人,卻因為自己而蒙受這般羞辱,自己已經(jīng)一錯再錯,難道到現(xiàn)在他還要繼續(xù)欺瞞自己的親人嗎?讓他們從外人那里得知這不堪的真相? 自己犯下的錯,理應由自己來承受。 葉洺閉了閉眼睛,慢慢的屈起膝蓋,向著齊太傅跪了下來。 齊太傅原本還懷著一絲希望的看著葉洺,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但此刻看葉洺一言不發(fā)的跪了下來,頓時氣的捂住胸口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顫抖著用手指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齊夫人一看這樣子,也有點回過味來了,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震驚之色。 葉洺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哽咽著聲音說:“對不起?!?/br> 事到如今,狡辯沒有任何意義,他在宮中住了幾個月,李澤琛對他極盡恩寵,見過他的人不說多不勝數(shù),也絕對不少……紙包不住火,天下也沒有永遠的秘密。 其實從他進宮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這一天的到來,他只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 “你,你這個孽子!”齊太傅劇烈的咳嗽著,聲音顫抖,“咳……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氣的急了,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向葉洺砸去! 茶杯砸破了葉洺的額頭,茶水混著鮮血流下來,但他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齊夫人看著葉洺的眼中也全是失望無比的神色,往日最為疼愛兒子的人,這一次卻沒有伸手阻攔,仿佛對他心灰意冷。 葉洺不敢去看自己的父母,都是因為他,才讓父母對他失望,家族因他蒙羞,他一人受辱不要緊,卻連累了家人,這才是令他最痛苦的一件事。 齊太傅捂著胸口,喝道:“你給我滾!你該跪的不是我,是列祖列宗!” “來人啊,讓這個孽子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他出來!” ……………… 李澤琛焦急的在御書房中踱著步子,眼中是懊悔不已的神色。是他疏忽了,沒想到良妃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自己明明已經(jīng)嚴格控制了她身邊的人,確保她不會亂說話,不會讓宮中的事情傳出去,但沒想到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面對外面的流言蜚語,李澤琛第一次感到這樣的無力。 他可以殺掉李澤遠,殺掉所有反抗他的人,但他終究不可能殺掉每一個說話的人……哪怕是最殘暴的暴君,也不可能因為一個流言殺掉所有人。 而且他若是這樣做的,就是真的坐實了流言,讓葉洺替他背上殘暴的罪名,將他置于萬劫不復之地! 他思來想去,發(fā)覺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李澤琛一揮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去!又想起良妃的所作所為,眼中是冰冷兇狠的目光,直接殺了這女人都是便宜她了,要讓她受盡磋磨再死才是! 正在這時,外面的太監(jiān)輕輕走進來,遞給李澤琛一個紙條。 李澤琛打開一看,臉色一變,匆忙換了一身便裝,沉聲道:“去太傅府里!” 葉洺已經(jīng)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滴米滴水未進,他身體原本就虛弱,如何能受得???李澤琛又心痛又后悔,哪怕明知自己此舉不智,還是焦急的連夜出宮!再也待不下去! 此時正值深夜,街上沒有人,李澤琛低調出行,倒沒有任何人知道。 齊府的門房沒想到半夜這么晚還有人過來,睡眼惺忪的過去開門,就看到一個神色冷凝的男人,他本想直接呵斥的,但不知為何看著對方就是說不出這話來,哪怕男人一言不發(fā),那威嚴也令他呼吸一窒。 男人身后站著兩個高大的黑衣佩刀侍衛(wèi),冷冷目光看著他,嚇的他雙腿打顫。 李澤琛忍著心中焦急的情緒,沉聲道:“我來見太傅?!?/br> 他想了想到底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想再給別人嚼口舌的機會,謹慎為上。 那門房攝于李澤琛的氣勢,嚇的一哆嗦,連對方的身份都忘了問就跌跌撞撞的進去了。 齊太傅本來已經(jīng)準備歇息了,沒想到這么晚會有人來拜訪,而門房竟然連對方的身份都說不出來,眉頭一皺披上外衫就出去了。 待一看清門口站著的人,齊太傅臉色驀地就變了! 李澤琛看齊太傅出來了,眼中滿是愧疚自責的神色,卻看到齊太傅直接向著他跪了下來,聲音冷硬的道:“微臣參見皇上?!?/br> 李澤琛臉色微變,連忙伸手攙扶,但齊太傅卻執(zhí)意的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用冷冰冰的目光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臣這里簡陋,恐怕容不下皇上的尊貴之軀,皇上還是請回吧!” “太傅快請起?!崩顫设”揪托闹杏欣?,如何能讓太傅跪他。 齊太傅卻怎么都不肯起來,冷硬的咬牙道,“皇上不走,臣不敢起來。” 他的倔脾氣上來了,也不怕李澤琛發(fā)怒。 李澤琛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自己今日除非是殺了他,否則別想踏進齊府一步,心中一片悲涼。沉默許久,終于道:“是朕不是?!?/br> 說完當即轉身離開。 李澤琛離開齊府大門,轉了一個彎才停下腳步。 他身邊的侍衛(wèi)恭聲道:“皇上現(xiàn)在回宮嗎?” 李澤琛的手緊了緊,目光沉沉看了一眼齊府,道:“不?!?/br> ……………… 葉洺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雖然有888屏蔽痛覺,但也餓的受不了了,不用裝也搖搖欲墜。 【888:你這么實在做什么?反正也沒人看著,可以歇會兒?!窟@么敬業(yè)的宿主令888感到非常不適應。 【葉洺:偷懶一時爽,露陷火葬場,還是保險為上,哎……】 【888:……】 【葉洺:而且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們皇上就要來了,那么多時間都用了,不在乎偷這么一會兒懶了。我傷的越重他肯定越心疼啊……】 【888:……】 葉洺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看著眼前的牌位心中默念,對不起列祖列宗,讓你們蒙羞了,罪過罪過……不過我完成任務就走,保證不留下來玷污齊府百年聲譽……見諒見諒…… 他的雙腿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只拼著一股力氣撐著,視線有些模糊。 李澤琛一身黑衣,看對面的手下給他使了一個手勢,示意現(xiàn)在沒有人經(jīng)過,一個閃身從樹下跳了下來,輕輕推開了祠堂的門。 祠堂內光線昏暗,空氣陰冷,一身白衣的身影筆直的跪在那里,似乎終于承受不住,微微晃了一下,往地上倒去。 李澤琛想都沒想的飛快沖過去,一把接住葉洺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懷里。 青年已經(jīng)跪了一天一夜,膝蓋處都滲出血跡了,臉色蒼白,額角有著干涸的血跡,嘴唇干裂,容顏狼狽,雙眸中蒙著一絲茫然之色,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他看清抱著自己的人,眼中露出震驚不已的神色,掙扎著就想要離開。 若是平時李澤琛就松手了,但現(xiàn)在他如果松手,葉洺就要摔到地上去,他又如何忍心?李澤琛心疼不已,他解下腰間的水壺遞到葉洺的唇邊,柔聲道:“喝點水吧……” 葉洺沉默片刻,終于沒有再動,卻依然不肯喝他的水,開口發(fā)出沙啞的聲音:“皇上不該來這里的。” 李澤琛心痛后悔不已,都怪他沒有看好良妃,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朕的錯……” 葉洺神色悲哀復雜,但他到底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低聲一嘆:“無所謂了……” 也不知是無所謂自己現(xiàn)在的一切,還是無所謂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亦或者……只是單純的對這一切感到無能為力。 李澤琛看著葉洺所受到的懲罰,想到齊太傅寧死都不肯讓他進門…… 眼神也是悲哀無比。 雖然他早就料到這一切不會容易,但那時他自信可以護住葉洺,給他最尊貴的一切,但他沒想到的是……有些事總是要事與愿違,沒想到自己會選擇放葉洺離開。 他固然可以用權勢令齊府臣服,可以讓葉洺不必再跪,但這會讓齊太傅更憤怒,令他們父子離心,令葉洺傷心難過。 他固然可以用殺戮讓人不敢在葉洺面前說半句不是,但他控制不了人心底的念頭,無法讓別人不用有色眼光看葉洺。 他固然是皇帝,但這世上總歸有他無法控制的東西。 正如他之前無法讓葉洺屈服于他,現(xiàn)在也無法讓流言不再……他以為成為皇帝便可以獲得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其實,他無能到連自己所愛的人都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