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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禎娘傳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禎娘手下的確有能人,在原本銀票防偽的基礎上,他們又進一步做研究。研究出了一種藥物配方,在造紙的時候加入這個,紙張會有無法仿冒的特征。所以只要保密好配方,未來的紙鈔就不用憂慮了。

    而為了多上一重保險,禎娘甚至在研究配方階段就做出囑咐,即配方中的內容,不見得要珍惜,卻一定不能是泛濫的東西。所以配方中有一味需求不算大的配料,是只有寥寥幾個地方所產。這樣將來真的泄露了配方,也能很快察覺。畢竟那幾個地方有人大舉收購那種配料,是根本瞞不住的。

    而技術的可靠性其實已經是經過檢驗了的,如今興業(yè)錢莊的銀票正是用的這個技術印刷。這也是一個試水的過程,只要有哪里有漏洞可鉆,禎娘都會讓人重視起來,并且盡快解決。從興業(yè)錢莊發(fā)銀票起,到如今也好幾年了,有幾年就糾錯了幾年,禎娘自然有信心。

    至于沈工部的其他建議,還有些禎娘并沒有考慮到,或者力有未逮的,禎娘當然從善如流,拿出來大家商議著做——這一回商議可真是久了,大約是意識到自己是參與到了一向了不得的生意里頭,事業(yè)心一下激蕩了起來,都格外興致高昂,竟是到了月上中天也不察覺。

    而到了這么晚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商議完畢。怎么說也是未來利潤可以達到幾千萬兩,并且能細水長流的生意。即使這數字是個總數,還要按照各家占股數來分割,那也不少了。既然是這樣的生意,投入自然也是千萬兩級別的。千萬兩級別啊,那就是錯了一個小點,也能多出幾十萬兩銀子的差別,誰敢輕忽?真當各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山西那邊參股的是禎娘好友夫家銀號,來的是他家大掌柜,姓陳。陳掌柜搖頭可惜道:“只是可惜了,咱們現在保密,幾年之內做出來,開頭幾年是獨占鰲頭一枝獨秀,做的是人家沒有的生意,利潤最大。到之后開了這個口子,別人自然也會跟進,那時候生意也就沒這么好做了。”

    他倒是沒提自家同樣是錢莊生意,搶在禎娘興業(yè)錢莊之前做出來——這位陳掌柜做到如今的位置,當然不是個傻的。真以為有個主意就可以做生意了?天真!他們自家偷偷做,且不說自此之后就把禎娘得罪了。畢竟如果能夠獨享那樣讓人目眩神迷的利潤,不要說得罪禎娘了,就是洪水滔天也只怕管不得。

    但不只是禎娘,在座的只他一家是錢莊的本錢,即是說在座的其他人和禎娘的紙鈔計劃完全沒有利益對沖,是會全力支持禎娘的計劃的。而自家的行為,直白的說就是虎口奪食,與所有在場的家族為敵。想想這些家族的實力,除非聯合起不弱于這些家族的家族,不然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那樣又是何必呢?興業(yè)錢莊這里已經準備了很久了,他們再動手也一樣要面對一個已經搶占了先機的對手,根本沒有始終和禎娘合作來的穩(wěn)妥和舒服。同時,和另外的大家族合作,那是要分薄干股的,就像禎娘做的那樣。甚至還比不上禎娘,畢竟禎娘的身家和地位高于自家,這又是她默默推動許久的計劃,話語權自然高。換成是他們自家來做,付出的東西必須更多!

    第168章

    “紙鈔這個生意開了口子就是一個信號, 凡是有些眼光的都該知道該跟進我們做這個,根本防不住。不過也不能這樣束手待擒, 要知道為了做成這個, 我已經砸了大把的銀子和資源進去了, 憑什么跟風來的能吃現成?”

    這已經是禎娘與合作伙伴們商量完所有關于紙鈔計劃章程后的一日了, 這時候她正與自家?guī)讉€掌柜談及如何在呂宋進一步開展生意,特別是榨糖廠。不過大家都是極熟悉,好似朋友親戚一樣, 也就不會是聚頭只說生意,順帶著什么都說才是常事。

    禎娘的話當然說的正正, 沒人甘心自己辛苦開拓出來的道路,還沒有享用多久, 就有許許多多的人打算‘不勞而獲’。只是要真的阻攔住,當然不是禎娘一句‘不同意’能夠解決的,因此剛剛從山西趕來的苗修遠拱手道:“東家是什么打算?”

    如今禎娘可是打算在呂宋大干一場, 原先手底下看上去人才濟濟, 這時候就不夠用了——有潛力的人才倒是不少, 只是大都都太年輕了, 許多也正是看重潛力才招至自己麾下。一般時候禎娘當然是很欣賞有才華的年輕人, 他們相比他們的前輩有一種沖勁,正適合正好在冉冉上升的顧家和周家。

    但是年輕人不只是有沖勁而已,他們的沖勁常常會過了頭, 而過猶不及,沖勁就成了冒進。何況年輕人大都還有一個毛病, 那就是只能在順風里做事,一但遇到一些艱難的局面,就會越來越無力。

    所以在已經成熟的產業(yè)中禎娘喜歡用年輕人,他們能給舊產業(yè)新變化,但在新產業(yè)中禎娘喜歡用更有經驗更加老辣的老油條——這倒是和如今別家辦產業(yè)相反,他們都是用老人在舊有產業(yè)守成,放新人在新產業(yè)里縱橫。除了看中新人的沖勁之外,大概就是他們眼光和前輩們不同,更加適合新形勢罷!

    總之禎娘的看法不同,而現在既然是打算在呂宋進行開拓性的擴張,那么手底下年輕人就不能挑大梁了。于是協調手底下掌柜們的工作,凡是有意在呂宋這邊大干一場的,原本執(zhí)掌的產業(yè)就先交給二掌柜,或者自己這邊派遣一位掌柜過去,然后自己過來呂宋。

    苗修遠就是選擇過來呂宋的掌柜之一,論起來他當然是禎娘嫡系中的嫡系,當年禎娘還沒有獨當一面的時候他就是第一個聽她差遣的伙計了。到如今替禎娘管理著毛紡作坊這一綜堪巨額的產業(yè),同時總理北邊其他掌柜。

    他這個年紀,做到這個位置,心里對禎娘的知遇之恩當然不必提。同時,他也遠不像他表面看上去只是穩(wěn)重少言而已,實際上他在生意場上也向來是有抱負的那一類。兩者影響,當他聽說禎娘這邊要做大事的時候,絲毫不留戀北方大掌柜的位置,交接給宋熙春后,立刻就趕往了呂宋,中間沒有一刻耽擱的。

    苗修遠無論人品、能力、經驗都是一等一的,禎娘在他歷練出來之后就十分倚重他。在如今顧周氏手上幾位掌柜,除了孟本之外,都逐漸要退下來之后,禎娘已經隱隱約約扶持他做新一任的大掌柜!

    這時候他又是立刻趕來呂宋襄助她,禎娘不會說,但她確實對苗修遠特別滿意。這時候他問禎娘什么打算,禎娘也沒有因為他不涉及錢莊產業(yè)那一塊不說。而是直接道:“這其中的道理沒有點透的時候都當作是什么傳家寶,但是點透了之后就是大白話一般,會者不難難者不會?!?/br>
    輕描淡寫一句后,禎娘才進入正題一般道:“發(fā)鈔的打算不是一日兩日冒出來的,我心里思量這個何止一年兩年,滿打滿算有十幾年。就算從興業(yè)錢莊算起,那也是十年的買賣了。這中間我為了這個做了多少準備和鋪墊?又推演了不知道多少次,構想出了一套可行的計劃,甚至將未來五年的行動都謀劃出來了?!?/br>
    說到這里,禎娘輕輕笑了一聲,道:“我從心底來說是個自負的,大概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不過我想我這自負也不算無根之木,多少有些底氣。在這里我就說這一句,我既然花了這許多念頭才能做成這個樣子,別的人......”

    禎娘語氣停頓了一下,不過并沒有遲疑,馬上又接著道:“別的人,哪怕是有我在前頭蕩平了道路,又試了許多錯,我也敢說,絕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學了去的。甚至那些辦老了錢莊的人家,只怕還要重頭適應我這一套,呵,幾年就是這么過去的?!?/br>
    有些話禎娘并沒有明說,但也和說出來差別不大了——幾年的時間是那么好丟的嗎?別看禎娘一準備就是十幾年,而且十幾年也沒有準備好。但是真的全面做起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時候時間就是最寶貴的,一切就看誰能搶占先機!

    有的時候活下來的并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先的!只要給禎娘幾年時間好生經營,興業(yè)錢莊就能徹底把紙鈔的生意握在手里,兩京十三省,就是一個鐵打的江山——人的行為都是有習慣的,一但習慣了使用興業(yè)錢莊的紙鈔,并且用了幾年都沒有問題,大家憑什么要換用新一家的紙鈔,那不是又要重新擔風險?

    禎娘的意思苗修遠當然是明白的,這也的確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了?;蛘哒f,這是大巧不工的路子,這種法子火候到了,根本就是無解,除非自己犯錯,不然誰也拿他沒辦法——這樣是兵法中的正道、王道,話說又哪里來的那么多奇招詭道,大多就是正道先行,輔之以一些小巧而已。

    說這些也不過就是閑聊,幾人也沒有繼續(xù)深入下去的打算。畢竟禎娘和這些掌柜今日碰頭并不是為了錢莊的事情,那有相應的掌柜來掌管,即使都是禎娘這一個東家的產業(yè),大家也沒有問太多的習慣。問的那樣多,傳出去該疑心你是不是要看上同僚的位置了。

    因此略說了幾句,禎娘就詢問起新來呂宋的苗修遠等人,習慣不習慣呂宋種種,又道:“你們不是此地土生土長的,最容易不適應,然后水土不服。若是有個不適,絕不能像在大明時候一樣就隨意應付過去,與我來說,我自有道理,總不能讓我的掌柜折在這里罷!”

    禎娘之前就知道了,只要有錢,這天底下沒有不能活的地方。反之,若是沒有錢,就算是溫柔鄉(xiāng)一樣的蘇杭,金粉地一樣的揚州,同樣是難熬的地獄。這個道理還是顧周氏教給她的,她當然理解這句話??烧嬉f體會到,還得說這一次來呂宋。

    呂宋這個地方,氣候自然不必說,還有飲食等等問題,總之和中原大不一樣。許多移居此地的大明百姓,都水土不服過,來的嚴重的話,要了性命也是有的。但是禎娘并沒有經過這些,這并不是因為她身體如何好,應該說她身體是偏弱的。另外她還有個夏日內熱不發(fā)的毛病,最容易夏日里生病,偏偏呂宋全是夏日!

    這樣的她到了呂宋之后卻沒有患上半點病癥,在忙忙碌碌準備金礦競標大會和呂宋新城建造的時候她甚至沒什么好休息,饒是這樣她也健健康康度過了最容易水土不服的時間,現在已經相對適應呂宋這邊了。

    這其中的原因說出來也簡單的很,無非就是她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顧。因為怕禎娘在這邊水土不服,禎娘自進呂宋開始,一應生活起居都盡力像原本在泉州時靠攏。這一點,甚至嚴苛到了一套茶杯、一把梳子。

    至于飲食那更不必說,有些在呂宋定居的大明百姓并不能習慣這邊本土的果蔬,干脆自己開地種菜,種的當然是家鄉(xiāng)的蔬菜。后來這些蔬菜不只是自己食用,也用來賣給那些老鄉(xiāng)。而禎娘自入總督府起,并沒有吃過一樣呂宋這邊的特產,一飲一食全都仿佛在大明一樣。

    這聽起來有些夸張,禎娘有時候也很想品嘗一番本土特產。但是不行,至少段時間不行。按照帶來大夫和嬤嬤們的說法,她現在正是驟然轉換了居住之地,這時候身體敏感,任何一點都有可能引發(fā)病癥,不能不慎重。當然,也不必擔憂,等到呆上一年半載,就不用這般小心翼翼了。

    所有人都花費比在泉州時候更多的心力來照顧禎娘,這上頭從比在泉州時候頻繁地多請平安脈就看得出來了。就連禎娘泡澡都特意開了藥粉,就是防微杜漸,怕禎娘有個萬一!

    禎娘就是這樣一呼一吸都有人下了好大力氣去注意,這樣的她偶爾會覺得不自在,但最終的結果是值得的。即使是在她相當不適應氣候的呂宋,已經三個多月了,她就連一聲咳嗽也不曾聞過。有的時候恍惚了,她甚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離開大明,不過是家里新建了一個西夷人風格的院子,她在這里小住而已。

    禎娘自己是這樣的,這些掌柜的們身價不菲,自然也生活得不錯,但必然是遠遠比不上禎娘的。這樣說是讓他們有事盡可以來求助自己,畢竟是在異國他鄉(xiāng),原本的小事在這里或許都很難辦呢!

    在生意人的文化里面,東家和掌柜的、伙計等人近似于親人關系。在這些特殊的親人組成的大家庭里,東家就類似于大家長,據說在一些規(guī)矩舊的地方,還管著東家叫爹叫娘呢!

    禎娘禎娘這里不至于如此,但那種習慣帶來的影響還在。因此,即使禎娘年紀并不大,這些掌柜的和伙計還是天然地拿她做家長尊敬。而家里的大家長要照顧家庭成員,家庭成員是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妥,更不會拒絕。因此以苗修遠為首的一眾掌柜并不客氣,立刻就應承下了禎娘的照顧。

    又說了幾句生活話,掌柜的才放下了丫頭們端來的今年新茶,與禎娘說道:“東家,您原本打算的在呂宋做產業(yè),是兩頭并行。一頭用金礦連著金銀礦也,大力進金銀,為興業(yè)錢莊發(fā)鈔做準備。另外一頭就是甘蔗種植和榨糖廠,而這同樣不單純,這連著您在西夷人那里的生意?!?/br>
    當初禎娘可是在西夷人那里買下了產業(yè),包括碼頭的倉庫、辦公樓、出貨渠道等。之前主做的是一個中間人——利用東家的大明背景取得大明海商的信任,在一眾西夷人碼頭的收貨公司里立刻出挑起來。

    這些年,就光是吃中間的差價,就賺的不少了,還簡單穩(wěn)定。每回禎娘看那邊的賬本,總要感嘆。世上果然從來是不公平的,有的生意如何努力,絞盡腦汁地去做,做的又新奇又周全,最后賺的利潤或許還不如另一個生意隨便做做!

    禎娘在這里并沒有打斷的意思,于是那掌柜便接著道:“金銀礦那邊其實并沒有什么cao作的余地,也就是一些‘笨生意’而已,到時候比照著業(yè)內的現成例子,做起來也便宜。只是榨糖廠和甘蔗種植還要好生斟酌一番,不知道東家有什么打算。”

    這話其實說的很‘油’了,什么叫做金銀礦那邊就是一些‘笨生意’?雖然相比一些生意確實沒那么‘聰明’,但其實里面還是有許多貓膩許多cao作空間的。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金銀礦的事和錢莊沾染地太深了,這屬于興業(yè)一系的地盤,隨便染指說的不好聽就叫做撈過界了。

    有分寸,這是在大家族里頭做掌柜做伙計都要曉得的眼色。而不隨便跨到別人的地盤上,就是一種有分寸。

    禎娘做了這些年的‘大家長’,這些早就是她眼里玩剩下的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該曉得這種規(guī)矩有多么根深蒂固。根深蒂固到了,禎娘輕易也不會去動他——設身處地地想一想,禎娘也能理解。

    這些掌柜的們在一個東家手下討生活,運氣好的遇到一些好人,精誠合作共同努力,也不用多想有的沒的。但這種運氣不是人人都有的,更多的人要注意與自己這些同僚相處,并且暗中有所防備。

    同僚之間有合作的時候,當然也有競爭的時候,只要有上進心的話。每個人都是想更多地得到東家賞識,然后走到更高的位置。而更高的位置,越是到后面就越少,遲遲早早都是要直接競爭起來的。

    如果是一些良性的競爭,那還好一些,大家純粹用能力和成果說話。贏地光明正大,輸的心服口服,無論怎樣也不會有什么亂子。但良性的競爭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轉變,盤外招使出來的時候可是很多的。

    在這樣的處境之中,自覺的樹立一些規(guī)矩,這些隱形的規(guī)矩等于是設了一個限制,至少讓競爭不至于慘烈,也盡可能避免了直接競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商場上一些潛規(guī)則沒有差別,都是為了防止競爭到了最后陷入惡性競爭的死循環(huán),到時候誰都得不了好!

    所以禎娘輕輕放過了關于金銀礦的事情,只是道:“這件事么,其實說起來新大陸阿美利加那邊有最便宜的白銀,只可惜路途遙遠,海上風險太大,不然我寧愿派人去那邊運白銀。黃金的話,除了呂宋這邊,還有倭國那邊可以想想辦法——算了!我再找其他人一并料理就是了?!?/br>
    禎娘搖搖頭轉而道:“你們還是打理糖業(yè)這邊罷!這邊原來是劉掌柜總理的,本也十分合適。只是以后糖業(yè)的事情并不只是糖業(yè)的事情而已,這里連著一整條與外國那邊的線,這就繁雜龐大起來,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調度的了?!?/br>
    糖是禎娘與外國交易的主要商品,就好比那些海商的瓷器、茶葉、絲綢一樣,很多時候大海商同時也是瓷器商、茶商、布商。因此禎娘自然要好好打理這一宗生意,實際上她做的很好呢!

    禎娘手下榨糖廠出來的糖,大概是因為種植得當,生產的時候也是取了大明和西夷生產各自的優(yōu)點,因此質量確實更好,品種也更加多樣。加上禎娘費力打造,樹立起來皇家御供這一金燦燦的牌子,在西夷那邊大受歡迎,一直都是供不應求的。

    這當然是極好的,有這樣受歡迎的商品做交換,和外國的生意自然一直很順利。特別是禎娘得到海外的小島種植甘蔗建立榨糖廠之后,根本不必走海關,直接從南洋各國的港口上上船,數量不受限制,生意大的驚人呢!

    但是這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禎娘的糖業(yè)帝國還不夠龐大,因此還沒有和自己的外國部署徹底搭上,也沒有和自己的海貿生意十分緊密。實際上,這些生意雖然相關,卻有一些各行其是的味道。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局面,禎娘很清楚,就是他們各自還沒有成長起來,成長到超出自己領域,和其他領域緊密聯動起來。而這樣的未來預期,正是禎娘將來的目標!

    關于這些,之前禎娘也和幾個掌柜偶爾提過一兩句,只是心里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因此趁著這個機會道:“這件事在我腦子里也始終是一筆賬,只是沒有個讓我覺得能干干凈凈理清楚的章程,這一回大家就來說一說,最好是這幾日就整理出來,也是接下來好辦事!”

    禎娘辦事就是這樣,一但決定了就絕不拖泥帶水。按照她的說法,這就是快事快辦,辦事情不就是趕早不趕遲?早一些總比晚一些要好罷!因此就想趁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拿下原本猶豫的糖業(yè)部署。

    集思廣益這句話當然是有用的,特別是參與集思廣益的都是一些這個時代的聰明人。同時他們還年輕、激揚,更加容易在共同思考中互相啟發(fā),最終互相完善著做出自己都不相信這是自己做出來的成果。

    ‘啪嗒’一聲,禎娘手上已經運筆如飛好一會兒了,總算能夠停下來的時候立刻放下了筆——這之前她一直在仔細聽所有人的話,但凡是有一點可取之處的,她都下筆記下來。

    這不比是純粹做記錄,可以讓別人來做。這樣去粗存精的事情,至少她那些能幫她做記錄的丫頭們做不到。至于說掌柜的們,他們忙著想忙著說,倒是根本沒時間做記錄,最終竟只能是禎娘做這個辛苦活兒。

    禎娘活動了一番手指,又點了點自己面前書案上的幾張紙,道:“這些就是了,待會兒你們傳閱,各自抄一份帶走。今日先只是回家多看一看,到明日我們繼續(xù)碰頭,再做整理,把個章程徹底確定下來?!?/br>
    于是之后總督府的客廳里便出現了頗為好笑的一幕,一個個在外面也算是能呼風喚雨的人物,現在卻像是小小蒙童一樣,一板一眼地抄寫著一份記錄。生怕抄錯了,或者弄臟弄亂了做范本的禎娘那一份,真是格外小心格外慢。

    等到抄寫完畢,再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到了晚飯時分。這也是禎娘估量著來的結果,不然哪里有那樣巧合,正好是這個時候事完——又因為禎娘是年輕女東家的關系,客氣地虛留掌柜的們吃飯,自然是每個人都婉拒了。

    等到掌柜的們結伴出去,苗修遠忽然見到有些匠人在園子里忙碌,頗有些奇怪——這些人既不像是在修剪花木,也不像是要在園子里增添一二景。倒像是那些開礦的人在開礦之前做測量挖礦井一樣!

    劉文惠一眼就看到苗修遠瞥了一眼園子角落,不要這位老朋友問,而以苗修遠的性子,應該也不會問!他就是自己主動纏到了苗修遠身邊,道:“那些人昨日就來了,是在總督府里看地方,打算挖一個冰窖藏冰——這必然是為了東家了,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成行。你知道的,呂宋根本沒得冰凍的時候,那又藏個什么冰?”

    第169章

    金陵, 六朝古都地方,文學之昌盛, 人物之俊彥, 山川之靈秀, 氣象之宏偉, 只怕無有其他地方可與之相提并論。這里有煙雨樓臺四百八十,佛寺廟宇三百六十 ,至于秦樓楚館、花船私寓何止四千八百呢!要知道秦淮河畔艷幟高漲, 名頭正旺呢!

    這金陵到處是熱鬧繁華去處,不過要說最是人氣旺的, 當然還是秦淮河畔泊滿了花船的碼頭。這里可以說是商賈往來之所,車輛輻湊之地, 周遭有不下三十二條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樓。

    每日不知道多少南下北上的行商,并年輕小后生在這里消磨——雖說他們是拿粉頭們做玩物, 殊不知那些花名在外的姐兒也把他們做猴兒消遣。三言兩語幾下作態(tài)就勾住他們, 弄得他們每日如火山孝子一樣在花船廳堂里等著, 倒不是她們遷就嫖客, 而是嫖客奉承她們了。

    這一日, 南京衛(wèi)所指揮使張大人就已經在金陵大有名氣的花船麗春閣外頭候了許久,只是為了見一見麗春閣的頭牌紅姐兒小紅袖。這位姐兒才在最近的花旦評理當選做秦淮小八艷,風頭正盛, 那些常在風月里打滾的哪個不爭先結交她!

    只是她這個姐兒,容貌倒還在其次, 至少在秦淮小八艷里算不得出挑。如今能在秦淮小八艷里都紅的一時無兩,全靠著她的聰明,格外會挑動人心!

    譬如說這一次張大人來麗春閣,她卻只是讓人等在外頭,告知接待的龜公:“爹,你去與張大人說,只說我今日有客了,直到晚間之前都不得閑。若是張大人等得就且等等,若是等不得就先家去罷,讓他恕個罪,我這里怠慢了!”

    其實小紅袖此時還沒有接客,不過是這么一說,為著一會兒拿喬罷了。那龜公也笑地心領神會,與她道:“jiejie你也有分寸些,可別得罪這些老爺。他們還想著jiejie你,自然不會拿jiejie怎么樣,只是咱們這些人就有的苦頭吃了!”

    后面小紅袖果然又來了一客,此人是從川廣販藥材來金陵的行商,據說本錢極大——這倒是容易看出來!從這些日子他常常出入麗春閣等頭等的花船就知道了,這些地方去一回最少也要十來兩銀子開銷。若是點了小紅袖這樣的頭牌紅姐兒,那花費就根本沒得限度了。

    這些行商最是分三六九等,有那些一趟幾萬兩銀子本錢,好時機能翻倍賺利潤的闊人兒。也有那些一個伴當小廝都沒有,只身掛著一個褡褳,背著一筐貨物,捎帶著別人販貨的。前者當然是揮金如土,后者則是緊巴巴,一兩個錢也要計較著使。說的都是行商,其實是完全不同的了。

    這位川廣藥材商姓趙,因在家里行二,人都叫他趙二郎。他本身是個風月里的老手了,來了秦淮河這胭脂河畔,焉有不及時行樂一番的道理。加之這一回販貨運道好,實在是大賺了一筆,便格外大方起來,實在是粉頭們最喜歡的孤老!

    小紅袖自然知道他,與他還在另一道席上見過,知道這是一個揮金如土的,當即讓人把他請進來,自己則是進了里間梳妝打扮一番——他們這樣的人過的是晚生活,天亮的時候才歇息,所以每日都是午時以后才見起身,這個時候她本就是在收拾,如何能直接見客?

    那趙二郎自然知道這些,安心坐著稍待,不過一會兒,小紅袖出來。只家常挽著一窩絲杭州攢,金縷絲釵,翠梅花鈿兒,珠子箍兒,白玉絳環(huán),紅寶石墜兒,上穿著一件白綾立領對襟襖兒,下著紅羅裙子,打扮的粉妝玉琢,當下道了一個萬福。

    這趙二郎不是一個人來的,陪客還有一個幫閑,是在金陵認得,與他聯系過生意的。按著花界的規(guī)矩,來客帶的客人可不能幫嫖同一個粉頭,于是就有麗春閣另外一個名叫小玲兒的姐兒過來一起作陪。

    待四人各一角在桌旁坐下,有小丫頭泡出茶來,小紅袖、小玲兒給兩人每人遞了一盞,陪著吃完了一盞茶。然后立刻就有十分有眼色的小茶壺抹干凈桌兒,收拾好了一并擺放案酒、佳肴,正準備開席。

    于是菜獻時新、酒過三巡,四人好生樂了一回。后頭待殘席收拾了,又再次安排酒上來吃。而小紅袖、小玲兒兩個,一個彈琵琶,一個彈月琴,還有一個小紅袖的小丫頭,不上十三歲,在旁執(zhí)了紅牙板應和。三人一起一邊奏樂,一邊唱了一套《雙橋明月》。

    樂時不算時辰,到了天擦黑,趙二郎也沒有去意,算是樂不思蜀,他決意今日就在麗春閣留宿了。當即就要吩咐老鴇——此時老鴇恰好進來,卻不是與趙二郎奉承,而是在小紅袖耳邊耳語了幾句。

    原來是自午間就在外頭大廳候著的張大人發(fā)了脾氣,人好歹也是南京衛(wèi)所指揮使,說起來算是坐地虎。雖然他們這些在秦淮河開張的大花船都背后各有大佬支持,并不怕這些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和氣生財最好。因此老鴇進來,是讓小紅袖拿個主意,也好哄一哄外頭那位張大人。

    經營聲色的行當,當作貨物的姐兒既是最低賤的,同時也是最高貴的。那些混不出來的姐兒自然不必說,每日沒得好日子,還要吃mama的教訓,過的生不如死。但是是小紅袖這樣混出來了的姐兒,那就是人人爭相討好了。

    就算是老鴇也是一口一個姑娘,一口一個小姐,小聲說話,緩和規(guī)勸,沒有一句重話。除了這時候的紅姑娘是她們搖錢樹,須得好好哄之外。也就是這些紅姑娘正討人喜歡,總有幾個有錢有勢的孤老倚靠,若是真得罪了,吹個枕邊風,有的是法子讓老鴇有苦說不出。

    現在也是一個道理,張大人發(fā)火了,說這里藏了jian人,以協理治安的名義進來搜查——這當然是胡扯了,但就算搜不出什么來,有官兵在的花船誰會來?那真是哪家子弟要色不要命了。到時候人家一句jian人不在,拍拍屁股就走了,誤的生意卻是她們自己的呢!

    而這個時候老鴇說話根本沒得用,還得是小紅袖自己下去安撫一二。她做的好了,只怕一兩句話,倒比老鴇龜公們說盡好話、跑斷腿使人情都要有效驗的多!因此求道:“我的好姑娘,你就下去見他一見。以姑娘的本事,能費多少事兒?”

    小紅袖拿帕子捂著嘴撲哧笑了一聲,抓住這個機會要求了老鴇好幾件事,老鴇當然是滿口答應。等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小紅袖這才施施然起身,尋了個理由與趙二郎,然后就下樓去了大廳。

    見到臉色沉沉的張大人,小紅袖卻是不慌不忙,似乎一點都不知道這位是南京衛(wèi)所指揮使,手底下人馬多,真發(fā)起火來,南京黑白兩道都是要犯怵的。只是嬌笑著上前道:“實在是對不住,張大人饒恕切身罷!”

    張大人原本的臉色立時就繃不住了,只能外強中干道:“你這粉頭好不知趣,哪里來的道理?午間說有客人,讓等到晚間,本大人等到了晚間,卻是連你一個影子都沒見到,這不是在耍弄我?”

    小紅袖卻依舊笑嘻嘻,上前軟和著聲音道:“大人這是哪里話,什么叫做連我一個影子都沒見到,如今妾身不是就在這兒?大人若不是見的我,難道還是見的鬼不成?”

    插科打諢強詞奪理!不過對于小紅袖這樣正當紅的姐兒來說也足夠了,差不多能下的來臺,對方大抵就不會追究了,而這位張大人最終也果然如此??吹搅诉@個變故,小紅袖又趕緊道:“大人不知呢,今日這件事也不能怪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