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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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淳則是在外招呼應酬了一番才進到后頭,還沒坐下便與禎娘抱怨道:“也不知道我們這位知府夫人哪里來的那許多主意,昨日辦賞梅,后日辦詩會的。平常玩一玩也就罷了,也不想想如今是什么光景,有哪個有心思多說什么,心忒大了!” 說完才坐下,卻不等丫頭奉上香茶便接著抱怨道:“若是他自己辦了我也就不說什么,好歹我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有什么的,最多就是同去陪著,點個卯罷了。偏生她這一病,就落在我頭上了,冤屈不冤屈!還好你還來了,不然大家都跟著不來,我不是要被笑死。” “我們這位知府夫人,也就是這種時候格外喜歡出位了?!迸赃呥€有另外一位鄭夫人,她也是和玉淳交好,同時和禎娘關系也算近。若不是這樣,她這會兒也不會被引進到這里面說話。畢竟這會子大家都各自和相熟的坐著,沒有人會沒眼色隨便坐到別人處。 不過說知府夫人這個毛病也不是第一回了,大家說一說再沒得話。玉淳就轉(zhuǎn)而道:“按照時間算,這時候應該早就到了呂宋了。說起來一共有三萬水師,加上臨時用木船運輸物資的民夫,只怕有三萬五千上下,沒道理輸給那些西夷人罷!” 鄭夫人閑閑道:“這種事哪里從人數(shù)看得出來,兩三年前同樣是對呂宋用兵。人比現(xiàn)在還多。對外號稱水師五萬,隨從的南洋人水兵三萬,再加上民夫等,十萬是沒得折扣的。結果如何?到最后還不是輸了。不過這一回我倒是覺得會贏,不是因為人多人少,而是送人出征的時候,軍中那一股子不同的精氣神?!?/br> 說到最后她也漸漸嚴肅起來,禎娘和玉淳都點頭。這是什么意思?禎娘倒是聽說過呢,當初的一些鬧劇——總之都是從周世澤那里聽來的,笑話一般。當時是出兵呂宋,別的不說,送行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擔憂。 就連軍士們也沒有個軍士樣子,出行前一夜到底多松散就不說了,到了走的時候竟然還有人誤了時辰。饒是這樣大家也是極自信的,沒有人覺得□□水師會敗。之前種種對外作戰(zhàn)說明了所有,只是他們沒有想過那些與他們這個從沒作戰(zhàn)過的水師并沒有關系。 那時候都是各種嘻笑,舞龍舞獅送行,晚上有煙火。好像勝利已經(jīng)是囊中之物,只等到時候到了,水師從呂宋回來,就一切成了!然而后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那才真是笑話一般。 而鄭夫人所說的精氣神,確實一點不錯??梢哉f周世澤這幾年對福建水師的□□最重要的也就是這一點精氣神作用而已,至于強健體魄,加強武器這些都要靠后。沒有這一點精氣神,體魄再強健只是紙糊的,武器再強悍,反而是個大疙瘩。 如今大家出征的時候,不管百姓如何熱烈,至少都嚴肅著神色。原先大家根本不知道是去做什么,如今同樣是被告知去打呂宋西夷,卻心里有底——并不會因為知道這是一件危險的事而怯懦退縮,反而更加鎮(zhèn)定穩(wěn)重了。這就是精氣神的作用。 三人又猜測了許多現(xiàn)在呂宋如何,鄭夫人最后道:“總之希望是一切順利,我家男子漢如今在呂宋,我記得我是與他求了平安符點了長明燈,只求有用罷——另外我還買了債券,我可不像周奶奶,輸輸贏贏的就當是打馬吊一樣?!?/br> 確實,錢多到了一個地步,買債券和打馬吊玩又能有什么區(qū)別,也就是數(shù)字的區(qū)別了。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買債券對如今的禎娘已經(jīng)沒什么吸引力了。這一回的水師債券,禎娘要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立場,買不買的就是一樣。 當時發(fā)賣債券,提前商量好各家份額,無數(shù)個人都與禎娘打聽道:“周奶奶,你是我們中消息最靈通的,該知道不少罷!你知不知我們福建到底有多少份額,又是如何分的。” 其實她們還有一個最想問的,那就是禎娘占了多少福建的份額走——按照禎娘在福建的位置,刮走一大半大家又能怎么樣?甚至做好了她吃rou,所有人喝湯的準備。然而實情是禎娘真的對這個已經(jīng)沒什么興趣了,反而是對將債券分割權力當作一種籌碼,獲得別的更加有興趣。 所以當她把這個意思放出去的時候,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這時候才真能看出這些平常尊貴的太太奶奶有多會體貼人,前些日子禎娘還感嘆過廣州的伍太太和潮州的郭太太多會體貼人,現(xiàn)在就能看出泉州的太太奶奶們都是一樣一樣的。 玉淳聽到這點,點了一杯茶與鄭夫人,笑著道:“偏你是這樣,明明手頭也不充裕,又要把錢放在債券上。中間要是有一個萬一,全虧在里面怎么說?人家大商人虧一回,下一回還能接著投錢,只要有一回賺了就都賺回來了?!?/br> 鄭夫人撇撇嘴,道:“聽聽,好奇怪的話語。什么叫‘明明手頭也不充?!?,就是因為手頭不充裕才要把錢放在債券上——其實也不只是債券,就是賺錢的就好。然而看這么多的‘生意’,哪一門都有風險,債券已經(jīng)算保險的了,不然也沒有這樣多的人趨之若鶩?!?/br> 說完這些她似乎還覺得意猶未盡,又道:“你到底是公府里出身的小姐,嫁人也一定是嫁妝豐厚,而到了夫家也是上下不敢啰嗦。我不過是個窮散官家的丫頭,嫁家里漢子都是高攀,可沒少給我眼色。如今我家里,人人都是一顆體面心兩只富貴心,沒得錢就連下人都看不起,我能如何?!?/br> 說到這里她又嘆了一口氣道:“我比你們兩個打了五六歲,家里孩子看著就越來越大了,你們看我大女兒,還有多久就要說婆家!到時候嫁妝怎么來?我是不愿意她再吃一回我的苦了?!?/br> 玉淳說了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又給添了茶。禎娘則是看了看茶杯里上下翻騰的茶葉,難得安慰道:“并不用擔心,這一回我們大明水師是必勝的,你的債券必定賺一大筆。另外還有鄭大人,打仗才是最賺錢的,帶回來南洋的金珠寶貝,給你家長女準備一份頂好的嫁妝有何難!” 禎娘少說這些安慰的話,卻沒想到認真的樣子有奇效,鄭夫人立刻撲哧一聲笑起來,只是過了一會兒又不笑了,無力道:“那也沒得用,其實我家男子漢這些年靠著九邊打仗是真有一些錢的,然而沒分家都是公中的。也只有指望債券了,那還是我這些年嫁妝經(jīng)營得來的銀錢,鄭家人總不能插手?!?/br> 這就是人口多,兄弟還未分家的人家的麻煩了。勤勞肯干的大哥不停地得錢,然而并不能為自己的小家所用,因為一切都是公中的。與此同時,身為弟弟,游手好閑,占著家里的便宜,卻覺得理所當然。 按著沒分家的規(guī)矩,這當然是可以繼續(xù)的,只是哥哥一家的委屈誰知道。偏偏這還不能說,因為弟弟也不算天怒人怨,大家只會覺得做哥哥的不夠友愛兄弟,這樣一點也不能容忍。 這種事怎么說呢,只能說是各有各的道理。鄭夫人覺得自家受了委屈,只怕幾個弟弟還覺得不公呢!只因為出生晚了,所以家里家傳的武官位置就是哥哥的了,祖產(chǎn)也一并由哥哥繼承大頭,這上面甘心不甘心? 玉淳也是這樣安慰道:“你也不要這樣想,只看著家里將來是由鄭大人繼承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怎么說將來這家是你們的,公中就當是替自己先攢下來。至于幾個兄弟,分一些東西就當是你公爹留給他們的。” 禎娘在一旁聽著,這樣的家務事她沒得插嘴的余地——說了只怕會招來大家的‘恨’,誰都知道她的了,家里如何如魚得水。上頭是沒得公婆的。中間周世澤反倒聽她的,底下兒女雙全。 也正在這時,外頭突然有一陣喧嘩,有個丫頭跑進來道:“太太,外頭來了個信兒,說是南洋那邊有消息!” 第154章 對于如今的泉州來說, 哪里的消息也不如呂宋的消息來的重要。也因為這個緣故,呂宋那邊的戰(zhàn)局是一直有人注意的。所以, 一但結果漸漸明朗, 就立刻有人傳回了訊息——雖然沒有人覺得□□水師會再度敗給一個小小西夷, 但前車之鑒歷歷在目, 當時是個意外不假,可誰能保證這意外不會再來一次?萬一,萬一呢? 好在萬一是沒有發(fā)生的, 西夷人在呂宋的征服得到的是失敗——在港口最后一批西班牙軍士被逼到只能放棄港口之后,高高掛起了白旗。同時這也標志著大明水師的勝利, 大明水師在三年前的失敗后總算一雪前恥。這樣看來,不管怎么說都是意義深遠了。 這場海戰(zhàn)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 不到兩個時辰,而且更多的時間是在最開始的互相試探。至于中間,除了一些僵持的階段, 其他時候都是相當利落的。這或許就是海戰(zhàn)和陸戰(zhàn)的不同之一吧——更多地使用火炮, 以船作戰(zhàn), 刺刀見紅的時候反而不多。這些其實都意味著戰(zhàn)斗結束會更加迅速。 而在這一場戰(zhàn)爭中, 得到的戰(zhàn)果相當輝煌。以西班牙軍隊來說, 三千六百人左右的軍士,除了一千兩百人左右戰(zhàn)死和重傷,其余的就是被俘虜。還有十多艘的大戰(zhàn)船, 幾十艘小戰(zhàn)船,有六成沉沒和重創(chuàng), 其余的被大明水師繳獲。 至于參戰(zhàn)的東南水師,損失其實也不小。這是因為最開始是頂著敵人的港口炮作戰(zhàn),無論是水兵還是戰(zhàn)船。必定會有損失的。只是相對西班牙而言,可以說得上‘微小’了——這就是戰(zhàn)爭,想要什么代價都不付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們做不到。 在勝利的輝煌與喜悅當中,周世澤和一些為將者并不會忘記這些代價。無論是用大明的民脂民膏供養(yǎng)起來的戰(zhàn)船也好,大明土地養(yǎng)育的子弟兵也好,或許他們再也不能回來了,但是他們的功績有人記得。特別是大明子弟兵們,榮光不會忘記他們。實際一些的,他們的家人也會得到相當豐厚的補償——補償也不能彌補人命了,只是這是少數(shù)能做的事情了。 戰(zhàn)爭勝利之后,在港口停留只是短暫的。東南水師上下只是打掃戰(zhàn)場,其中最重要的是收殮戰(zhàn)死水兵的尸體,保證能夠交給家人,長眠于家鄉(xiāng)的地下。與此同時,也派遣了幾支小隊進入港口城市,進一步確定里面的情形。 即使知道西夷人無力再有什么抵抗,應該是十分安全,所有人也不敢就這樣貿(mào)然突進。到底他們在這里已經(jīng)經(jīng)營了幾十年,里頭留了什么后手根本不奇怪。東南水師的將領還是清醒的,就算不怕最后陰溝里翻船,只是多幾個漢家子弟死在這里也覺得痛惜! 南洋呂宋本就離著東南并不遠,等到戰(zhàn)事結束,消息也就很快傳播回去了。在朝廷還未來得及把意思返回來的時候,東南水師已經(jīng)按照之前朝廷的旨意主持了許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有兩件,一件是對西班牙這些人怎么說,另一件是則是呂宋的戰(zhàn)利品。 廣東水師參將是個四十多歲,滿臉大胡子的漢子,當即就道:“要我來說,怎么商量?放了太便宜,殺了又不好,朝廷里那幫大老爺有的是話說。如我說的,他們不是把呂宋的百姓都當牲口一樣奴役,我們不如也把他們當作奴隸??此麄兩娜烁唏R大,很有力氣的樣子,有的是商人要罷!” 這是一個法子,不過還是有另一位將軍道:“這還是有一些不好,雖然是西夷,人也是有自己國家的。按照理藩院的規(guī)矩,應該是先聯(lián)系一番他們國家在京城里的外事處,無論是借此榨取利益,還是直接換取贖金,都該由上面定奪?!?/br> 最終這件事還是上報了朝廷,越俎代庖的事情還是少做,不然上面該有意見了,何況這還是一件沒什么利益的——實際上朝廷因此還真是換到了不錯的東西,畢竟人家也要同自己的百姓交代。 “真是精明?。Q的東西太好了拿不拿得出是一回事,肯不肯拿也是一回事呢!倒是這個,恰到好處?!苯拥接嵪ⅲ莱⒁眠@些俘虜換什么的時候,周世澤不由得感嘆,另外就是忙著和前來接這些俘虜?shù)拇蛔鼋桓睢?/br> 這之前大家都知道了,呂宋是一個怎樣的地方。論面積他大概是江浙一省大小,物產(chǎn)豐富,極適合耕種。如果再算上呂宋沿海地方眾多,海產(chǎn)等于是任其采集。這些就足夠誘人了,每年山東等地的災民恁多,有這樣一個地方可以專門安置災民,重新興旺。 但是考慮到呂宋森林密集、氣候濕熱、蛇蟲鼠蟻多,真是過來生活,開頭只怕要花一大筆錢——不然就要填進去相當多的人命,而這選一。這一份誘惑又顯得不那么誘人了。大概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然而另外的籌碼就徹底改變了這一點,呂宋在適合耕種面積廣大之外,就是礦產(chǎn)豐富。這里的礦產(chǎn)包括十分珍貴的寶石,一直對大明意義非常重要的銅,以及只要想想就足夠讓人動心的黃金! 在這之前一直有呂宋的銅和金等流入大明,又因為許多大明人僑居在呂宋。所以朝廷也知道這邊有這些東西,然而礦產(chǎn)就是這樣了,深埋于地下,就算你知道他就是在那里,也需要花費時間、精力、金錢來探明和開采。 再加上西班牙在這里的的開采其實一直只有一小部分,很多都處于看不見的情況。若是朝廷在這里接著開采,只怕還有的磨!然而也有聰明人想到了一樣——既然你們已經(jīng)開采了這么多年,那么即使只是開采一部分,探明的活兒應該進展了很多了! 所以把這些礦產(chǎn)探明的資訊拿出來罷!反正你們將來也用不著了,留著只不過是廢紙而已!如今可以用來換取被俘虜?shù)能婈犑勘?,也稱得上和大明各取所需了——這份資訊當然很值錢,至少在大明手里很值錢。大明要是打算自己做這些事,人工和銀子都不會少。 但是西班牙在考慮后一定會同意的,即使再值錢。因為這個所謂值錢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在大明手里!這時候可是只有大明能夠開采。如今的呂宋在大明手里,所以這些東西在大明手里才有意義,不然那也就是一張紙罷了。 “聽說那些西夷人本就是最精明的,有個說法叫做以商立國,全國上下都聰明,連把打仗都算作一門生意。這一回我們也就是學著他們的手法罷了,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br> 有個資歷老的東南水師將領這樣回了周世澤的話,他可是經(jīng)歷過三年前東南水師在呂宋的失利。他當然記得當時被俘虜?shù)臇|南水師將士是怎么回到家鄉(xiāng)了,那是西班牙外事處特意送了書信到理藩院,索要了‘贖金’。既然你做的初一,難道我做不得十五? 一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似乎是點燃許多老資格將領的記憶,一時都唏噓起來——周世澤是摻活不進去這個里頭的,何況他也不想摻活。三年前輸了很可惜,犧牲了許多水兵和武官也很可惜,但是周世澤對那場戰(zhàn)爭無話可說。 于是在許多人唏噓的時候,周世澤就步出了這座據(jù)說是原本西夷人總督府的建筑,去到一些忙碌的同僚那里幫忙——這時候當然忙碌,收入了差不多江浙一省那么大的地方,從最大的棉蘭老島,到下面一尾兒碎玉一般的小島,只算地方,從頭到尾搜檢一遍就夠費力了。 這樣,想要像過篩子一樣搜檢本就是不可能的,東南水師上下本來的打算的就是針對幾個地方重點‘刮’一下就好,至于刮地三尺是不可能的。至于說這樣搜檢是為了什么,當然是為了戰(zhàn)利品。 土地和礦產(chǎn)是屬于朝廷的,再好和他們也沒有關系。但是打仗肯定是發(fā)財?shù)?,只要打贏了,敵人所有的財產(chǎn)就是自己的了。而在呂宋的地界,甚至不用區(qū)分普通百姓,因為普通百姓已經(jīng)成為奴隸了。只有西班牙人和一小部分投靠的呂宋貴族擁有財產(chǎn),只管收為戰(zhàn)利品就是。 以為這樣就會少?天真!怎么說這里當初也是一國,而且還不是蕞爾小國。當初從宮廷到貴族該有多少財富,西班牙人占有了這里,自然就接手了這里的財富?;蛟S會有一部分送到他們的祖國,貢獻給君主。還有一部分用各種手段送到國內(nèi)自己家族手中,只要想到大明的戰(zhàn)利品軍隊是如何處置的,理解起來也沒什么難的。 另外最后一部分當然就留在了呂宋,維持自身的奢侈生活。實際上,這一部分還相當大,畢竟財寶還是帶在自己身邊放心,這個道理許多人都懂。然后這就便宜了現(xiàn)在的勝利者,大明水師的將士。 這些好處當然是要分的,按照這場戰(zhàn)爭中出力多少以及各位所處的位置各有不同。首先是除掉一部分敬獻給皇上的,然后再商定給朝中各位大佬的,就算他們什么事兒沒做,也要美言幾句指揮得力。 然后自然就可以收入囊中了,像是提督大人不必提,那些好東西都是讓他先挑選。直到他的份額差不多用完了——他是最高主官,當然可以盡情選自己喜歡的,但是份額卻有限,不然任他一個人席卷一空?那不就沒規(guī)矩了。 第二批就是兩位最被提督器重的參謀以及周世澤了,周世澤是這場海戰(zhàn)的主攻一路,況且指揮果斷有力,這也是他應得的。三人互相謙讓了一番,這才拿了自己放那一份。至于后面的也不用細說,總歸就是層層遞減下去而已。 呂宋這邊東南水師停留許久,拖拖沓沓的,當然就是為了‘分贓’。等到這一切畢了,再與朝廷來的官員交接,留下一定數(shù)量的水師留守,三支分支水師就各自回到各自駐地去了。而此時,家鄉(xiāng)的家人哪個不是望眼欲穿! 只是這種望眼欲穿不至于像之前那樣等待的時候難熬,畢竟結果已經(jīng)出來了,所以禎娘還能夠定下心神做自己的事?;蛘呋I劃接下來的生意,與掌柜的們見面。或者接了各家邀約,赴會交際。 在這樣的交際里,禎娘最常聽到的就是婦人們對于那邊戰(zhàn)利品的猜測。鄭夫人就道:“聽說那邊多得是珠寶這些,這次回來以后一定是有的!我家那個就算心眼實在,總不至于沒想到女兒嫁人用得著,該留下些罷!” 禎娘聽了則是與她分析道:“就是沒有這一份希望也不怕,這些東西不當吃不當喝,有的人要留下自家用,那也有的人要換成銀子。一時之間,流入市面上的這個東西多了,價兒降下來是必然,你就等著低價收罷。” 鄭夫人這一回買的債券眼看著就是大賺,手頭上活泛是當然的,所以禎娘才有此說。不過鄭夫人卻搖了搖頭道:“哪里能一下砸在這事上,好容易手頭多出一筆銀子,除了留下一些開銷和應急,別的我都打算換成鋪面——我是一個不會經(jīng)營生意的,也就是多多置產(chǎn),將來兒女們還能吃瓦片錢,算是對得起他們了?!?/br> 禎娘算是與鄭夫人比較熟悉了,曉得她是一個為兒女打算比較多的人。平常明明是一個十分灑脫之人,到了兒女身上就不同了。要么是憂慮女兒的嫁妝,要么就是憂慮兒子將來如何立身。 說實在話,禎娘如今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之前卻從沒想過這些。包括那些大家會從小為女兒準備嫁妝這件事,顧周氏在她小時候也有做,她這時候卻沒有特意與洪鑰做。她是不是太忽略了一些,她忍不住這樣問身邊的丫頭。 紅豆卻笑著道:“奶奶這話就說的讓人沒法子答了,這也就是情形不同而已。鄭夫人家里那個情形,不知道鄭少爺鄭小姐將來能有什么。這樣當然擔憂,所以鄭夫人格外著急準備一些什么。至于奶奶您這邊,是沒有給大小姐提前準備,但大小姐才多大?再加上家里庫房一直再收進好東西,難道不算?” 禎娘也就是有感而發(fā),沒想到還真有答案。聽著紅豆的話,果然是想通了。不過到底從此就特別放了一分注意力,要是有什么適合的好東西,第一樣就是攢將起來,也好將來給洪鑰做嫁妝!這也包括幾日之后周世澤回來,帶回來的那些東西。 是的,周世澤幾日之后就回來了。那一日周府上下俱是忙碌,亂了一遭之后外頭就有十幾個親兵叫門——他們正是來送這一趟周世澤分到的東西。不同于以前,周世澤帶著幾口大箱子自己就能帶回來,這一回足足有十來輛馬車把東西從港口那邊拉過來。 周世澤只管打仗,其余的萬事不管,只是讓這些親兵與禎娘交代。禎娘安排他一趟回來休息,然后就道:“既然是這樣,先讓車夫把車趕進二門里頭。不然在外面就開始搬運,實在太惹眼了一些,鄰居們免不得有什么風言風語?!?/br> 這句話是禎娘同幾個管事和親兵說的。即使她如今的位置,有錢是明擺著的,大家早就知道。但是這樣的明晃晃的曬財力和好東西,還是少在別人眼前。誰知道不小心會有什么隱患?只是低調(diào)一些的話,沒什么不好,禎娘可是討厭那些麻煩的! 馬車陸陸續(xù)續(xù)拉到二門里頭,這才開始卸東西。有好些小廝,肩扛手提,或者兩人共抬,費勁巴拉地把一件件箱籠送到了正院。正院院子里這時候抬出來幾張好大的書案,上頭做著家里賬房的人,東西來了便開箱記錄成冊。 每當一件箱籠抬到書案面前,就有一個禎娘身邊的丫鬟開箱,并一件件念出明目來,供賬房記錄——也不愧是原來一國之力留下的財產(chǎn),禎娘是見過好東西的,也頗有一些讓她驚喜,立刻想到了給洪鑰做嫁妝。 確實是好東西,各種顏色的寶石,紅通通的像火,里頭流光溢彩;綠瑩瑩的像碧水,里頭果然是一汪清泉;藍汪汪的像天色,里頭變化莫測。而且這些寶石個頭都大,可能是周世澤挑選的早,那些小的他不稀罕要罷! 還有一樣格外打眼——又大又圓的珍珠,大的只怕有龍眼大小,顏色也是粉色、紫色、金色等齊全的很。想到呂宋地處海上,這樣的東西只怕就是他們真正的老本了,就是禎娘這個不會多想的,也心里忽然嘆息。原來一個國家,說沒得也就沒得了。 至于其他的好東西,譬如金銀珠寶、古董珍玩等珍貴之物并不用細說,總之就是足夠晃花人眼的地步。等到收拾完這些,第二日禎娘還與周世澤道:“我原聽人說過,說是打仗本就是最賺錢的一筆買賣,這一回見你帶回來的這些,也是果然!” 周世澤聽她的畫也是大笑,笑過之后道:“里頭還是有些好東西的,那些一般的也就罷了,但是寶石和珍珠是真的不錯——我是個不懂的不假,在你身邊卻看了這么多年,熏也該熏會了。你就拿去打幾套首飾,好看的很!” 禎娘想了想道:“我原來看見了是覺得一部分精品好給洪鑰做嫁妝,不過你這樣說也沒錯,做嫁妝又不必非得這一批東西。別以為我沒看穿,這是如了你想要炫耀的心思,我會多打幾套首飾的,到時候我和洪鑰都有。” 周世澤當然有自己的小孩子性子,他贏了這一場海戰(zhàn),得了這些東西與妻子自然是想要炫耀一番,禎娘一下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周世澤也沒有覺得自己可以瞞過,禎娘,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笑,笑過之后就道:“做嫁妝?洪鑰才多大!六七歲而已,離出嫁還早著,何必這么早就開始備嫁妝?!” 禎娘拍拍手道:“我們周將軍果然是周將軍么,哪里會知道內(nèi)宅的這些許小事。譬如這女孩子嫁妝一事,好東西又不是急急忙忙能夠得到的,都是平常一點一滴積累。再等到女孩子長大成人,那時候就只要添置一些日常用品便是一份好嫁妝?!?/br> 周世澤再想不通這些內(nèi)宅里的彎彎繞繞,不過只要知道女兒不是要早早出嫁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放心了,立刻歇了心思懶洋洋起來。不過歇到半途他想起一件事來與禎娘道:“對了,有一件事提前與你來說。你之前不是極想要南洋的小島?這一回有機會了。” 禎娘想要南洋的小島,那是為了甘蔗園和榨糖廠,為了將糖賣到西夷人那里。不過福建水師零碎敲下來的幾個小島,要么是本身不合適做甘蔗園和榨糖廠,要么是太小了價值不高,總之禎娘還沒有入手。 然而這一次不同了,說過了從棉蘭老島以下,有的是碎玉一般的小島。這樣多的小島一起出來供人挑選,一定會有符合禎娘要求的。而呂宋到底是海外孤懸,即使現(xiàn)在算是大明的國土了,大明其實也不知該如何對他。 除了派遣水師駐扎和派遣人員采礦,以及收容國內(nèi)災民,這里就沒有別的使用方法了。而這三個用處其實遠沒有把一片土地的潛力用出來,譬如收容災民——這樣大的一片地,什么時候才能被災民全然開發(fā)完! 于是出賣給一些大商人和大地主就順理成章地被提出來了,朝廷或許無錢做大規(guī)模的移民,一次把呂宋填滿大明人??墒峭恋貙儆诘刂骱蜕倘撕笏麄兛倳修k法的——在大明東南召集生活不下去的人,送到呂宋為自己耕種田地。稻米也好,棉花也好,甘蔗也好,只要能賺錢,他們當然能做到。 禎娘當然也是其中之一,她對于呂宋的島嶼勢在必得,甚至已經(jīng)去拿地圖,打算提前圈定好自己的‘目標’。 第155章 原本東南水師是為了朝廷在南洋用兵所建, 后來因為第一步就行差踏錯幾乎毀掉。再重建的時候第一的目標就成了在呂宋一事上找回臉面,至于其他都等擺平呂宋再說——再者說了, 若是連呂宋都拿不下, 那還談什么其他! 好在的是, 在三年前東南水師在臥薪嘗膽兩三年后終于是打下了呂宋, 自此之后東南水師那段恥辱的歷史就可以翻篇了。在那之后關于東南水師日常,也不只是單調(diào)地練兵,總算有了更多的事情來做。 保衛(wèi)東南沿海安寧算是最本職的任務, 不過想到如今敢在大明周邊搞風搞雨的也沒有幾個,這純是以防萬一。實際上, 東南水師自從保衛(wèi)東南起,就沒有經(jīng)歷過在東南沿海與敵人對峙。 另外就是像是打呂宋一樣的活兒了, 這個要看那些西夷人又落到哪座島上了。一般的,只要對大明有敬畏之心,受到朝廷認可的南洋小國, 東南水師自然不會拿他們怎么樣。但是西夷人若是侵占了哪里, 或者是那個小國不恭敬, 東南水師就必然出現(xiàn)了。 哪怕沒什么錢也不要緊, 反正能住人的小島本身就是一份財富了——從呂宋沒得礦產(chǎn)的小島賣給商人和地主開始, 他們才知道原來海外的土地也很值錢。地主老財們瓜分完本土的土地,總算把手伸向海外了。 特別是這三年經(jīng)營,小島上種植有了產(chǎn)出, 他們越發(fā)覺得和本土的土地沒什么區(qū)別。這種思想一但轉(zhuǎn)變,海外小島的買賣就越發(fā)興旺了。一但哪里得了土地, 大家就會蜂擁過來詢問什么時候發(fā)賣。 禎娘倒是憑著這個又賺了一筆——說來別人不信,她當時沒想過靠著這個賺錢的。她當時買下了自己需要的,準備用來建甘蔗園和榨糖廠的小島。但是還有許多小島并沒有賣出去,當時才第一次出售海外土地,立刻就大膽施為的人相對沒有那么多。 禎娘當時看了,就把賣不出去的都一掃而空——她不知道能不能賺錢,只是覺得絕不會虧而已,話說看看東南土地都貴成什么樣了!難道大家心里就沒點數(shù)?想要獲得更多適宜耕種的肥沃土地也只能靠海外了。而且她還有最后一個后手,大不了到時候都種植甘蔗,反正天底下要吃糖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