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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禎娘傳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禎娘很少表露她想做什么,畢竟她的想頭只怕顧周氏也會覺得太過‘異想天開’,但是今日實(shí)在是心隨意動,一下子竟然自己都說出來了。

    禎娘原本只是為了家里與盛國公府聯(lián)絡(luò)越深這才到公府里附讀,原想著就是虛應(yīng)故事,于這些公府小姐們軟語待著,不要得罪就是上上簽了,至于親近實(shí)在不必要。但是誰能想到事情出乎意料,這些女孩子于她竟然十分相得,這倒是意外之喜了——畢竟對著一些朋友好好相處,要比對著幾個沒甚意趣的好,前者本就是極好的了。

    于是不過幾日,禎娘與盛國公府里一班讀書的jiejiemeimei就是熟悉起來,或者有玉浣、玉潤、玉淳急月芝四個更好一些,但是其余的也是說話完了不忌了。禎娘如今才能說得上是真進(jìn)了她們一起,或者相聚總會想到她。

    這一日正是旬休,幾個姐妹又商議著要起一席,這一回的花樣是辦‘盒子會’。所謂盒子會,是秦淮河畔□□炫耀烹調(diào)手藝的聚會,□□定時聚在一起,各自拿出自己烹制的肴蔬、面點(diǎn)、茶素,以示賽競。因均放于食盒中,故稱盒子會。

    這個風(fēng)俗很快被閨中女兒及貴婦學(xué)去,特別是閨中女兒,也是各出本事,親自烹調(diào),大有競賽之意。

    禎娘自己從未有過這般經(jīng)歷,只說她從沒有過人邀她參與就沒得說了。這一回倒是能了,但她一直是一個不擅烹飪的,做這個也是為難。

    曉得這個事情的小丫鬟丁香就道:“不若我代小姐做這個?一兩樣點(diǎn)心而已,到時候一定教小姐出彩!”

    丁香的老子娘在家里廚房做事,是廚娘出身,所以她也有幾分灶上本事,雖說比不得正經(jīng)廚房里的,但是比起一些難得拿鍋鏟的大家小姐,那自然是大大地超過了。

    不過禎娘卻不說話,只是瞥了她一眼,倒讓丁香有些惴惴。不過禎娘沒有一直讓她心里不上不下的意思,與她道:“我不會做灶上的事兒算什么?這是頭一回相聚哪里就有心不誠的?到時候多準(zhǔn)備幾樣果子就是了?!?/br>
    這些人難道真是為了吃幾樣點(diǎn)心菜肴才辦‘盒子會’的?多是為了姐妹相親和玩樂罷了。真真做的極好,是你的本事,但若是靠著‘作弊’,到時候知道了,大家心里只怕會芥蒂。真不會做就擺在面上么,何必還要假裝?

    到了那一日,禎娘果然只讓丫鬟準(zhǔn)備了四個小碟,除了一道窩絲糖配櫻桃以外,其余的就是三樣水果,一樣石榴,一樣黃橙,一樣草莓,竟是直接就放進(jìn)果碟里了。

    禎娘并不尷尬,倒是身邊的大小丫鬟怕她失了臉面,一個個都是緊張的很。果然禎娘到了辦‘盒子會’的玉浣的文杏閣,打開自己的食盒,其他人都笑了。

    安玉淑就指著這些道:“我今日可算是見著了!原來就知道淳兒是個不要臉的,上一回盒子會竟然能帶著一盤子榛子來。卻沒想到今日她還能有個知己,帶著四個碟子,個個都是新鮮果子——罷了罷了,這也忒偷懶了,羞也不羞!”

    禎娘卻是面不改色,鎮(zhèn)定的很,配著她冰雪一般的小臉,倒是顯得格外信服,只道:“我倒是并不介意下廚,只是到時候你們不敢下筷子,畢竟你們要吃——這些果子不好?至少你們吃的放心?!?/br>
    玉淳已經(jīng)吃吃笑了起來:“是呀是呀!jiejie你可別笑,這是我和禎娘英雄所見略同呢!咱們的手藝可是自己知道,糊弄不住誰。每回盒子會,能吃的就是幾樣,大都是偷懶的那幾樣。真是沒個偷懶的,到時候你吃什么?難道真讓廚房做?那可真是笑話了?!?/br>
    這是大實(shí)話,安玉湲就道:“玉淳這才是金玉之言呢!咱們這樣的人家,將來還真要咱們動手下廚不成?那才真是笑話了。這些事兒也就是一個玩笑了,真真要在這上頭下功夫,只怕家里人先攔著了!”

    大家都點(diǎn)頭稱是,各拿出自己帶的食盒,果然大都是極簡單的。雖然不至于到禎娘那地步,但也是極盡簡便了。

    禎娘見了也暗暗笑了,讓丫鬟點(diǎn)起早準(zhǔn)備的小爐子,里頭投了幾塊香餅子,一時滿室生香。然后架上一只銀盤子,只管融了窩絲糖然后澆櫻桃。

    她一面給人分這櫻桃,一面道:“澆櫻桃是現(xiàn)吃最好,所以這樣帶了過來?!?/br>
    在場的難道是會少了一點(diǎn)櫻桃吃的么,不過這樣當(dāng)場做了當(dāng)場來吃豈不有趣,一時之間大家都搶著要吃這澆櫻桃。吃的東西就是要搶著吃才有趣味,禎娘準(zhǔn)備的櫻桃竟然一下就空了。

    禎娘其實(shí)也是精心準(zhǔn)備過的,雖然不定看得出來。這幾樣果子雖然都是直接裝了來的,但是除了草莓一樣,其余的都不算應(yīng)季。特別是石榴和黃橙兩樣,一樣離著上市還遠(yuǎn)著,一樣更是冬日里的。甚至櫻桃,其實(shí)都剛剛過了市,難為還能找到。

    吃完澆櫻桃,又是各人的都品嘗一些。玉浣閑閑道:“這時候吃到禎娘帶來的櫻桃倒讓我想起來一個事情——前兩日家里莊上送來幾筐櫻桃,說是今歲最后一點(diǎn)兒了,再就沒有了。其實(shí)市面上早就沒得櫻桃了,算個稀罕物吧,于是巴巴地各房里都分了一些。至于咱們這些小輩,大概也就是到嘴半碟子,嘗個味道?!?/br>
    聽到這兒,玉滟就撇撇嘴道:“也就是三jiejie,是名牌上的人,還見著了半碟子櫻桃,我可是連櫻桃葉子都沒見到!”

    禎娘是早就知道的,這些jiejiemeimei的‘身份不同’。玉浣是長房里的,雖然父親不是盛國公府里的世子,但是也是王夫人親生。況且她母親是王夫人內(nèi)侄女,這是親上加親,孫女兒一輩里她是王夫人第一得意人。至于玉滟就不同了,父親是庶出的庶出,她自己又是庶出,雖然一樣的孫女待遇,但是細(xì)節(jié)之處,委屈的時候多著呢!

    這樣的不同本該引而不發(fā),但是這些女孩子們正是不俗,雖然有的因出身免不得有些憤懣,但是卻也不算扭扭捏捏心思百轉(zhuǎn)。反而能快口快語直白爽快地說出,大家不用小心避諱著,嘻嘻哈哈一番也就過去了。

    玉浣聽過后也就是一笑,她能說什么,府上本就是這樣,她說的多了也顯得不對,只是揮揮手道:“事兒還沒說完呢!原是我母親身邊幾個丫頭,你們也知道的,就是有些主子嘗不到,但是長輩身邊的體面人卻不定。那幾個大丫鬟只怕比我分的還多!但是卻為了幾個櫻桃鬧將起來,似乎是為著分的不均勻。這是什么道理?難道她們差幾個櫻桃吃了?”

    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原就是這樣,長輩面前得臉?biāo)藕虻?,比年輕主子還有體面,這倒是大家都知道的。不過為了幾個櫻桃鬧將起來卻是少有的了,怪道玉浣特意拿出來說。

    玉滟就猜測道:“不定是那幾個櫻桃的事兒,或者就是為了一個體面。別說母親她們身邊的大丫鬟了,就是咱們自己身邊的幾個,眼里又何曾有過人!或者分東西,東西不值什么,但是要是誰少了一樣兩樣,那就是沒了面子!”

    這也是個解釋,還顯得合情合理。因?yàn)楸揪筒皇谴蠹易犯康椎氖聝?,所以有了一個禁得住推敲的解釋后,大家就不再多提了。卻沒想到這‘爭櫻桃’的事情卻是府里一個事情的開端,對別個都罷了,唯獨(dú)對禎娘影響深遠(yuǎn)。

    第10章

    海中洲九月

    孟本帶著苗延齡的侄兒苗修遠(yuǎn)并其余幾個伙計(jì)就站在海邊上,等著幾個采珠人收獲起最后一批蚌蛤。至此,三年前養(yǎng)殖的珍珠就全部收獲完畢?;蛘哌@其中有許多是顆粒無收的,但是也為找到最好的養(yǎng)珠法做了排除。到了今日,只等最后一批蚌蛤取珠完畢,就能知道什么法子最好,到時候就要大規(guī)模養(yǎng)珠了。

    待到珍珠取出,孟本急著往金陵多喜巷子去。這養(yǎng)珠本就是大事,顧周氏和禎娘早就通過信件得知了事情已畢,只等著他當(dāng)面商量接下來如何做。這倒不是顧周氏和禎娘沒有與孟本權(quán)力全權(quán)處理這件事,只是這大量養(yǎng)珠花的錢就海了去了,底下的掌柜就是再能耐也不會大筆花錢而不與東家通氣的,這是規(guī)矩。

    等到午后,孟本就帶著苗修遠(yuǎn)進(jìn)了顧家,顧周氏帶著禎娘已經(jīng)在了翡翠居。這一回排場沒有上一回見三位掌柜大,就不再正廳了,而是在了旁邊的花廳。

    孟本和苗修遠(yuǎn)兩人一進(jìn)花廳,孟本就喜笑顏開地對顧周氏道:“恭喜東家了!三年前開始的養(yǎng)珠全部業(yè)已收獲,各樣不同也已經(jīng)記成冊子,共有三種法子不相上下,但都是兩三年的時候收獲最好——最好的是再過一兩個月正是最好種下珠核的時候,之前養(yǎng)的母蚌已經(jīng)大了,可以直接種珠!”

    養(yǎng)珠這件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不過孟本按著禎娘寫的幾項(xiàng)注意,對照著條件倒是覺得思路清晰——凡是珍珠貝接觸的東西都有不同對照就是了。忙到如今總算總結(jié)出了一個條陳,這以后就能正是開始做起來了,雖然看到成效還要兩三年,但終歸這三年辛苦沒有白費(fèi)。

    孟本在前頭侃侃而談,后頭站著的苗修遠(yuǎn)則是十分規(guī)矩老實(shí),一句話也不說,只低著頭不肯抬眼看——他本就是個最懂得本分的,不曉得東家大小姐也在,開頭還四處看了看,但見著書架子旁還站著一個穿寶藍(lán)色妝花衣裳的小姐,一下再不敢抬頭了。

    他心里曉得這定然是叔父念叨了無數(shù)次的大小姐無疑了,只是他只聽叔父說了大小姐的本事及魄力。譬如這一回的養(yǎng)珠就是大小姐提出來的,他本只是聽過關(guān)于養(yǎng)珠的傳聞,跟著孟本的這幾個月才真見著。

    同時也知道了這和原先養(yǎng)珠是已經(jīng)不同的了,他曉得珠寶行當(dāng)是如何的,待了解新法養(yǎng)珠的成本后,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一樁多么大的買賣。若是做的好了,只怕經(jīng)營個幾十年,顧家就能成了天下巨富!

    天底下最賺錢的生意本就只有兩樣,一樣是本錢特別大的,一樣是極其難的。但是歸根到底其實(shí)又是一樣,兩樣都是為了達(dá)到一個目的——很少有人可以經(jīng)營,于是成了獨(dú)門生意。而顧家掌握了新法養(yǎng)珠,這可是獨(dú)門生意了。保守得住這個新法那就是上百年的富貴,保守不住也能找到各大珠商賣他一筆賺個盆滿缽滿。

    但是這樣的生意卻只是一個小姑娘隨口道來,就是本來沒什么好奇心的苗修遠(yuǎn)都忍不住想過一回自己將來的東家會是什么樣子——這時候的伙計(jì)一般都不會改換門庭。

    實(shí)際上改換門庭后的伙計(jì)也很難有好的出路,不論是因?yàn)槭裁淳壒驶镉?jì)改換門庭了,外頭看來總歸是這個伙計(jì)有什么‘不規(guī)矩’的地方。這樣的人誰會聘用?若是他自立門戶,那就更有說頭了。除非是原來的東家予以資助的,不然大家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小白眼狼’,不懂感恩的。到時候誰見了都會踩上一腳,格外擠兌。

    所以苗修遠(yuǎn)進(jìn)了顧家就明白了,如今的東家是顧家太太,將來的東家自然就是顧家大小姐。但是叔父和后來的孟掌柜再是推崇大小姐,也沒有與他說過,與他說過——大小姐是這樣的人!

    禎娘今日穿了一件月白滾寶藍(lán)邊織銀絲蓮花紋琵琶襟大袖妝花襖兒,一條寶藍(lán)色妝花裙子。身上飾物從紐扣到簪子,不見一樣艷色,只有銀子、珍珠、白玉等物。這時候她把玩著一只檀香折扇——只是指甲上貼的花鈿竟然比這扇鏤空的花紋還要精致。

    她似乎是覺察到了有人看她,便抬起頭來——清極反見妖。傳說中不是有一種名叫‘鴆’的鳥兒,羽毛是紫綠色的,有劇毒。越有毒的事物顏色就越是艷麗,原本誰也不知道這紫綠色的羽毛是個什么樣子,但是見了禎娘的眉毛便能想象出來了。

    那是一種近乎于黑色但又不是純粹黑色的顏色,或者是是一種太過純黑,所以黑得發(fā)紫,泛出一點(diǎn)翠色的顏色。映著白生生的皮膚,便有了一點(diǎn)說不出的意味——或者是傾國傾城。然而最妙的是翠羽下的眼睛,禎娘上下交睫,倏忽之間水光瀲滟黑白分明。

    禎娘這時候拉開了折扇,正好遮住了眼睛以下,然后看向看著她的苗修遠(yuǎn),苗修遠(yuǎn)立刻臉上一紅,低下頭再不敢多看一眼。禎娘倒是若有所思——曉得這就是苗延齡的侄子了。

    樣子生的倒是十分平平,不過看上去有一種寬厚的感覺。這倒是老天爺賞飯吃了,畢竟做生意的,若是生的尖嘴猴腮,看著十分猥瑣尖酸,只怕大家心里第一眼就不信任了,往下做生意可就難了。生的太好也是一個道理,免不得被人懷疑‘花木瓜,空好看’。就是要這樣普普通通中顯得寬厚可靠的最好,最容易使人相信。

    這時候苗修遠(yuǎn)低著頭只覺得嗓子干澀,心跳如擂鼓——他雖聽叔父贊過一兩句大小姐品貌超逸之類,但是不過是個年紀(jì)小小的女孩子,能是如何。況且他本就是一個對女子外貌不大上心的,學(xué)里的時候被同學(xué)笑過‘木頭’,更是不會多想了。

    但是這時候卻是一下被擊倒了,雖然不至于有癡心妄想,可的確是不敢抬頭了,免得被艷光所攝。

    孟本與顧周氏此時也由養(yǎng)珠種種說到了將來做生意的規(guī)劃,只聽他道:“珍珠若真是天生天養(yǎng),這采珠的速度是遠(yuǎn)遠(yuǎn)超過生長的。如今到處的珍珠都是都是不足的,前些年還好,這幾年越發(fā)缺貨了。采珠的和珠商都想賺錢,但是沒得東西,就只能看著珍珠一年比一年價高,但是卻吃不到這塊肥rou。東家養(yǎng)珠的生意做起來,珠商只怕就要拿東家當(dāng)祖宗。不過在采珠大戶眼里只怕就是眼中釘,rou中刺了。”

    禎娘這時候才施施然道:“這世上早沒什么生意是沒人做的了,既然是這般,那就什么生意都是虎口奪食。我聽說行當(dāng)里有老話呢!叫做什么‘?dāng)嗳隋X財(cái),如殺人父母’,既然是這樣,只要是想做好生意的,不得罪人,哪里又賺得到錢?”

    孟本在家里掌柜里最年輕,自然最有沖勁,也是十分贊同的。不像最老成的苗延齡一直說‘和氣生財(cái)’,在他眼里同行是冤家,若真是同行都喜歡你了,也就別做這生意了,那只能說明你從來從這口鍋里撈不著吃食而已。

    于是孟本就大聲道:“大小姐說的是!世上賺大錢的買賣就只有這幾樣而已,大家都在吃這碗飯,多一個人進(jìn)來分自然是要得罪人的。更何況東家并不是要去分一口,而是要砸了人家飯碗!”

    禎娘卻始終沒那般想,只是搖了搖頭道:“也不至于,他們自然是有飯吃的。養(yǎng)出來的珠子是絕沒有最好的天生珍珠好,不過是可以比擬其他品級罷了。若是他們真聰明自然可以專做最高檔的生意,只怕賺的更輕松,利潤更可觀?!?/br>
    孟本想了想道:“就如同水晶一般?自從前兩年有了最如水晶一般純凈的玻璃,差不多的東西,本來水晶是沒得出路了,但是沒想到水晶商人依舊很滋潤——不過也就是最頂尖的那一批罷了,他們拿得到最純凈的、個頭最大的水晶。珍珠也是一般,做普通珍珠生意的,肯定會死!”

    孟本倒是鐵口直斷,這一回禎娘并沒有反駁他的意思,而是隨意看向窗子外頭——苗修遠(yuǎn)很理解在場所有人,包括顧周氏在內(nèi)都是一副或者冷淡或者欣喜的樣子。他自己是在財(cái)經(jīng)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出來的,學(xué)的就是做生意,所以對對家的憐憫之心是沒有的。人家會死關(guān)自家什么事?只要自己活的好好的不就成了!

    等到孟本說完事情,顧周氏勉勵了幾句,然后就對禎娘道:“這事情接下來如何你來看著,說來當(dāng)初就是你提出來的生意,如今你還接著做,就當(dāng)是練練手了,將來賺了錢也當(dāng)作給你置辦妝奩使費(fèi)!”

    禎娘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大的擔(dān)子,也不推辭,只不過仔細(xì)考慮了措辭,就干脆道:“具體的明日我給寫個條陳出來,孟掌柜記著就是。如今該說的只有兩個,一個是這一回孟掌柜回海中洲就開始種珠核,記著每歲都要種,這樣就是每年一批,而不是三年一批了——這也能少了風(fēng)險(xiǎn),不是說有時因著氣候也會壞了一批蚌蛤么!另一個就是保守好新法,這個你們門道比我熟,也不要多說!”

    替東家保守秘方,或者是其他商業(yè)秘密確實(shí)是這些掌柜的和伙計(jì)必修的課程,各個都是熟手。至于防范掌柜的和伙計(jì),那卻不必了。要是真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好處費(fèi)是一分拿不到,東家打死也沒人說半個不字——這也是武宗皇帝訂下的規(guī)矩,商人們一直非常支持呢!

    第11章

    說完目前最緊要的養(yǎng)珠事情,顧周氏就注意到了孟本帶來的這個年輕人,她早就知道這是苗延齡的侄兒苗修遠(yuǎn)。見這年輕人樣貌平凡,只是二十歲上下,衣著也很樸素整潔,心里就有了十分的好感——這才是正經(jīng)歷練的小伙計(jì)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因著叔叔是東家掌柜而顯得不同。

    再看一看,更看出他十分拘謹(jǐn)?shù)臉幼樱阕屗灰局?,先坐下來。然后就十分和藹地問道:“這就是延齡的侄兒罷!孟本之前也寫信贊過,只說你是個能干的!我見你年紀(jì)還輕,如今先跟著孟本歷練一回。你也可以與我說說你最善什么,到時候也好安排你!”

    其實(shí)這句話里客氣居多,畢竟當(dāng)伙計(jì)的做什么自然是看東家那兒缺人手,不過能有這樣的客套,也說明苗修遠(yuǎn)在顧周氏這里掛了號了。

    苗修遠(yuǎn)果然是個知情識趣的,雖然面上十分拘謹(jǐn),但是說話卻很妥當(dāng),依舊低著頭,道:“多謝太□□典!我不過是一個最下頭的伙計(jì),是太太看叔叔情分許的!只是我卻不能受了,我才做事,哪里就能拿大自己挑差事了!一切都但憑太太吩咐,哪里有要用人的,自然就去哪里。”

    顧周氏笑的滿意,唔了一聲就笑道:“如今你這般踏實(shí)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其實(shí)也不是我要用人,只不過是禎娘——她總有些不同想頭,也不好拿小孩子家的念頭勞煩家里幾個掌柜。若是一般伙計(jì)又差了些,我就琢磨著挑幾個得用的年輕人給她辦,不曉得你愿不愿意?”

    苗修遠(yuǎn)心頭狂跳——這又和之前艷光所攝不同了,這是屬于男子的事業(yè)上帶來的歡喜!他曉得這就是一場大富貴了,一瞬間大喜過望。

    誰都知道,顧家產(chǎn)業(yè)如今是顧周氏的,但終有一日這會是顧禎娘的。如今家里三個掌柜,除了孟本,苗延齡和武天明年紀(jì)都大了,精力不如以前。等到產(chǎn)業(yè)到了顧禎娘手里,到時候必然會有年輕人提拔起來接班。

    接班的人自然是顧家大小姐越信任越順手的最好,那么什么樣的人會信任、順手過早早開始給她辦事的。用朝廷的話來說,這就潛邸老人了,只待新皇登基,那就是一步登天!

    無論心里百轉(zhuǎn)千回,苗修遠(yuǎn)面上看上去不過是有些激動,立刻道:“謝謝太太抬愛!為大小姐辦事自當(dāng)殫精竭慮!小的一定不辜負(fù)太太,不辜負(fù)大小姐!”

    禎娘輕輕笑了一聲,顧周氏則是道了一句:“那今日就先這般,你心里有個底就是了,這些時日先跟著孟掌柜把手頭上的這件大事辦好,到時候你再來金陵就是了?!?/br>
    就這般,孟本帶著苗修遠(yuǎn)才出了顧家。

    禎娘待兩人出去了才對著顧周氏道:“娘親就是cao心的太早,我這里急什么呢?早早就想借著養(yǎng)珠的生意叫我接手生意也就罷了,竟然開始給我準(zhǔn)備期得用的人來了。到時候就算幾個掌柜不說什么,底下小伙計(jì)只怕要人心浮動。”

    其實(shí)禎娘這也就是說說,比起由此引出的一點(diǎn)小風(fēng)波,給她培養(yǎng)信任得用的人顯然是重要的多的。她說這話的意思更多是一種對母親的一種謝意——只是她不擅說一些貼心話,這時候要她如何親昵也是不能了,只能反著講幾句抱怨。

    知女莫若母,顧周氏什么都知道,只是笑了幾回,禎娘無話。又過了幾日,孟本和苗修遠(yuǎn)都回了海中洲辦事,禎娘也就暫且把養(yǎng)珠和這件事放下了——現(xiàn)下日日上學(xué),和幾個相投的女孩子往來,她倒是覺得十分愜意了。

    只是這一日合該幾個女孩子倒霉——放了課,正在玉浣的文杏閣喝茶談天,就有外頭一陣喧嘩。原來是玉浣母親小王氏的幾個丫鬟爭將起來,有了口角,小王氏的院子就在文杏閣旁邊,所以倒是鬧到了文杏閣門口來。按說這也不是大事,偏偏說話忒難聽!

    其中一個長相俏麗,脾氣火爆的就罵道:“賊囚根子!不要臉的小yin.婦!原不過就是給奶奶端洗腳水的三等丫頭罷了!若不是奶奶抬舉難道能過上如今穿綢吃油的日子?卻沒想到好沒廉恥,這樣不尊重,在外院書房里走動起來!這時候倒是裝出一副不認(rèn)的樣子來,你升了一等,每月多拿半兩銀子,倒是長了志氣了!”

    周圍都是丫鬟婆子議論紛紛,這長相俏麗的丫鬟禎娘倒是有印象。只因她是顧周氏一個當(dāng)年手帕交的女兒,名叫紅鸞。當(dāng)年這手帕交就是大太太身邊的丫鬟,如今卻是小王氏身邊使喚。之前顧周氏帶著禎娘可是滿府里見了一遍故交,自然有她家。

    禎娘記得這個jiejie生性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雖然看著妖嬈,但是卻是一個最本分的一個了。她如今開口,禎娘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卻是先偏著了一些她。

    不過旁邊玉涓倒是為禎娘解惑了,只道:“原來是她!這幾日倒是鬧了幾回了——上一回爭櫻桃的事情也是由她起的。也就是如今紅鸞jiejie還能說幾句了,往后做了名堂正道的姑娘也不能再多嘴了,或者就是趁著這一回出氣罷!”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紅鸞罵的女孩子,禎娘正眼看過去,也是十七八歲的年紀(jì),生的花朵一般。雖沒得紅鸞俏麗,但是更有一種我見猶憐的風(fēng)姿。

    禎娘聽了玉涓三言兩語講清是怎么回事,這才知道是有個丫鬟勾搭了家里男子。她心中心思急轉(zhuǎn),立刻意識到這兩個丫鬟都是小王氏身邊的,要是勾搭,自然只能是玉浣的父親,或者玉浣的哥哥。

    不,不會是哥哥。禎娘很快做出了結(jié)論,在小王氏眼皮子底下勾搭少爺,那就是作死。畢竟小王氏發(fā)怒了,攆出去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做兒子的能說什么。所以這一定是和玉浣父親相關(guān)。

    禎娘目光自玉浣身上掠過——看不出她有什么心事,看上去她除了有些尷尬,其余的生氣之類倒是不見。這時候她作為主人開口:“今日對不住了,本來請客做東的,卻沒想到家里有這些淘氣的,家丑不可外揚(yáng),今日先散了,過幾日再賠罪?!?/br>
    眾人都知情識趣,立刻就各自告辭。禎娘在二門就上了自家車,但還在想剛才的一些事情——只因這些事情她是第一回遇見,真是陌生極了!

    后宅內(nèi)院有自己的故事,大家閨秀從小就知道這些。譬如今日玉涓等人的樣子,竟然是把隔房的叔叔嬸嬸家的一點(diǎn)事全都知曉了樣子。雖然這些事情本就是瞞外不瞞內(nèi)——也瞞不住,畢竟大家族繁衍幾代,家生子也多了,各家說話交往容易的很。

    但這也能說明這些jiejiemeimei對這些事情的敏感。與此相對的,就是禎娘對這些事情的生疏了。禎娘身世簡單,家里只有她一個孩子,兒時是在父親膝頭長大的,也不見家里有什么寵妾通房。七歲時候父親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之后就更不要說了。

    所以她了解爾虞我詐的生意場,但是真不知道女子應(yīng)該更加熟悉后找內(nèi)院?;蛘哒f后找內(nèi)院于她只是家里房子和下人等,至于勾心斗角是再不知的。

    當(dāng)然也不能說一概不知,沒吃過豬rou,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她自然知道凡是殷實(shí)人家,就罕見男子能只守著一個妻子單夫獨(dú)妻地過日子。家里要是女人多了,來分享丈夫,之后就免不得平地起風(fēng)波?;蛘咭?yàn)榧刀?,或者為了榮華富貴。

    不說話本子里說過這些故事,就是身邊的流言又何曾少了。但是真真親眼所見卻是頭一回了。她想起玉浣的反應(yīng),其他女孩子的反應(yīng)——都有一種淡漠在里頭。其他女孩子也罷了,但是玉浣按說應(yīng)該不同的。

    是不同,但是那是一種叫客人撞見家里不體面后的尷尬難堪,若是遇著別的尷尬事她也會是這樣神情。所以對于母親身邊丫鬟不尊重,她竟然是沒有什么特別意思的。禎娘這就不解了,以身代之,若是她只怕會介懷地很,她可能會打死那丫鬟也不一定。

    這樣想來就覺得有些納悶了,晚間倒是請教了一回顧周氏,顧周氏可是笑了一回,然后才道:“我道是什么,你今日回家也皺著眉頭,原來是這個!公府里這樣的高門大戶,男子漢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個把丫鬟得寵有是什么事情?三小姐這般也是見慣了。若真為了這種事情跳腳,日子也就沒法子過了?!?/br>
    說完見禎娘依舊是不解,曉得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兒在這個事情上有些想左了,這才正色道:“原來你還小,我與你文mama是不說這些的,但是你如今既然知道了,我也就說了。我與你父親倒真真是極好的,但是世間難得這樣的。你只說這些年你所知的人家有沒有再這樣的?”

    禎娘性子執(zhí)拗,但是又很冷靜,一想到現(xiàn)實(shí)如何,立刻就不會固執(zhí)己見了,本質(zhì)上她并不是一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相反,她其實(shí)非常識時務(wù),只不過難以看出來罷了。

    見禎娘有些松動,顧周氏便接著道:“其中道理難得說清,說來深宅后院本就是一筆糊涂賬!你現(xiàn)在常在盛國公府后院走動,到時候可以仔細(xì)一些,這些事情自己便有定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