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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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認知讓他心情莫名不爽,可究其原因,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爽。說起來,自從認識陳慕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很受陳慕影響,這種感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是他以前從未所有的。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jīng)把陳慕當成了朋友,而陳慕可能只把他當成普通同學看待。 季準沒有讓自己繼續(xù)陷入這種陌生的情緒里,而是帶傷上陣,參加了全國奧數(shù)競賽初賽。一考完試,他媽就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問他考的怎么樣,季準懶得應(yīng)付,低頭撥弄手機,看陳慕有沒有給他回電話。 令人失望的是,從昨天到現(xiàn)在,陳慕都沒有給他打一個電話。 難道是蕭子川沒有跟陳慕說他打電話的事?不然陳慕怎么會不給他回一個?陳慕越想越心煩,姚馨還在耳邊問他考試的消息,季準煩了,面無表情地甩出一句:“考砸了?!?/br> “怎么會考砸呢?”姚馨猛地提高嗓音,“我讓你把高二課程放一邊,專心應(yīng)對競賽,你這些天在醫(yī)院不是天天做奧數(shù)題么,你都記哪兒去了!” 季準閉上眼,沒說話。 “我昨天去你爸公司,你爸還問我你競賽的事,我當著你爸跟趙香蘭的面保證你一定能過初賽的,你不會在關(guān)鍵時候丟鏈子吧?我聽說趙香蘭生的那雜種也參加了初賽,萬一他過了你沒過,你爸對你失望怎么辦?” 見季準始終閉著眼,一聲不吭,姚馨拉下他的手,“季準,別裝聾作啞,為什么會考砸,你說話?。 ?/br> 季準睜開眼,從姚馨手里抽回袖子,盯著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冷漠跟疏離:“我是你兒子,不是你炫耀的工具?!?/br> 見季準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她,姚馨怔怔地松開手,嘴唇顫抖著,好久才擠出一句話:“我……是為你好?!?/br> “我知道?!奔緶恃鄣钻幊烈黄?,嘴角卻不合時宜地勾起一絲笑:“你為我好,所以小時候我爸不回家,你就把氣出在我身上,如果我考試沒有得到滿分,你就把我關(guān)在衣柜里作為懲罰,你要我事事完美,當你最優(yōu)秀的兒子?!?/br> 頓了頓,季準冰涼清越的嗓音仿佛從天外傳來:“媽,我要謝謝你。” 姚馨神色怔忪地盯著季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笑容冷酷的少年是她的兒子。而季準,則重新閉上眼,不言不語,等待司機將他送回醫(yī)院。 回到病房,姚馨并沒有多做停留,離開的背影匆忙而惶惑,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等到病房門在他眼前闔上,季準平靜地收回視線,目光落到手里的手機上。 他小時候性格孤僻,沒什么朋友,李雨澤算一個,跟他同輩的姚遠良算一個。他不知道陳慕,那個在他被混混圍毆時,將他救出的陳慕,會不會是他的第三個朋友。 指骨分明的手指輕點著手機鍵盤,季準低頭,目光澄澈分明,靜靜地盯著手機屏幕,打出了一行字:為什么不來醫(yī)院看我。 片刻后,他按下刪除鍵,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重新編輯,給陳慕發(fā)出了第一條短信:我想吃阿姨做的飯了。 第17章 哈巴狗 陳慕是晚上才看到季準發(fā)的短信的。 他手機里就那么三四個聯(lián)系人,平時上課都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而且說實話,十年前的手機打打電話發(fā)發(fā)短信還行,上網(wǎng)網(wǎng)速慢,頂多就登個扣扣看個小說之類的,因而他不怎么玩手機。 這段時間他故意沒去看季準,就是在賭季準心里有沒有他,現(xiàn)在看來,季準對他也不是無動于衷,這不就按捺不住,主動給他發(fā)短信了么。 至少,他在季準心底,應(yīng)該不僅僅只是同桌的身份。 陳慕愉悅地勾了勾唇,手指輕點給季準回了條短信:我這周六去醫(yī)院看你。 短信發(fā)過去后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了回音,陳慕也沒在意,翻身躺在了床上。 睡到半夜,他又開始做夢了。 明知道是夢,卻怎么也醒不過來。 他像是局外人一樣,目睹著上一世的自己,披上圍裙在廚房忙上忙下,就為了請李雨澤吃一頓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李雨澤是季準的白月光,只當對方是季準幾年未見剛從國外回來的好友。 季準給他介紹時,也說李雨澤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他信了,然后愛屋及烏地對李雨澤好。李雨澤長相斯文俊秀,氣質(zhì)溫文爾雅,為人禮貌謙和,跟季準那表哥姚遠良很不一樣,他是真心欣賞李雨澤的。 夢里他忙得腳不沾地,汗水浸濕了身上的那件白襯衫。他其實不愛穿襯衫,在家里他更喜歡穿背心,不過為了給李雨澤一個好印象,他臨時買了一件回來,襯衫標簽都沒來得及剪,硬質(zhì)標簽硌得后背有些刺癢。 熱火朝天的炒菜聲中,他想著不能怠慢客人,就抽空切了一盤水果。 也許是炒菜聲太大,在客廳聊天的季準跟李雨澤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然而眼前撞見的畫面,卻讓他驚得忘記了出聲。 他看到李雨澤從背后環(huán)住了季準的腰,溫柔的聲音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了他的心底。 李雨澤說:“我讓你等我回來,你為什么不能等等我?!?/br> 季準怔了怔,“抱歉,我不知道——” 話沒說完,李雨澤就打斷道:“如果是比我好的人我也就認了,可為什么是他呢?那個汽修工,一身機油味,他哪點配得上你。”那個在陳慕眼中有教養(yǎng)、懂禮貌、有學問的李雨澤,突然變得刻薄起來,咄咄逼人,字字誅心。 是,他是個汽修工,只有高中畢業(yè),身上常年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機油味,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等他手底那兩家汽修店步入正軌,他就可以放手讓手下的員工干了,到時候他身上的機油味沒有了,掙的錢也會越來越多。 夢里的他把希望寄托在季準身上,希望季準能為他說話。 結(jié)果他聽到了什么呢? 呵,季準說的那番話,他就是死也不會忘記,每次想起,心底就在淌血。 他聽到季準說:“他哪里都不如你好,沒文化,性格差勁,身上機油味重,在床上又沒有情趣,當初要不是他像條哈巴狗一樣死皮賴臉纏上我,我根本不會跟他在一起,可不知什么時候起……”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聽下去。 他以為他這么多年的付出總會打動季準,結(jié)果原來在季準眼中,他不過是一條狗。 陳慕從夢里醒來,盯著天花板發(fā)了一會兒呆。 這是他第二次夢到與前世有關(guān)的事了,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夢到這些,難道是重生的后遺癥?還是說,只是借由這些夢來提醒他,不要忘了復仇? 說來也可笑,那時候季準一邊嫌棄他身上機油味重,上床不會迎合他,把他說的一無是處,可每晚在床上把他干的死去活來的還是他。陳慕雖然性格離經(jīng)叛道,但在那方面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保守,反倒是看起來清高冷淡的季準,一到床上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總有方法逼他求饒。 他以為季準喜歡他,就是因為季準在床上對他的那點溫柔,可男人對于性跟愛是可以分開的,季準只是喜歡他的身體,不是喜歡他。 把過去那些糟糕的記憶統(tǒng)統(tǒng)丟到角落,陳慕面無表情地翻了個身,重來一次,他不會再那么傻,心跟身體,他一樣都不會付出。 陳慕繼續(xù)按部就班地上學跟補課,依舊沒有主動聯(lián)系季準,等到星期五晚上,他給季準發(fā)了條短信,說他跟他媽要回老家看望外婆。 短信發(fā)出去沒有多久,季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陳慕盯著手機,在鈴聲的最后一秒接通了電話,“喂?” “是我?!?/br> 陳慕故意用歉疚的語氣道:“不好意思啊,我明天不能去醫(yī)院看你了?!?/br> “沒事?!鳖D了頓,季準問:“馬上要期中考試了,功課復習地怎么樣?” “還行?!?/br> “有不懂的你可以來醫(yī)院找我。” 陳慕笑道:“我會的?!?/br> 季準話不多,以前兩人相處大多是陳慕找話題,而現(xiàn)在陳慕不怎么想跟季準搭話,也沒特意想話題,兩人之間就有些冷場。 電話那頭的季準沉默了一會兒,道:“上次我給你打了電話,是蕭子川接的。” “哦,子川跟我說了?!?/br> 陳慕道:“本來想打給你的,手機沒電了,后來學習太忙就給忙忘了?!?/br> 他隨口編了個理由,然后問:“對了,你上次打電話找我有什么事???” “……沒事?!?/br> “真沒事?” 季準:“好多天沒見了,就想問你功課復習地怎么樣,英語聽力有沒有提高。” “還要謝謝你的隨身聽,還挺管用,英語聽力正確率比以前高多了?!?/br> “那就好。” 陳慕找了個借口:“我媽叫我了,我先掛了,拜?!?/br> “……拜?!?/br> 掛斷電話后,陳慕隨手把手機扔床上,他故意變卦,只是為了探測季準的底線,看季準能容忍他到什么程度,測試的結(jié)果還不錯,季準的脾氣比他想象中好多了。 這么想著,門口傳來白美蘭溫柔的聲音:“剛才跟誰打電話呢?” 陳慕轉(zhuǎn)頭看向白美蘭,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一個玩得好的同學。” “改天請同學來家里玩啊。”白美蘭很高興陳慕能跟同學相處愉快。 陳慕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忽然道:“媽,我想外婆了,我想明天去看外婆?!眻A謊的最好方式,就是讓謊言成真,他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綻。 更何況,他確實想外婆了。 白美蘭想了想,道:“我明天去廠里看能不能請到假,如果假批下來,那我們下去就去看外婆?!?/br> 陳慕咧開唇,仰頭沖白美蘭笑道:“那太好了?!?/br> 同一時間,季準窩在床上,盯著手機默默發(fā)呆。當陳慕回他那條短信后,他就開始期待這周六的到來,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陳慕居然要回老家一趟。 原本的期待化為泡影,一時間,季準的心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什么。 第18章 謠言 陳慕老家c市是個三四線小城市,坐火車一來一回需要八個小時,到那兒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知道他們要回來,外婆早早就準備一大桌的菜等著他們了。 回來的時候菜還是熱的,可見她老人家中途把菜熱了好幾次。 陳慕的外公很早就生病去世了,陳慕是外婆一手帶大的,跟外婆關(guān)系很好。白美蘭工作調(diào)動,本來是想把外婆一起接過去一起住的,只是老人家念舊,不舍得離開家鄉(xiāng)。 上一世外婆身子骨很硬朗,人也樂觀,本來活到八九十歲沒問題,只是有一次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就一病不起了,沒多久就去世了。重活一世,陳慕暗下決心,要掙很多很多錢,給外婆提供最好的生活環(huán)境跟最先進的醫(yī)療設(shè)備,讓她老人家安享晚年。 陳慕在老家待了一天,然后趕上了周日晚上最后一列火車。 他沒有松懈,很快投入了高二第一次期中考試的復習中。 陳晟打電話問過他學習成績,陳慕如實以告,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成績還遠遠達不到陳晟心目中的標準,但他會全力以赴,至少,要比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強。 這一天,陳慕去小賣部取飯的時候,人太多,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當時對方手里正端著一盒泡好的方便面,這一撞,部分方便面混合著湯汁噴濺在了陳慕的校服上,當場在校服上留下一抹黃色的涂鴉。 “抱歉,你沒事吧?” 男生的聲音低沉悅耳,陳慕抬眸一看,就撞進了一雙琉璃色的眸子里。 眼前的男生個子很高,藍色的校服套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有型,五官談不上多精致,但是組合在一起會讓人覺得很帥,氣質(zhì)介于少年跟男人之間。 是個很有魅力的一個男生。 看在對方長得帥的份上,陳慕也不要對方賠錢了,他用手拂去校服上的泡面,漫不經(jīng)心地道:“也不知道洗不洗的掉?!?/br> 男生頓了頓,沒有說話。 周圍的學生在看熱鬧,蕭子川趕緊取了飯,把陳慕拉到外面,“我還有一件校服,雖然尺寸小一號,不過校服本來就偏大,你應(yīng)該能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