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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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沁雙目如電看向許靈:“許靈,你愿意去西南接替安微么?” 許靈當(dāng)即站了起來,躬身道:“啟稟殿下,末將愿意!” 他是軍人,享受國家供養(yǎng),自當(dāng)為國出力! 阿沁低聲道:“我只能派你去。西南三州不能落入別人手中?!?/br> 父皇身子日漸衰弱,前幾日已經(jīng)和他正式談過了。父皇有意提前退位做太上皇,讓他繼承皇位。 如今章端雖然被他斗倒了,可是朝中還有蔡丞相文官集團(tuán),還有北方軍事集團(tuán),他不愿意做一個(gè)被這些文官集團(tuán)和北方軍事集團(tuán)控制的傀儡皇帝,必須得一步步掌握軍隊(duì)。 如今安微被刺,就是一個(gè)好不容易制造出來的絕妙機(jī)會。 阿沁離開之后,許靈獨(dú)自坐在圈椅里想心事。 這次平定西南叛亂,收付西南三州,對大周、對殿下都太重要了,成功的話名垂青史,失敗的話遺臭萬年。 他只能勝,不能敗,因此須得細(xì)細(xì)斟酌。 玉芝見許靈心事重重,也不打擾,自顧自先洗了澡出來,然后又指揮著人給許靈準(zhǔn)備了洗澡水、香胰子、大布巾和潔凈的中衣,然后才拉起許靈:“阿靈,一邊泡澡一邊想心事吧!” 許靈一聲不吭,乖巧得很,玉芝讓他起來他就起來,玉芝讓他進(jìn)屋他就進(jìn)屋,最后玉芝見他如此呆,不由笑了起來,親手把許靈剝得干干凈凈,扶著他進(jìn)了浴桶坐下。 她素來愛照顧人,見許靈還是心事重重,索性用香胰子幫許靈洗了頭發(fā),又幫他用香脂子洗了全身。 許靈一直乖乖享受著玉芝的服侍,一直到玉芝握住了他那里。 他似突然清醒了過來,忽然湊近玉芝,攬著玉芝的后頸讓她湊近自己,然后吻住了玉芝的唇…… 到了此時(shí),許靈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舍不得玉芝。 他恨不得把玉芝嵌進(jìn)自己身體里,或者把玉芝扮成小廝帶走…… 春風(fēng)幾度之后,許靈從后面抱著玉芝,低聲道:“玉芝,我要出去打仗了?!?/br> 正在沉醉中的玉芝瞬間清醒了過來,整個(gè)人似定在了那里。 許靈勒緊玉芝,低聲道:“半年之內(nèi),我一定會回來的?!?/br>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六月。 六月熱得難受,阿沁隨著承安帝住在金明池行宮避暑,掛念住在許府的玉芝,便悄悄讓人去把玉芝接到了行宮附近的運(yùn)河別莊。 玉芝下了小轎,隨著張喜雨進(jìn)了阿沁住的院落。 阿沁出來迎接,一見到玉芝,不由一愣:“娘親,你最近似乎胖了些……” 玉芝微微一笑,看向阿沁的眼神越發(fā)慈愛起來:“阿沁,你要做哥哥了!” 第141章 阿沁覺得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他晃了晃腦袋,笑著道:“娘,進(jìn)去吧,外面太熱了,還是屋子里涼快些!” 玉芝隨著阿沁走過葡萄架,又走過女貞叢,穿過一簇竹林,最后才進(jìn)了一處竹樓的二樓。 阿沁拉著玉芝在青竹榻上坐下,笑瞇瞇道:“娘,這里面是不是很涼快?” 玉芝確實(shí)覺得很涼爽,坐在那里游目四顧,發(fā)現(xiàn)四面窗子上都糊著綠色蟬翼紗,屋子里的器具都由青竹制成,氤氳著青竹好聞的氣息,卻沒見到有冰山,便道:“阿沁,這么涼快,冰山在哪里呀?” 阿沁得意一笑:“就在樓下!” 這是他想出來的法子,讓玉芝住在竹樓的二樓,竹樓的一樓放著用銅盤盛著的冰山,涼氣緩緩?fù)干蟻?,既不過于寒冷,又涼快消暑。 玉芝覺得這涼氣甚是舒服,一路上出的汗?jié)u漸消了下去,道:“我們府里來京城太晚,沒來得及儲存冰塊,如今夏季可有些難熬!” 阿沁笑吟吟道:“既如此,娘你夏日就住在這里吧,別莊里瓜果蔬菜,魚蝦雞羊,都是現(xiàn)成的,吃起來也新鮮!” 他的私邸里自是儲存了不少冰塊,可以送到許府去,可是這里比許府住著舒適,他想讓娘親舒舒服服住在這里。 玉芝摸了摸已經(jīng)微微凸起的腹部,微微一笑:“阿沁,那我可不客氣了,我如今有了身孕,一熱就難受!” 阿沁:“……” 他凝視著玉芝:“娘,你……你怎么了?” 玉芝自然知道阿沁一時(shí)接受不了,見面前的水晶盤里堆著不少水果,瞧著甚是潔凈,上面還沁著水珠,知道是剛剛洗過的,便拈了一枚葡萄喂到了阿沁口中,緩緩道:“阿沁,你長大了,總要成親的,以后陪娘的時(shí)間會越來越少……娘也會寂寞的……” 阿沁心如刀割,面無表情,嘴巴里慢慢吃著那枚葡萄,只覺得又苦又酸又澀。 玉芝動之以情之后,開始曉之以理:“再說了,娘真的好喜歡小孩子,先前你小的時(shí)候,娘想的就是待你大些了,我再給你生好幾個(gè)弟弟meimei,娘喜歡照顧孩子!” 她是那種母性特別濃郁,特別喜歡孩子的那種人。 見阿沁臉頰鼓鼓的,那枚葡萄還在嘴里,玉芝心里一陣心疼,把阿沁攬到懷里,柔聲道:“阿沁,別吃醋了,娘就是給你生再多弟弟meimei,你都是娘第一個(gè)孩子,是獨(dú)一無二的那個(gè)!” 阿沁一顆心似墮入冰淵之中,他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當(dāng)場落淚。 他剛找到娘,娘就要被小崽子給搶走了…… 運(yùn)河上的風(fēng)帶著水氣吹了進(jìn)來,風(fēng)里似帶著花香,很是舒適。 阿沁依偎在娘親懷里,滿心都是凄惶:我又要被娘拋棄了…… 為了一個(gè)不知道男女的小崽子,娘就要拋棄我了…… 一直到了再也忍耐不下去的時(shí)候,阿沁起身道:“娘,許靈在西南很好,他已經(jīng)平定了西南的叛亂,如今正在撥亂反正,待朝廷派去的官員一一就位,他就能趕回來了?!?/br> 說罷,他心里一陣酸澀,再也忍耐不住,急匆匆離開了。 玉芝起身跟了出去,眼睜睜看著阿沁大步流星越走越遠(yuǎn),最后跑了起來,身后青衣衛(wèi)也跟著跑。 她不由嘆了口氣。其實(shí)玉芝沒想到會懷孕的,她和許靈在一起,一直都很小心,沒想到還是懷上了。既然懷上了,說明這是老天爺?shù)亩髻n,自然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生下來,健健康康養(yǎng)大。阿沁那邊,慢慢再來吧! 只要阿沁明白母親對他的心,就不會賭氣了。 金明池行宮臨水殿內(nèi)靜悄悄的。 承安帝正立在書案前,一邊看著落地長窗外的瀲滟水波,一邊提筆寫著詩。 坐在一邊寶榻上烹茶的安淑妃用紫檀木托盤端了一個(gè)小巧玲瓏的素瓷茶盞過來,輕輕放在了紫檀木雕螭書案的邊上,湊過來吟詠道:“竹邊臺榭水邊亭,不要人隨只獨(dú)行……一番過雨來幽徑——陛下的詩又有進(jìn)益了,境界似乎更高了,臣妾讀來只覺得滿口余香,回味無窮!” 承安帝似笑非笑看了安淑妃一眼,道:“這是前宋楊萬里的詩!” 安淑妃笑容加深:“怪不得臣妾覺得不如陛下平時(shí)寫的詩意蘊(yùn)更深呢!” 承安帝用筆在硯臺里蘸了蘸,一邊繼續(xù)寫,一邊道:“唉,你們都夸朕的詩寫的好,只有阿沁那孩子有眼不識金鑲玉,居然嫌棄朕替他代筆寫的詩,不肯讓去印制!” 安淑妃眸子一深,待承安帝寫罷最后一筆,把筆放在了白玉筆擱上,便端起素瓷茶盞奉給了承安帝:“陛下,聽說阿沁又接了許靈的夫人去了別莊……” 承安帝沒有說話,兀自欣賞著剛寫成的楊萬里的詩。 安淑妃又道:“阿沁還沒有選妃,身邊也沒安排侍候的人,一直這樣和大臣的妻子拉拉扯扯,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朝中怕是又要亂起來了……” 承安帝悠然道:“阿沁日日辛苦朝政,朕才能如此悠閑,他也不過這點(diǎn)愛好,隨便他吧!” 安淑妃還有些不死心:“陛下,許靈在西南前線浴血奮戰(zhàn),阿沁在后方與許靈的夫人勾勾搭搭,萬一許靈陣前倒戈……” 承安帝瞥了安淑妃一眼,道:“許靈在府里的時(shí)候,阿沁不是也常去許府么?許靈也沒見反對?。 ?/br> 安淑妃被堵得一口老血強(qiáng)咽了下去:“許靈……可真是胸懷廣闊??!” 承安帝見墨跡已干,便慢條斯理卷了起來,語氣卻已經(jīng)變了:“淑妃,阿沁的手段,你還沒真的見識過呢,與其給自己招來災(zāi)禍,不如安分守己安榮富貴!” 安淑妃心里一凜,忙低低道了聲“是”。 承安帝看了安淑妃一眼,驀地想起了相伴二十年的情分,便道:“阿沁親近許靈的夫人,做的再隱秘,朝中那些高官能不知道一點(diǎn)風(fēng)聲?言官們會沒聽說過?不過是因?yàn)槎贾腊⑶叩牡拙€!朕等著阿沁滿十八歲呢,他十八歲生辰那日,朕預(yù)備退位做太上皇,趁著還有時(shí)間,多出幾本詩集!” 安淑妃臉色蒼白,脂粉虛浮,臉上的妝容似面具一般。她的背脊上早冒出了一層冷汗,大夏天的潮濕黏膩…… 片刻后,安淑妃低聲道:“夫君,婉兒明白了?!?/br> 承安帝攬著安淑妃,柔聲道:“朕也老了,以后你和皇后就安安生生陪朕終老吧!” 他原本就不愿意做皇帝,更愿意做一個(gè)詩人,不過是形勢所逼。 如今有了阿沁,他自可以終老山林,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想到阿沁,承安帝心里滿是溫馨,自言自語道:“阿沁這孩子怎么還不來看朕啊,不是陪朕來行宮消暑的么?” 安淑妃低頭不語。 安氏的兵權(quán)被林玉潤一點(diǎn)點(diǎn)剝奪,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俯首稱臣…… 罷了,既然皇帝主意已定,還是把這消息傳給家族吧!只是不知道父親和三位兄長會不會心甘情愿讓出軍權(quán)…… 夏日午后,閑來無事,承安帝做了一首消夏詩后就去睡午覺了。 他睡著睡著覺得不對,睜開眼睛一看,發(fā)現(xiàn)阿沁正趴在御榻邊,眼睛浮著一層水霧,薄薄的眼皮也有些紅。 承安帝頓時(shí)一陣心疼,忙伸手握住了阿沁的手:“阿沁,怎么了?朕還沒有駕崩呢,用不著哭!” 阿沁心里難受得很,卻又無處可以訴說,只能來尋承安帝了。 他把臉埋進(jìn)承安帝手心里,低聲道:“父皇,我被拋棄了……” 說罷,淚如雨下。 真是痛徹心扉?。?/br> 承安帝:“……” 難道是許靈的夫人終于醒悟了,拋棄了阿沁? 感受到阿沁的眼淚濡濕了自己的手心,承安帝再也躺不下去了,當(dāng)即坐了起來,一邊撫摸著阿沁的腦袋,一邊皺著眉頭生氣:許靈的這位夫人,怎么能對朕的阿沁始亂終棄!朕的阿沁好可憐,多少年沒這樣哭過了! 待阿沁情緒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承安帝這才道:“阿沁,是許靈的夫人陳氏拋棄了你么?” 阿沁把眼淚全蹭在了承安帝中衣的衣袖上,低聲“嗯”了一聲。 承安帝見阿沁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心疼得很,柔聲開解著,絲毫不覺得自己護(hù)短:“阿沁,陳氏為何拋棄你?。俊?/br> 阿沁更傷心了:“她有了身孕!” 承安帝繼續(xù)循循善誘,尋找解決問題的法子:“懷孕了?誰的?” 阿沁抬眼看向承安帝,桃花眼里滿是錯(cuò)愕:“當(dāng)然是許靈的!” 承安帝心里松了一口氣——阿沁沒私生子就好! 他抽了方潔凈帕子,拭去阿沁臉上的淚痕:“為何陳氏有了身孕就要拋棄你?” 阿沁搶過帕子,在臉上胡亂擦了一遍道:“她有了孩子,我就不是唯一的那個(g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