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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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上午越來越熱。 玉芝昨夜睡得太少,今日難得清閑,便回屋睡覺去了。 陳耀祖和王氏天生的勞碌命,閑不住,在屋子閑坐了一會(huì)兒,有些坐不住,便起身去了后院。 后院王氏種的那幾壟麥子已經(jīng)成熟了,麥穗變得金黃,在燦爛的陽光中隨風(fēng)搖晃。 王氏越看越歡喜,折了一個(gè)麥穗,揉出麥子,用牙咬了咬,道:“玉芝她爹,這麥子已經(jīng)熟了,可以割了!” 陳耀祖忙道:“今日有空,咱們把這幾壟麥子割了吧,曬兩天,把麥子給打出來,可以煮麥仁粥,也可以去磨坊磨了面吃一頓新麥面做的面片湯!” 王氏正有此意,便拿了鐮刀,在后院平整些的空地上鋪了兩塊塊不用的舊床單用來曬麥子,然后便叫上四兒,戴了草帽去后院割麥去了。 玉芝一覺醒來,起來后見爹娘和四兒都在后院忙著割麥,便在院子里薅了把青翠的薄荷葉,洗干凈后用涼開水做了一大壺薄荷蜂蜜茶,送到了后院讓大家喝。 喝罷茶,玉芝便換了衣服,戴了草帽,打算也去割麥,卻被王氏攔住了。 王氏的臉被太陽曬得臉通紅。 她推著玉芝往外走,口中道:“玉芝,你過幾日就要成親了,曬黑的話失了許大人的體面,萬一許大人不高興呢!” 在王氏看來,自家玉芝能被許大人看上的唯一理由就是足夠美麗,既然如此,怎么能在成親前夕破壞這種美麗呢?萬一許大人悔婚了呢?那玉芝這輩子可怎么辦? 玉芝:“……” 陳耀祖在旁邊一聽,頓時(shí)也緊張起來,家里人這幾口中,他是最怕許大人退婚的,當(dāng)即道:“玉芝,快回屋做針線去吧,樹蔭下也會(huì)曬黑的,你都要成親了,黑黢黢成什么樣子!” 四兒也笑:“姑娘,你快回去吧,曬黑倒是其次,就怕曬傷了!” 玉芝一聽,也怕曬傷了不好看,當(dāng)下便回屋了。 如今還不是夏天最熱的時(shí)候,外面雖然陽光灼熱曬得人快要暈倒,可是屋子里卻頗為涼爽。 玉芝打開臥室窗子,坐在窗前的竹榻上做著針線,面前的小炕桌上放著一小壺蜂蜜薄荷茶和一個(gè)小小的青瓷茶盞。 她聞著窗外的月季花香,喝著蜂蜜薄荷草,做著針線,煞是自在。 玉芝如今做的青絹中衣和褻褲,是給阿沁做的。 她這些日子,已經(jīng)給阿沁做了好幾套衣物了,外衣她不敢做,怕被人認(rèn)出來,就專門給阿沁做中衣和布襪。 玉芝不知道何時(shí)能夠見到阿沁,因此尺寸都比上次見面時(shí)阿沁的尺寸大了些。 她一邊飛針走線,一邊暢想著等見了面,把這段時(shí)間給阿沁做的衣服鞋襪都給阿沁的情景,心里就美滋滋的。 恰在此時(shí),外面響起“咚咚咚咚”的用力敲門聲。 玉芝豎起了耳朵聽了聽,聽出是許府女眷來了,便理也不理,倒了一盞蜂蜜薄荷茶,端著茶盞慢慢啜飲品味。 外面那么熱,許府女眷若是有力氣有精神的話,想敲多久就敲多久吧! 此時(shí)許府這一大群女眷真是熱得發(fā)昏。 因?yàn)槭且ヂ曈懖恍⒆釉S靈,所以許老太太在尹姨奶奶的攛掇下穿了全套命婦禮服,頭上戴著鳳翅冠,插戴了無數(shù)珠翠,身穿大紅通袖五彩妝花四獸麒麟袍兒,系著金鑲碧玉帶,下面則是花錦藍(lán)裙,還佩戴著禁步,隆重得很,卻也厚重之極。 檀香車在許靈宅子前停了下了,許老太太并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先讓管家去叫門。 許敏男裝打扮騎在馬上,見管家敲了半日,可是許宅大門緊閉,并不像往常人來人往的情景,心里有些狐疑,懷疑許靈不在家。 她下了馬,把韁繩扔給小廝,自己大踏步走了過去,大聲問管家:“有人嗎?” 管家滿頭大汗:“大姑奶奶,宅子里好像沒人,敲了半日也沒人應(yīng)門!” 他是許敏的人,自然都聽許敏的。 許敏沉吟了一下,道:“你再敲敲試試!” 管家又敲了半日,院子里靜悄悄的,依舊沒有人來應(yīng)門。 許敏便走到檀香車外稟報(bào)許老太太:“母親,阿靈不在,也許是到軍衛(wèi)大營去了,咱們?nèi)ツ抢镎宜桑 ?/br> 檀香車?yán)锸謵灍?,許老太太又穿得莊重,這會(huì)兒熱的滿臉通紅,懶洋洋倚著靠枕歪著,丫鬟正拿團(tuán)扇給她扇風(fēng)。 只是這團(tuán)扇小小的,扇骨又軟,扇了半日,許老太太鬢角都濕透了。 她的鬢角是用眉黛精心描畫過的,被汗水一浸濕,白色的發(fā)根就露了出來,顯得有些狼狽。 尹姨奶奶坐在一邊,輕搖著手里的團(tuán)扇,笑著道:“jiejie,聽說那賣鹵rou的陳家就在大公子宅子的隔壁,不知是不是前面那家!” 又道:“大公子眼界那么高,卻被那鹵rou西施引得家也不要了,親娘也不過了,那姓陳的鹵rou西施一定是個(gè)絕代的尤物!” 許老太太一聽,氣得臉更紅了:“既然來了,咱們?nèi)ヒ娨娔躯urou西施吧!” 她哼了一聲,道:“阿靈躲著我,我拿阿靈沒辦法,難道還拿那小妖精沒辦法么?好不好,跪半日,打一頓,打個(gè)半死,我不信她還敢嫁阿靈!” 說罷,許老太太吩咐道:“扶我下車!” 一下馬車,許老太太就覺得一股熱風(fēng)拂面,頓時(shí)有些頭暈惡心,忙把重心放在了攙扶她的丫鬟身上:“走吧!” 到了陳家門口,管家先上前敲門。 他“咚咚咚咚”敲了半日,卻始終沒人開應(yīng)門。 許老太太站在大太陽地里,熱得難受,頭也暈,腿也軟,痛苦極了。 尹姨奶奶看熱鬧不嫌事大,攛掇著許老太太:“jiejie,我陪你再去試試,我不信她家敢不給你這個(gè)面子!” 許老太太扶著尹姨奶奶上去,正抬頭看著上面黑漆金字的招牌——“陳娘子鹵rou鋪”,一個(gè)閑漢走了過來,見一群彩繡輝煌脂濃粉艷的女眷立在陳家門前,不由有些好奇,遠(yuǎn)遠(yuǎn)道:“陳家全家都回尉氏縣老家探親去了!” 聞言,許老太太都快要被活活氣死了,胸臆間一陣惡心,頭也疼得快要炸了,扶著尹姨奶奶閉目養(yǎng)神。 許敏不知道許老太太如此嬌弱,滿頭大汗大步走了過來:“母親,我陪您去軍衛(wèi)大營找阿靈去!” 她話音剛落,就見許老太太忽然一頭向前栽了過去,愣了一瞬,忙沖上前攙扶,只是距離還是有些遠(yuǎn),根本來不及。 扶著許老太太的尹姨奶奶不著痕跡松開手,許老太太一下子正面朝下栽到了地上,額頭撞在了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滿頭珠翠撞了滿地。 眾女眷頓時(shí)炸了: “老太太摔倒了!” “老太太暈倒了!” “母親——” “jiejie——” 到底還是許敏先穩(wěn)住了,她先吩咐管家:“你去請甘州衙門的李醫(yī)官,帶他去府里給老太太看脈息!” 又吩咐眾丫鬟:“把老太太攙扶回馬車?yán)?,趕緊回府!” 許老太太被扶了起來。 她已經(jīng)暈過去了,滿臉是土,額頭流著血,禮服灰撲撲的,地下落了不少簮環(huán),狼狽極了。 許府眾女眷氣勢洶洶浩浩蕩蕩而來,灰溜溜急匆匆而去,看得一眾鄰居都懵了——咦?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蘭帶著丫鬟和周姨娘坐一輛馬車,這輛馬車走在隊(duì)伍的最后。 她悄悄撩開車簾去看陳家緊閉的大門。 剛剛得知玉芝要嫁給許靈,她心里酸溜溜的,哭了半夜;可是如今見許老太太和大姑奶奶沒能欺負(fù)成玉芝,她心里又歡喜得很…… 知道許家女眷走了,玉芝依舊不出門,樂悠悠倒了一盞蜂蜜薄荷水,喝了一口,繼續(xù)干活。 她用了半上午時(shí)間,終于把手中的針線活收了尾——給阿沁的這套青絹中衣中衣做好了! 玉芝又取出松江白棉布,預(yù)備再給阿沁做幾雙清水布襪。 夏天阿沁的腳容易出汗,得多做幾雙吸汗的布襪。 玉芝當(dāng)然知道阿沁府里有不少針線上人,這些活計(jì)自有人去做,可是她是阿沁的親娘,她想給阿沁多做幾件,這是她的心意…… 許靈在城外校場忙著cao演新的對敵陣法,在大太陽下曬了大半日,小白臉曬成了小紅臉。 待cao演結(jié)束,已經(jīng)是傍晚時(shí)分了。 士兵解散后,許靈大步走回大廳里,把身上的甲胄都解了,只穿著白綾中衣站在那里,這才覺出臉頰疼得很。 小五忙奉上了一盞已經(jīng)放涼了的清茶。 小六拿了把大蒲扇用力給許靈扇風(fēng)。 許靈在蒲扇扇出的風(fēng)中喝了一口茶,覺得臉更疼了,肌膚火燒一般。 他皺著眉頭問道:“寒月回來沒有?” 許靈到底不放心玉芝,便讓寒月悄悄帶了幾個(gè)親兵回去了。 小五忙道:“啟稟大人,寒月哥還沒回來,不過他讓人回來捎了個(gè)信,說陳姑娘家沒事!寒月哥怕夜里出事,說要帶著人再守一夜!” 許靈這才放下心來,吩咐小五:“去打盆井水過來,我要洗臉!” 他這臉特別嫩,先前有一年大夏天去沙漠剿匪,臉整整曬脫了好幾層皮,結(jié)果變成了個(gè)黑小子,一直到來年春天才慢慢恢復(fù)原狀。 第二天下午,寒月終于回來了。 得知自己母親中了暑暈倒了,許靈忙道:“老太太沒事吧?” 寒月恭謹(jǐn)?shù)溃骸按笕?,我悄悄去問了給老太太看病的李醫(yī)官,李醫(yī)官說老太太沒大礙,就是身體太弱,中了暑,又跌破了頭,得養(yǎng)十來日!李醫(yī)官今日還要去給老太太診病,我交代他,老太太須得在家靜養(yǎng),不然對身子的恢復(fù)不好。我讓他好好說說,做不到我就去收拾他?!?/br> 許靈聽了,悠悠道:“大熱的天,老太太還是安榮尊貴在家里養(yǎng)著好了,何必給她找不痛快!” 寒月忙又道:“大人,您成親后兩天就是五月十五了,是給府里家用的日子,這個(gè)月還給不給了?” 每個(gè)月五千兩銀子,許府眾人活得安榮富貴,可是大人過得是什么日子?。窟@銀子可是大人用命換來的! 寒月早看不慣許府那群吸血鬼了! 許靈兩條長腿長長地探了出去,悠閑自在道:“就說我如今手頭緊,沒銀子,讓大姐先墊一墊吧,爹爹當(dāng)初留的那幾個(gè)鋪?zhàn)硬欢荚谒掷锩?!?/br> 寒月答了聲“是”,抬眼看著許靈:“大人,我還去保護(hù)陳姑娘么?” 許靈想了想,道:“讓余晨舟去吧,你明日跟著練兵……你排一下班,你們幾個(gè)校尉每日帶人去守一日一夜?!?/br> 他想讓自己的親信早些熟悉玉芝,知道玉芝是他重要的人。 寒月答了聲“是”。 許靈又道:“聽說我大姐在外面打著我的旗號(hào)賣官,你聽說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