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寒廷軒又問了幾句,然后才淡淡道:“若是你所說為真,這張九的確是罪大惡極,本官一定狠狠嚴(yán)懲,好了,你先下去吧?!?/br> “是?!蹦侨斯ЧЬ淳吹耐讼铝?,不過退下前不著痕跡的朝著孫元那邊看了眼,這一眼沒有逃過寒廷軒的眼睛。 不過,在想到對方說的話……張九只知道他的全家人被控制起來,估計是不知其實(shí),都已經(jīng)喪命了嗎? 孫元此時也是一臉的嚴(yán)肅?!跋鹿僦皇锹犝f那叫張九的痞子竟然放火燒了賭坊,因為燒的是我們本地最大的一家,所以才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沒想到,這張九竟然如此泯滅人性,竟然將自家夫郎給賣了,還氣死了雙親!當(dāng)真是可惡至極!” “嗯?!焙④幍狞c(diǎn)了頭?!叭羰谴耸聦賹?shí),這張九的確是罪該萬死,本官也是最看不得不盡孝道之人。不過?!闭f著,寒廷軒話鋒一轉(zhuǎn)?!澳菑埦艁砀鏍?,說的跟這個可是一個天一個地,此事怕是還有些蹊蹺,需得好好查查?!?/br> “宸王夫,不知那張九說的是什么?”孫元聞言立刻道。 寒廷軒淡淡的看了眼孫元,道:“這個,非是本官不想說,而是事情牽扯過大,本官得詳細(xì)查查才能定論。一路行來本官也累了……” “宸王夫,是下官考慮不周了,宸王夫先行休息一陣,查案之事若是需要下官,請宸王夫吩咐就是?!?/br> 寒廷軒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孫大人和王大人也辛苦了?!?/br> 之后,孫元和王縣令告辭離開了,而劉勇這個時候也安頓好了眾侍衛(wèi)過來跟寒廷軒稟報情況。 寒廷軒在聽完后將劉勇招過來,在對方耳邊吩咐了幾句。劉勇聽完,神色嚴(yán)肅,然后馬上就去辦事了。 寒廷軒摩挲了下手中的茶杯,眼中的寒意很深。 那孫元既然敢當(dāng)眾讓事情的走向變成這樣,恐怕……這事的棘手程度只會更深,自己甚至都沒來得及把張九說的孫元和進(jìn)財賭坊的關(guān)系說出來! 如今,張九身上的臟水可是深的一塌糊涂了! 這孫元,當(dāng)真是好樣的! 寒廷軒的神色沉冷,片刻后,他往衙門的后院走了去,那邊的廂房比較多,本來就是專供朝中欽差之流居住的,環(huán)境自然還是不錯的,而且地方絕對很寬敞。 寒廷軒到那里,發(fā)現(xiàn)天玉夙已經(jīng)在院中坐下了,看到寒廷軒過來,天玉夙招了招手。 寒廷軒走了過去,微微笑了笑。“七叔好雅興?!?/br> 天玉夙看了眼寒廷軒,也是微微笑了笑。“多年不見,這孫元,倒是個人物了。本王才發(fā)現(xiàn),原來身邊的人物竟然這樣多?!?/br> 寒廷軒微微一頓,瞇起了眼睛?!班??七叔不知?” “呵呵?!碧煊褓硇χ柫寺柤纭!靶∪宋锒?,還沒被本王放在眼里的資格,不過現(xiàn)如今看來,本王這些年,倒是小瞧了許多人。” 寒廷軒沉默了下,并非聽不懂天玉夙這話隱藏的意思,只是,可能嗎? 寒廷軒沉默,天玉夙一點(diǎn)也不意外,事實(shí)上,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到了青州,恐怕也不知道,這里,跟傳來的密報……根本不是一個樣! 天玉夙微微笑了笑,道:“過來坐吧,喝杯茶?!?/br> 寒廷軒走了過去,坐下,這時,寒如鬼魅一樣的出現(xiàn)了,剛才,在過來前,寒廷軒便吩咐對方去打探一點(diǎn)事情。 此時看到人回來,寒廷軒看了眼天玉夙便直接問道:“說說吧,寒。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說了起來…… 第132章 周悅頃 “我一連問了幾個人,但是關(guān)于孫元孫大人,沒有百姓敢議論。關(guān)于進(jìn)財賭坊,外人知道的很少,我沒有去賭坊里面問,未免打草驚蛇。另外,張九的街坊領(lǐng)居我也去了,他們都三緘其口,不過有一個表示張九很疼夫郎,對雙親也很孝順。每月的銀子都交給夫郎打理??粗鴥磹?,實(shí)則本性還不錯。我也問過幾個人讓他們說說青州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有人說到大概兩個月前,青州山外的一座寺廟發(fā)生了火災(zāi),燒死了二十多個和尚,這個算是大事,但是官府竟然不準(zhǔn)人議論,還說那寺廟可能惹了天怒什么的。其他的,碰到幾個小孩子,他們是王縣令家中附近的,說王縣令最近好像發(fā)財了,平常都是一毛不拔,但是這些日子,看到他們,竟然會給他們糖果吃?!?/br> 寒一口氣說著,倒豆子一樣的,這些都是寒廷軒讓他問的,但是只是問,并不是深入打聽天玉夙看向了寒廷軒,有些難以想象,他竟然在一開始就想到了這么多。 聽完寒的話后,寒廷軒還沒有說什么,天玉夙已經(jīng)直接開口了?!澳阋辉缇椭劳蹩h令有問題?” 寒廷軒微微笑了笑?!拔以趺磿浪袥]有問題,但是這個青州的官員可不多,也就一個刺史,一個知府,一個縣令。知府最大,縣令老二,刺史老三?,F(xiàn)在老三狀告老大,老二當(dāng)然也要順道查一下?!?/br> 天玉夙微微瞇了瞇眼,覺得這個解釋……有點(diǎn)似是而非。 不過,寒廷軒究竟怎么想的,他也不想知道。他只要知道這個事情怎么處理就可以了,而且……他對那個寺廟非常感興趣! “我去那寺廟看看情況?!碧煊褓碇苯拥馈?/br> 寒廷軒挑了挑眉,然后微笑道:“好啊,那讓寒跟你一起去吧?!?/br> 天玉夙瞇了瞇眼,然后本能的看向了寒,卻見寒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天玉夙見狀頓時覺得有點(diǎn)心塞。 寒廷軒看兩人都不說話,于是微笑的轉(zhuǎn)向了寒。 “寒,有問題嗎?” 寒抿了抿唇,搖了搖頭?!皼]問題?!?/br> “七叔,讓寒和你一起去吧,寒的武功你是知道的,他跟你一起去我也放心點(diǎn),不然的話,七叔跟我一道出來的,可不能回去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不然,我怎么像大哥交代?。 ?/br> 天玉夙的嘴角狠狠抽了抽,這人,就這么盼不得他好? 最終,天玉夙無奈的答應(yīng)了寒廷軒的話。 寒廷軒勾起了嘴角,然后拉過寒囑咐了一通……只是一點(diǎn)都沒有避諱著天玉夙! “寒,你跟七叔一道去,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嗎?” 寒點(diǎn)頭?!拔抑?,大哥放心。” 寒廷軒拍了拍寒的肩膀。“唉,大哥就是不放心你啊,不過也不礙事,七叔會照顧好你的,不過如果真的碰上了什么危險,逃命要緊,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焙c(diǎn)頭。 寒廷軒繼續(xù)道:“七叔的武功也很高,不過那寺廟都死了那么多人,說不定有什么潛在的威脅,七叔自己去那里肯定是有準(zhǔn)備的,關(guān)鍵時刻,你顧好自己就行,可不能犯傻,知道嗎?” 天玉夙的嘴角抽了抽,寒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頭?!拔抑懒?。” “好了,我也沒有其他什么要交代的,你看著點(diǎn)七叔,別讓他到處亂跑了,碰上什么危險對誰都不好?!?/br> “哦,我知道了?!焙€是那句話。 寒廷軒沒再說什么,轉(zhuǎn)向天玉夙?!捌呤?,我這就將人交給你了?!?/br> 天玉夙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寒和天玉夙離開后,寒廷軒直接回去了自己的房間,他是真的累了,打算先睡一覺再說,然后再來解決各種問題。 寒廷軒這一睡等到醒過來已經(jīng)都過了吃午飯的時候了,沒有誰來打擾他,當(dāng)然,知府孫元和縣令都來請過他一起去吃午飯,但是被影二給攔下了,說是他家大人在睡覺,吩咐過,任何人都別打擾他。 寒廷軒給了影二一記贊賞的眼神?!班?,做的好?!?/br> 影二笑了笑,方輝這個時候端著中飯進(jìn)來了,別說,寒廷軒覺得自己也是真的餓了,吃了不少,這邊的伙食還不錯,當(dāng)然,他知道,這些都是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 甚至,有許多菜色根本是他喜歡吃的! 看來,這王縣令倒是花了些心思的! 吃完了飯,寒廷軒招來了周榮,又問了一些情況后,則把王縣令也給找來了。 王縣令顯然是有所準(zhǔn)備的,說周悅頃的偷盜是人贓并獲,等等。 寒廷軒沒有走過堂的程序,只道在那之前先見見這周悅頃再說。 然后,周悅頃便被人從牢房里帶來了。 這周悅頃顯然是受過刑的,不過帶來之前也應(yīng)該是被打理過的,至少頭發(fā)和囚服并不凌亂骯臟。 周悅頃入獄,盜的是孫秋義的一枚價值二十萬兩的稀有暖玉玉佩。 二十萬兩啊,估計是把周榮一家賣了都不值這個錢。 知府一年的俸祿其實(shí)也不高,這二十萬兩走到明面,按理來說反而是給自己找麻煩??申P(guān)鍵在于這暖玉是十年前皇室一名妃子賞給孫云的夫郎的。再由孫云的夫郎像是傳家寶一樣的給了孫秋義。 孫秋義雖然是嫡次子,但是這不也是嫡子嗎?孫夫郎自然是沒什么舍不得的。此事,孫元的嫡子孫秋忠也是知道的。 據(jù)說,這孫秋義的身子從小便不是太好。而這暖玉可以護(hù)身,所以才會一直戴著這玉佩。那一日,周悅頃和兩個朋友在味子樓里面飲酒,這孫秋義和兩個朋友也在一個包廂里面飲酒,并且,兩包廂就是相鄰而已。 隨后,周悅頃的一位友人在上茅廁的時候和孫秋義這邊的一人不知道怎么的起了沖突,然后,這沖突發(fā)展的有點(diǎn)大。到最后,兩包廂的人都差點(diǎn)打到一起去了。 周悅頃是文人,可不會武功。 但是孫秋義這邊有一人是會武功的,那人推了周悅頃的一個朋友一把。 周悅頃當(dāng)時就瘋了一樣的說要給朋友討回公道,還辱罵孫秋義。 從供詞上來看,這孫秋義都沒有還嘴。 一番鬧騰,在孫秋義說算了之后,兩邊人馬便都散了。 之后,在還沒有下樓的時候,孫秋義發(fā)現(xiàn)暖玉不見了,這可是價值二十萬的好東西啊!最重要的是,那是皇室賜下的,丟了,那可是要擔(dān)責(zé)任的。 孫秋義這邊的人立刻懷疑到了周悅頃那邊。 周悅頃那邊幾個人都說不是自己,還辱罵孫秋義卑鄙什么的,丟了東西就胡亂栽贓等等。 然后,孫秋義就要求搜身。 先開始周悅頃那邊并不答應(yīng),但是后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便又答應(yīng)了。 然后,為了公正,找了第三方人,是味子樓的兩個伙計,一個哥兒,一個小子。 哥兒自然負(fù)責(zé)搜周悅頃那邊的身,小子的話負(fù)責(zé)搜周悅頃的一個朋友的身。當(dāng)天,和周悅頃吃飯的一個哥兒,一個是小子。 然后,負(fù)責(zé)給周悅頃搜身的那哥兒就從周悅頃身上搜出了暖玉,這便是眾目睽睽下的人贓并獲了。 事情就是這么簡單,然后,被偷盜了玉佩的孫秋義憤怒的報官,周悅頃就這么被抓了起來因為玉佩的價值很高,所以,周悅頃若是偷盜罪名成立,將會被判很重的刑。 看了手中的那些供詞后,寒廷軒卻沒找到屬于周悅頃的那份。 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周悅頃一直沒有認(rèn)罪,他堅持自己是被陷害的。那玉佩,是別人放到了他的身上,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實(shí)這件事情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否則哪個白癡偷了東西還會同意被人家搜身的,傻子啊! 這事情,甚至連陰謀都算不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周悅頃這是被冤枉了。 但是,壞就壞在,雖然有腦子的人都知道,甚至都沒牽扯上重大的陰謀,但是,正因為如此,反而簡單明了! 眾目睽睽之下,即便是陷害,可是,你也是真的“人贓并獲”了。 更何況,誰知道你跟當(dāng)事人是有矛盾的,偷了人家的東西也不是沒可能。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人家已經(jīng)擺明了要陷害你,而且人家老子的官比你老子大,所以,就算你是被陷害的,行,你拿出證據(jù)來??! 周悅頃跪在下面,給寒廷軒見禮,給王縣令見禮,給自己的老子見禮。 寒廷軒淡淡道:“周悅頃?” “是?!敝軔傢暪虻墓P直,身形挺拔,雖然看得出身上有傷,但是不見對方軟了身子骨,可見是個絕強(qiáng)的。 這樣的人,若是真清高,恐怕骨子里都透著清高的味道,其實(shí),對于這樣的人,寒廷軒本身并不怎么喜歡。